江西
十四岁的张浩从未想过，一次成绩优异会引来一场噩梦。
血染的校服，刺耳的救护车鸣笛，重症监护室的冰冷光线，都在诉说着校园霸凌的残酷现实。
“爸，他们为什么总是针对我？”病床上的张浩泪眼模糊。
更让人不解的是，当警方准备立案时，张浩的父亲却出人意料地拒绝了。
“你疯了吗？我儿子躺在ICU，你却放过那些人？”妻子的质问声回荡在医院走廊。
张建国只是平静地看了看手表：“相信我，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01
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在课桌上，照亮了粉笔灰在空气中飘舞的轨迹。
秋风轻轻吹拂着校园里的梧桐树，几片金黄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操场上，像极了一群调皮的精灵。
张浩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书包，确保每本书都按照课程表的顺序排列整齐，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妈，我走了。”张浩背起书包，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听见。
李芳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铲子：“今天会晚一点回来吗？”
“嗯，今天下午有数学竞赛培训，可能要五点才能到家。”张浩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对数学的热爱。
明水县第二中学坐落在县城的东部，是一所普通的县级中学，校门不算气派，但整洁规范。
张浩是班里出了名的“学霸”，尤其在数学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
“喂，张浩！”同桌刘明看到张浩进门，立刻兴奋地招手，“昨天那道几何题想通了吗？”
张浩放下书包，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想通了，其实只要注意到那个角是等腰三角形的底角，问题就简单多了。”
教室后排传来一阵不屑的嗤笑声：“装什么呢？不就是会做几道破题吗？”
张浩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他选择了沉默，只是低头翻开课本。
赵威倚在后排的座位上，双腿搭在课桌上，一副痞气的模样，周围簇拥着几个跟班。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赵威提高了声音，故意让全班都能听见。
幸运的是，班主任李老师适时走进了教室，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张浩松了一口气，专注地听讲，却感觉背后有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
班级里的氛围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微妙。
赵威是班里出了名的问题学生，父亲是当地教育局的副局长，从小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格。
他的成绩在班级里垫底，但因为家庭背景，老师们对他多有忍让。
张浩恰恰相反，父亲只是县政府一个不起眼的小科员，家境普通，但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这次数学测验，全班只有张浩一人拿到了满分。”数学老师王老师宣布成绩时，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教室里响起了一片掌声，张浩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
“张浩，你上来分享一下解题思路吧。”王老师的这个要求让张浩有些犹豫。
后排的赵威和几个跟班交头接耳，不时发出嘲讽的笑声。
“行了，书呆子，赶紧下去吧，听得我头疼。”赵威故意大声说道。
王老师脸色一沉：“赵威，你如果有这个时间捣乱，不如多做几道题，你这次考试只有38分，知道吗？”
教室里一片哗然，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威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神中充满了怨恨，死死地盯着讲台上的张浩。
“别理他，他就是嫉妒你。”刘明小声安慰道。
张浩点点头，但心里明白，赵威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果然，下课铃声刚响，赵威就带着几个跟班堵在了张浩的座位前。
“张浩，挺能啊你，敢让老师当众批评我？”赵威俯身压在张浩的课桌上，脸几乎要贴到张浩脸上。
张浩往后缩了缩：“我没有，是王老师自己说的。”
“少给我装蒜！”赵威一把抓住张浩的衣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都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赵威，放手吧，老师马上就回来了。”刘明鼓起勇气说道。
赵威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事？”
班主任李老师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赵威不得不松开手，但临走时威胁道：“放学别走，我们好好聊聊。”
张浩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赵威的挑衅越来越明显。
课堂上，他会趁老师不注意往张浩座位上扔纸团。
食堂里，他会“不小心”把饭菜洒在张浩身上。
甚至在上体育课时，故意将球砸向张浩。
张浩尽量避开与赵威的正面冲突，但这种躲闪并没有让情况好转，反而让赵威变本加厉。
“妈，我今天不想去学校。”周一早上，张浩坐在餐桌前，低声说道。
李芳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张浩摇摇头，欲言又止。
李芳仔细打量着儿子，发现他近来情绪低落，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第二天，张浩还是背着书包去了学校，只是脚步比往常沉重了许多。
“张浩，昨天怎么没来啊？”刘明关切地问道。
张浩勉强笑了笑：“有点不舒服，在家休息了一天。”
“赵威昨天还到处找你呢，说有事要和你'聊聊'。”刘明压低声音，“你还是小心点吧。”
下课后，赵威就找上门来了：“哟，昨天躲到哪去了？”
赵威一把抓住张浩的手腕：“装聋作哑？我问你话呢！”
张浩抬起头，眼神中有些倔强：“我昨天生病了，请假在家。”
