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凡哥，你这手机都用了几年了？屏幕都有划痕了还舍不得换？"
表弟韩逸轩把刚买的新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语气里满是得意。
整桌亲戚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些人已经开始窃笑。
"我们单位刚发的，最新款，你要不要摸摸？"
我握着那部确实有些陈旧的手机，感受着众人戏谑的眼神。母亲在一旁尴尬地想要替我解围。
"逸轩，你哥工作忙......"
"忙什么啊，大姨，私企哪有我们这种铁饭碗稳定。"韩逸轩的话让在场的长辈们都点头称是。
我缓缓站起身，掏出那部被嘲笑的手机。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开始拨号。
01
春节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餐桌上，却怎么也驱散不了我心中的阴霾。
"妈，我真的不想去。"我对着镜子整理着并不算新的衬衫，心情复杂得如同打翻了调料瓶。
"凡凡，都是一家人，你逸轩表弟好不容易考上了公务员，这是大喜事。"母亲一边忙着准备礼品，一边劝说着我，"再说了，你们从小感情就好，他现在有出息了，你当哥哥的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我苦笑了一下。从小感情好？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记得小时候，韩逸轩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凡哥凡哥"叫个不停。那时候的他，眼神里总是带着崇拜，仿佛我就是他心中的英雄。我比他大七岁，在他眼里，我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凡哥，这道数学题我不会做。" "凡哥，我想考你们那个大学。" "凡哥，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厉害。"
那些稚嫩的话语，如今想起来却有些刺耳。因为现在的韩逸轩，早就不是那个仰望着我的小男孩了。
自从去年他考上公务员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势利，甚至变得有些可怕。
"你知道吗？"母亲继续说着，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你舅妈前几天打电话，说逸轩现在在单位里很受重视，还说什么领导都夸他有前途。"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舅妈韩美霞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她这个人最喜欢炫耀，儿子有点什么成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转过身看着母亲，"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找个更稳定的工作？"
母亲的表情有些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只是觉得公务员比较好，是吧？"我打断了她的话，"妈，我现在的工作挺好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企业，但是我做得很开心。"
母亲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些。你看逸轩，现在多风光，你舅妈逢人就夸。"
风光？我想起了上个月逸轩给我打的那通电话。
"凡哥，听说你还在那家小公司上班？"电话里的逸轩，语气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优越感。
"嗯，还行。"我当时回答得很简单。
"凡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要不然我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虽然可能不如我现在这个好，但至少稳定。"
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让我觉得陌生而刺耳。这还是那个从小跟在我身后的逸轩吗？
"凡凡，你在想什么呢？"母亲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什么，我们走吧。"我拿起外套，心里已经做好了应对各种场面的准备。
车子在乡间小路上颠簸着，我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熟悉的风景，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对了，"母亲突然开口，"你舅妈说今天会来很多人，你们那一辈的表兄弟姐妹基本都会到。她还特意强调，让大家都学习学习逸轩，看人家多有出息。"
我握紧了方向盘，没有说话。
学习逸轩？学习他什么？学习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还是学习他那种瞧不起所有人的优越感？
很快，我们就到了舅舅家。刚一进门，我就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氛围。
"哎呀，凡凡来了！"舅妈韩美霞迎上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但我总觉得这笑容里有些别的东西。
"舅妈好。"我礼貌地打着招呼。
"来来来，快进来。逸轩在里面，他可想你了。"舅妈一边说着，一边引导我们往里走。
客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韩逸轩。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在跟几个长辈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这就是现在的韩逸轩，从外表到气质，都和以前判若两人。
"逸轩，你凡哥来了。"舅妈大声喊道。
韩逸轩抬起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但我却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凡哥！"他站起来迎接我，声音听起来很热情，"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不来，这么重要的聚会。"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心里却有些发凉。
