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情节皆为虚构,人物、地点、事件是基于艺术表达的创作,与现实无关。所用图片并非真实人物影像,仅作辅助叙事。本文借虚构故事传递积极价值观,呼吁读者遵纪守法,弘扬友善、正义等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警笛声由远及近,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午后沉闷的空气。
张伟用力关上窗户,却挡不住那越来越清晰的嘈杂。
门外,邻居们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拍打着他家的防盗门。
妻子刘燕的呼吸声又粗又重,她死死地盯着儿子亮亮,那孩子正专心致志地拆着一个崭新的变形金刚,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01
张伟的家在“风林小区”的20层,一个他用半辈子积蓄换来的地方。不大,三室一厅,但视野开阔,能看到远处CBD闪烁的玻璃幕墙。这曾是他的骄傲。
此刻,这份骄傲被窗外悬着的一根安全绳打破了。
那时物业安排的高空作业工人,正在清洗整栋楼的外墙。绳子随着风轻轻晃动,像一根扎在张伟眼里的刺。
他讨厌这种悬浮于空中的感觉,不踏实,就像他现在的生活。
妻子刘燕没有工作,全部的精力都扑在儿子张亮身上,小名亮亮。亮亮今年八岁,是家里绝对的中心。
“亮亮,慢点吃,别噎着。”刘燕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兔子形状,一块块喂到儿子嘴里。亮亮一边玩着平板,头也不抬地张开嘴,发出“啊”的一声。
“都八岁了,还喂。”张伟下班回家,脱下西装外套,随口说了一句。
“你懂什么?”刘燕白了他一眼,“我儿子金贵着呢,呛到了怎么办?你负责?”
张伟没再说话,解开领带,瘫在沙发上。他知道,任何关于儿子教育问题的讨论,最终都会以妻子的胜利告终。在这个家里,亮亮的意志就是最高指令。
地板上散落着乐高积木、遥控汽车的零件和几本撕破了角的绘本。刘燕从不要求亮亮收拾,她总说“孩子的天性就是探索,弄乱点怕什么,我来收拾就行了”。
于是,亮亮可以随时打断父母的谈话,可以因为一顿饭不合胃口而掀翻桌子,可以在深夜十一点吵着要吃城西那家蛋糕店的提拉米苏。
每一次,刘燕都会想尽办法满足他。张伟偶有微词,刘燕便会搬出那套说辞:“你整天在外面忙,你知道带孩子多辛苦吗?亮亮就是我的全部,我就想让他开心,有错吗?”
张伟便不再言语。他挣钱,是为了这个家。而这个家里,妻子和儿子似乎已经结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同盟,他像个提供后勤的局外人。
他望向窗外,那个吊在半空中的身影正在一点点往下移。工人的橙色工作服在灰色的楼梯上,显得格外醒目。张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亮亮,别玩了,爸爸给你买了新的星际战甲!”刘燕从一个购物袋里拿出一个巨大的盒子,献宝似的递给儿子。
亮亮的眼睛立刻从平板上移开,发出一声欢呼,扑了过去。他粗暴地撕开包装,甚至没看一眼母亲。盒子里,除了一套复杂的拼装模型,还有一把做工精致的工具剪。
亮亮拿起那把小剪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刘燕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02
那个下午,本来和任何一个周末的下午一样。张伟在书房处理公司剩下的文件,刘燕在客厅一边看泡沫剧,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在阳台独自玩耍的儿子。
阳台是半开放式的,装着半人高的玻璃护栏。亮亮正拿着他的新玩具——那把工具剪,在阳台上探险。
他剪断了妈妈种的吊兰垂下来的枝条,又把一个废弃的纸箱剪得七零八落。
刘燕隔着玻璃门看到了,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她觉得儿子的专注力真好,这么小就懂得使用工具了。
她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一些,完全沉浸在曲折的剧情里。
阳台上,亮亮对那些静止的东西失去了兴趣。他踮起脚,扶着玻璃护栏,好奇地看着外面。
那根从楼顶垂下来的粗大绳索,正好从他家阳台的右侧滑过,随着风,一晃一晃的,像个巨大的秋千。
绳子上,那个穿着橙色衣服的叔叔正在往下。
亮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这根绳子是什么做的?结实吗?他手里的这把新剪刀,能剪断它吗?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迅速发芽。他想试试。在他的世界里,“想”和“做”之间,几乎没有阻碍。
他挪动着家里的一个小板凳到阳台边,踩了上去。这样,他刚好能勉强够到那根随着微风摆向阳台的绳子。
他举起手里的工具剪,那把张伟看着就心头发沉的剪刀。
“咔嚓。”
第一下,只在粗糙的绳索表面留下了一道白色的浅痕。
亮亮有些不服气,他加大了力气,用上了全身的劲。他的脸憋得通红,像是在完成一项伟大的工程。
“咔嚓……咔嚓……”
坚韧的纤维被他一根根地磨断、剪开。这是一个枯燥的过程,但亮亮沉浸其中,就像他平时拆解那些昂贵的玩具一样。他只关心“能不能”,不考虑“能不能够”。
客厅里的刘燕被电视剧的哭声和笑声包围,完全没有注意到阳台上的异样。
书房里的张伟正为一个数据报表焦头烂额。
绳子,正在一根一根地崩断。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被拉长的惊呼,紧接着是重物坠落的闷响和女人的尖叫声。
那声音太过巨大和恐怖,瞬间穿透了电视剧的嘈杂和书房的门。
张伟和刘燕同时一惊。张伟冲出书房,刘燕也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刘燕快步冲向阳台,她推开玻璃门,看见儿子亮亮正站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那把剪刀,呆呆地看着外面。
而在他手边,那根垂下来的安全绳,已经从中断开,断口处是毛糙的纤维。
刘燕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楼下发生了什么,而是冲过去一把抢过儿子手里的剪刀,然后将亮亮紧紧地抱在怀里,带回客厅。
“不是你,不是你干的,宝宝,跟我们没关系。”她语无伦次地安慰着,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张伟也看到了阳台上的断绳,他脸色煞白地冲到窗边,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
楼下,已经围了一圈人。一个人躺在草坪上,姿势扭曲,一动不动。那身橙色的工作服,像一团烧尽的火焰。
张伟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03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又在下一秒被警笛声彻底撕裂。
张伟和刘燕坐在沙发上,谁也不说话。亮亮似乎被刚才的气氛吓到了,或者说,他只是单纯地对刚才的游戏失去了兴趣,此刻又捧起了平板,戴上耳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刘燕死死地抱着一个抱枕,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她反复在脑子里演练着一套说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在睡觉,我们没去过阳台。
