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禅：妻子与学生私奔，儿子被情敌害死，84年的人生苦不堪言

8月27日，一幅名为《铁骨苍鹰》的画作在北京美术馆前排起长龙。很多观众或许不知道，这幅画背后的故事比画本身还要震撼。它的作者是被誉为“南潘北李”的国画大师李苦禅，一个用整个人生去对抗命运的硬汉。

他画鹰，不是为了山水风骨，而是为了掩盖骨血之痛。他一生三段婚姻，却两次被命运重创，连亲生儿子的生命都被卷入一场背叛之中。

曾经的徒弟成了情敌，妻子弃他而去，孩子命丧他人之手。在战争年代，他又因支援革命多次被捕，甚至险些丧命在日军宪兵队的酷刑之下。那么，这位画坛硬汉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坎坷人生？又是如何在国仇家恨的夹缝中，坚守画笔、挺直脊梁？

1899年，李英杰打小就爱画画，墙上、地上、书上，全是他的“作品”。穷得连纸都买不起，他就用锅底灰作颜料，树枝当毛笔。村里人看他有天分，凑钱让他去聊城读书。可读了没几年，他就被父母叫回家成了亲，新娘比他大七岁，叫肖氏。

两人没有感情，婚后也各过各的。他心里装着画笔，眼睛却盯着北京。1918年，他带着借来的四块大洋只身北上，在慈音寺蹭粥吃，在北洋法政蹭课听，晚上拉洋车换口饭吃。天冷时，他把馒头藏在袖子里，边画边啃。

1922年，他在北大画法研究会被徐悲鸿收为徒，学习西画。同年冬天，齐白石在琉璃厂摆摊卖画，李苦禅带着十张兰花画去请教。齐白石翻了两张，说：“有骨头。”这句话让李苦禅激动得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他就去拜师，成了齐门入室弟子。

1928年，他与齐白石的女弟子凌嵋琳结婚。她漂亮、受过高等教育，是个讲究生活情调的大家闺秀。他们婚后生了两个儿子：李杭和李京。表面风光，家里却一穷二白。他的钱全用在纸墨笔砚上，画卖不出去，饭都吃不饱。

凌嵋琳开始嫌弃他“土”，嫌他山东口音、朋友太杂。她渐渐跟李苦禅的学生张若谷走得越来越近。李苦禅一开始没起疑，直到有一天看到张若谷抱着小儿子哄睡，才隐隐察觉不对劲。

1934年春天，报纸上一则登报声明把他击倒：凌嵋琳与张若谷宣布“自由结合”。离婚手续都没办，直接改嫁。更狠的是，她把两个儿子也带走了。邻居递来一封信，信里一句话：“我已改嫁，不复归。”

几个月后，传来噩耗：小儿子李京死了。原因是被张若谷打伤后感染，死在湖南一个小镇的卫生所。李苦禅听完消息，坐在屋里抽了三天烟，一滴眼泪都没掉。他千里迢迢赶到济南，把大儿子李杭带回北京。儿子从此沉默寡言，13岁那年写下日记：“我母亲是叛徒，我弟弟是牺牲品。”

那段时间，李苦禅几乎崩溃。他把痛苦全部压在画里，开始画鹰。鹰嘴向左，爪子向内，同行都看不懂这种构图。只有他知道，那是“反勾”，象征反抗敌寇。他画了一百五十幅鹰，不卖不送，全藏在夹墙中，用牛皮纸密封。

1937年，北平沦陷，日本兵搜家两次。第二次搜查时，他把没干的画塞进炊锅，点火烧饭，保住整卷。事后，他用锅底墨灰写下：“此画不可卖。”

1938年，一名军统地下人员找上门，请他画一幅画送往重庆。他拿出《雪夜孤鹰图》，画中藏着情报地点和时间，层层传递后送到戴笠手中。从此，他被列入“文特名单”，成了日军重点监控对象。

1939年冬，他在天津办画展，赚了一大笔钱。但他回家时两手空空——全捐给了“黄浩情报组”，支持革命。他曾说：“这钱脏，但我心干净。”

同年，他遭日军逮捕。在拘留所里，他遭受酷刑，指甲缝插竹签，灌凉水，压杠子，昏死过去又被泼醒。日军威胁他要枪决，他却说：“杀人无非四法子，狗吃、枪毙、活埋、砍头，我都不怕。”

他被关了28天，最终因身份特殊被释放。但释放时，日军派人跟踪，想钓鱼抓出他的同党。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路走回家，没与任何人接触。

新中国成立后，他回到北京，住在南池子一间平房里，屋顶塌了三次也不修。他说：“能挡雨就行。”他每天五点起床，六点写生，中午吃豆腐汤，夜里练笔，画展、应酬一概不参加。

1962年，他因肺结核住院，医生嘱咐静养，他在病床上画到手发抖。他坚持自己磨墨，说“别人磨的，笔下没力”。他最后的画是《残荷孤鹭》，只用了三笔，画完后告诉儿子：“这是我告别的画。”

1983年，他去世，享年84岁。无棺木安葬，只用画卷包身。他曾说：“笔如刀，血作墨。”李苦禅的一生，从未真正享受过安稳。他用画笔对抗命运的铁拳，用骨头撑起一幅幅沉重的画。他教学生一句话：“画要像人，站得住。”其实，这也是他留给时代的告白。

他走的时候，没带走一分钱，留下的是一屋子画和一代人的敬仰。他用84年的人生告诉我们：苦难不是耻辱，是一种修行。这世上，总有人用生命诠释艺术的分量。

信息来源：
［1］车夫、武生、特工、画家——“六边形战士”李苦禅 济南市文化和旅游局
［2］雄浑笔墨、肝胆人生——观专题片《守护文脉的书画大师·李苦禅》有感 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