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同学霸凌,霸凌者:我未成年随便告,女孩奶奶:我刚过80大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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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还是个孩子,随便你告!“

那个把陈兰英孙女推下楼梯的女孩,嘴角还带着一丝挑衅的冷笑。

空气安静得可怕。

陈兰英浑浊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女孩,。

就像一口古井,深不见底。



01

天,又阴了。

陈兰英搬着小板凳,坐在老屋的门槛上,朝着村口那条土路望。风一吹,满是泥腥味儿。

灶上的锅里温着一碗白米粥,旁边还有个白面馒头。这是给孙女月月留的。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

月月该回来了。

她每天都是六点半准时到家,像一只归巢的燕子,叽叽喳喳地扑进她怀里,喊一声“奶奶”。

今天,晚了。

陈兰英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搓着。膝盖上那条洗得发白的裤子,补丁摞着补丁。

终于,路口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迟缓的影子。

是月月。

但她走得很慢,头埋得低低的,好像地上有什么东西,需要她一寸一寸地看过去。

陈兰英心头一紧,站了起来。

“月月?”

女孩听到声音,身子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然后加快了脚步。

走到跟前,她才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奶奶,我回来了。”

陈兰英没说话,她的目光落在了月月的校服袖子上。

右边的袖子,从肩膀到手肘,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像一张咧开的嘴。线头都龇了出来。

“衣服怎么了?”

“不……不小心,在学校跟同学闹着玩,挂到了。”月月把胳膊往身后藏。

“手伸出来我看看。”陈兰英的语气不容置疑。

月月磨磨蹭蹭地伸出手。

手背上,一道刺眼的红痕。旁边,还有一大块蓝黑色的墨水渍,已经干了,嵌在皮肤的纹路里。

陈兰英拉过孙女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道红痕,又看了看那破烂的袖子。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转身进屋。

“饿了吧,粥还热着,快去吃。”

饭桌上,月月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陈兰英坐在对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昏黄的灯泡下,祖孙俩谁也没说话。

夜里,月月睡着了。

陈兰英戴上老花镜,坐在床边,点亮了那盏用了二十多年的小台灯。她从床头的针线盒里,摸出针和白线,开始一针一线地缝补月月那件破了的校服。

针脚很密,很齐。

就像她这些年来,为这个家缝补起来的一个又一个破洞。



02

第二天,天蒙蒙亮,公鸡刚叫第一遍,陈兰英就醒了。

她悄声起床,给月月做早饭。一个煮鸡蛋,一碗热粥。

看着月月小口小口地吃着鸡蛋,那满足的样子,陈兰英布满皱纹的脸,才稍微舒展开一点。

她想起了月月刚出生的那会儿。

那时候,月月的妈妈还在。儿子国明虽然又聋又哑,但抱着刚出生的女儿,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第一次在陈兰英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嘴里发出“啊啊”的喜悦声音。

他给女儿取名叫“月月”,是在纸上写的。他说,希望她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干干净净,亮亮堂堂。

可月月的妈妈,没过几年就生病走了。家里本就穷,给她治病,更是欠了一屁股债。

国明为了还债,也为了给女儿挣个未来的活路,跟着村里的老乡,去了几千里外的工地上打工。他不会说话,耳朵也听不见,只能干最累最苦的力气活。

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回来一次。

这个家,就剩下了陈兰英和月月,一老一小,相依为命。

陈兰英送月月去上学。

村口,停着几辆崭新的小轿车,几个穿着光鲜的家长,正把孩子送下车,手里还拎着牛奶和面包。

那些孩子,穿着名牌的运动鞋,背着花花绿绿的新书包。

他们看到月月,眼神里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不是鄙视,也不是同情,就是一种纯粹的、理所当然的无视。

月月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奶奶身后缩了缩。

陈兰英感觉到了,她伸出粗糙的手,攥紧了孙女冰凉的小手。

“去吧,好好听课。”

“嗯。”

月月低着头,走进了校门。她的背挺得很直,可那小小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单薄。

陈兰英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心里清楚,袖子不是“挂”破的。

手上的红痕,也不是“闹着玩”弄的。

村子就这么大,谁家什么情况,谁家孩子什么德行,她活了快八十年,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只是在等。

等月月亲口告诉她。



03

日子,一天天过。

月月变得越来越沉默。

她回家的时间,有时候早,有时候晚。身上的衣服,也总是莫名其妙地沾上泥点,或是粉笔灰。

有一次,陈兰英给她洗书包,在夹层里,发现了一本被撕烂了的作业本。

本子被水泡过,字迹都糊成了一片。

陈兰英把作业本一页页地在桌上铺开,想把它们晾干。

可纸张干了,也变得皱皱巴巴,再也抚不平了。

就像月月的心。

这天下午,陈兰英正在院子里择菜,村东头的王大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兰英嫂子,快!你们家电话!”

