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风,总带着洱海的湿润,吹过崇圣寺的三塔,也吹过镇南王府的朱墙。那年春日,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偷偷溜出王府,怀里揣着母亲给的锦囊,嘴里念叨着 “江湖好玩,可别惹麻烦”。他便是段誉,大理国的世子,此刻还不知道,这场逃离,会让他遇见一生的执念,也让他在刀光剑影里,读懂何为 “求而不得”。
段誉的生平,像一本写满意外的书。他不爱武功,却偏偏身负绝世武学 —— 北冥神功让他无意间吸走无数高手内力,凌波微步让他在险境中总能轻巧脱身,六脉神剑更是天下无双的剑法。可他练这些,从不是为了争霸江湖,北冥神功是误打误撞学会的,凌波微步是为了躲避父亲的责罚,就连六脉神剑,也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才勉强学成。他的武功里,没有戾气,只有纯粹的守护 。
在无锡酒楼上,他为了救乔峰,不顾自身安危,硬接慕容复的掌法;在少室山,他为了帮虚竹,哪怕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也敢直面星宿老仙的毒功。有人说他傻,说他放着世子之位不坐,偏要在江湖里吃苦头,可他却笑着说:“江湖里有朋友,有真心,比王府里的规矩有趣多了。”
若说武功是他的 “意外之喜”,那谋略在他身上,更像是 “赤子之诚”。他不懂尔虞我诈,也不会勾心斗角,面对段延庆的步步紧逼,他没想过用阴谋诡计,只想着 “血脉亲情,不该自相残杀”;面对慕容复的复国野心,他没想着趁机打压,只可惜 “表哥为何总看不清,权势不如真情可贵”。他的 “谋略”,从来都是坦诚 。在曼陀山庄,他明知王夫人恨段家,却还是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份;在西夏选驸马时,他明明喜欢王语嫣,却还是帮虚竹说出心底的话。这份纯粹,让他在复杂的江湖里,成了最特别的存在,也让乔峰、虚竹甘愿与他结为兄弟。
而王语嫣,便是他这场江湖行里,最浓的一笔色彩。初见时,曼陀山庄的山茶开得正艳,那个穿着白裙的姑娘,正拿着《天龙八部》的图谱,细细研究武功招式。段誉只看了一眼,便觉得 “世间竟有这般好看的女子,比大理的茶花还美”。从此,他的眼里心里,便只有王语嫣一个人。他跟着她闯江湖,为她求星宿老仙要解药,为她挡慕容复的冷言冷语,甚至为了她,甘愿放弃大理世子的身份。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真心,总能打动她,可王语嫣的心里,始终装着慕容复 —— 那个一心复国,从未把她放在眼里的表哥。
他看着王语嫣为慕容复流泪,为慕容复委屈,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在少林寺,慕容复为了拉拢段延庆,竟要杀了段誉,王语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那一刻,段誉才明白,有些喜欢,从一开始就不对等。他以为的 “深情”,在王语嫣眼里,或许只是 “麻烦”;他以为的 “守护”,或许只是 “多余”。后来,慕容复疯了,王语嫣还是选择回到他身边,段誉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就懂了 —— 喜欢不是占有,是看着她幸福,哪怕这份幸福里,没有自己。
他回到了大理,成了大理国的皇帝。有人问他,还想王语嫣吗?他笑着摇头,眼里却有一丝落寞。他把曼陀山庄的山茶,移栽到了大理的皇宫里,每年花开时,他都会去看一看,想起那个白裙姑娘,想起那段青涩的时光。只是后来,他不再执着于 “得到”,而是学会了 “放下”—— 他勤政爱民,把大理治理得井井有条;他珍惜与乔峰、虚竹的兄弟情,时常派人送去书信问候。他终于明白,人生不止有爱情,还有家国,有兄弟,有更重要的责任。
大理的风依旧吹着,吹过皇宫里的山茶花,也吹过段誉的青衫。他的故事,不像乔峰那样悲壮,也不像虚竹那样传奇,却带着最真实的烟火气 —— 有过痴迷,有过遗憾,有过成长。有人说,段誉的一生是不幸的,没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可也有人说,他是幸运的,因为他最终找到了自我,明白了人生的真谛。
其实,段誉的痴念,从来不是 “非王语嫣不可”,而是年少时那份纯粹的心动,那份不计回报的付出。他让我们明白,爱情里不一定有圆满,可每一次心动,每一次付出,都是成长的礼物。就像大理的山茶花,开得再艳,也有凋谢的时候,可那份绽放时的美好,却会永远留在心里。
多年后,有人问起段誉,最难忘的是什么。他望着洱海的方向,轻声说:“是曼陀山庄的那一眼,是少室山的那场仗,是和乔峰、虚竹喝酒的那个夜晚。” 那些曾经的执念,早已化作了心底最温柔的回忆,伴着大理的风,岁岁年年,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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