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人窒息，但此刻对于27岁的陈宇成来说，比这更让他窒息的是手中那份体检报告。
"尿毒症晚期。"
更让他绝望的是，坐在旁边的妻子苏瑶瑶手里，同样拿着一份一模一样的报告。
苏瑶瑶的脸色苍白如纸，那双平日里总是闪闪发光的大眼睛，此刻被泪水模糊得看不清任何光芒。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机械地盯着那几个要命的字。
"医生，您是不是搞错了？"陈宇成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我们还这么年轻，平时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怎么可能同时得这种病？"
主治医生李主任摘下眼镜，神情凝重地看着这对年轻夫妻。他行医三十多年，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但像这样两个年轻人同时患上尿毒症的情况，确实极为罕见。
"检查结果很明确，你们的肾功能已经严重衰竭。"李主任的声音低沉而沉重，"而且从数值来看，你们的病情发展得异常迅速，这在医学上是很少见的。"
苏瑶瑶终于爆发了，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为什么是我们？我们才27岁啊！我们还没有孩子，我们还有那么多计划没有实现！"
她的哭声在诊室里回荡，每一声都像刀子一样割着陈宇成的心。他想要安慰妻子，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医生，还有治疗的希望吗？"陈宇成颤抖着问道。
李主任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肾移植，但是合适的肾源很难找，而且费用也是个问题。在等待期间，你们需要定期透析维持生命。"
透析。
这个词对于两个年轻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每周三次与机器为伴，意味着生命从此被拴在医院里，意味着曾经的美好人生彻底改写。
"费用大概需要多少？"陈宇成强忍着泪水问道。
"透析每次大概需要五百元，一个月下来就是六千多。如果要做肾移植手术，加上后期的抗排斥药物，至少需要五十万以上。"
五十万。
这个数字让陈宇成彻底绝望了。他和苏瑶瑶结婚两年，本来还有一些积蓄，但是这一年来为了追求所谓的"品质生活"，两人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
现在别说五十万，就连每个月的透析费用都是个问题。
走出诊室的那一刻，苏瑶瑶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坐在医院的走廊里。
她抱着头痛哭，那种绝望的哭声让过往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陈宇成蹲下身子，紧紧抱住妻子。两个人就这样在医院的走廊里抱头痛哭。
"宇成，我们是不是要死了？"苏瑶瑶哭着问道，"我还没有为你生个孩子，我还没有孝顺好我爸妈，我不想死啊。"
"不会的，我们不会死的。"陈宇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救你。"
但是他心里清楚，这句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五十万，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可是我们哪来那么多钱？"苏瑶瑶的声音里带着绝望，"我们连房贷都还没还完，这一年来又花了那么多钱在...在..."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脸上闪过一丝说不清的神色。
她想起了这一年来自己的那些疯狂举动，想起了那些昂贵的消费，想起了那个改变了他们生活轨迹的"潮流"。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毒蛇一样死死咬住了她的心。
如果真的是因为那个所谓的"高端生活方式"害了他们，那她就是这个家的罪人。
但是她不敢说，也不敢确定。只能在心里默默承受着这份可能的愧疚。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但没有人能理解这对年轻夫妻此刻的绝望。
02
电话铃声刺破了医院走廊的宁静。
陈宇成颤抖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王秀兰焦急的声音："儿子，体检结果怎么样？你们两个平时不是挺注意身体的吗？"
陈宇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怎么告诉母亲这个残酷的事实？怎么告诉她，她的儿子和儿媳妇同时得了绝症？
"妈...妈..."他的声音哽咽着，"您...您先冷静下。"
王秀兰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不对劲，声音立刻尖锐起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检查出什么问题了？你快说话啊！"
"妈，我们...我们得了尿毒症。"陈宇成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从胸口挤出来的。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安静得可怕。
几秒钟后，王秀兰的尖叫声几乎要把手机震碎："什么？！你说什么？！尿毒症？那不是要死的病吗？"
"妈，您别激动，医生说还有治疗的希望..."
