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恭喜你，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就是HIV检测......"
护士的话戛然而止，她重新看了看电脑屏幕，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陈晨正准备离开体检中心，听到这话脚步一顿。
他回过头，看见护士正拿起电话拨打着什么号码，声音压得很低："王主任，有个情况需要您过来看一下。"
二十二岁的陈晨从小到大从未生过什么大病。
大学四年，他坚持每天晨跑，从不熬夜，连烟酒都不沾。
毕业在即的常规体检，本该是个轻松的流程。
可此刻，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01
王主任赶到时，陈晨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
这位五十多岁的感染科医生看起来很疲惫，白大褂上还沾着咖啡渍。
"陈晨同学是吧？"王主任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尽量保持平和，"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他们走进了一间小小的咨询室。
王主任关上门，轻声说道："你的HIV抗体检测呈阳性。"
陈晨感觉天旋地转，椅子仿佛在摇晃。他用颤抖的声音问："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王主任递给他一杯水，"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们已经复查了三遍，结果是一样的。"
陈晨的手在发抖，水杯差点掉在地上。
他想起了所有关于艾滋病的可怕传言，想起了电视里那些瘦骨嶙峋的病人。
"我还能活多久？"他几乎是哭着问出这个问题。
王主任叹了口气："现在的抗病毒治疗已经很成熟了，只要规范治疗，HIV感染者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关键是，我们需要找到你的感染源。"
陈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从小就是个理性的孩子，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知道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医生，我真的想不出来。"他擦了擦眼泪，"我从来没有过高危行为，连女朋友都没有。"
王主任拿出一张详细的问诊表："我们一项一项来排查。首先，你有没有过输血经历？"
"没有，我从小身体就很好。"
"那么注射药物呢？"
"更不可能，我连感冒药都很少吃。"
王主任在表格上做着记录。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有些感染途径往往被患者忽略。
"你有没有做过任何医疗或者美容手术？比如拔牙、纹身、打耳洞之类的？"
陈晨想了想："拔牙是在正规医院，应该没问题。至于纹身......"他停顿了一下。
"你纹过身？"王主任立刻抓住了这个细节。
"是的，去年夏天，我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纹身店纹了个小图案。"陈晨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就是一个很小的英文字母。"
王主任的表情严肃起来。在他多年的从医经验中，不正规的纹身店确实是HIV传播的一个重要途径。
"你还记得那家店的具体位置吗？"
"记得，就在学校西门外的那条小街上，叫什么'酷炫纹身'。"陈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医生，您是说......"
"很有可能。"王主任点点头，"不正规的纹身店如果器械消毒不当，确实存在传播血液传播疾病的风险。"
陈晨感觉胸口发闷。他想起去纹身那天，店里环境确实有些脏乱，纹身师也没有戴手套。
"我当时就是想在毕业前留个纪念。"他苦涩地笑了笑，"没想到留下的是这样的'纪念'。"
02
陈晨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夕阳西下，校园里到处都是准备毕业的学生，他们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而他，却要面对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
手机响了，是室友张磊的电话。"晨哥，体检怎么样？我们在食堂等你吃饭呢。"
"你们先吃吧，我...我有点事。"陈晨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张磊有些担心。
陈晨沉默了片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挂了电话，他在学校的湖边坐下。这个地方承载了他四年的美好回忆，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想起王主任的话：需要尽快开始抗病毒治疗。他想起还要告诉父母这个消息。
最让他难受的不是疾病本身，而是那种被命运戏弄的感觉。他做了所有应该做的事情，却还是没能避免这样的结果。
天完全黑了，陈晨才回到宿舍。张磊正在电脑前写毕业论文，看到他进来，立刻站了起来。
"晨哥，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体检发现什么问题了？"
陈晨犹豫了一下。张磊是他四年来最好的朋友，但这种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有点小问题，不过没事。"他勉强笑了笑。
张磊显然不相信："什么小问题让你一个下午都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陈晨看着这个从大一就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室友。张磊是个热心肠的人，四年来帮了他很多忙。
"磊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朋友得了很严重的病，你会怎么办？"
张磊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晨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晨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个秘密迟早要说出来，与其让朋友担心，不如坦诚相告。
"我感染了HIV。"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张磊盯着他看了很久，仿佛要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说什么？"张磊的声音有些发颤。
"今天体检查出来的。"陈晨坐在床边，低着头说，"医生说很可能是去年纹身时感染的。"
张磊呆呆地站在原地。作为医学院的学生，他当然知道HIV意味着什么。
"晨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陈晨抬起头，强颜欢笑："没关系，现在医学很发达，我不会有事的。"
张磊走过来坐在他旁边："需要我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需要。"陈晨摇摇头，"只是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不会说的。"张磊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你不能一个人扛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告诉我。"
03
第二天，陈晨按照王主任的要求，再次来到医院进行详细检查。抽血、化验、问诊，一系列程序下来，已经是中午了。
"从检查结果来看，你的病毒载量不算太高，CD4细胞计数也还在正常范围内。"王主任看着化验单说，"这说明感染时间应该不长，及时治疗的话，效果会很好。"
陈晨点点头，但心情依然很沉重："医生，关于感染源的事......"
