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醒来时,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直冲鼻腔。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一只白得过分、指甲修剪得无可挑剔的手。
这不是我的手。
我的手,布满常年打工留下的薄茧和冻疮,指节因为营养不良而突出。
我猛地坐起身,不顾一切地冲向卫生间。
镜子里,是一张我恨到骨子里的脸。
长卷发,杏仁眼,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嘴角天生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
叶诗萱。
那个把我推下天台的罪魁祸首。
记忆的最后,是她居高临下的狞笑,和萧瑾言转身离开时冷漠的背影。
风声在耳边呼啸,然后是坠落。
我死了。
死在了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死在了我暗恋了三年的男人面前。
而现在,我成了她。
老天爷还真是会开玩笑。
1
“诗萱!你终于醒了!”
门口传来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萧瑾言,我们学校完美无缺的学生会长,我曾经仰望过的光。
他快步冲到我面前,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伸手就想来握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一偏,躲开了。
“滚。”
一个字,从我嘴里吐出来,声音娇嗲又冰冷。属于叶诗萱的声音。
萧瑾言愣住了,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错愕:“诗萱,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盯着他,把他那副虚伪的关心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这张脸,在我鼓起所有勇气,递上攒了三个月兼职薪水买的生日礼物时,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恶。
“苏晓音,别不自量力。”
那句话,像一根钉子,死死钉穿了我的尊严。
而现在,他看着“叶诗萱”,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疼惜和爱恋。
我心中冷笑。
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叶诗萱的脸,我突然笑了。
真有意思。
既然老天不让我死透,还给了我这么一副好牌,那这场游戏,就该换个玩法了。
2
萧瑾言大概以为我摔坏了脑子,坚持叫来医生给我做了个全身检查。
结果当然是一切正常。
他把我送回叶家的别墅,一路上嘘寒问暖,体贴得像个二十四孝男友。
“诗萱,你吓死我了。从楼梯上摔下来,万一……”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懒得搭理。
楼梯?
叶诗萱对外的说法,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摔下导致了昏迷。
完美掩盖了她在天台的谋杀。
萧瑾言见我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都怪苏晓音,要不是她那种人非要跟我表白,惹你不高兴,你也不会……”
我猛地转过头,打断他。
“苏晓音?”我学着叶诗萱惯用的腔调,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恶意,“她是谁?”
萧瑾言的表情僵在脸上。
“……就是那个总拿奖学金的贫困生啊,你不一直很讨厌她吗?”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他心里发毛。
“哦,想起来了。”我慢悠悠地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而已,也值得你记这么久?”
车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萧瑾言再开口时,声音干涩:“诗萱,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是吗?”我凑近他,直视着他的眼睛,属于叶诗萱那张美艳的脸上,是我苏晓音冰冷的灵魂,“哪里不一样?”
他被我看得有些狼狈,移开了视线:“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呵,狗东西。
他当然觉得不一样。
以前的叶诗萱,虽然骄纵跋扈,但在他面前,永远是只听话的小猫。
而现在的我,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车停在叶家别墅门口,管家恭敬地拉开车门。
我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进这栋我只在梦里见过的房子,叶诗萱的父母,一对看上去极其体面的中年男女,立刻迎了上来。
“我的宝贝女儿,你可算回来了!”叶母抱着我,眼泪说掉就掉。
叶父则板着脸,沉声道:“以后不许再这么毛毛躁躁的!家里楼梯那么宽,怎么会摔下去?”
我闻着叶母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听着叶父假惺惺的斥责,内心毫无波澜。
这就是叶诗萱拥有的世界。
有父母的宠爱,有萧瑾言的爱慕,有挥霍不尽的财富。
她拥有了一切,却还要为了那点可笑的嫉妒心,去碾死一只蝼蚁。
凭什么?
晚饭时,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一个决定。
“爸,我想给学校捐一栋楼。”
饭桌上瞬间安静了。
叶父皱起眉:“好端端的,捐什么楼?”
“就叫‘晓音楼’吧。”我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嘴角的笑容甜美又残忍,“为了纪念一个……不小心死掉的朋友。”
萧瑾言手里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脸色煞白。
3
我说要捐楼,叶家第二天就安排了人去学校洽谈。
效率高得令人咋舌。
我重返校园那天,排场十足。
叶家的劳斯莱斯直接开到教学楼下,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所有人都对我行注目礼。
羡慕、嫉妒、谄媚……各种目光交织在我身上。
我苏晓音,何曾有过这种待遇?
过去的我,永远是人群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粒尘埃。
“萱姐!你终于回来了!”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她们是叶诗萱的跟班,也是曾经霸凌我的主力军。
为首的那个叫李娜,曾经把一整瓶可乐从我头上浇下去,理由是“看不惯我那副穷酸样”。
此刻,她正一脸谄媚地看着我:“萱姐,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可想死你了!”
