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求求您救救我女儿！"
林志远跪在医院走廊里，怀中8岁的女儿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
面前站着的男人缓缓转过身，看到跪地的林志远时，瞳孔猛然收缩。
那张脸，8年来无数次在噩梦中出现。
"是你......"
徐明华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残缺的双手，钢钉和疤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8年前那个血腥的下午，那根钢筋，那声绝望的惨叫，那双再也无法握稳手术刀的手......
当林志远颤抖着说出那个请求时，徐明华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开口说出了五个字......
8年前的春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林志远和妻子苏慧刚刚搬进了新买的两居室，虽然房子不大，但对于这对年轻夫妻来说，已经是最温馨的家了。
"志远，你看这里放什么好？"苏慧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拿着一盆绿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林志远放下手中的纸箱，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妻子："放哪里都好，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苏慧娇嗔地拍了拍他的手："油嘴滑舌的，快去收拾你那些工程图纸。"
那时候的苏慧是市第三小学三年级二班的班主任，孩子们都特别喜欢这个温柔美丽的苏老师。每天下班回家，她总是会跟林志远分享班里发生的趣事。
"今天小明又在课堂上睡着了，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桌子，他居然站起来说'老师我没有偷吃糖'，把全班同学都逗笑了。"苏慧一边做饭一边笑着说道。
林志远在一旁洗菜，听着妻子的话心里暖暖的："你啊，就是太温柔了，难怪孩子们都不怕你。"
"那可不行，该严厉的时候还是要严厉的。"苏慧认真地说："教育孩子是一门艺术，要恩威并施。"
这样平静幸福的日子过了半年，直到那个让一切都改变的秋天。
十月的一个下午，苏慧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突然感觉胸闷气短，差点晕倒在讲台上。同事们赶紧把她送到医务室，校医建议她立即去医院检查。
当天晚上，苏慧拿着检查报告回到家，脸色异常苍白。
"怎么了慧儿？医生说什么了？"林志远看到妻子的表情，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苏慧沉默了很久，才颤抖着把报告递给他："志远，我可能...得了心脏病。"
林志远接过报告，上面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他看不懂，但"先天性心脏病"、"二尖瓣重度狭窄"这几个词却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不可能！"林志远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平时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得心脏病？一定是误诊！"
苏慧苦笑着摇摇头："我又去另外两家医院检查了，结果都一样。医生说这是先天性的，可能从小就有，只是症状不明显。"
林志远一把抱住妻子，感觉天都要塌了："那...那怎么办？能治好吗？"
"需要做手术。"苏慧的声音很轻，仿佛怕说重了会吓到自己："医生说必须尽快手术，否则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接下来的几天，林志远请假陪着苏慧跑遍了全市的大医院。每一个医生看了报告后，给出的答案都一样：必须手术，而且越快越好。
"市第一医院的心外科最权威，那里有个叫徐明华的医生，是这个领域的专家，成功率很高。"一个医生这样建议道。
回到家里，林志远连夜上网查找徐明华的资料。这个42岁的心外科主任医师确实很厉害，发表过很多学术论文，做过的心脏手术成功率高达98%，在业内享有很高的声誉。
"慧儿，我们就去找这个徐医生。"林志远握着妻子的手说："他这么厉害，一定能治好你的。"
苏慧点点头，但眼中还是有掩饰不住的担忧："志远，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还没有孩子，你还年轻，以后..."
"别说傻话！"林志远打断了她："什么意外不意外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生个胖娃娃，还要一起白头到老呢！"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来到市第一医院挂号。心外科的号很难挂，他们凌晨四点就来排队了。
终于见到徐明华医生时，林志远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很温和。徐明华戴着金丝眼镜，说话轻声细语，给人很专业很可靠的感觉。
"苏女士的情况确实比较严重，二尖瓣狭窄已经到了重度，必须尽快手术置换人工瓣膜。"徐明华仔细看了检查报告后说道。
"医生，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林志远紧张地问。
徐明华想了想："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种手术的成功率在95%以上。当然，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但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
听到这个数字，夫妻俩都松了一口气。95%的成功率已经很高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命运了。
"那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苏慧问道。
"越快越好，我看看...下周三可以安排。"徐明华在手术排程表上做了标记："这几天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注意休息，保持好心情。"
走出诊室，苏慧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徐医生看起来很专业，我感觉有希望了。"
林志远用力点头："是啊，95%的成功率呢！慧儿，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手术前的那几天，苏慧特意回了趟老家，看望年迈的父母。她没有告诉父母实情，只是说要做个小手术。
"爸妈，我可能要在医院住几天，你们要照顾好身体。"苏慧抱着母亲，眼圈红红的。
"闺女，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母亲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舍不得你们。"苏慧强忍着眼泪。
她不敢告诉父母真相，怕老人家承受不住。在父母眼中，她一直是那个健康快乐的女儿，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回城的路上，苏慧对林志远说："志远，如果手术不成功，千万别告诉我爸妈真相，就说我是意外去世的。"
"别胡说八道！"林志远瞪了她一眼："好好的说什么丧气话？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手术前一天晚上，苏慧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志远，我有点害怕。"她紧紧握着丈夫的手。
林志远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头发："别怕，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你醒来，我们就回家，然后生个胖娃娃。"
"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意外..."
