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总督大人,您看!海面上出现了我们的战舰!" 范德伯格激动地举着望远镜,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那是巴达维亚的旗帜!援军终于来了!我们有救了!"
1662年1月30日清晨,被围困了整整九个月的热兰遮城内,荷兰军官们纷纷爬上城头,用望远镜眺望着远方的海面。在晨曦中,他们确实看到了几艘熟悉的荷兰战舰正在接近台湾海峡。
"九个月了!整整九个月!" 财务官汉森眼中含着泪水,"上帝终于眷顾我们了!"
然而,荷兰台湾总督揆一却站在城头上,脸色凝重,没有丝毫喜色。他手中紧握着刚刚收到的一份紧急情报,随着他阅读内容,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
"总督大人?" 范德伯格注意到了揆一的异常,"出什么事了吗?"
揆一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远方郑成功的营地,眼中满含着一种深深的不安。那份急报中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援军的到来反而让总督如此忧虑?
01
时间要回到九个月前。
1661年4月30日,郑成功率领两万五千大军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台湾海面。三百多艘战船遮天蔽日,从鹿耳门到安平港,整个海岸线都被明军的舰队覆盖。
当时的揆一还充满斗志。他站在热兰遮城的城头上,看着远处的明军,坚定地对副官们说:"诸位,这座城已经在我们手中三十八年了。它见证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辉煌,我们绝不能让它落入敌手。"
"总督大人说得对!"军事指挥官范德伯格第一个响应,"我们有坚固的城防,充足的火炮,还有一千二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郑成功想要夺取这座城,没那么容易!"
但财务官汉森却忧心忡忡:"总督大人,我们的粮食储备只够维持半年,如果敌人长期围困..."
"半年时间足够了。"揆一打断他,"巴达维亚总部一定会派援军来的。我们只需要坚持住,等待救援。"
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这一等就是九个月。
最初的几个月,荷兰守军确实表现出了顽强的抵抗精神。郑成功的明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攻城并不容易。热兰遮城建在高地上,三面环海,只有一面与陆地相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城墙厚达六米,由坚固的珊瑚石砌成,城头上架设着数十门大炮。每当明军发起攻击时,这些大炮就会轰鸣作响,给攻城的明军造成巨大的伤亡。
"看到了吗?"范德伯格兴奋地对身边的炮手们说,"这些中国人根本攻不上来!我们的火炮比他们先进,射程比他们远!"
但郑成功显然不是一个鲁莽的指挥官。在几次强攻失利后,他改变了策略,决定采用围而不攻的战术。明军在城外挖掘壕沟,建立营寨,将整座热兰遮城牢牢包围起来。
更要命的是,郑成功的水师控制了整个台湾海峡。任何想要接近台湾的荷兰船只都会被明军战舰拦截。这意味着热兰遮城完全失去了外界的补给。
02
围城进入第三个月时,城内的情况开始恶化。
"总督大人,我们的粮食储备已经消耗了一半。"汉森拿着账本,忧心忡忡地报告,"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最多还能坚持三个月。"
"援军呢?巴达维亚总部有什么消息吗?"揆一问道。
"最后一艘信使船是两个月前派出的,到现在还没有回音。"汉森摇摇头,"明军的海上封锁太严密了,我们的船只很难突破。"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城内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一些汉人居民开始暗中与城外的明军联系,为明军提供城内的情报。
"总督大人,我们抓到了三个内奸。"范德伯格气愤地报告,"他们企图打开城门,接应明军。"
"严加看管,但不要虐待他们。"揆一疲惫地说,"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乡,我们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站在我们一边。"
但内心深处,揆一知道情况正在向不利的方向发展。台湾的汉人居民本来就对荷兰统治不太满意,现在郑成功来了,他们自然更倾向于支持自己的同胞。
随着围城时间的延长,城内的士气也开始下降。荷兰士兵们每天都在城头上望着远方,希望能看到援军的影子,但海面上除了明军的战船,什么也没有。
"总督大人,士兵们开始抱怨了。"范德伯格私下向揆一报告,"他们说我们被公司总部抛弃了,说巴达维亚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胡说八道!"揆一愤怒地拍桌子,"东印度公司怎么可能抛弃台湾?这里每年为公司创造数十万盾的利润!"
但他的愤怒更多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九个月过去了,为什么援军还没有到?难道巴达维亚真的放弃了台湾?
03
进入1662年后,情况变得更加严峻。
城内的粮食已经严重短缺,每个人每天只能分到一小片面包和一碗稀粥。一些士兵开始出现营养不良的症状,战斗力明显下降。
更可怕的是,城内开始出现疾病。由于长期缺乏新鲜蔬菜和肉类,许多人患上了坏血病。医官报告说,如果情况继续恶化,很可能会爆发大规模的疫情。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揆一问汉森。
"最多一个月,总督大人。"汉森的回答让所有人心中一沉,"而且这还是在严格配给的前提下。如果没有外援,我们很快就会弹尽粮绝。"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了。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一个瞭望手气喘吁吁地跑进指挥室,"海面上出现了我们的战舰!是荷兰的旗帜!"
