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我养了八年的泰迪“咖啡”，是我唯一的家人。
可最近，我身体越来越差，它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我带它去体检，兽医却脸色大变，指着它腹部的一处对我说：“你过来看看！”
当我凑近看清后，医生用颤抖的声音说：“必须马上送走！你养的根本就不是狗！”
01
刘茵茵今年三十岁，单身，自己经营着一家小小的花店。
她的人生，就像她店里的那些花，看起来，安静，美好，却也带着一丝无人问津的孤单。
她不是没有谈过恋爱。
大学时，她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但毕业后，却因为现实的种种，无疾而终。
后来，她也相过几次亲。
那些被介绍来的男人，条件都不错，有房，有车，有稳定的工作。
但他们看中的，是刘茵茵的户口，是她那份不好不坏的文员工作，是她看起来“适合当老婆”的温顺性格。
没有人，真正关心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梦想什么。
几次之后，刘茵茵就彻底心灰意冷了。
她辞掉了那份沉闷的文员工作，用自己所有的积蓄，盘下了街角那间小小的店面，开起了这家花店。
她想，既然遇不到那个对的人，那至少，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花店的生意，不好不坏。
刨去成本和房租，每个月，也就能剩下个三四千块。
这点钱，在这个一线大城市里，只够她勉强生活。
但刘茵茵很满足。
她每天和这些花花草草打交道，日子过得简单而平静。
她唯一的家人，是她养的一只名叫“咖啡”的棕色泰迪犬。
咖啡是八年前，她刚大学毕业时，一个要出国的朋友送给她的。
那时候，它才刚满月，小得像个毛绒玩具。
刘茵茵把它抱回家，用奶瓶一点一点地喂大。
八年的时间，她和咖啡，早就超越了主人和宠物的关系。
她们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陪伴。
在这个偌大的，冷漠的城市里，咖啡是她唯一的温暖。
每天晚上，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时，总有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摇着尾巴，在门口等她。
她会抱着它，把脸埋在它温暖的卷毛里，闻着它身上那股好闻的，像阳光一样的味道。
那一刻，她才会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这个城市，还有一个家，在等着她。
咖啡很乖，很通人性。
刘茵茵有时候都觉得，它不像一只狗，更像一个能听懂她所有心事的小孩。
她开心的时候，它会跟着她一起，在屋子里撒欢打滚。
她难过的时候，它会安安静静地，趴在她的脚边，用它那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担忧地看着她，然后，用它温热的舌头，轻轻地舔去她的眼泪。
但最近，刘茵茵却发现，咖啡，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02
咖啡一直很粘人。
但最近的这种粘人，已经到了一种近乎病态的地步。
无论刘茵茵走到哪里，她都要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
她去厨房做饭，她就趴在厨房门口。
她去卫生间洗澡，她就守在卫生间的门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不安的叫声。
尤其，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
以前，咖啡有它自己的小窝。
但从大概半年前开始，它就再也不肯睡在自己的窝里了。
每天晚上，她都必须跳上刘茵茵的床，而且，必须用一种极其固定的姿势，紧紧地，贴着她的腹部睡觉。
它的整个身体，都要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严丝合缝地，贴在她的肚子上。
刘茵茵一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在意。
她觉得，可能是天气变冷了，小家伙是在她这里取暖。
可渐渐地，天气转暖，甚至，到了炎热的夏天，它这个习惯，也没有任何改变。
反而，愈演愈烈。
如果刘茵茵睡梦中，不小心翻了个身，把它弄开了。
它就会立刻醒过来，然后，坚持不懈地，重新调整姿势，再次紧紧地贴上来。
有时候，刘茵茵嫌热，把它抱下床。
它就会用爪子，不停地挠着床沿，喉咙里发出那种极其委屈的，像婴儿哭泣一样的悲鸣。
一声接着一声，直到刘茵茵心软，重新把它抱上床，它才会安静下来。
除了这个奇怪的习惯，咖啡在其他方面，也变得有些挑剔。
它以前，什么狗粮都吃。
现在，却只吃一种从德国进口的，价格极其昂贵的处方粮。
换了别的牌子，它宁可饿着，也一口不碰。
刘茵茵的朋友，一个同样养狗的女孩，跟她开玩笑。
“茵茵，你家咖啡，这是成精了吧？知道你宠它，开始给你耍大牌了。”
刘茵茵也只是笑了笑。
她没觉得，咖啡是在耍大牌。
她只是觉得，它可能是年纪大了，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那么依赖她。
她对她的爱，只增不减。
她宁可自己省吃俭用，也要给它买最好的狗粮。
她宁可自己晚上热得睡不着，也要让它，安安稳稳地，贴着自己睡觉。
她觉得，这就是家人，理所应当的，互相迁就，互相温暖。
但她没有发现，从咖啡开始有这些奇怪的习惯起。
她自己的身体，也在悄然地，发生着一些不好的变化。
03
刘茵茵开始觉得，自己很容易疲劳。
以前，她一个人打理花店，从早上忙到晚上，都精神头十足。
现在，她只是给花换换水，修剪一下枝叶，就会觉得累得不行，只想坐下来休息。
她还变得，特别畏寒。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办公室里别的女孩都穿着吊带裙，吹着空调。
她却要穿着长袖长裤，有时候，甚至还要披上一件薄外套。
晚上睡觉，也总是手脚冰凉，怎么也暖不热。
除非，是咖啡，像个小火炉一样，紧紧地贴着她。
她去社区医院看过几次。
医生给她量了血压，测了体温，都说一切正常。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可能是工作太累，压力太大，导致的亚健康。
给她开了一些补气血的维生素，让她多注意休息。
刘茵茵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
她开始有意识地，减少自己的工作量，每天都早早地关了店门，回家休息。
可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苍白得像一张纸。