张伟则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灰缸很快就满了。他的手一直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混杂着恐惧、荒谬和愤怒的无力感。
他看着事不关己的儿子,又看看眼神躲闪的妻子,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门铃响了。是警察。
开门的是张伟。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无辜。
“警察,了解一下情况。”为首的警察面色严肃,“刚才,一名高空作业工人在你们这栋楼作业时,安全绳突然断裂,从20楼坠落。”
“……听,听到了。”张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太可怕了。”
“事发时,你们在家吗?”
“在,在的。”刘燕抢着回答,她从张伟身后挤出来,脸上堆着僵硬的悲伤,“我和我先生当时在卧室休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天哪,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太可怜了。”
“你们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异常情况吗?比如,绳子断裂前有什么声音?”警察的目光锐利,扫过客厅,最终落在了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上。
“没有,完全没有。”刘燕把身体挡在警察和阳台之间,“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另一名警察的对讲机响了。“报告,在死者上方,20楼住户阳台外侧,发现了安全绳的断头。断口非常整齐,不像是自然磨损,有被锐器切割的痕迹。”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为首的警察脸色一沉,目光如炬,再次看向张伟和刘燕。“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们的阳台。”
“凭什么!”刘燕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你们怀疑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只是例行公事,请配合。”警察的语气不容置疑。
张伟知道,瞒不住了。他颓然地让开了路。
警察走进阳台,很快就发现了那个小板凳,以及散落在地上的一些被剪断的绿色枝条。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蹲下来,仔细检查了断绳的另一头,又看了看那些枝条的切口。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客厅里那个戴着耳机、玩着平板的孩子身上。
“家里……是不是有小孩?”他站起身,问道。
刘燕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把亮亮搂得更紧了。“有……我儿子才八岁,他什么都不懂!”
“我们能和他聊聊吗?”
“不能!”刘燕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他只是个孩子!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吓到他了!”
亮亮被母亲激烈的反应弄得有些不耐烦,他摘下耳机,抱怨道:“妈妈你吵死了!我正打到关键时刻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孩子身上。
警察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小朋友,你下午是不是在阳台上玩了?”
亮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紧张的母亲,点了点头。
“那你玩了什么呀?有没有玩剪刀?”
亮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指着被刘燕藏在沙发缝里的那个玩具包装盒。“我妈妈给我买的新玩具,里面有把超酷的剪刀!”
一瞬间,天塌了。
04
“他只是个孩子!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以为那只是个游戏!”
在派出所的问询室里,刘燕的情绪彻底失控。她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办案民警的表情很复杂,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无奈和冰冷。
“张先生,刘女士,我们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现在不是讨论他懂不懂事的问题。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民警顿了顿,语气沉重,“死者叫李建明,42岁,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小学,妻子没有工作,他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张伟的心上。他仿佛能看到另一个家庭破碎的场景,和他此刻的处境何其相似,却又截然相反。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张伟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根据目前的证据,你儿子张亮的行为,是导致李建明死亡的直接原因。但他未满十四周岁,不承担刑事责任。不过,作为监护人,你们需要承担全部的民事赔偿责任。”
“赔偿……要赔多少?”刘燕的声音颤抖着。
民警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们会安排你们和死者家属见一面,商量后续事宜。”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却没有一束光能照进张伟和刘燕的心里。
第二天,在警方的协调下,他们在派出所的调解室里见到了李建明的妻子。
那是一个被生活压得有些佝偻的女人,皮肤黝黑粗糙,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用一种空洞的、死寂的眼神看着他们。
她的身边,站着两个穿着校服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脸上还带着泪痕,怯生生地看着这一切。
刘燕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对不起。”张伟挣扎了很久,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李建明的妻子听到这三个字,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可怕:“对不起?我丈夫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他说晚上回来给孩子包饺子。现在呢?他人呢?”
