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篇》暗藏黑暗的黎明 苏怀宴陆星悦

江城男子监狱。
“9527, 有人见你。”
苏怀宴缓缓睁开眼，那双曾能洞察人心的眸子，如今只剩一片死寂。
三年了。
他从江城警界最耀眼的天才犯罪侧写师，变成了阶下囚。
而亲手将他送进来的，是他的妻子，江城刑侦支队支队长——陆星悦。
“谁?”他声音沙哑。
“陆星悦。”
苏怀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锈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会客室里，女人一身笔挺的警服，身形挺拔如松，侧脸的线条冷硬如山。
她没看他，只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签了它，出来帮我破案。”
文件上，“假释协议”四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苏怀宴笑了，笑声凄凉。
“陆队，求我办事，这就是你的态度?”
陆星悦终于回头，那双曾盛满柔情的黑眸，此刻只剩深不见底的寒潭。
“苏怀宴，我不是在求你。”
“我是在……命令你。”
江城，西郊，乱葬岗。
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泥土的腥气，钻入鼻腔。
一具被开膛破肚的男尸，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被“种”在土里，只露出一个惨白的头颅，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呕——”
年轻的实习警员，当场就吐了。
陆星悦面无表情地勘察着现场，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
这是第三起了。
和三年前那场将苏怀宴送进监狱的“雨夜屠夫”连环杀人案，手法，一模一样。
一样的虐杀，一样的开膛破肚，一样的……嚣张。
凶手，回来了。
“陆队，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副队长李响走过来，脸色凝重，“现场被处理得太干净了，连根毛都没留下。”
陆星悦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她知道，凶手是在挑衅她。
更是……在逼她。
“他到了吗?”她哑声问。
李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
“到了，在车里。”
陆星悦转身，走向那辆停在警戒线外的黑色轿车。
车门打开，苏怀宴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囚服，手上还戴着电子镣铐，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当他看到那具男尸时，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惊骇，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仿佛他不是在看一具尸体，而是在看一道……数学题。
“怎么样?”陆星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恨他。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在犯罪侧写这个领域，苏怀宴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没有他，这个案子，破不了。
苏怀宴没有回答她。
他绕着尸体，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的目光，扫过尸体的伤口，扫过周围的土壤，扫过那些被忽略的细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结论。
“凶手，男性，身高一米八到一米八五之间，体格强壮，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他有严重的洁癖，强迫症，还有……反社会人格。”
“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他是在享受这个过程。对他来说，这不是犯罪，这是一场艺术。”
在场的老刑警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看一眼现场，就能分析出这么多?
这简直……神了！
陆星悦的瞳孔，也骤然紧缩。
这些结论，和她三年来，不眠不休分析出的结果，几乎完全吻合。
“还有呢?”她追问。
“还有……”
苏怀宴缓缓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直直地看向陆星悦。
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此刻，淬满了冰冷的嘲讽。
“他还很了解警察的办案流程。”
“甚至，他很可能……就是你们中的一员。”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胡说八道什么！”一个年轻警员激动地反驳，“你一个犯人，凭什么污蔑我们！”
“污蔑?”
苏怀宴笑了。
“你们只看到了尸体，却没看到，凶手在用尸体，给你们传递信息。”
他指向男尸圆睁的双眼。
“他的瞳孔里，有东西。”
所有人都是一愣。
法医连忙上前，用专业的仪器检查。
几分钟后，法医的脸色，变得惨白。
“陆……陆队，他的瞳孔里……真的有东西！”
“是一串数字……用微雕技术刻上去的。”
“数字是……9527。”
9527！
苏怀宴在监狱里的代号！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怀宴身上。
凶手，是在向他传递信息！
陆星悦的心，狠狠一沉。
她一把抓住苏怀宴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你认识他?”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怀宴看着她猩红的眼睛，看着她眼里的怀疑和愤怒，只觉得可笑。
三年了。
她还是一点都没变。
永远，都是先怀疑他。
“想知道?”
他用力甩开她的手，唇角勾起一抹凄美的弧度。
“求我。”
“只要陆队你跪下来求我，我就告诉你，他是谁。”

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被苏怀宴这句石破天惊的话，给震住了。
让江城警界的阎王，陆星悦，跪下求一个犯人？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怀宴！”陆星悦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苏怀宴笑得更冷了，“陆队，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我没有义务，帮你破案。”
“想让我开口，可以。拿出你的诚意。”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
澜。
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陆星悦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最恨的，就是他这副样子。
永远云淡风轻，永远……把她摒弃在他的世界之外。
“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星悦会暴怒的时候，她却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
然后，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她弯下了那双，从未向任何人弯过的膝盖。
“扑通”一声。
直直地，跪在了苏怀宴面前。
“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仰着头，看着他，眼里的情绪，翻江倒海。
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察的……恐慌。
她怕。
怕从他嘴里，听到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苏怀宴的身体，僵住了。
他没想到，她真的会跪。
是为了案子？还是……
不。
他甩开脑子里那个可笑的念头。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还是”了。
“我不知道他是谁。”
他收回目光，声音冷得像冰。
“但是，我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陆星悦猛地抬头。
“谁?”
“下一个，能让你们整个警队，都为之疯狂的人。”
苏怀宴说完，转身就走。
“带我去见他。”
他没说名字。
但陆星悦，却瞬间明白了。
……
江城市中心医院，VIP病房。
一个面容姣好，气质温润的男人，正靠在床头看
书。
他叫林恒宇。
是陆星悦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也是三年前，指证苏怀宴是“内鬼”的……关键证人。
“星悦，你来啦。”
看到陆星悦，林恒宇立刻放下书，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可当他看到陆星悦身后的苏怀宴时，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苏……苏怀宴？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惊恐。
“林先生，别来无恙。”
苏怀宴淡淡地开口，目光，却像X光一样，将林恒宇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你。”
林恒宇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你……你胡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这个。”
苏怀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第一具男尸。
“你仔细看看，他手腕上戴的这条手表，是不是和你这条，一模一样?”
林恒宇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手表，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这只是巧合！”
“是吗?”苏怀宴轻笑一声，“那第二具男尸脖子上的玉佩呢？第三具男尸耳朵上的耳钉呢?”
“凶手杀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件，和你同款的首饰。”
“他在模仿你，他在……宣告你。”
“而今天，就是最后一件了。”
苏怀宴的目光，落在林恒宇白皙的脖颈上。
那里，空空如也。
“林先生，你的玉佩呢?”
林恒宇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眼神慌乱到了极点。
“我……我收起来了！”
“是吗?”苏怀宴逼近一步，“我猜，不是你收起
来了，而是······你已经送给某个人了吧?”
“一个，你以为能帮你保守秘密的人。”
“只可惜，你信错了人。”
“今晚，凶手就会来找你，拿走最后一件······祭品。”
林恒宇-彻底崩溃了。
他尖叫一声，指着苏怀宴，歇斯底里地对陆星悦喊道。
“星悦！你快把他抓起来！他疯了！他在咒我死！”
陆星悦没有动。
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在苏怀宴身上。
她知道，苏怀宴从不做没有根据的推测。
“所有人，听我命令！”
她猛地转身，对着身后的下属，下达命令。
“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林先生！”
“把这家医院，给我围得像铁桶一样！”
“我倒要看看，那个凶手，到底长了三头六臂，还是会飞天遁地！”

文章后序
（贡）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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