"凡哥，来，坐这边。"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位置，我注意到那个位置相对比较边缘，和他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我坐下后，韩逸轩继续和长辈们聊着天，话题围绕着他的工作、他的未来、他的成就。而我，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听着这一切。
"逸轩啊，你现在在单位里怎么样？领导对你好不好？"一个远房亲戚问道。
"还行吧，"韩逸轩谦虚地笑了笑，但眼神里的得意却掩饰不住，"领导还挺器重我的，说我有潜力，未来发展空间很大。"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 "逸轩真有出息！" "公务员就是好啊，稳定！"
周围传来一阵赞美声，韩逸轩享受着这些夸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不像有些行业，"韩逸轩突然话锋一转，"私企什么的，虽然收入可能高一些，但是太不稳定了。今天有工作，明天可能就失业了。"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微妙地变化了。我感受到了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都在往我这边瞟。
"是啊，还是铁饭碗好。"舅舅也加入了话题，"像逸轩这样的，一辈子都不用担心失业的问题。"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很平静，但也很清楚，这场聚会注定不会太平静。
02
韩逸轩的表演还在继续，而我成了他用来衬托自己的最佳配角。
"对了，凡哥，"韩逸轩突然把话题转向了我，"你现在还在那家公司上班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关心，但我却听出了其中的深意。在场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向了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嗯，还在。"我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那家公司规模怎么样？待遇还行吧？"韩逸轩继续问着，眼神里带着一种探寻的意味。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不想和他争辩："还可以，够生活的。"
"凡凡谦虚了，"母亲在旁边补充道，"他工作一直很认真，老板也挺器重他的。"
"那倒是，凡哥从小就聪明，学习也好。"韩逸轩笑着说道，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不过凡哥，你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私企虽然收入可能高一些，但是福利待遇、稳定性这些方面，还是比不上我们公务员的。"
"是啊是啊，"舅妈立刻接话，"逸轩说得对。凡凡，你也不小了，应该找个稳定的工作，这样以后结婚生子也有保障。"
"逸轩现在多好，"另一个亲戚也加入了话题，"年终奖固定，五险一金齐全，还有各种补贴。这种工作，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
我看着韩逸轩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得意表情，心里有些苦涩。他现在就像一个获得了糖果的孩子，迫不及待地要在所有人面前炫耀。
"凡哥，要不然我帮你打听打听？"韩逸轩装作很热心的样子，"虽然可能职位没有我这个好，但至少比你现在的工作稳定。"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我感受到了母亲投来的担忧目光，也感受到了其他亲戚的那种说不出的同情。
在他们眼里，我现在就是一个需要被帮助的可怜虫，而韩逸轩则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施舍者。
"逸轩真是有心了，"一个长辈夸赞道，"还记着帮助哥哥，真是个好孩子。"
"应该的应该的，"韩逸轩摆摆手，表情很是谦虚，"凡哥小时候对我那么好，现在我有能力了，当然要帮他。"
有能力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个刚入职不到一年的小公务员，就觉得自己有能力帮助所有人了？
"逸轩，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啊？"有人好奇地问道。
"这个......"韩逸轩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也不算太多，就是比较稳定。再加上各种补贴，一个月差不多有七八千吧。"
"哇，七八千！" "还有各种补贴！" "真羡慕啊！"
周围又是一阵赞叹声，韩逸轩享受着这些赞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得意。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了我："凡哥，你呢？你现在一个月能拿多少？"
这个问题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知道，这就是韩逸轩设下的陷阱。无论我回答多少，都会成为他炫耀的对比。如果我说得少，他就会显得更加优秀；如果我说得多，他就会质疑我的真实性。
"也就那样吧。"我淡淡地回答。
"凡哥，你怎么这么谦虚？"韩逸轩笑着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看着他那副假惺惺的表情，心里的厌恶感越来越强烈。
"真的就那样，"我重复了一遍，"够花就行。"
"哎呀，凡凡，"舅妈突然插话，"你看你，到现在还这么不争气。你看逸轩，人家现在多有出息。"
这话一出，我感到母亲在旁边的身体微微颤抖。她肯定很尴尬，也很愤怒，但碍于亲戚关系，又不好发作。
"舅妈，每个人的路不一样。"我平静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啊。"韩逸轩装作很关心的样子，"凡哥，你现在多大了？三十四了吧？这个年纪，如果再不稳定下来，以后会很难的。"
三十四岁？在他们眼里，三十四岁还没有"稳定"的工作，就是失败者吗？
