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2 年的北京冬天，雪下得比往年都早。前门大街的路灯裹着寒气，把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燕京酒吧门口的霓虹灯闪着暖黄的光，萨克斯版《把悲伤留给自己》的旋律从门缝里飘出来，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每个过路人的心上。
加代裹紧了身上的军绿色夹克，从胡同里溜达出来。左帅早上说要跟着他，被他摆手拒绝了：“我就出去转两圈，你跟着反倒不自在。” 他从老宅子出来时，兜里揣着刚取的 6500 块钱，本想给家里买点年货，却被这萨克斯声勾着，脚不由自主地往酒吧门口挪。
推开门，暖空气裹着啤酒和香烟的味道扑面而来。加代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服务生麻利地端来一瓶燕京啤酒，“啪” 地一下撬开瓶盖。他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台上 ——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抱着萨克斯，手指在按键上灵活地跳跃，额前的碎发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眼神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一曲终了，酒吧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加代把服务生叫过来，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都没数就递了过去：“给台上那姑娘，就说赏她的。” 服务生愣了一下，赶紧接过来，快步跑到后台。
没过两分钟，那女孩就抱着萨克斯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大哥，谢谢您的打赏。我叫小文，石家庄来的，在北京上大学，晚上过来勤工俭学。” 她说话时带着点河北口音，声音软软的，像刚煮好的粥。
加代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陪我喝两杯。” 小文犹豫了一下，还是拉过椅子坐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加代才知道，小文学的是音乐专业，萨克斯是她攒了半年生活费买的，晚上在酒吧演出，一晚上能挣五十块，够她一周的伙食费。
正聊到兴头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小文，你躲我躲到什么时候？我之前没少给你打赏吧？今天 3000，明天 2000，你现在倒好，有了新主儿就忘了我？”
小文的脸色瞬间白了，她站起身，声音带着点颤抖：“白哥，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了。” 加代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身后跟着四五个流里流气的小子，一看就不好惹。
这男人是白冬明，北京有名的富二代，家里开着好几家建材厂，平时最喜欢在酒吧、夜总会混，对小文早就没安好心。之前好几次想约小文出去吃饭，都被小文找借口拒绝了，今天看到小文跟加代聊得投机，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累？我看你是不累！” 白冬明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拉小文的胳膊，“他赏你点钱你就陪他喝酒，我赏你的钱少吗？今天你必须陪我喝几杯！”
加代一把抓住白冬明的手腕，眼神冷了下来：“人家姑娘不愿意，你别强人所难。” 白冬明回头瞪着加代，像看个笑话：“你谁啊？敢管我的闲事？也不打听打听我白冬明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欺负人。” 加代松开手，白冬明往后退了一步，对着身后的兄弟使了个眼色：“给我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那四五个小子摩拳擦掌地就冲了上来，加代没慌，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对着白冬明的脑袋 “嘎巴” 就是一下。啤酒瓶瞬间碎了，啤酒混着血顺着白冬明的脸往下流，他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你敢打我？你等着，我这就叫人！” 说完，带着手下的人狼狈地跑了。
小文吓得脸都白了，拉着加代的胳膊：“大哥，您快走吧，白冬明在这一带很有势力，他肯定会叫人来报复的。” 加代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慌，我倒要看看他能叫多少人来。”
没等十分钟，酒吧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翟大飞带着二十多个内保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钢管和橡胶棍。翟大飞是燕京酒吧的老板，在北京混了十几年，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白冬明每年在他酒吧消费几十万，是重要的 VIP 客户，如今白冬明被打，他自然要出面撑腰。