这天，她正在店里，给新到的一批玫瑰花，去除根部的刺。
一个不小心，剪刀的尖，划破了她的手指。
伤口不深，但血，却流了很久，都止不住。
那一抹鲜红，和她苍白的手指，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她看着那道小小的伤口，心里，第一次，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慌。
她决定，要去市里的大医院，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就在她准备预约挂号的时候，她接到了宠物医院的电话。
是她家附近那家，给咖啡看了八年病的，信安宠物医院。
打电话来的，是院长，王医生。
王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医术很好，也很有爱心。
“刘小姐吗？我是信安宠物医院的王医生。”
“王医生您好，是咖啡有什么事吗？”刘茵-茵的心提了起来。
上个星期，她因为担心咖啡那越来越挑食的毛病，带它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包括基因筛查在内的，深度体检。
“哦，不是，咖啡没事。”王医生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是她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甚至，比很多年轻的小狗，还要健康。”
“那就好，那就好。”刘茵茵松了一口气。
“不过……”王医生话锋一转，“报告里，有几个数据，稍微有点异常。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我有点好奇。你明天有时间吗？能不能带上咖啡，再来店里一趟？我想再给它做个简单的检查，确认一下。”
“好的，没问题。那我明天下午过去。”
挂了电话，刘茵茵并没有把王医生的话，太放在心上。
她觉得，可能就是一些老年犬的正常指标波动。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她自己的身体。
04
第二天下午，刘茵茵带着咖啡，准时来到了宠物医院。
王医生很热情地，接待了她们。
“来了啊，快进来坐。”
他把咖啡抱到检查台上，拿出听诊器，又仔细地，给它检查了一遍。
“嗯，心跳，呼吸，都很平稳，没什么问题。”他笑着说。
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份厚厚的，打印出来的体检报告。
“刘小姐，你来看。”他指着报告上的几项数据。
刘茵茵凑过去，她也看不懂那些专业的医学术语和数据。
“你看这里，”王医生指着其中一项，“咖啡的体温调节中枢，似乎比正常的犬类，要……怎么说呢，要迟钝一些。也就是说，它自身调节体温的能力，比较差。所以，它可能需要借助外力，来维持体温的恒定。”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它那么喜欢贴着你睡觉。它是在把你，当成一个恒温的热水袋呢。”
刘茵-茵听了，恍然大悟，又有些心疼。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个问题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王医生摆了摆手，“这是它天生的，不是病。你只要别让它忽冷忽热就行了。”
“还有这里，”他又指向了另一项，“它的血液里，有一种非常罕见的，活性极高的特殊酶。这种酶，我们医院的资料库里，都没有记载。”
“不过你放心，从数据来看，这种酶对它本身，是无害的，甚至，可能还有延缓衰老的作用。你看，它都八岁了，相当于人类的五六十岁了，但它的器官活力，还跟三四岁的小狗一样。”
刘茵茵听着王医生的解释，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她甚至，还有点小小的骄傲。
原来，它家咖啡，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就在她准备，抱着咖啡回家的时候。
王医生看着报告，眉头，却突然，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报告的最后一页，那个关于基因筛查的图谱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王医生，怎么了？”刘茵茵看他脸色不对，紧张地问。
王医生没有回答她。
他只是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检查台上的咖啡。
然后，他戴上医用手套，嘴里喃喃自语：“不对……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把咖啡的身体，翻了过来，让它肚皮朝上。
他开始用手，在咖啡腹部的绒毛里，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王医生，你到底发现什么了？你别吓我啊！”刘茵茵快要急哭了。
王医生没有解释，他只是继续检查着，他的手，拨开了咖啡腹部的一小撮绒毛。
“你过来看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刘茵茵缓缓地，迟疑地，走到检查台旁边，顺着王医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王医生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拨开了咖啡腹部，靠近大腿根部的一小块区域。
当那一小块区域下的皮肤，彻底暴露在灯光下时。
刘茵茵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地方，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发出了不成调的，充满了惊恐的呜咽。
“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王医生站在旁边，同样满脸惊愕，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刘茵茵，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显得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刘茵茵的心上。
“必须……必须赶紧把它送走！”
“你养的这个东西……它根本，就不是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