所有人都冲到了城头上。果然,在远方的海面上,他们看到了几艘荷兰战舰正在接近。虽然距离还很远,但那面熟悉的橙白蓝三色旗让每个人都激动不已。
"是援军!真的是援军!"士兵们欢呼起来,"我们有救了!"
连一向谨慎的汉森也激动得热泪盈眶:"上帝保佑!巴达维亚总部终于派人来救我们了!"
揆一也感到一阵轻松。九个月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援军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他很快就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04
援军舰队并没有直接驶向热兰遮城,而是在外海徘徊。通过望远镜,揆一可以看到明军的水师正在与援军舰队对峙。
"他们为什么不冲过来?"范德伯格疑惑地问,"明军的战舰虽然多,但我们的火炮更先进啊。"
"可能是在观察情况,制定作战计划。"揆一试图保持乐观,"毕竟郑成功在海上布置了那么多战船,冒然突进确实很危险。"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揆一开始感到不安。援军舰队在外海已经停留了一整天,却没有发起任何攻击。更奇怪的是,明军的水师也没有主动出击,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也许他们在等待更多的援军?"汉森猜测道。
"或者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范德伯格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揆一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官,他知道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援军舰队的迟疑很可能意味着他们面临着某种困难。
第二天傍晚,海上传来了隆隆的炮声。援军舰队终于与明军水师交火了。炮声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硝烟弥漫了大半个海面。
城头上的荷兰守军都在紧张地观察着海战的进程。由于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具体的情况,只能听到炮声的轰鸣。
"我们的舰队一定会胜利的!"范德伯格充满信心地说,"我们的战舰火力强大,明军的木船根本不是对手!"
但当炮声停息后,海面上的情况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援军舰队开始后撤,而明军营地中则升起了庆祝的烟火。
"怎么回事?"范德伯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援军为什么要撤退?"
"可能是战术性撤退,准备重新组织攻击。"汉森试图安慰大家,但他的声音明显缺乏说服力。
揆一没有说话,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援军舰队的后撤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的突围尝试失败了。
05
就在当天深夜,一件更加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城门的守卫匆忙来报,"有人要求进城,说是援军派来的信使!"
揆一立即赶到城门。在火把的照耀下,他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荷兰军官正站在城门外。此人脸色苍白,神情疲惫,显然经历了极度的危险。
"您是?"揆一问道。
"卑职是'阿姆斯特丹号'的副舰长范·德·海登。"军官喘着粗气说,"奉卡伦上校之命,给总督大人送来紧急军情。"
"快进来!"揆一立即命令打开城门。
范·德·海登被带到总督府后,立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密封的信封:"这是卡伦上校的亲笔信,他说这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揆一接过信封,发现上面写着"揆一总督亲阅,十万火急"几个字。信封已经被海水浸湿,但里面的信纸还保持完好。
"卡伦上校现在情况如何?"揆一一边准备拆信一边问道。
范·德·海登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总督大人,您还是先看信吧。一切都在信里。"
看到信使的表情,揆一意识到情况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他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独自一人在密室中拆开了这封改变历史的信件。
总督府的密室内,烛光摇曳不定。
揆一用颤抖的手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已经被海水浸湿但字迹依然清晰的信纸。当他的目光落在信纸的第一行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随着阅读的深入,揆一的表情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从最初的期待,到震惊,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深深的绝望。他的手开始颤抖,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信纸不长,但每一个字都如利刃般刺入他的心脏。卡伦上校在信中描述的战况,让这个坚持了九个月的总督终于明白了残酷的现实。
揆一突然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挣扎,作为总督,他必须为所有人的命运负责。
"九个月...整整九个月的坚持..."他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但仅凭我一个人,无权决定这么多人的生死。"
窗外传来明军营地的喧嚣声,那是胜利者的狂欢。而在热兰遮城内,荷兰士兵们还在满怀希望地等待着援军的救援,他们根本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揆一重新坐下,再次仔细阅读了信件的内容。每读一遍,他的心就沉重一分。信中描述的战局让他意识到,继续抵抗可能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天色渐亮,东方出现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热兰遮城的守军来说,这将是决定命运的一天。
揆一站起身来,将信件收好,然后缓缓走向门口。他知道,必须召开一次全体评议会,让所有相关人员都了解真实情况,然后集体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这样重大的决定,不能由他一个人承担。
当他打开房门时,看到范德伯格和其他军官们正满脸期待地等在门外。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等待着总督带来好消息。
然而,揆一即将在评议会上告诉他们的,却是一个足以摧毁所有希望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