"我现在就去医院！"王秀兰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的儿子啊，好好的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挂断电话不到一个小时，王秀兰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
这个平时打扮得体的中年女人，此刻头发凌乱，眼睛红肿，显然是一路哭着赶来的。
看到儿子儿媳憔悴的模样，王秀兰再也控制不住，当场就晕了过去。
"妈！"陈宇成赶紧扶住母亲，苏瑶瑶也慌了，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王秀兰送到急诊科。
好不容易等王秀兰醒过来，她第一句话就是："医生说了什么？能治好吗？需要多少钱？"
陈宇成如实告诉了母亲病情和治疗费用，王秀兰听完后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五十万..."她喃喃自语，"咱家哪有五十万啊。"
就在这时，苏瑶瑶的父亲苏建国也匆匆赶到了医院。这个平时温和的中年男人，此刻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怒火。
"瑶瑶，你老实告诉爸，你们这一年到底在干什么？"苏建国的声音低沉而愤怒，"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同时得这种病？"
苏瑶瑶吓得浑身发抖，她从来没见过父亲这么生气的样子。
"爸，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苏建国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两个大活人同时得尿毒症，你跟我说不知道？"
王秀兰听不下去了，立刻站起来为儿媳妇辩护："苏建国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怪我们家宇成不成？"
"我没有怪宇成，但是瑶瑶这孩子这一年明显不对劲！"苏建国指着女儿，"你看看她，整天买这买那，花钱如流水，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你这是什么话？"王秀兰火了，"我儿媳妇花的是她自己挣的钱，你管得着吗？"
"她挣的钱？"苏建国冷笑一声，"她一个月才挣多少钱？这一年花的钱够她挣十年的了！"
两个老人在病房外越吵越激烈，引来了不少人围观。陈宇成和苏瑶瑶在里面听着，心如刀割。
"够了！"陈宇成终于爆发了，冲出病房大喊，"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的病要紧！"
看到儿子愤怒的样子，王秀兰和苏建国都安静了下来。
"宇成，你老实告诉我，你们这一年到底在搞什么？"王秀兰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瑶瑶带着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苏瑶瑶听到这话，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知道婆婆这是在怀疑她，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妈，不是瑶瑶的错。"陈宇成护着妻子，"我们只是...只是想过得好一点。"
"过得好一点就要命都不要了吗？"苏建国怒道，"瑶瑶，你给我说清楚，这一年你到底买了什么东西？"
苏瑶瑶被父亲逼得无路可退，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就是...就是一些生活用品..."
"生活用品？"苏建国的声音里带着嘲讽，"什么生活用品能花那么多钱？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这一年花的钱，够买辆豪车了！"
王秀兰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了。她转头看着苏瑶瑶，眼中满是质疑："瑶瑶，你到底买了什么？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苏瑶瑶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的愧疚感越来越强烈。
03
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宇成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
病房里只有医疗设备发出的轻微声响，苏瑶瑶已经哭累了睡着，但她的眉头依然紧锁，连在梦中都不得安宁。
陈宇成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候的他们还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虽然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温馨幸福。
陈宇成在一家软件公司做程序员，月薪八千，苏瑶瑶在广告公司做设计，月薪六千。
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在这个二线城市里过日子还算过得去。
改变一切的，是苏瑶瑶无意中关注的一个叫"优雅女人"的博主。
那个博主每天都会分享一些所谓的"精致生活"，从护肤品到生活用品，从饮食习惯到生活理念，无一不透露着高端和优雅。
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真正的女人，要懂得投资自己。"
起初，苏瑶瑶只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去看，但慢慢地，她就被那种生活方式深深吸引了。
"宇成，你看这个博主推荐的护肤品，说是欧洲进口的，效果特别好。"苏瑶瑶拿着手机兴奋地给陈宇成看。
陈宇成瞟了一眼价格，皱了皱眉："一套护肤品要三千块？这也太贵了吧？"
"贵是贵了点，但是你看她的皮肤多好啊。"苏瑶瑶满眼都是羡慕，"而且她说了，便宜的护肤品都有化学成分，用多了对皮肤有害。"
那时候的陈宇成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心疼钱："咱们现在用的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换？"
"你不懂。"苏瑶瑶有些不高兴，"女人过了二十五岁，皮肤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我不想等到老了才后悔。"
看到妻子失望的表情，陈宇成心软了："那...那就买一套试试吧。"
就这样，他们买了第一套昂贵的护肤品。
紧接着，苏瑶瑶又迷上了那个博主推荐的"有机食品"。
"宇成，你知道吗？我们平时吃的那些蔬菜水果，都有农药残留。"苏瑶瑶认真地说，"只有有机的才是真正健康的。"
"有机食品确实好，但是价格..."陈宇成看着购物车里的商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斤有机大米要五十块？这不是抢钱吗？"
"你能不能别总想着钱？"苏瑶瑶有些生气，"健康是无价的！你想想，如果我们以后生病了，医药费岂不是更贵？"
