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环球时报报道,会上有记者提问称:据报道,印尼雅加达等多地大规模示威游行持续升级,并造成人员伤亡。普拉博沃总统已取消来华出席上合组织峰会等活动,请问中方对此有何评论?外交部发言人表示,对此表示,中方注意到印尼国内局势变化,相信在普拉博沃总统领导下,印尼政府能够妥善处置,尽快恢复国内局势稳定。中方也希望印尼方面采取有效措施,确保中方在印尼的机构和人员安全。
8月25日开始,印尼全国范围爆发大规模示威和暴力冲突。抗议最初是围绕国会议员加薪和高额住房津贴,已经持续一周,覆盖泗水、雅加达、棉兰、巴厘岛等主要城市。路透社、CNN、安塔拉通讯社等权威媒体都给出了同一个关键词:这是印尼多年来最严重的政治、社会危机。现场火光冲天,国会大楼被焚,议员的豪宅被洗劫,警察与抗议者街头对峙,连财政部长家都遭殃。印尼总统普拉博沃紧急取消对华访问,专心应对骚乱。中方外交部罕见表态,要求印尼保障在印中方机构和人员安全。
抗议的起点其实很荒谬,也很真实。国会议员一纸法案,把官方住宅配给换成了每月5000万卢比(约合3000美元)的高额住房津贴。别看这个数字,足足是雅加达市最低工资的十倍。再加上粮油津贴、能源津贴、异地工作津贴、国会出勤津贴、基本工资,每个议员月入轻松超过7400万印尼盾。据印尼预算透明论坛披露,议员实际合法收入最高可达2.2亿印尼盾。对比一下,印尼普通公立教师月薪才720万印尼盾,平均月薪才330万印尼盾,很多底层民众一个月连150万都赚不到。就是在这样一个贫富悬殊、经济低迷的背景下,议员居然集体加薪。底层愤怒瞬间引爆。
但这场抗议能一路升级到全国骚乱,绝不是单纯的“仇富”情绪。深层次的结构性矛盾早已埋下。美联储三年高息,印尼被全球资本抽血,经济增长乏力,失业率上升。尤其是大学生失业率,过去五年最高飙到34.6%。社会不满情绪积攒到极限,任何政策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引爆点。普拉博沃总统8月19日刚承诺要财政紧缩,“与民共度难关”,没过几天议员就要加薪,民众直接觉得被当猴耍。
这场骚乱升级的直接导火索,是警车撞死了网约车司机库尼亚万。一个无辜底层打工者的死,点燃了新一轮更猛烈的愤怒。抗议者开始冲击国会,围攻警察,纵火烧街障,暴力蔓延到企业、官员住宅。更令人尴尬的是,暴乱之下,印尼劳动人民一边做生意,一边抗议,街头摊贩把小吃摊开进了抗议队伍,一边喊口号一边卖炸鸡,场面堪称“印尼式魔幻现实主义”。
今年2月,印尼学生总会(BEM SI)就组织了大规模抗议,反对扩大军事法适用范围。3月,又因军方文职数量法案发起抗议。8月初,学生会因土地建筑税暴涨250%再度掀起大游行。每一次,起点都是学生,抗议规模也不断升级。到了8月底的议员津贴事件,学生会已能动员10万人上街,甚至让抗议演变成全国范围的骚乱。大学生失业率高、校园自治、外部金援、政治野心,成了印尼学生会动员力爆棚的底层逻辑。
这和很多国家传统印象完全不同。印尼学生运动有着几十年“反权威”的传统,组织性极强,又有左翼政治集团作后盾,每次社会危机都是第一时间站出来点燃火药桶。印尼底层的愤怒、青年的绝望、权贵的傲慢、经济的下行、外部环境的恶化,多重因素交织,直接让学生会变成了社会情绪的“导火索”。可以说,每一轮抗议,背后都能看到学生会的影子。没有他们,骚乱根本烧不起来这么快、这么广。
再往深里看,印尼的体制性矛盾已经到了不可回避的节点。普拉博沃就任以来,打着反腐、提升国家自主能力的旗号,推出了一系列标志性政策。可这些政策要么沦为官僚利益集团的妥协,要么沦为底层民众失望的新理由。比如免费学校午餐计划,原本立意很美好,结果因为群岛大规模食物中毒,千人患病,反而成了政府的笑柄。道路维护经费被削减,全用来补贴午餐计划,民生不满雪上加霜。加上土地房产税暴涨、军队扩权、预算黑箱等一系列操作,印尼民众已经彻底不信任所谓“为民做主”的精英。
抗议虽然暂时平息,但经济困局、社会撕裂、民众不满根本没有消解。普拉博沃政府面临的压力只会更大。未来只要经济继续低迷、失业率不降、官民矛盾加深,这样的大规模骚乱随时可能再发生。印尼不只是东南亚的重要国家,也是全球供应链、地区安全格局中的关键枢纽。一旦局势失控,外资撤离、地区政局波动、恐怖主义渗透都可能接踵而来。
更别忘了,印尼国内还有大量中资机构、人员和项目。中国外交部已经发声,要求印尼切实保护在印中方人员和资产安全。对于中国企业和在印华人来说,社会稳定是第一安全屏障。印尼这次骚乱再次提醒所有海外投资者:新兴市场的社会治理风险绝不能低估。只要经济下行压力还在、社会公平感还没修复,任何看似不起眼的政策调整都有可能成为引爆全国抗议的导火索。
对外部世界来说,这场骚乱也是一次警钟。印尼式的“利益固化+底层愤怒+青年绝望”,很容易在全球经济下行周期下成为新兴市场国家的普遍现象。别只盯着GDP和投资增长,社会结构的稳定才是大国崛起的根基。印尼的剧本,今天在雅加达上演,明天也可能在其他地方重演。
总结一下,印尼的暴力抗议不是偶然,是经济、体制、社会三重矛盾爆发的必然。学生会作为操盘手,点燃了底层愤怒,把一场局部政策抗议变成了全国性危机。政府的让步和镇压只能暂时止痛,真正的症结在于权力阶层和民众之间的信任赤字、经济发展与社会公平的巨大落差。亚太安全格局也必须把社会稳定风险纳入战略视野,否则就会被突如其来的“黑天鹅”打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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