我瞥了她一眼。
“是吗?”我伸出手,指了指她刚买的限量版球鞋,“鞋不错。”
李娜受宠若惊:“萱姐你喜欢?我马上去再给你买一双!”
“不用。”我笑了笑,然后,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抬脚,狠狠踩在她纯白的鞋面上。
碾了碾。
“现在,脏了。”
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李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以前对她言听计从的“萱姐”,会突然给她难堪。
“萱……萱姐……”
“我让你说话了吗?”我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连主人的话都听不懂的狗,留着有什么用?”
这番话,是我曾经从她嘴里听到过的。
那天,她带着人把我堵在厕所,逼我跪下学狗叫。
现在,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李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我懒得再看她那副蠢样,径直走进教室。
我的座位,原本在偏僻的角落。
而叶诗萱的座位,在正中间,众星捧月。
我走到叶诗萱的座位前,看见桌上堆满了各种礼物和慰问卡片。
真讽刺。
一个杀人犯,享受着所有人的关心。
一个受害者,死得无声无息。
我将那些东西“哗啦”一下,全部扫到地上。
全班同学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目光,落在了教室的另一个角落。
那里,苏晓音的座位空着,桌肚里塞满了垃圾,桌面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刺眼的字:
【穷B,去死吧!】
4
我的目光像刀子,一寸寸扫过全班同学的脸。
那些曾经跟风嘲笑我、孤立我的人,此刻都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与我对视。
他们怕的不是我。
是叶诗萱。
是她身后的权势。
“谁干的?”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没人敢出声。
“很好。”我点了点头,走到第一排一个男生的座位前。
他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也是当初带头往我书包里塞死老鼠的人之一。
我记得他。
“你。”我指着他,“把那张桌子,给我搬到讲台上来。”
男生愣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其他人。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一个哆嗦,不敢再迟疑,连忙跑过去,把那张写满侮辱性词语的课桌,吭哧吭哧地搬到了讲台上。
整个教室,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我走上讲台,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红色的油漆字。
“穷B,去死吧。”
我一字一顿地念出来,然后抬起头,环视着台下战战兢兢的众人。
“写得不错。”我笑了,“很有创意。”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李娜脸上。
“是你写的吧?”
李娜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不……不是我!萱姐,真不是我!”
“哦?”我挑了挑眉,“看来是我记错了。不过没关系。”
我话锋一转,“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创作热情,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我从管家手里拿过一份文件,摔在讲台上。
“这是我爸刚给学校捐楼的合同,价值五千万。”
台下一片哗然。
“现在,我追加一条。”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凡是参与过霸凌苏晓音,往她桌子里扔过垃圾,说过她坏话的人,我希望你们,主动站出来。”
“第一个站出来的,我既往不咎。”
“第二个,留校察看。”
“第三个……”我顿了顿,满意地看着他们越来越惊恐的脸,“我会让我爸动用一切关系,确保他的档案上,会留下最‘精彩’的一笔。”
“至于最后一个……或者,那些死不承认的。”我笑了。
“我会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现在,游戏开始。谁,是第一个?”
5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猜忌和恐惧。
他们当然不相信我会这么好心。
但他们更怕成为最后一个。
叶诗萱的手段,他们比谁都清楚。
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终于,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我骂过她……说她装清高……”
我认识他,班里的学习委员,平时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曾经向他请教过问题,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很好。”我朝他点了点头,“你,过来。”
男生抖得像筛糠,一步步挪到讲台前。
我从桌肚里抽出一本书,正是他当初摔在我脸上的那本《百年孤独》。
“大声点,把你骂过的话,对着全班同学,重复一百遍。”
男生的脸瞬间涨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不愿意?”我的声音冷得像冰,“那就换个玩法。你和你家公司的所有黑料,明天会准时出现在热搜第一条。选一个?”
男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哇”的一声哭出来,拿起书,开始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苏晓音装清高!”
“苏晓音装清高!”
一声又一声,回荡在死寂的教室里。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我……我往她凳子上涂过胶水……”
“我把她的作业本撕了……”
“我造谣说她被包养了……”
一个又一个的人站起来,争先恐后地坦白自己的罪行,仿佛晚一秒,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
这就是人性。
欺软怕硬,趋利避害。
当我还是苏晓音的时候,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当我变成叶诗萱,他们就成了摇尾乞怜的狗。
最后,只剩下李娜和几个核心跟班,还有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瑾言。
我的目光,落在了萧瑾言身上。
“学生会长。”我敲了敲讲台,“作为班级的管理者,对于这种恶性的校园霸凌事件,你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