我看着韩逸轩那副指点江山的模样，想起了小时候他求我帮他写作业时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把一个人改变得面目全非。
"逸轩说得对，"另一个亲戚也加入了话题，"现在就业形势不好，能有个稳定的工作不容易。凡凡，你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是啊，私企风险太大了。" "还是公务员好，旱涝保收。" "逸轩现在就是我们家的骄傲！"
听着这些话，我只是默默地端着茶杯，继续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听众。
03
韩逸轩拿出了他的"杀手锏"——那些象征着公务员身份的物品。
"来来来，大家看看这个。"韩逸轩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工作证件，"这是我们单位刚发的新工作证，用的是最新的防伪技术。"
工作证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上面印着韩逸轩的照片和职务信息。他把证件在众人面前展示着，就像在展示一件珍宝。
"哇，好正式啊！" "这就是公务员证？看起来就不一样！" "逸轩，你现在可真威风！"
面对众人的赞叹，韩逸轩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这还不算什么，你们看这个。"
他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杯身上印着单位的标识："这是我们单位发的保温杯，质量特别好，据说一个就要好几百块钱。"
接着是笔记本、签字笔、文件夹......每一样东西他都要拿出来展示一番，每一样都要强调这是"单位配发的"、"公务员专用的"。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些无奈。这些普通的办公用品，在他眼里竟然成了身份的象征，成了炫耀的资本。
"逸轩，你们单位福利真好啊。"一个亲戚羡慕地说道。
"还行吧，"韩逸轩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些都是小事。我们单位还有很多其他的福利，比如年底的慰问金、节日补贴、住房补贴什么的。"
"住房补贴？多少啊？"
"不算太多，一个月也就两三千吧。"韩逸轩轻描淡写地说道，但眼神里的得意却掩饰不住。
"两三千！天哪，这都够一般人半个月工资了！"
"公务员就是好啊，什么都有补贴！"
听着这些赞叹声，韩逸轩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的目光扫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
"凡哥，你们公司有什么福利吗？"他明知故问。
我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韩逸轩追问道，"有住房补贴吗？有年终奖吗？有五险一金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我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着我的回答。
"凡凡，你说说嘛，"舅妈也在旁边起哄，"让大家了解了解你们私企的待遇。"
我看着他们期待的表情，知道他们想要的不是了解，而是对比。他们想要通过我的回答，来衬托韩逸轩的优秀。
"每个公司不一样。"我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凡哥，你怎么这么敷衍？"韩逸轩有些不满地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啊，凡凡，"另一个亲戚也加入了话题，"你就说说嘛，我们也想了解了解现在私企的情况。"
我看着他们那副虚假的关心表情，心里的厌恶感越来越强烈。但我还是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普通的工作。"
"普通的工作？"韩逸轩抓住了我话里的破绽，"凡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工作哪有普通不普通的？关键是要看稳不稳定，有没有保障。"
他站起身，在客厅里走了几步，像个演讲者一样继续说道："我们公务员的工作，虽然收入可能不是最高的，但是稳定性是最好的。不像私企，今天还在，明天可能就倒闭了。"
"就是就是，"舅妈立刻附和，"还是铁饭碗好，一辈子不用担心失业。"
"而且我们还有退休保障，"韩逸轩继续说着，"等我退休了，还有退休金拿。这些保障，私企是给不了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我，那种挑衅的意味越来越明显。
我知道他想让我难堪，但我选择保持沉默，就像一个合格的观众，静静地观看他的表演。
"凡哥，你有没有考虑过考公务员？"韩逸轩突然问道，"以你的学历和能力，应该不难考上。"
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响应：
"对对对，凡凡应该考公务员！" "凡凡那么聪明，肯定能考上！" "逸轩，你可以给你凡哥一些经验！"
面对众人的建议，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再说吧。"
"什么再说吧？"韩逸轩显然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凡哥，你这个态度不对。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的语气里已经开始带着一种教训的意味，就像一个老师在教育不争气的学生。
"逸轩说得对，"舅妈也在旁边帮腔，"凡凡，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为自己的将来多考虑考虑。"
"是啊，"另一个亲戚也加入了话题，"现在找工作不容易，有个稳定的职业多重要。"
听着这些"善意"的建议，我心里很清楚，他们根本不是在为我考虑，而是在享受一种高人一等的快感。
特别是韩逸轩，他现在就像一个胜利者，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我进行着居高临下的指导。
"凡哥，"韩逸轩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样说你，也是为了你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希望看到你一直这样混日子。"
混日子？这个词让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在他眼里，我现在就是一个在混日子的失败者？
