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郭老哥，这是给您的家长钱，28万，按我们老家的规矩。"
我双手捧着厚厚的红包，满怀诚意地递向坐在对面的亲家。
谁知道郭景山老爷子看都不看，直接摆手拒绝。
这让我有些下不来台。
当着两家这么多亲戚的面，我坚持要给，他坚持不收。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郭老爷子突然指向茶几上那串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头珠子：
"如果您一定要给，我就收这个吧。"
28万现金换一串破旧的佛珠？
我当时觉得这老头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但碍于面子还是答应了。
心里还暗自庆幸省了这么一大笔钱。
直到三年后的那个下午，我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一笔什么样的"交易"......
01
"老沈，你这是要干啥？28万给人家家长钱？"妻子王丽华看着我从银行取出的厚厚一沓现金，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我沈文博在建材这行摸爬滚打二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说到女儿雨萱的婚事，我是一点都不敢马虎。
"面子比钱重要，不能在亲家面前失了身份。"我把钱整齐地摆在茶几上，一叠一叠数得清清楚楚。"咱们老家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女方要给男方家长钱表示尊重，一般都是彩礼的一半。人家小郭家没要彩礼，但这家长钱我必须给到位。"
王丽华还想劝："可是28万也太多了吧，人家郭老师那么朴实的人......"
"朴实？"我冷哼一声，"朴实不代表不要面子。你看人家住的那老房子，穿的那衣服，我要是给少了，人家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说不定还觉得咱们看不起他们。"
其实我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郭宇航这小子人是不错，但他们家的条件实在是......唉，一个退休老头带大的孙子，住的还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家里除了书还是书。我这个当岳父的，总得在经济上体现出咱们家的实力，让他们知道雨萱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雨萱从楼上走下来，看到茶几上的钱愣了一下："爸，你这是......"
"明天订婚的家长钱，"我拍拍女儿的肩膀，"爸这辈子就你一个宝贝女儿，绝不能让你在婆家没面子。"
"爸，你别这样，郭爷爷人特别好，他不会在意这些的。"雨萱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宇航也说了，爷爷最反对铺张浪费......"
"那是他们的客气话！"我打断女儿，"雨萱，你还年轻，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越是说不要的人，你越得给足了，这叫礼数。"
第二天订婚仪式，我特意穿了最贵的那套西装，开着刚提的奥迪A8去郭家。一路上我都在想象着郭老头接过红包时的表情，肯定会对我这个女儿女婿刮目相看。
02
郭家在老城区的一个小区里，楼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我提着礼品上楼，心里暗暗摇头：这环境确实一般。
按门铃的时候，我整了整领带，准备以最体面的姿态出现。
门开了，郭景山老爷子站在门口，还是那副朴素的打扮——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脚上穿着布鞋，但整个人精神矍铄，眼神特别有神。
"沈先生，快进来快进来。"郭老爷子笑着招呼我，"路上辛苦了。"
进了屋，我扫视了一下客厅。果然如我所料，家具都是老式的，最值钱的大概就是那台29寸的老电视机。不过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倒是挺有书香气。
最引我注意的是茶几上放着一串深色的木质珠子，看起来挺普通的，应该是佛珠之类的东西。郭老爷子坐下后，习惯性地拿起那串珠子在手里转动，动作很轻很小心。
"郭老哥，你这珠子不错啊。"我随口说道。
郭老爷子笑了笑："老物件了，习惯了每天盘盘。"
这时候宇航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茶水："沈叔叔，您喝茶。"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确实懂礼貌。雨萱也从厨房帮忙出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清了清嗓子，准备进入正题，"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不容易，我们两家人也算是亲家了。"
郭老爷子点头："是啊，孩子们相爱是最重要的。"
我从包里拿出那个厚厚的红包，双手递过去："郭老哥，按我们老家的规矩，这是给您的家长钱，28万，不多，就是个心意。"
谁知道郭老爷子看都没看，直接摆手："沈先生，这个我不能要。孩子们能幸福就是最好的礼物，要什么家长钱。"
我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客气："郭老哥，这是规矩，您一定要收下。"
"真的不用，"郭老爷子态度很坚决，"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宇航成家立业，现在愿望实现了，别的什么都不要。"
这下我有点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收我的钱，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
"郭老哥，您这是看不起我沈某人吗？"我的语气重了一些，"这钱您必须收下，不然我女儿怎么在你们家立足？"
03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雨萱和宇航都有些不知所措，王丽华在旁边使眼色让我别太强硬。
郭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的手依然在慢慢转动着那串珠子，眼神有些深远。
"沈先生，"郭老爷子终于开口，"如果您一定要这样，那我就收一样东西吧。"
我心里一松，终于要收了："您说，什么东西都行。"
谁知道郭老爷子指了指茶几上那串破珠子："我就收这个吧。"
全屋的人都愣住了。我更是一头雾水："郭老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串珠子对我来说很重要，"郭老爷子的表情很认真，"如果您一定要给，我就要这个。"**
我看看那串破旧的木头珠子，再看看手里28万的现金，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这老头是脑子糊涂了吗？28万不要，要一串破珠子？
旁边的王丽华小声嘀咕："这......这不合适吧？"
雨萱也有些尴尬："爸，要不您就......"