“我们……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儿子他……”刘燕试图解释。
“你儿子?”女人突然笑了,笑声比哭声还难听,“你儿子是宝贝,我丈夫就不是人吗?他吊在二十楼,把命交在那根绳子上,是为了养家糊口!你儿子呢?他为了好玩,就把我丈夫的命给剪断了!”
她越说越激动,冲上来就要打刘燕。“你还我丈夫!你还我丈夫的命来!”
警察和家属急忙拉住了她。
张伟挡在妻子面前,任由那个女人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他一动不动,感觉不到疼,只感觉到无边的羞愧和绝望。
调解,自然是不欢而散。
对方提出的赔偿金额是一个天文数字,足以掏空他们所有的积蓄,甚至还要背上巨额的债务。
回到家,刘燕瘫在沙发上,失魂落魄。
张伟看着依旧在看电视、吃零食的儿子,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厌恶。他走过去,关掉了电视。
“谁让你关我电视的!”亮亮立刻尖叫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一个人!”张杜第一次对儿子大吼。
亮亮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朝刘燕扑过去:“妈妈!爸爸吼我!爸爸是坏人!”
刘燕立刻像母鸡护崽一样抱住儿子,对着张伟怒目而视:“你冲他喊什么!他已经吓坏了!你还想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把我们都逼死吗!”
“我逼死你们?”张伟气得发笑,“到底是谁在逼谁?刘燕,你看看你把他惯成了什么样子!他连最基本的是非都分不清!”
“他才八岁!你八岁的时候懂什么!”
“我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不能拿剪刀对着人,就知道不能从楼上往下扔东西!”
“够了!”刘燕尖叫道,“别说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我回我娘家借!你不要再刺激亮亮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抱着儿子回了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05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笼罩在一种诡异的低气压中。
刘燕开始四处打电话,放下所有的尊严向亲戚朋友借钱。每一次通话,都像是一次凌迟。那些平日里亲热的笑脸,如今都变成了客气的推诿和冰冷的拒绝。
张伟则在公司和派出所之间来回奔波。公司里已经传开了风言风语,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他成了“那个儿子害死人的父亲”。
而亮亮,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父母的争吵、家里的愁云惨雾,都与他无关。他被刘燕保护得很好,依旧每天有新玩具,有吃不完的零食。
只是,他多了一个新的“游戏”。
他会把自己的玩具小人,用绳子吊在床沿上,然后拿着那把被他藏起来的工具剪,“咔嚓”一声剪断。他看着小人掉在地上,会咯咯地笑。
刘燕发现过一次,她只是吓得脸色发白,然后匆忙把玩具和剪刀都收走,柔声哄着儿子:“亮亮乖,这个不好玩,妈妈给你买别的。”
她不敢打,不敢骂,甚至不敢大声说一句话。她怕,怕刺激到儿子,怕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在她看来,儿子也是受害者,他只是无辜地玩了一个不该玩的游戏。
所有的错,都是那根绳子,那个工人,那个不该出现在她儿子视野里的一切。
这天,是事情发生的第六天。一大早,刘燕的父母打来电话,说凑到了一笔钱,让她和张伟过去拿。这是一个好消息,却让张杜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亮亮怎么办?带着他一起去?”出门前,刘燕有些犹豫。
“就让他一个人在家吧,我们速去速回。”张伟说,他现在看到儿子就心烦。
“行吗?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八岁了,不是三岁小孩。把门反锁好就行。”张伟的语气很坚决。
刘燕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最近亮亮被看得太紧,情绪也有些焦躁,让他一个人待一下午,或许能放松一下。
于是,她给亮亮准备好了足够的零食和饮料,打开了他最喜欢的动画片,然后千叮咛万嘱咐:“亮亮,爸爸妈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
亮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快走吧,别耽误我看动画片。”
刘燕和张伟便出了门。
下午四点多,他们带着一脸疲惫和一包沉甸甸的现金回到了家。
张伟打开门,家里很安静,只有电视里还在播放着动画片的声音。
“亮亮?我们回来了。”刘燕换了鞋,往客厅里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亮亮?”她又喊了一声,走到客厅,发现沙发上没人。零食袋子倒是撕开了一地。
“可能在卧室玩吧。”张杜说着,走向亮亮的卧室。
刘燕也跟了过去。
“亮亮,开门。”张伟敲了敲门。卧室门是关着的。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攫住了刘燕的心。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亮亮!你再不说话妈妈生气了!”她大声喊道,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颤抖。
依旧死寂。
张伟不再犹豫,他从口袋里摸出备用钥匙,插进锁孔,拧开了门。
推开儿子房门的那一瞬间,刘燕的尖叫声还没来得及冲出喉咙,就化作了一声短促的抽气。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张伟赶忙冲过去,当他看见屋里的场景后,也瞬间傻眼了,像被雷劈中一样,僵立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