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么每月支付3000元赡养费,要么一次性支付50万元。”
电话那头的年轻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凭什么向我要钱?”
我冷静地翻开手中的户口本:“我是你法律上的父亲,户口本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有赡养义务。”
这一切,都要从那个普通的周二上午说起。
01
我叫李建国,今年52岁了。
在这个小县城里,我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
开了家建材店,生意还算过得去,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日子也过得踏实。
只是命运对我不太公平,妻子五年前因为癌症走了,我们膝下无儿无女。
这些年来,一个人守着这个家,守着这份生意,日子过得有些孤单。
周围的邻居朋友都劝我再找一个,可是人到中年,心里总觉得将就不得。
妻子在的时候,我们曾经努力过,想要个孩子,但老天不开眼,一直没能如愿。
现在妻子走了,我也不想再折腾了。
就这样一个人过吧,反正生意还行,够我养老的。
那天是周二上午,天气很好,阳光透过店门洒在地上。
我正在整理新到的瓷砖样品,手机响了。
是银行的客户经理小王打来的。
“李总,您上次说的房产抵押贷款,我们这边审核差不多了,就差您的户籍证明了。”
我一拍脑袋,这事儿差点忘了。
最近市里新开了个大型商场,我想扩大经营规模,在那边租个店面。
资金有点紧张,就想着用自己的房子做抵押贷款。
银行要求提供户籍证明,这是常规程序。
“行,我今天下午就去派出所开证明。”我答应道。
下午三点,我来到县城派出所。
户籍科的小刘是我的老熟人了,这些年办各种证件都找他。
“李叔,又来办证啊?”小刘笑着招呼我。
“嗯,银行要户籍证明,麻烦你了。”
小刘熟练地在电脑上敲打着,很快打印出了一份证明。
然后他从柜子里翻出我的户口本,递给我。
“李叔,您核对一下信息,没问题的话就签字。”
我接过户口本,习惯性地翻开第一页。
户主:李建国。
这没问题。
翻到第二页,我愣住了。
上面赫然写着:李文涛,男,1998年8月生,与户主关系:父子。
我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仔细看了一遍,确实写着“李文涛”,关系栏明确显示是我的儿子。
我的手开始发抖。
“小刘,这个...这个李文涛是怎么回事?”
小刘凑过来看了看,一脸疑惑:“李叔,这不是您儿子吗?户口本上写得清清楚楚啊。”
“我没有儿子!”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小刘更加困惑了,他重新调出电脑上的资料。
“李叔,您看,这里显示李文涛是2014年8月迁入的,当时的手续都很齐全。”
“有出生证明、身份证复印件,还有您的签字确认。”
我仔细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
确实,那个签字很像我的笔迹。
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我从来没有办过这样的手续。
2014年8月,那时候我在忙什么呢?
我努力回忆着。
对了,那时候妻子刚刚查出癌症,我整天往医院跑,根本没精力管别的事情。
但是这个签字确实很像我的。
“小刘,能不能查查当时具体的办理情况?”
小刘又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
“李叔,当时是您本人来办理的,还带了齐全的材料。”
“您看,这里还有当时的照片记录。”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模糊的监控截图,确实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但是画质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脸。
我的心里开始泛起疑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一个叫李文涛的人,莫名其妙成了我的儿子?
而且还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十年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小刘,你能帮我查查这个李文涛现在的情况吗?”
小刘点点头,重新查询了一下。
“李叔,这个李文涛现在25岁,在省城工作,具体地址是...”
小刘报了一个省城的地址。
我把这些信息都记在了手机上。
离开派出所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团乱。
这个李文涛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的户口会在我名下?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店里,我坐在椅子上,反复翻看着户口本。
李文涛,1998年8月生。
算起来,现在确实25岁了。
关系栏清楚地写着:父子。
在法律上,他确实是我的儿子。
但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我开始回忆十年前的情况。
那时候妻子生病,我确实经常不在家,很多事情都顾不过来。
会不会是有人趁机做了什么手脚?
我想起了我的堂弟李建军。
那时候他好像经常来我家,说是生意上遇到了困难。
我看他可怜,还借过钱给他。
他还找我借过身份证,说是办什么手续。
我当时忙着照顾妻子,也没太在意。
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但是这样想似乎太阴暗了,毕竟是自己的堂弟。
而且就算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过户到我名下呢?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我越想越糊涂。
索性先把这事儿放一放,先去了解一下这个李文涛到底是什么人。
晚上回到家,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李文涛的信息。
根据派出所提供的地址,我在网上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一个求职网站上,我看到了一个李文涛的简历。
25岁,软件工程师,目前在省城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工作。
简历上显示他的月薪是22000元。
在公司官网上,我甚至找到了他的照片。
看着这张年轻的脸,我觉得有些眼熟。
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的眉眼和我堂弟李建军有几分相似。
难道这真的是李建军的儿子?
