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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建国,一个普通的中国中年男人。五年前,把我那品学兼优但有点“书呆子”气的儿子张伟送到了日本留学。临行前,我千叮万嘱:“儿子,好好学,学成了就回来报效祖国!就算……就算真想留在日本发展,也得给爸找个华人儿媳妇回来,文化相通,好沟通!”
我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视频通话里,儿子一开始还支支吾吾,后来终于坦白,他交了个日本女朋友,叫北条里美。一听这名字,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再细细一问,姑娘成长于单亲家庭,由母亲独自带大。我的传统观念立刻开始作祟:单亲家庭?日本姑娘?这文化差异,这家庭背景……我坚决反对!
可儿子的倔劲儿随我,我的反对成了最无效的耳旁风。相处一年后,他直接通知我:“爸,我们要结婚了,您来日本一趟吧。”
得,儿子大了不由爹。我怀着上刑场般的心情,踏上了去日本的飞机。一路上,我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为了儿子,为了儿子的幸福,就算亲家母再难以沟通,我也得忍着,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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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两家家长总得先见个面。儿子和里美来接机,里美这姑娘确实漂亮又礼貌,一见面就给我来了个九十度鞠躬,用生硬的中文说:“叔叔,您好,我是里美,请多关照。”我那准备挑刺的心,瞬间软了一半。
见面安排在东京一家颇高级的传统料亭。我穿着笔挺的西装,内心忐忑地跟在儿子后面。拉开包厢门,一位穿着优雅和服、风姿绰约的女士早已跪坐在桌前等候。她抬起头,露出得体的微笑,用流利的中文说:“张先生,您好,一路辛苦了。我是里美的母亲,北条麻妃。”
当“北条麻妃”这四个字传入我耳朵时,我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外焦里嫩!我瞪大了眼睛,下巴差点砸在榻榻米上。这张脸……这张虽然有了岁月痕迹但风韵犹存、辨识度极高的脸……不正是我……我们那一代老男人硬盘里……啊不,是记忆深处那位大名鼎鼎的……艺术片女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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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脑当场死机,血液嗡一下全冲到了脸上。我机械地握手、落座,全程不敢直视亲家母的眼睛,感觉自己像个被当场抓获的“老不正经”。儿子在一旁一脸憨厚地介绍:“爸,这就是里美的妈妈,麻妃阿姨。阿姨以前是演员,现在经营一家艺术画廊呢。”
演员?!好一个轻描淡写的“演员”!我内心万马奔腾,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他难道从来就没看过……?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这儿子是个标准的学霸,人生除了书本和代码,对男女之事开窍极晚,更别提看那些“不健康”的影视作品了。他纯洁得像张白纸,怎么可能认得这位“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后来我才从儿子支支吾吾的解释中得知,里美是个非常诚实的好姑娘,他们在热恋期时,她就曾试探性地告诉过儿子,她母亲过去从事的是比较特殊的演艺行业。但当时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儿子,根本没法把眼前清纯可爱的女友和她口中“特殊行业”的母亲联系起来。他甚至可能都没往那方面想!而且,最关键的是,儿子红着脸跟我强调:“爸,里美她……她是第一次谈恋爱,是个特别单纯自爱的女孩。我相信她的母亲是什么人,并不会影响她本身的美好。”
这一点,我后来也深信不疑。里美确实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孩子,温柔、孝顺、独立,完全没有某些偏见里认为的不好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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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天的见面,气氛依旧尴尬到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我全程魂不守舍,只会“嗯嗯啊啊”地附和。北条麻妃女士(请允许我依然用全称来称呼她,以示我对那段辉煌艺术的“尊重”)却表现得落落大方,仿佛过去的经历只是她人生中普通的一段职业旅程。她谈吐优雅,见识广博,对艺术和商业都有独到的见解,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狭隘想象。
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看着儿子和里美在樱花雨中幸福交换戒指的模样,我所有的偏见和顾虑都被融化了。只要孩子们幸福,对方家长是天王老子还是……艺术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婚后,我留在日本小住了一段时间。由于儿子工作忙,里美也要上学,反而常常是亲家母北条麻妃女士陪我熟悉日本。她带我参观她的画廊,给我讲解日本的艺术和文化;我带她去中华街吃地道中餐,给她讲中国的风土人情。我们渐渐发现,抛开最初的身份尴尬,我们其实非常聊得来。她是个非常智慧、豁达又有趣的女人,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历经风雨,却活得比谁都精彩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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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们在一家小居酒屋喝酒,几杯清酒下肚,气氛微醺。我借着酒劲,终于把内心的尴尬问出了口:“那个……北条女士,我最初知道是您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
她嫣然一笑,眼神里没有一丝阴霾,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张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我从不以我的过去为耻,那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它造就了现在的我。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不是吗?里美找到了她的幸福,张伟是个可靠的好男人,而我们,”她举起酒杯,“能成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朋友,这才是最奇妙的缘分。”
那一刻,我所有的别扭和芥蒂彻底烟消云散。我举起杯,真心实意地和她碰了一下:“说得对!为了这奇妙的缘分,为了孩子们,也为了我们的友谊!以后……就叫我国庆吧,朋友都这么叫。”
“那你也叫我麻妃就好。”她爽朗地笑道。
如今,儿子和里美生活幸福美满,还给我生了个混血大胖孙子。而我呢,和我的亲家母麻妃,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我们经常视频,聊聊孩子,分享生活趣事,偶尔还会互相推荐一下最新的电影和书籍——绝对是健康向上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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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想想,这经历真是狗血又奇葩,足以写一本小说。但它最终告诉我:爱能跨越国界,理解能消除偏见。不要用过去的标签去定义一个人,更不要让它成为阻挡幸福的枷锁。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和被尊重的权利,无论她或他有着怎样的过去。开放的胸怀,才能迎来真正正能量满满的未来。
哦对了,上次麻妃来中国看我们,我还带她去跳了广场舞。你猜怎么着?她学得比我还快,已经是那片广场上最靓的阿姨了!这找谁说理去?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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