"我已经联系了相关部门，他们会去那家纹身店调查。"王主任合上病历，"现在最重要的是开始治疗，其他的事情慢慢来。"
从医院出来，陈晨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去了那家纹身店。
小店还在那里，门面依然破旧。透过玻璃窗，他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给客人纹身。
陈晨推门进去。店里的味道让他想起了那天的情景：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香烟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潮湿气息。
"又来纹身？"纹身师抬头看了他一眼，"上次那个字母还满意吧？"
陈晨没想到对方还记得他。他深吸一口气："我想问问，你们的器械都是怎么消毒的？"
纹身师皱了皱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陈晨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想了解一下。"
"放心吧，我们都是专业的。"纹身师继续低头工作，语气有些不耐烦，"每次用完都会清洗的。"
陈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角落里放着几个未清洗的器械，桌子上有血迹，垃圾桶里扔着用过的棉签。
这哪里像是"专业"的地方？
"你们有消毒设备吗？"他继续问。
纹身师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皮肤出了什么问题？"
陈晨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停留太久。万一对方知道了实情，很可能会销毁证据。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纹身师突然叫住了他，"你是不是那个大学生？上次纹字母的？"
陈晨点点头。
"我想起来了，那天确实有点忙，可能器械清洁得不够仔细。"纹身师有些不自然，"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听到这话，陈晨的心沉了下去。这几乎等于承认了器械消毒不当的事实。
"什么叫'可能不够仔细'？"陈晨努力控制着情绪。
纹身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按规范操作的，不会有问题。"
陈晨不想再和他争论。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店内的照片，然后走了出去。
04
回到宿舍后，陈晨越想越愤怒。如果真的是因为那家店的疏忽导致了他的感染，那简直是不可饶恕的。
他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发现因为不正规纹身店感染HIV的案例确实不少。很多人都是像他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感染，等发现时为时已晚。
张磊从外面回来，看到他在查资料："有什么发现吗？"
"那家店的情况很糟糕。"陈晨把照片给张磊看，"器械乱放，环境脏乱，根本不像有规范消毒的样子。"
张磊看了照片，皱着眉头说："这种地方怎么还能开门营业？"
"因为很多人不知道风险有多大。"陈晨苦笑，"包括我自己，当时只想着便宜，根本没考虑安全问题。"
手机响了，是王主任打来的电话。
"陈晨，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王主任的声音有些沉重，"相关部门已经去那家纹身店调查了，发现了很多问题。"
"什么问题？"
"他们没有任何消毒设备，使用的器械都是简单冲洗，根本达不到消毒标准。更严重的是，我们发现可能还有其他受害者。"
陈晨握紧了手机："其他受害者？"
"有几个在那里纹过身的人，我们正在联系他们来做检查。"王主任停顿了一下，"这可能是一起群体感染事件。"
挂了电话，陈晨感觉既愤怒又难过。愤怒的是那家店的不负责任，难过的是可能还有其他人和他一样遭遇不幸。
"晨哥，你打算怎么办？"张磊问。
陈晨想了想："我要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避免再有人受害。"
当天晚上，他开始在网上发帖，详细描述了自己的经历，提醒大家选择纹身店时一定要注意安全。
帖子很快就有了很多回复。有人表示同情，有人分享类似经历，还有人提供了辨别正规纹身店的方法。
其中一个回复引起了他的注意："楼主，我也在那家店纹过身，看到你的帖子后心里很担心，明天就去检查。"
陈晨立刻私信了这个人，了解了他的情况。对方是个二十岁的大二学生，半年前在那家店纹的身。
"兄弟，你一定要去检查。"陈晨在消息里写道，"如果真的有问题，早发现早治疗。"
05
一周后，那个大二学生的检查结果出来了：HIV阳性。
这个消息让陈晨既难过又愤怒。他没想到，真的还有其他受害者。
更让人气愤的是，那家纹身店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关门跑路了。老板换了手机号，店面也转让给了别人。
"这种人简直就是谋财害命！"张磊看到新闻报道后，气得直拍桌子。
陈晨反而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做的是帮助其他可能的受害者，同时让更多人了解这种风险。
他开始联系媒体，希望能够曝光这件事。很快，有几家媒体对此表示关注，并安排了采访。
"我不是为了报复，而是希望能够警醒更多的人。"在接受采访时，陈晨说，"很多年轻人和我一样，根本不知道不正规的纹身店有这么大的风险。"