翟大飞走到加代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哥们儿，我不管你是谁，白冬明是我的贵客，你打了他，就得给个说法。现在给白冬明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不然今天你别想出这个门。”
小文赶紧上前一步，对着白冬明鞠躬：“白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别为难这位大哥了。” 白冬明一把推开小文，不屑地说：“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替他道歉？”
加代站起身，刚想报出自己的名字，翟大飞突然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对着加代的脑袋就砸了下去。“砰” 的一声，啤酒瓶碎了，加代的额头瞬间流出血来。小文吓得尖叫起来：“大哥，您没事吧？”
加代捂着头，眼神里满是怒火：“行，你们有种，都在这等着！” 说完，转身走出酒吧，掏出手机给白小航打了电话。
“小航，你们在哪呢？” 加代的声音带着点沙哑，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白小航正在跟朱大勇、江林、左帅吃火锅，听到加代的声音不对，赶紧问：“代哥，您怎么了？我们在牛街的老火锅城呢。”
“别吃了，我在前门的燕京酒吧被人打了，你们赶紧过来。” 加代说完，挂了电话。
白小航一听，“啪” 地一下把筷子摔在桌上，火锅里的汤都溅了出来。“妈的，敢打代哥，活腻了！” 朱大勇也拍案而起，从腰后摸出五连子，“走，咱们去会会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几人风风火火地冲出火锅店，白小航开车，一路闯红灯，车开得飞快，过减速带时都快飞起来了。左帅坐在副驾驶，手里攥着50 战，眼神里满是怒火。江林给咯噔和哈僧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带人去燕京酒吧汇合。
不到二十分钟，白小航就把车停在了燕京酒吧门口。几人下车，白小航和左帅抄起 50 战，朱大勇拿着五连子 “嘎巴” 上了膛，径直冲进酒吧。此时，小文正被翟大飞逼着给白冬明倒酒，看到加代带着人进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朱大勇对着天花板 “砰” 地开了一枪，酒吧里瞬间安静下来，客人吓得纷纷躲到桌子底下。翟大飞和白冬明回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 他们不认识加代，可认识白小航和朱大勇。朱大勇在北京黑道上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据说之前有个混子跟他抢地盘，被他当场销户了，没人敢惹他。
翟大飞赶紧堆起笑脸，走到朱大勇面前：“大勇，小航，你们怎么来了？这是闹哪出啊？”
朱大勇指着加代，语气冰冷：“翟大飞，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我大哥加代，你也敢动？” 翟大飞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对着加代鞠躬：“代哥，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加代揪住翟大飞的衣领，左右开弓，“啪啪” 就是两个耳光：“现在知道道歉了？晚了！” 他对着身后的兄弟喊道：“给我砸！”
朱大勇拿着五连子，对着酒吧里的大鱼缸 “哐” 地就是一枪，鱼缸瞬间碎了，鱼和水洒了一地。左帅和白小航带着兄弟们，把酒吧里的桌椅板凳、音响灯光、酒柜茶几全都砸了个稀烂，玻璃碎片和酒水满地都是，整个酒吧一片狼藉。
砸完之后，加代指着翟大飞的鼻子：“我告诉你，这酒吧不许再开了，不然我见一次砸一次！” 说完，带着兄弟们扬长而去。小文跟在加代身后，心里又感激又害怕，她知道，这次给加代惹了大麻烦。
翟大飞看着一片狼藉的酒吧，欲哭无泪。他知道加代带来的人都是惹不起的主儿，白小航、朱大勇、哈僧、咯噔，哪一个都能让他在北平混不下去。他赶紧给酒仙桥的邹庆打了电话，想让邹庆帮忙说情。
“庆哥，我是翟大飞，加代把我的酒吧砸了，还不让我开了，您能不能帮我跟加代说说情？” 翟大飞的声音带着哭腔。
邹庆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大飞啊，不是我不帮你，我跟加代没什么深交，说话不管用。能跟加代说上话的，也就小西天的闫京、杜崽杜云波，还有肖那这三个人。你要是认识他们，或许还有希望。”
翟大飞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 —— 他跟肖那关系不错，之前肖那在他酒吧办过几次聚会，两人也算有点交情。他赶紧给肖那打了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肖那在电话里骂道：“大飞，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事别太冲动，你倒好，连加代都敢惹！你知道加代是什么人吗？他手下的兄弟哪个不是狠角色？”
翟大飞赶紧求饶：“肖哥，我知道错了，您就帮帮我吧，不然我这酒吧就彻底完了，我一家人还等着我养活呢。”
肖那沉默了几秒，说：“行，我帮你问问，但你得拿出点态度来。今晚六点，你到我家来，我让加代也过来，你当面给人家道歉。”
翟大飞赶紧答应：“谢谢肖哥，我一定好好道歉。”