“生病？”赵威冷笑，“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我告诉你，这周五放学后，到操场后面的更衣室来，有人想见见咱们班的'学霸'。”
“谁想见我？”张浩心里一沉。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威神秘地笑了笑，“别想着不来，不然别怪我们找上门去。”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浩的书包，那里面装着张浩的家庭住址信息。
张浩明白了赵威的威胁，心中既恐惧又愤怒，但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02
周五很快就到了，整个上午，张浩都心不在焉，连最擅长的数学课都出现了好几次错误。
“张浩，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数学老师王老师关切地问道。
张浩勉强笑了笑：“没有，可能是没休息好。”
放学铃声响起，张浩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心里天人交战。
“要不要陪你去？”刘明知道赵威约了张浩，担忧地问道。
张浩摇摇头：“不用了，你回家吧，我自己能应付。”
刘明犹豫了一下：“那你小心点，有事就喊，我会在附近等着。”
张浩感激地点点头，独自一人走向操场后面的更衣室。
更衣室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臭味和霉味的混合气息。
几排铁皮柜子整齐地排列着，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冷的光。
张浩站在门口，眯着眼睛适应着昏暗的光线，心跳加速。
“来了？”赵威的声音从更衣室的深处传来，听起来带着一丝得意。
拐过一排柜子，张浩看到赵威和他的四个跟班正倚在墙边，表情不善地盯着自己。
“挺守时的嘛。”赵威推开墙，慢慢踱步到张浩面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张浩摇摇头，保持警惕。
赵威冷笑一声：“上次数学考试，我才考了45分，我爸把我骂了一顿，你猜他说什么？”
张浩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赵威。
“他说，像张浩那样的同学才是我该学习的榜样！”赵威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表情，“你说讽刺不讽刺？我赵威，堂堂教育局副局长的儿子，居然要向你这种普通家庭的孩子学习？”
张浩终于明白了赵威针对自己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成绩比他好。
“赵威，我们各有所长，学习成绩不代表一切。”张浩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赵威突然加大了音量，“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会做几道破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几个跟班也跟着起哄：“就是，装什么装！”
赵威向张浩逼近一步：“今天我叫你来，是要你答应一件事。”
张浩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什么事？”
“很简单，从今天开始，你的成绩必须比我低。”赵威盯着张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每次考试，你都必须确保自己的分数比我低至少10分。”
张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赵威冷笑，“不就是故意做错几道题吗？对你这种'天才'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张浩摇摇头，语气坚定：“我不会答应的，这对我不公平。”
赵威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危险的神情：“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转向身后的跟班们：“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几个男生围了上来，张浩感到一阵恐惧，但他知道，如果这次屈服，以后只会更惨。
“我不会答应的。”张浩再次坚定地说。
赵威怒极反笑：“好，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他猛地一把推向张浩，张浩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了身后的铁皮柜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疼痛让张浩皱起眉头，但他并没有反击，只是保持警惕，寻找脱身的机会。
“怎么？不敢还手？”赵威见张浩没有反应，更加肆无忌惮，“告诉你，在这个学校，我说了算！”
他再次向张浩逼近，这次直接抓住了张浩的衣领，把他提离地面。
“放开我！”张浩开始挣扎，但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无法挣脱。
“答不答应？”赵威的脸凑近张浩，眼中充满了威胁。
张浩用尽全力推开赵威：“不答应！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这一推让赵威松开了手，也激怒了他：“好啊，敢推我？兄弟们，给我上！”
几个跟班一拥而上，拳脚相加，张浩只能蜷缩着身体，试图保护自己。
“住手！”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刘明站在那里，手机对准了这一幕：“我已经录下来了，再不住手我就去找老师！”
赵威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找啊，我倒要看看谁敢管我的事！”
张浩看到了机会，猛地推开围着自己的人，向门口冲去。
“拦住他！”赵威大喊一声，几个跟班立刻追了上去。
混乱中，张浩被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头部撞在了一排铁皮柜子的尖角上。
一阵剧痛袭来，张浩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张浩！”刘明惊恐地喊道，冲过去扶起好友，却发现他的头部已经流血不止。
赵威和几个跟班也呆住了，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赵威，你们干了什么？”刘明声音发颤，手指沾满了张浩的血。
赵威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我...我没想...”