"我知道，"韩逸轩继续说着，"你可能觉得考公务员比较难，但是只要肯努力，就一定能成功。我当初也是苦读了一年多，才考上的。"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考公经历，讲述着自己是如何刻苦学习、如何坚持不懈、如何最终成功的。
在他的叙述中，自己成了一个励志典型，一个值得所有人学习的榜样。
而我，则成了那个需要被拯救的失败者。
听着他的演讲，我想起了一句话：当一个人得到一点点权力或者地位的时候，往往会忘记自己曾经的卑微。
韩逸轩现在就是这样，他完全忘记了小时候那个需要我帮助的自己，忘记了那个仰望着我的小男孩。
现在的他，只想要证明自己比我强，比我有出息，比我更成功。
而我，则成了他证明这一切的最佳道具。
我继续保持着沉默，静静地听着他的表演。
04
矛盾终于爆发了，而导火索，竟然是一部手机。
"哎呀，凡哥，你这手机是不是该换了？"
韩逸轩的目光落在了我放在桌上的手机上，那是一部确实有些陈旧的手机，屏幕上还有几道细小的划痕。
他拿起自己刚买的新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看看我这个，刚买的最新款，指纹解锁、面部识别、双摄像头，功能特别全。"
新手机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确实很漂亮，也很先进。
"哇，好漂亮的手机！" "这得多少钱啊？" "逸轩真舍得花钱！"
面对众人的赞叹，韩逸轩脸上的得意表情更加明显："也不算太贵，六千多块钱。我们单位有购机补贴，实际上花不了多少钱。"
六千多？对于一个刚工作不久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在韩逸轩的语气里，这似乎算不了什么。
"逸轩现在收入高，当然舍得花钱了。"舅妈骄傲地说道。
"是啊，公务员就是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韩逸轩享受着这些夸赞，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我的旧手机："凡哥，你这手机用了几年了？屏幕都有划痕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确实有些陈旧，但功能还是正常的："还能用。"
"还能用？"韩逸轩笑了，"凡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手机这种东西，不是能不能用的问题，而是要跟上时代的步伐。"
他把自己的新手机递给旁边的人传阅，然后继续说道："你看，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用这种老款手机，别人会怎么看你？"
"就是啊，"一个亲戚也跟着起哄，"现在手机更新换代这么快，你这个确实有点跟不上潮流了。"
我静静地听着这些评论，心里有些苦涩。一部手机而已，什么时候成了判断一个人的标准？
"凡哥，我跟你说，"韩逸轩走到我面前，语气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关怀，"要不然我帮你买一个新的？反正我现在收入稳定，这点钱还是有的。"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都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反应。
我知道，这就是韩逸轩想要的效果。他想要在所有人面前证明，他现在有能力帮助我，有能力施舍给我。
而我，则成了那个需要被帮助的可怜虫。
"不用了，这个还能用。"我平静地拒绝了。
"凡哥，你怎么这么客气？"韩逸轩装作不满的样子，"我们是兄弟，你用我的钱买个手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是啊，凡凡，"舅妈也在旁边劝说，"逸轩有这个心意，你就收下吧。"
"逸轩真是个好弟弟，还记得帮助哥哥。" "这样的兄弟感情，真让人感动。" "凡凡，你就别客气了。"
面对众人的劝说，我依然保持着平静："真的不用，我觉得这个手机挺好的。"
"好？"韩逸轩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可置信，"凡哥，你看看你这手机，运行速度慢、拍照效果差、存储空间小，哪里好了？"
他拿起我的手机，在所有人面前详细地"分析"着它的各种"缺点"：
"你看，开个软件都要等半天。" "这摄像头像素太低了，拍出来的照片模糊不清。" "内存也不够，连几个软件都装不下。"
每说一个缺点，他就会看看周围人的反应，享受着众人赞同的眼神。
"逸轩说得对，这手机确实该换了。" "现在谁还用这种老手机啊？" "凡凡，你真应该听逸轩的建议。"
听着这些评论，我心里很清楚，他们评价的不只是一部手机，而是我这个人。
在他们眼里，我现在就是一个落后的、不思进取的失败者，连一部像样的手机都用不起。
"凡哥，"韩逸轩把我的手机放回桌上，语气里带着一种同情，"我不是说你不好，我是为了你着想。你想想，你拿着这样的手机出去谈业务，客户会怎么看你？"
"就是啊，现在是看脸的时代，形象很重要。" "一部好的手机，也是身份的象征。" "逸轩考虑得很周到。"
韩逸轩享受着这些支持，继续对我进行着"善意"的建议："凡哥，我真的建议你换一个新手机。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自己的形象。"
"而且，"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关怀"，"如果你觉得经济上有困难，我可以先帮你垫付。等你有钱了再还我就行。"
这话一出，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种眼神里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优越感。
而韩逸轩，则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像一个慈善家一样，准备拯救我这个"贫困"的亲戚。
我看着他那副虚假的关怀表情，心里的厌恶感达到了顶点。
我慢慢地站起身，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拿起了桌上那部被他们嘲笑的"破手机"。
"既然你们这么关心这部手机，"我平静地说道，"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它到底能做什么。"
说完，我开始拨号。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整个客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