"不行！"我断然拒绝，"郭老哥，您别开玩笑了。这珠子值几个钱？我这28万是实实在在的现金！"
郭老爷子摇摇头："沈先生，对我来说，这串珠子比什么都珍贵。如果您一定要给东西，我只要这个。如果不愿意，那就什么都别给。"
宇航在旁边看着爷爷，眼神里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沈叔叔，既然爷爷这么说，您就......"
我彻底被这一家子给搞懵了。28万现金换一串破珠子？这买卖也太划算了吧！
但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我总不能真的拂了老爷子的面子。再说，能省下28万也不是坏事，虽然这过程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好吧，"我勉强答应，"既然郭老哥您这么说，那这珠子就算是我给您的家长钱了。"
郭老爷子慎重地拿起那串珠子，双手接过我递过的红包袋（里面我已经把钱拿出来了），然后把珠子放了进去。
"谢谢沈先生。"他的态度突然变得很正式，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仪式。
04
订婚仪式结束后，我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事。28万换一串破珠子，这郭老头到底在想什么？
回到家，王丽华忍不住说："老沈，我觉得郭老师有点奇怪。那珠子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木头珠子，他怎么那么宝贝？"
"谁知道呢，"我摆摆手，"反正咱省了28万，也不亏。就是这老头的脑回路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雨萱在旁边为郭老爷子辩护："爸，郭爷爷不是那种人。他可能真的觉得那珠子对他有特殊意义。"
"能有什么特殊意义？"我不以为然，"一串破木头珠子，街边摊十块钱能买三串。"
但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每次去郭家，我都会注意到郭老爷子对那串珠子的态度。他每天早晚都要盘玩，动作特别小心，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文物。更奇怪的是，他从来不让别人碰，连宇航都不行。
有一次我想仔细看看那珠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刚伸手，郭老爷子立马紧张地收了起来："沈先生，这东西比较脆，还是别碰了。"
我心里更加疑惑：一串破珠子，有这么金贵吗？
宇航倒是习以为常："沈叔叔，爷爷从小就这样，这串珠子对他来说特别重要。他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很有纪念意义。"
"你爷爷年轻时做什么工作？"我随口问道。
"好像是在某个文化单位工作过，"宇航不太确定，"具体我也不清楚，爷爷不太爱说以前的事。"
文化单位？这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难道这老头以前是搞文化的？那这串珠子会不会真的有什么来头？
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值钱的东西，郭老头住的这么寒酸干什么？再说了，就算是古董，一串破木头珠子能值多少钱？
05
女儿女婿结婚后，小两口过得很幸福。宇航这孩子确实不错，对雨萱体贴入微，工作也踏实。我对这个女婿是越来越满意。
但我对郭老爷子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有一次雨萱帮着整理郭家的东西，无意中翻到了一些老照片。其中有一张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年轻的郭老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胸前挂着一串珠子，看起来就是现在那串。
"爸，你看这张照片，"雨萱拿给我看，"郭爷爷年轻时就戴着那串珠子。"
我仔细看了看照片，郭老爷子站在一个看起来很正式的地方，旁边似乎还有其他同事。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1978年，单位合影"。
雨萱还发现了一个小本子，里面记录着一些简单的内容：
"今日整理库房，发现若干件需要特别注意的物品......"