记者问他："你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
陈晨想了想："我最后悔的不是纹身这个决定，而是没有选择一家正规的店。如果当时多花一些钱，多了解一些知识，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采访播出后，引起了很大反响。很多人开始关注纹身安全问题，相关部门也加强了对纹身行业的监管。
同时，陈晨也收到了很多私信，有些是询问如何辨别正规纹身店的，有些是担心自己也有风险的，还有些是已经感染HIV寻求帮助的。
他一一回复，耐心解答每个人的问题。虽然自己也是受害者，但他觉得帮助别人是他能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06
治疗开始一个月后，陈晨的各项指标都有了明显改善。王主任对他的恢复情况很满意。
"你的依从性很好，药物反应也不错。"王主任看着化验单说，"继续这样下去，病毒载量很快就能降到检测不到的水平。"
陈晨点点头。这一个月来，他学会了很多关于HIV的知识，也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方式。
"医生，我想问个问题。"他有些不好意思，"像我这种情况，以后还能正常恋爱结婚吗？"
王主任笑了笑："当然可以。只要规范治疗，病毒载量控制在检测不到的水平，就不会传染给性伴侣。而且现在还有预防性用药，安全性非常高。"
这个回答让陈晨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
"不过，你需要如实告知对方你的情况。"王主任补充道，"坦诚是建立信任关系的基础。"
从医院出来，陈晨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陈晨吗？我是市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对方自我介绍道，"我们想请你参与一个HIV防控宣传项目。"
"什么项目？"
"我们计划制作一系列宣传材料，向年轻人普及HIV防控知识。希望你能分享自己的经历，提醒大家注意生活中容易被忽略的风险。"
陈晨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够让更多人受益。
"我们特别希望强调的是，HIV感染并不只来源于人们通常认为的高危行为。"工作人员说，"像你这样因为不正规医疗美容感染的案例，其实并不少见，但很多人都不知道。"
07
毕业典礼如期举行。陈晨穿着学士服，和同学们一起参加了仪式。
在台下看着校长讲话时，他想起了几个月前的自己。那时的他对未来充满期待，以为人生会按照既定的轨道顺利发展。
现在他知道，生活永远不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希望。
"陈晨！"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转过头，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合个影吧！"室友们围了过来。
在镜头前，陈晨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这个笑容里有过痛苦，有过绝望，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希望和对生活的热爱。
典礼结束后，张磊拉着他到一边："晨哥，你打算找什么工作？"
"我已经决定了。"陈晨说，"我要去疾控中心工作，专门做HIV防控宣传。"
张磊有些意外："你确定吗？这个工作......"
"我知道很多人会有偏见。"陈晨打断了他，"但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有人去做这件事。我有切身体会，更能理解患者的感受。"
几天后，陈晨正式入职市疾控中心。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制作一期关于纹身安全的宣传视频。
在镜头前，他平静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我是陈晨，今年二十二岁。三个月前，我被诊断为HIV阳性。作为一个生活规律、从不吸毒、没有性乱行为的人，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感染HIV。"
"直到医生帮我找到了感染源：一家不正规的纹身店。"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镜头："很多年轻人都喜欢纹身，这本身没有问题。但是，大家在选择纹身店时，一定要注意以下几点......"
视频录制结束后，陈晨收到了王主任的电话。
"陈晨，有个重要消息要告诉你。"王主任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我们找到那个纹身店老板了。"
陈晨心跳加速："在哪里找到的？"
"他在另一个城市重新开了店，还是用的老一套。"王主任说，"更重要的是，通过调查我们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王主任的声音突然停顿下来，陈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别人说话的声音。
"医生，您刚才说发现了什么事实？"陈晨急切地问。
"这个事实会彻底改变我们对这类感染的认知。"王主任压低声音说，"关于你们感染的真正原因，其实不仅仅是器械消毒的问题，还有一个更严重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