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环球时报报道,8月29日,宪法法院以6票对3票的结果裁定,佩通坦·钦那瓦正式丧失总理职位,全体内阁一同下台。一次私人通话录音,让这位泰国史上最年轻的总理跌落权力巅峰。他信家族的政治命运,再度被推到风暴眼。泰国的“否决政治”剧本,熟悉得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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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这场“录音门”风波,表面是外交失误,深层却是泰国结构性危机的缩影。6月,佩通坦与柬埔寨前首相洪森的一通电话被曝光。电话里一句“叔叔”,几句对泰军不满的抱怨,便成了推倒总理职位的最后一根稻草。洪森这步棋下得狠,公布录音一夜之间引爆泰国朝野。丢了总理宝座的佩通坦,表面带着微笑接受判决,内心深处却未必服气。她口头上说“接受法院判决”,但在泰国的游戏规则里,这不叫认输,而是明哲保身、留待后手。
泰国宪法法院的“道德条款”,一再被验证是保守派否决民选政府的万能钥匙。翻开近二十年的政治账本,从他信、英拉、到现在的佩通坦,一代又一代“钦那瓦”家族成员都没能逃脱被法槌拍下权力舞台的结局。有人说这是法律的胜利,可更多泰国民众看得清楚,这其实是保守与民选、军方与地方、老势力与新生代的利益拉锯。用“损害国家声誉”就能一锤定音,泰国的民主游戏早就不再讲究细节。
这次事件最让人玩味的,是洪森的角色。一个外国家族政治大佬,靠一段录音,把泰国最有影响力的政治家族扳倒。乍一看洪森是大赢家,但真的是这样吗?他信家族与洪森家族三十余年的交情,拜在一己之私下,东南亚的“权力朋友圈”瞬间变味。洪森此举,既是为儿子接班铺路,也是借民族主义操作稳固国内地位。可他没想到的是,泰国对柬埔寨边境收紧,柬埔寨农产品堆积如山,东盟国家间的信任也被撕裂。马来西亚、越南、老挝私下都在警惕:“今天是泰国,明天会不会轮到我?”一场看似巧妙的权力博弈,实则埋下了区域不信任的种子。
泰国政坛表面上光鲜的民主与法治,底下藏着的是权力分赃、否决机制和结构性不信任。宪法法院9个法官全由泰王任命,6个保守派,3个自由派,裁决结果早成定局。所谓“程序正义”,只是给既有权力游戏披上一层薄薄的合法性外衣。录音门事件,归根结底是保守势力对民选政府的不信任,是对他信家族的系统性打压。从2008年到今天,他信家族四度遭司法否决,泰国民选政权的稳定性一再被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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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通坦的下台,直接导致整个内阁解散。根据宪法规定,众议院将重新选举新总理。为泰党虽然仍是执政党,但因“录音门”丑闻和民调暴跌,极力避免解散议会重选。现在启动大选,执政党很难拿到半数以上席位。反对党趁机提出各种选举条件,执政联盟只占微弱多数,新总理人选并不明朗。为泰党内部流传最多的,是让77岁的前总检察长猜格森·尼迪西里出马,但他政坛经验有限,影响力远不及佩通坦。而自豪泰党则宣称已集结足够票数推举党首阿努廷出任总理。泰国政局的下一幕,依然迷雾重重。
每一场泰国政坛的风暴,都绕不开“钦那瓦家族宿命论”。他信2006年被政变驱逐流亡海外,英拉2014年被法院裁定下台,颂猜、赛塔也都因司法原因黯然离场。轮到佩通坦,泰国民众的情绪已从愤怒变成疲惫。有人同情家族的无奈,有人指责他们不知进退,也有人质疑为何“权力游戏”总是以民选政府败北告终。佩通坦这一次没有选择硬刚,没有像父亲那样流亡,也没有像姑姑那样哭着抗议,而是以一抹微笑接受结果,转身或许还会在党内继续“掌权”。这不是认输,是懂得了泰国政治的生存之道。
外界最关心的另一个话题,是他信父女会不会再度流亡海外?从目前的信息看,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佩通坦和他信会立刻踏上流亡之路。但家族被“清算”的风险并未消失。每一次权力更替,都会有“秋后算账”的声音,尤其在保守派和军方影响力极大的背景下。他信家族能否安然度过这轮风暴,取决于新总理人选、为泰党内部妥协、以及保守派的下一步动作。
这次政变,区域影响同样不小。泰柬边境冲突因录音门升级,双方动用武力,平民死伤,30多万人沦为难民。洪森的“录音外交”也让东盟国家心生芥蒂。泰国社会对司法否决政治的厌倦情绪高涨,改革呼声再起。可惜,权力结构一日不变,改革永远难以落地。每一次宪法法院的判决,都是对民主程序的又一次消解。泰国的民主,始终在“看得见的手”与选民意志之间徘徊。
说到底,泰国的危机不是哪一个家族的宿命,也不是哪一场录音的偶然,而是体制深处的顽疾。只要宪法法院、军方、保守派手里还攥着“否决权”,泰国的民主就注定步履维艰。无论是他信流亡,还是佩通坦微笑谢幕,这场权力的旋转木马只会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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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泰国,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民的耐心正在消耗,社会的信任在流失,家族政治与否决机制的矛盾还会继续上演。佩通坦的下台,也许只是下一个轮回的开始。谁能真正打破这一循环?谁能把民意和体制的距离拉近?这才是泰国政坛最值得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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