我继续在网上搜索,发现这个李文涛在省城已经买房买车了。
从各种信息来看,他的经济条件相当不错。
看着电脑屏幕上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年轻人,我的心情很复杂。
如果他真的是李建军的儿子,那么十年前那件事情就说得通了。
但是为什么要瞒着我?
为什么要让我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儿子?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02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堂弟李建军打了电话。
“建军,有空吗?到我店里坐坐。”
“哥,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太对。”李建军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聊聊。”
一个小时后,李建军来到了我的店里。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在店里坐立不安。
“哥,到底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我没有直接问他,而是先试探一下。
“建军,你儿子现在怎么样?”
李建军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说:“还行吧,在省城工作。”
“工作几年了?”
“大学毕业三年多了。”
我点点头,继续问:“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记不太清了。”
李建军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文...文涛。”
“李文涛?”我故意重复了一遍。
“对,李文涛。”李建军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直接拿出了户口本。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儿子李文涛的户口在我名下?”
李建军看到户口本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出话来。
“十年前,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的声音有些严厉。
李建军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哥,我...我当时也是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你先把事情说清楚。”
李建军叹了口气,开始诉说当年的情况。
“十年前,我生意失败了,欠了不少债。”
“嫂子生病需要钱,我也帮不上忙,心里很难受。”
“那时候文涛正好要上高中,但是我们的户口在农村。”
“县城的重点高中不收农村户口的学生,除非交很高的择校费。”
“我当时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听着他的解释,心情很复杂。
“所以你就把文涛的户口迁到我名下?”
“哥,我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我想着你和嫂子没有孩子,户口本上多个人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我打算等文涛上完学就把户口迁回来的。”
“那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李建军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怕你不同意。”
“而且当时嫂子生病,你忙得焦头烂额,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明白了,怪不得当时他经常来我家,还找我借身份证。
原来是为了办这些手续。
“那你是怎么办的?我明明没有去派出所啊。”
李建军更加不好意思了:“我...我找了关系。”
“当时户籍管理没有现在这么严格,有关系就能办。”
“我找了个中间人,用你的身份证办了手续。”
“那个签字...?”
“是我模仿的。”李建军羞愧地说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虽然理解他当时的难处,但是这种做法实在太过分了。
“建军,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在法律上,李文涛现在是我的儿子。”
“这十年来,他从来没有尽过赡养义务。”
李建军慌了:“哥,你想怎么样?”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文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在省城一家大公司上班,月薪两万多。”
“已经买房了,还买了车。”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主意。
“建军,这事儿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追究你的责任。”
“但是有一点,李文涛既然在法律上是我的儿子,那么他就得履行赡养义务。”
李建军有些担心:“哥,你不会真的...?”
“我还没想好怎么办,你先回去吧。”
“哥,你可千万别冲动啊,文涛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户口在我们家呢。”
我摆了摆手:“你先回去,让我好好想想。”
李建军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店里,思考着这件事情。
客观来说,李建军当年的做法确实过分。
但是他也是为了儿子的前途,情有可原。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木已成舟。
关键是,现在我该怎么办?
从法律角度来说,李文涛确实是我的儿子,他有赡养义务。
从道德角度来说,这样做似乎有些过分。
但是换个角度想,我一个人这么多年,将来老了怎么办?
社会养老保险那点钱够干什么?
而且万一生病住院,谁来照顾我?
李文涛经济条件这么好,让他承担一部分赡养义务,似乎也说得过去。
当天晚上,我约了律师朋友老刘一起吃饭。
老刘是我的老同学,在县城开律师事务所。
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件事情详细告诉了他。
老刘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
“建国,从法律角度来说,你确实可以要求李文涛履行赡养义务。”
“不管这个父子关系是怎么来的,只要户籍关系存在,法律就认可。”
“但是你要考虑清楚,这样做可能会引起很多麻烦。”
我点点头:“我知道会有麻烦,但是我总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吧。”
“这些年来,我一个人过得很辛苦。”
“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为什么不抓住?”