“快叫救护车！”刘明冲着他们大喊，“还愣着干什么！”
一个跟班回过神来，颤抖着拨打了急救电话。
校长张森带着几位老师匆匆赶到，看到血迹斑斑的现场，脸色铁青：“发生了什么事？”
刘明将手机的录像给校长看，画面中清晰地记录了赵威等人对张浩的霸凌过程。
校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叹了口气：“先联系张浩的家长，然后报警处理。”
赵威听到“报警”二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校长，我爸是...”
校长冷冷地打断他：“我知道你爸是谁，但这次你闯的祸太大了。”
警察很快赶到了学校，对现场进行了勘查，并带走了赵威和他的几个跟班进行调查。
救护车呼啸而去，载着生命垂危的张浩驶向县医院，留下一群惊魂未定的师生和一场即将掀起的风波。
03
县医院的急诊室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几名警察严阵以待。
急救灯的红光不断闪烁，宣告着里面正在进行一场与死神的较量。
李芳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我儿子，张浩，他在哪里？”李芳拉住一个护士，声音颤抖。
护士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抢救室的方向：“在里面，医生正在全力抢救。”
李芳如同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夫人，您是张浩的母亲吧？”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走过来，语气严肃但又带着几分同情。
李芳点点头，泪眼婆娑：“警察同志，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警察拿出记事本：“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您的儿子在学校更衣室遭到了同学的霸凌，不幸头部受伤，情况比较严重。”
李芳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霸凌？怎么会...他从来没有说过...”
警察继续道：“我们已经带走了涉案的同学进行调查，但需要您和您丈夫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芳这才想起丈夫，连忙掏出手机拨打张建国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几分钟后，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李芳立刻冲上前：“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凝重：“病人情况很不乐观，头部遭受钝器重击，导致颅内出血，需要立即手术。”
李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手术...危险吗？”
“颅内手术都有风险，但不手术的话，后果更严重。”医生直言不讳，“我需要家属签字。”
李芳颤抖着接过手术同意书，泪水模糊了视线，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字。
“我丈夫...我得等我丈夫来...”李芳犹豫着，不知所措。
这时，校长张森带着几位老师也赶到了医院。
“李女士，实在抱歉，在我们学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张森满脸愧疚，“学校会负责所有的医疗费用，也会配合警方严肃处理这件事。”
李芳木然地点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手术同意书。
“李女士，为了孩子，先签字吧，时间就是生命。”医生催促道。
李芳咬了咬牙，最终在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终于，张建国匆匆赶到，脸色铁青：“老婆，怎么回事？浩浩怎么样了？”
李芳扑进丈夫怀里，泣不成声：“在学校被同学打伤了，现在正在手术...”
张建国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什么同学？为什么打他？”
校长张森走上前，简单介绍了情况：“是赵威和他的几个朋友，因为嫉妒张浩的成绩好...”
“赵威？”张建国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赵国强的儿子？”
张森点点头，有些惊讶张建国竟然知道赵威的父亲。
张建国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握成拳头，但很快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警方怎么说？”
“他们已经带走赵威他们进行调查，建议我们等张浩手术结束后，配合他们立案。”警察回答道。
张建国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
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主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医生的宣布。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现在需要进入重症监护室观察。”医生说道，“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期，如果没有其他并发症，基本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李芳终于松了一口气，泪水再次涌出：“谢谢医生，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张建国的表情却依然凝重，只是简单地道了谢，然后拉着李芳走到一旁。
“老婆，你先在医院照顾浩浩，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张建国低声说道。
李芳愣了一下：“什么事？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守着儿子吗？”
张建国的眼神变得坚定：“就是为了儿子，我才必须去做这件事。”
李芳发现丈夫翻看着张浩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近半年来赵威对张浩的各种欺凌行为，详细到日期、时间和地点。
“他早就遭受霸凌了...”李芳心如刀绞，“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张建国接过笔记本，仔细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赵威，欺人太甚！”