"师父说，有些东西比生命还重要......"
"这些年来，一直小心保管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看到这些简单的记录，我心里的疑问更大了。这郭老头年轻时到底是干什么的？而且这些记录透着一种神秘感，好像在保管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雨萱，你问问宇航，他爷爷以前到底在哪工作？"我忍不住问。
雨萱也觉得奇怪："我问过宇航，他说爷爷从来不愿意多谈工作的事，只是说以前在一个文化机构待过。"
我开始对那串珠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在文化机构工作的人，对一串普通的木头珠子如此珍视，而且还从年轻时就一直戴着，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但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郭老爷子都只是说"祖上传下来的，有纪念意义"，从来不肯透露更多。
06
随着时间推移，郭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七十多岁的人了，各种毛病都出来了。
但即使身体不舒服，他对那串珠子的珍惜程度一点都没减少。每天早晚盘玩的习惯雷打不动，睡觉时也要放在枕边。
有一次郭老爷子感冒发烧，在家躺了好几天。我和王丽华去看望，发现他连病着都要把珠子拿在手里。
"郭老哥，您这是何必呢，"王丽华心疼地说，"身体要紧，别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
郭老爷子虚弱地摇摇头："这个不一样，这个我必须亲自保管。"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更加确定这串珠子绝对不简单。一个退休老人，对一串珠子如此执着，要么是有特殊的情感价值，要么就是......
我不敢往下想。如果这串珠子真的很值钱，那我当初用28万"买"下它，是不是占了大便宜？但随即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真的很值钱，郭老头干嘛住得这么寒酸？
宇航看出了我的疑惑，私下里跟我说："沈叔叔，我知道您对爷爷的珠子很好奇。其实我也一直很奇怪，但爷爷从来不愿意多说。他只是说这东西对我们家很重要，让我以后也要好好保管。"
"你就没问过这珠子的来历？"我忍不住追问。
宇航摇头："问过，但爷爷总是说'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我觉得可能涉及到爷爷年轻时的一些往事，他不愿意提起。"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郭老爷子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那天晚上宇航急匆匆地打来电话："沈叔叔，爷爷住院了，情况不太好，医生说......"
我和王丽华立即赶到医院。郭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神志还算清醒。看到我们来了，他艰难地想要坐起来。
"郭老哥，您别动，好好休息。"我赶紧按住他。
郭老爷子虚弱地摆摆手，示意宇航和雨萱靠近一些。然后，他颤抖着从枕头下面取出了那串珠子。
"孩子们，"他的声音很轻很虚弱，"这个东西......我必须要告诉你们......"
我屏住呼吸，心跳开始加速。终于要揭晓答案了吗？
"这串珠子......"郭老爷子喘息着，眼神变得很深远，"它其实......它根本不是......"
话说到一半，郭老爷子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脸色更加苍白。护士赶紧冲进来检查，医生也匆忙赶到。
"家属先出去，病人需要抢救！"
我们被推出了病房，只能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忙碌的医护人员。郭老爷子那串珠子还紧紧握在他手里。
三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摇着头："很遗憾，我们尽力了......"
当宇航捧着那串珠子从病房里出来时，我看到他的手在发抖。雨萱已经哭成了泪人。
我盯着那串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头珠子，脑子里一片混乱。郭老爷子到底想说什么？"它根本不是......"不是什么？
当天晚上回到家，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那句没说完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循环："它根本不是......"
第二天宇航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颤抖："沈叔叔，我想带着爷爷的珠子去鉴定一下，想了解一下它的真正价值，也算是对爷爷的一个纪念。"
我心里一紧，总感觉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好，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明天上午我去市文物鉴定中心，下午给您消息。"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王丽华看我神情不对："老沈，你怎么了？"
我看着她，嘴唇有些发干："我总觉得......我总觉得那串珠子有问题。"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宇航打来的，但这次他的声音完全变了，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沈叔叔......您......您最好坐下......"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宇航颤抖的声音："鉴定结果出来了......专家说......专家说这不是佛珠......"
我手中的茶杯"当啷"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碎片四处飞溅，而我却像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