老刘理解地点点头:“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先和这个李文涛接触一下,看看他的态度。”
“如果他愿意承担赡养义务,那最好不过。”
“如果他不愿意,那我就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老刘提醒我:“如果要走法律途径,你得准备充分的证据。”
“户口本、身份证这些是基础,还要有其他的证明材料。”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收集各种证据。
户口本、身份证、派出所的证明,这些都不成问题。
我还找到了李建军当年找我借身份证的一些旁证。
比如我的邻居就记得,那段时间李建军经常来我家。
而且我查了一下,2014年正好是李文涛上高中的时候。
时间点完全吻合。
从经济条件来看,他完全有能力承担赡养义务。
而且作为独生子女,他将来继承我的财产,承担一些赡养义务也是应该的。
我越想越觉得这样做是合理的。
这不是敲诈勒索,这是合法的权利主张。
03
经过几天的考虑,我决定正式和李文涛接触。
但是我不打算直接找上门,那样可能会吓到他。
我决定采用更加正式的方式——通过律师发律师函。
这样既显得正规,又能表明我的决心。
我找到老刘,请他帮我起草一份律师函。
“建国,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老刘再次确认。
“我想清楚了,这是我的合法权利。”
老刘点点头,开始起草律师函。
律师函的内容很简单明了: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相关法律法规,李文涛作为李建国的法定子女,有义务履行赡养义务。
现要求李文涛从即日起,每月支付赡养费3000元。
或者一次性支付50万元,作为今后的赡养费用。
如不履行,将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50万会不会太多了?”老刘问道。
我想了想:“不多。按照他的收入水平,50万大概是他一年半的收入。”
“而且我今年52岁,按照平均寿命算,还要活30年。”
“每月3000元,30年就是108万。”
“一次性给50万,已经很便宜了。”
老刘觉得我的计算有道理,就按照这个标准起草了律师函。
同时,我们还准备了相关的法律条文和证据材料。
包括户口本复印件、身份证复印件、派出所的证明等等。
律师函起草好后,我们通过快递寄到了李文涛在省城的住址。
为了确保他能收到,我们还用了签收回执。
寄出律师函后,我就等着李文涛的反应。
两天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喂,请问是李建国吗?”电话里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是的,您是?”
“我是李文涛,我收到了您的律师函。”
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震惊。
“李文涛?”我故作疑惑。
“您说您是我的...父亲?”李文涛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户口本上写的,是国家认定的。”
“但是...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您啊!”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法律上,你是我的儿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先生,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从小就知道我的父亲是李建军,母亲是王丽华。”
“我从来没听说过您这个人。”
我冷笑了一声:“那你去查一下户口本,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我确实看到了户口本上的信息。”
“但是这一定是弄错了,我要去派出所查清楚。”
“随便你查。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些手续都是合法的。”
“你查不出什么问题来的。”
李文涛的声音更加慌乱了:“就算...就算户口本上是这样写的,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您的抚养,怎么能要求我赡养您?”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的亲生父亲李建军。”
“是他把你的户口迁到我名下的,具体原因你问他。”
“我只知道,现在你在法律上是我的儿子,你有赡养义务。”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李文涛说:“我需要时间处理这件事。”
“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可以。但是我的要求不会改变。”
“要么每月3000元,要么一次性50万。”
“这...这简直是敲诈勒索!”李文涛愤怒地说道。
我不慌不忙地回应:“敲诈勒索?我只是在行使我的合法权利。”
“如果你觉得我在敲诈勒索,你可以报警,可以起诉我。”
“看看警察和法官会站在哪一边。”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做得对,这是合法合理的要求。
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这个年轻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是受害者。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就要坚持到底。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正常经营生意,一边等待李文涛的消息。
我估计他一定会去找李建军问个究竟。
果然,第三天晚上,李建军就给我打电话了。
“哥,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建军的声音很愤怒。
“过分?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当年你不跟我商量,就把儿子的户口迁到我名下,那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过分?”
“哥,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啊!”
“你没办法,现在我也没办法。”
“我一个人这么多年,将来老了谁管我?”
“现在好了,我有了一个法律上的儿子,他有义务管我。”
李建军在电话里急得跳脚:“你这是犯法的!这是敲诈勒索!”
“犯法?你去报警啊,看看警察怎么说。”
“敲诈勒索?我只是要求我的儿子履行赡养义务,这有什么不对?”
“你明知道文涛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他是我法律上的儿子。”
“这就够了。”
李建军被我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一种语气:“哥,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借?”我冷笑了一声。
“我要的不是借,我要的是我应该得到的。”
“李文涛作为我的儿子,赡养我是天经地义的。”
“哥,你这样做,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就没了。”
“感情?当年你偷偷摸摸办手续的时候,有考虑过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吗?”
李建军沉默了。
“建军,我不想跟你吵。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
“要么让李文涛履行赡养义务,要么我就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