村里没几户人家装电话,都是打到王大妈家的小卖部,再由她来喊人。

陈兰英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过年过节,儿子国明很少会花那份钱打电话回来。

她丢下菜,一路小跑着跟了过去。

拿起那冰凉的话筒,她的手都在抖。

“喂?”

电话那头,不是儿子熟悉的“啊啊”声,而是一个陌生的、焦急的女声。

“喂,请问是赵月月的奶奶吗?我是她的班主任,王老师。”

陈兰英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老师,是……是月月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王老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您……您快来县医院一趟吧。”

“月月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陈兰英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手里的电话,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04

县医院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想吐。

陈兰英被人领着,穿过长长的、冰冷的走廊。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病房里,月月躺在床上。

她的头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左手的手臂,打着白色的石膏,被小心地吊在胸前。

小脸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陈兰英走到床边,想摸摸孙女的脸,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她怕惊醒了她。

王老师站在一边,眼圈红红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没过多久,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王老师领着一对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女走了进来。男人挺着啤酒肚,女人烫着时髦的卷发,脸上挂着不耐烦。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

女孩跟月月差不多大,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昂着头,眼神里全是满不在乎。

陈兰英一眼就认出了她。

李娟。

村里开厂的李老板的女儿。

“就是你们家孩子啊?”那个卷发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病床上的月月,又看了看陈兰英一身的补丁,撇了撇嘴。

“王老师,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们家娟子吧?小孩子打打闹闹,磕着碰着,多正常。谁家孩子没摔过跤?”

王老师急了:“李太太,这次不一样!月月是从二楼的楼梯上滚下去的!”

“那又怎么样?”一直没说话的李娟,突然开口了,声音尖锐又刺耳。

她瞟了一眼床上的月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她自己不小心。再说了,就算是我推的,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她往前站了一步,死死地盯着陈兰英。

“我告诉你们,我还没满十四岁,我是未成年人!有本事,你们就去告啊,随便告!”

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陈兰英的耳朵里。

整个病房,瞬间鸦雀无声。

卷发女人想拉住女儿,却被一把甩开。

王老师气得脸都白了,指着李娟,说不出话来。

一直沉默的陈兰英,这时却动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焦点。

她看着李娟,眼神平静得可怕。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很轻,很慢,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我刚过八十大寿。”



05

夜,像墨一样浓。

陈兰英从医院回来后,没开灯,在黑暗里坐了很久。

然后,她起身,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一根一根,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她从床底下的一个旧木箱里,翻出了一个布包。

布包里,是儿子国明这些年断断续续寄回来的钱。她一张都没舍得花,都攒着,想给月月上大学用。

她数也没数,把整个布包,塞进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最后,她走进厨房,拿了一个干硬的馒头,又灌满了一壶热水。

做完这一切,她锁好门,走进了沉沉的夜色里。

李家的那栋两层小楼,在村里格外显眼。晚上十点多,楼上楼下还亮着灯。

陈兰英没有靠近。

她在小楼对面,找了一个废弃的柴火垛,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夜里的风很冷,刮在脸上像刀子。她就一口一口地喝着壶里的热水。

她看着李家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

看着李老板那辆黑色的小轿车,在第二天早上七点,准时开了出去。车上,坐着那个卷发女人。

他们去镇上的工厂了。

陈兰英又等了半个小时。

她知道,这个时间,李娟也该去上学了。

她从柴火垛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身上满是褶皱的衣服,走向了那扇紧闭的大门,敲了三下。

李娟穿着一身睡衣,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脸上满是被人打扰的怒气。

“谁啊,大清早的……”

门“哗啦”一下被拉开。

她的话,在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戛然而止。

”你来干什么!“
陈兰英抬头看向她,嘴里小声嘀咕:”我要让你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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