当天晚上六点，翟大飞提着一个装满现金的小箱子，早早地来到了肖那家里。没过多久，加代带着左帅和江林也来了。翟大飞赶紧上前，伸出手想跟加代握手，加代却没理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肖那打圆场：“加代，大飞知道错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翟大飞赶紧端起一杯酒，递到加代面前：“代哥，对不起，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该跟您动手，这杯酒我先干为敬，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说完，一饮而尽。
加代看了看肖那，又看了看翟大飞，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看在肖哥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记住，以后别再欺负老实人，不然下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翟大飞赶紧点头：“谢谢代哥，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把带来的小箱子打开，里面装满了现金：“代哥，这是 10 万块钱，算是我给您赔罪的，您收下。”
加代看了一眼箱子里的钱，说：“钱我可以收下，但交朋友就算了。我加代交朋友，看的是人品，不是钱。” 说完，起身对着肖那拱了拱手：“肖哥，谢谢您今晚的招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肖那笑着说：“行，有空常来家里坐。”
加代带着左帅和江林离开了肖那家，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朱大勇却不干了。朱大勇跟翟大飞早就有过节，之前翟大飞打过他手下的兄弟，他一直记在心里，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不想就这么放过翟大飞。
第二天一早，朱大勇带着几个兄弟来到了翟大飞的酒吧。此时翟大飞正在安排人收拾酒吧，看到朱大勇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大勇，你怎么来了？昨天的事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
朱大勇冷笑一声：“解决了？那是代哥跟你解决了，我跟你还没解决呢！”他走到翟大飞面前，语气嚣张：“以后你这酒吧想继续开，每个月给我交 5 万保护费，不然我见一次砸一次！”
翟大飞一听，急了：“大勇，我跟加代都已经和解了，你怎么还来找茬？”
“加代是加代，我是我，他的话管不着我！” 朱大勇说着，从腰后摸出一把大开山，“你到底交不交？不交的话，我今天就把你这酒吧拆了！”
翟大飞知道朱大勇说到做到，可每个月 5 万保护费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我交不了，我这酒吧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钱，根本拿不出 5 万。”
“交不了？” 朱大勇眼睛一瞪，举起大开山就朝着翟大飞砍了过去。翟大飞早有准备，赶紧躲到一边，对着身后喊：“卢明，武艺，快出来！”
从酒吧后门冲出来两个男人，一个叫卢明，一个叫武艺，都是翟大飞特意请来的打手，身手都很厉害。卢明手里拿着钢管，对着朱大勇的后背就砸了过去，朱大勇回头一挡，钢管 “哐” 地一声砸在大开山上，火星子都溅了出来。
武艺趁机冲了上去，一把夺过朱大勇手里的五连子，对着朱大勇的胸口就开了一枪。“砰” 的一声，朱大勇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朱大勇的兄弟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杀人了！”
翟大飞也懵了，他没想到武艺竟然会开枪杀人，而且杀的还是朱大勇。他知道朱大勇是闫老大的人，闫老大在北京黑道上势力庞大，肯定不会放过他。他赶紧让卢明和武艺赶紧跑，自己则留在酒吧里，等着闫老大的人来。
朱大勇的兄弟把事情告诉了闫老大和白小航，白小航一听，当场就炸了：“妈的，翟大飞竟然敢杀大勇，我饶不了他！” 他带着几十个兄弟，拿着家伙就往燕京酒吧赶，想给朱大勇报仇。
可等他们赶到酒吧时，却发现翟大飞已经被人接走了。白小航气得直跺脚，对着手下的兄弟喊：“给我找，就算把北平翻过来，也要把翟大飞和武艺找出来！”
就在这时，闫老大接到了加代的电话：“闫哥，翟大飞在我这儿，我现在把人给你送过去。” 闫老大和白小航都懵了，不知道加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过多久，加代就带着翟大飞来到了闫老大的地盘。白小航一看翟大飞，当场就抄起五连子，对准了翟大飞的脑袋：“你给我跪下！大勇就是你杀的，我今天要为他报仇！”
加代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了白小航：“小航，别冲动，先听我说。” 他看了看闫老大，继续说：“闫哥，杀大勇的不是翟大飞，是武艺。武艺已经主动去派出所自首了，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我们现在杀了翟大飞，不仅会给我们自己惹麻烦，大勇也不能安息。”
闫老大皱着眉，沉默了几秒：“那你的意思是，就这么放了翟大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