陈宇成被这句话说服了。是啊，健康确实是无价的，为了健康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于是，他们的餐桌上开始出现各种价格昂贵的有机食品。有机大米，有机蔬菜，有机肉类，连调料都要买有机的。
但这还只是开始。
接下来，苏瑶瑶又迷上了那个博主推荐的"纯天然生活用品"。
洗发水要用纯植物提取的，一瓶二百块。
沐浴露要用手工皂，一块八十块。
连牙膏都要买纯天然的，一管一百五十块。
"瑶瑶，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有一天，陈宇成终于忍不住了，"我们这个月光是买这些东西就花了八千块，这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可是这些都是必需品啊。"苏瑶瑶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总不能为了省钱就拿健康开玩笑吧？"
"但是咱们也不能这样花钱如流水啊。"陈宇成苦笑，"照这样下去，咱们的积蓄很快就要见底了。"
"那就努力赚钱啊。"苏瑶瑶说得轻松，"优雅女人说了，真正的成功女性都应该有投资自己的魄力。"
投资自己。
这个词就像魔咒一样，让苏瑶瑶越陷越深。
最让陈宇成无法理解的，是苏瑶瑶后来迷上的那种"高端水"。
"这是来自阿尔卑斯山的天然矿泉水。"苏瑶瑶小心翼翼地拿着一瓶包装精美的水，"优雅女人说，真正懂生活的人，连喝的水都是有讲究的。"
陈宇成看了看价格标签，差点没被吓死："一瓶水五十块？这水是用黄金泡的吗？"
"这不是普通的水，这是矿物质水，对身体特别好。"苏瑶瑶认真地解释，"你看这包装多精美，这品质多高端。"
"瑶瑶，咱们家的自来水烧开了不是一样能喝吗？"
"你怎么这么俗？"苏瑶瑶有些生气，"自来水里有氯气，有重金属，长期喝对身体不好。只有这种纯天然的矿泉水才是最健康的。"
那一次，他们又吵了一架。但最终，陈宇成还是妥协了。他不忍心看到妻子失望的表情，更不愿意因为钱的问题破坏夫妻感情。
现在想起来，陈宇成的心中满是后悔。
04
透析室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气氛。
陈宇成躺在透析床上，看着血液通过管子流出又流回自己的身体，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兄弟，第一次做透析吧？"旁边床位上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陈宇成转过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正在朝他微笑。那个人看起来很瘦，脸色蜡黄，但眼神里还保持着一丝乐观。
"是的。"陈宇成苦笑，"你呢？做多久了？"
"我啊，已经两年了。"那个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张小华，今年二十八。"
"我叫陈宇成，二十七。"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认识了。在透析的四个小时里，他们聊了很多。
张小华的经历让陈宇成感到震惊，因为实在太相似了。
"我和我老婆也是同时发病的。"张小华的声音里带着苦涩，"医生都说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同时发病？"陈宇成睁大了眼睛，"你老婆也得了尿毒症？"
"是啊，而且症状和我一模一样。"张小华叹了口气，"她现在就在隔壁的女病区做透析。"
陈宇成的心跳开始加速。
"那你们...你们平时有什么特殊的生活习惯吗？"陈宇成小心翼翼地问。
张小华想了想，说："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我老婆比较注重生活品质，总是买一些高端的东西。你知道女人嘛，总想过得精致一点。"
"高端的东西？"陈宇成的声音有些颤抖，"比如说什么？"
"比如护肤品啦，有机食品啦，还有什么进口水啦。"张小华无奈地说，"我老婆说这些对身体好，我也就由着她了。"
进口水！
陈宇成的心脏猛地一跳。难道张小华的妻子也喝过那种昂贵的"阿尔卑斯山矿泉水"？
"你说的进口水，是什么牌子的？"陈宇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好像叫什么...蓝湖水？包装很精美的那种，一瓶要几十块钱。"张小华回忆道，"我老婆说是什么网红博主推荐的，特别健康。"
蓝湖水！
陈宇成记得很清楚，苏瑶瑶买的就是这个牌子的水。一瓶五十块钱的蓝湖矿泉水，号称来自阿尔卑斯山的纯天然水源。
"你老婆喝了多长时间？"陈宇成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大概一年吧。"张小华说，"每天都要喝好几瓶，说是要保证每天的水分摄入量。我算过，光是买水就花了好几万块钱。"
陈宇成突然想起，苏瑶瑶这一年来确实每天都在喝那种昂贵的水，而且量很大。
她说那个博主建议每天要喝八杯水，而且必须是高质量的矿泉水。
"兄弟，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张小华关切地问道。
陈宇成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华，我能问一下，你老婆关注的是哪个博主吗？"
"好像叫什么优雅女人吧。"张小华不太确定，"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个很有名的博主，专门教女人怎么过精致生活的。"
优雅女人！
就是这个博主！就是这个让苏瑶瑶彻底改变生活方式的博主！
陈宇成感到一阵眩晕。
陈宇成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这绝不是巧合，绝对不是！
透析结束后，陈宇成匆匆忙忙地回到病房，苏瑶瑶正在那里等他。
"瑶瑶，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陈宇成抓住妻子的手，"你喝的那个蓝湖水，到底喝了多长时间？"
苏瑶瑶被丈夫突然的严肃吓到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先回答我！"陈宇成的声音有些急切。
"大概...大概一年吧。"苏瑶瑶怯怯地说，"从去年春天开始的。"
"每天喝多少？"
"按照优雅女人的建议，每天八杯，大概是八瓶。"
八瓶！
每天八瓶，一年下来就是近三千瓶。按照每瓶五十块钱计算，光是买水就花了十五万！
而且，如果这水真的有问题，那么长期大量饮用，后果不堪设想。
"瑶瑶，我觉得我们可能被骗了。"
陈宇成的声音颤抖着，"我今天遇到了另一对和我们情况相同的夫妻，他们也喝了同样的水。"
苏瑶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是那个水有问题。"陈宇成咬着牙说。
05.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苏瑶瑶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苏瑶瑶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我...我知道那水有问题啊。
优雅女人说那是世界上最纯净的水，对身体特别好..."
陈宇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