警察走过来：“张先生，张太太，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请问你们什么时候方便配合我们调查？”
张建国沉思片刻，抬起头，声音平静但坚定：“警官，关于立案的事，能否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警察有些意外：“张先生，这是严重的校园暴力事件，按程序应该立案处理。”
张建国点点头：“我理解，但我想先看看儿子醒来后的情况，再做决定，可以吗？”
警察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好吧，但不要拖太久，证据越早收集越好。”
李芳不解地看着丈夫：“老公，为什么要考虑？当然要立案啊！”
张建国握住妻子的手：“相信我，我有我的考虑。”
04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病房，给冰冷的医疗设备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张浩的病情稳定下来，虽然还未脱离危险期，但医生表示情况比预期的要好。
李芳整夜未眠，眼睛红肿，但精神却异常专注，守在儿子身边寸步不离。
医生来查房，检查了张浩的各项指标，表情逐渐放松：“情况比昨晚好多了，颅内压已经降下来，脑部活动也趋于正常。”
李芳激动地抓住医生的手：“那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轻轻摇头：“这个不好说，可能几小时，也可能几天，主要看他自己的恢复情况。”
“不管多久，我们都会等。”李芳坚定地说。
赵国强大步流星地走进病房，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气势汹汹。
“张建国！”赵国强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你什么意思？”
张建国站起身，表情平静：“赵局长，这里是病房，请小声点。”
赵国强冷笑一声，压低了音量，但语气依然咄咄逼人：“你背着我搞什么名堂？为什么拒绝警方立案？”
李芳惊讶地看向丈夫：“老公，你真的拒绝立案了？”
张建国没有回答妻子，而是直视着赵国强：“赵局长，令公子把我儿子打进重症监护室，我有权选择如何处理这件事。”
赵国强脸色变了变：“那是意外，孩子们闹着玩，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闹着玩？”李芳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指着病床上的儿子，“你看看这是闹着玩的结果吗？”
赵国强看了一眼张浩，语气软化了一些：“我也很遗憾发生这种事，医药费学校会全部承担，我们家也会给予适当补偿...”
“不需要。”张建国打断他，“我只希望依法处理。”
赵国强的脸沉了下来：“依法？那就应该让警方介入，可你为什么拒绝立案？”
张建国不置可否：“我有我的考虑。”
“你到底想怎样？”赵国强开始不耐烦，“直说吧，条件是什么？”
张建国摇摇头：“没有条件，只是时机未到。”
赵国强盯着张建国看了一会儿，似乎在评估对方的决心，最后哼了一声：“好，你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张浩的父母在吗？病人有反应了！”
李芳和张建国立刻冲回病房，看到张浩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眼皮也在颤动。
“浩浩？浩浩，你能听到妈妈说话吗？”李芳激动地握住儿子的手。
张浩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声音，又陷入了沉睡。
医生检查后表示这是好现象，说明病人的意识在慢慢恢复。
李芳喜极而泣，张建国则暗暗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们稍感安慰时，病房门又被推开，一名警察走了进来。
“张先生，关于立案的事，我们需要您的最终决定。”警察神色严肃。
李芳看向丈夫，张建国沉思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我决定暂不立案。”
警察有些意外：“张先生，您确定吗？这样对追究责任人的责任不利。”
张建国点点头：“我确定，我会用我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下午，张浩的几个同学来探望，带来了水果和同学们签的卡片。
“张叔叔，张阿姨，学校里都在传这件事，大家都很气愤。”刘明说道，“但是赵威他们今天居然若无其事地来上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张建国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是吗？”
刘明点点头：“校长只是说他们受到了批评教育，连停学处分都没有。”
张建国接到一个电话，通话很简短，但他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老婆，明天早上会有重要的客人到学校，我必须去一趟。”张建国说道。
李芳疑惑地看着丈夫：“什么客人？这么重要？”
张建国神秘地笑了笑：“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器的滴滴声和张浩平稳的呼吸声。
张建国握紧儿子冰冷的手，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器发出的规律声响，他眼眶发红但目光坚定：“相信爸爸，这一次，我们不退让。”
05
明水县第二中学的校门前，晨光熹微，一切如常。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校门，打着哈欠，迎接新的一天。
校门口的值勤老师打了个盹，被急促的刹车声惊醒。
一辆黑色的公务车停在校门口，车门打开，走下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神色凝重。
值勤老师迎上去：“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子出示了一个证件，值勤老师一愣，忙不迭地点头：“请进，请进，我这就通知校长。”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又一辆黑色公务车停了下来，接着是第三辆、第四辆...
短短几分钟内，校门口整整停了六辆公务车，每辆车上都下来几位西装革履的人员，手里拿着公文包和录音设备。
学生们被这阵势吓住了，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那是什么人啊？”
“看样子是政府的人。”
“会不会和张浩的事有关？”
校长张森得到消息，匆匆跑向校门口，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当他看清为首那位中年男子的脸时，原本堆满笑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双腿甚至微微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