"没有如果！"林志远打断她："徐医生那么厉害，95%的成功率，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苏慧点点头，但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第二天早上七点，苏慧被推进了手术室。临进去前，她回头看了林志远一眼："志远，我爱你。"
"我也爱你，等你出来。"林志远强装镇定地笑着。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红色的"手术中"指示灯亮起。林志远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按照徐明华的说法，这个手术大概需要3-4个小时。林志远一遍遍地看表，感觉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上午10点，手术进行了3个小时，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中午12点，已经5个小时了，林志远开始有些担心。
下午2点，7个小时过去了，林志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跑去护士站询问情况。
"手术还在进行中，请耐心等待。"护士的回答很官方。
下午3点半，终于有护士匆匆跑了出来："患者家属在哪里？需要签字！"
林志远赶紧跑过去："我是！怎么了？"
"手术中出现了并发症，需要家属签字同意进一步抢救。"护士递过一张同意书。
林志远的手颤抖着签字，脑子里一片空白。并发症？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成功率有95%吗？
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徐明华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脱掉了手术帽，表情异常凝重。
林志远急忙迎上去："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徐明华沉默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的心脏结构比术前检查显示的要复杂得多，手术中出现了罕见的并发症。我们抢救了两个小时，但还是...对不起。"
林志远感觉天旋地转，差点跌倒："什么？这不可能！你不是说95%的成功率吗？这不可能！"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医学本身就存在不确定性。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徐明华的声音里也带着疲惫和无奈。
"尽力了？她才29岁！她还这么年轻！你们就是这样尽力的吗？"林志远咆哮着，眼睛已经红了。
周围的护士想要安慰他，但林志远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他冲进手术室，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苏慧，脸色苍白如纸，胸口还连着各种管子。
"慧儿！慧儿！"林志远扑到床边，紧紧抱住妻子已经没有温度的身体："你不是说要和我白头到老的吗？你不能丢下我啊！"
医护人员强行把他拉开，徐明华站在一旁，眼中也有泪光："林先生，请节哀。我们会配合你办理后续手续的。"
"我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林志远指着徐明华："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95%的成功率还会失败？"
徐明华深深鞠了一躬："这是医疗意外，我们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患者的心脏畸形比预想的严重，手术难度超出了预期..."
"医疗意外？"林志远冷笑："用一个医疗意外就想推卸责任吗？"
接下来的几天，林志远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更无法接受徐明华给出的解释。
苏慧的葬礼很简单，只有两家的亲戚朋友参加。当棺材缓缓下葬的时候，林志远跪在墓前，哭得撕心裂肺。
"慧儿，我一定要给你讨个公道！我不会让害死你的人逍遥法外！"他在心里发下了毒誓。
葬礼结束后，林志远开始了疯狂的调查。他请了律师，调取了苏慧的完整病历，咨询了其他心脏病专家，想要找出徐明华的过错。
律师看了病历后说："从法律角度来说，医院的手续都是齐全的，你妻子也签了手术风险告知书。要想告他们医疗事故很难。"
"那就是说他们可以逍遥法外了？"林志远愤怒地拍桌子。
"除非你能找到明确的证据证明医生存在操作失误，否则很难胜诉。"律师无奈地摇头。
林志远不甘心，他又找了好几个心脏病专家咨询。有的专家说手术确实有风险，这种情况属于医疗意外；但也有专家暗示，如果术前检查更仔细一些，也许能避免这样的悲剧。
这些似是而非的说法让林志远更加确信，苏慧的死是因为徐明华的疏忽大意造成的。
他多次找到医院要求面见徐明华，但都被院方拒绝了。
"徐医生现在很忙，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通过正当渠道反映。"医务科主任这样回复他。
"正当渠道？我老婆都死了，你们还在推卸责任！"林志远在医院大厅里大吼。
保安过来要赶他走，林志远指着医院的招牌说："救死扶伤？你们就是这样救死扶伤的吗？"
接下来的两年里，林志远变了一个人。他辞去了工作，整天沉浸在仇恨之中。他开始跟踪徐明华，观察他的作息规律，甚至知道他每天几点上班，几点回家，在哪里吃午饭。
徐明华住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小区里，和70岁的母亲一起生活。他每天早上7点半出门，晚上9点后才回家，生活很规律也很简单。
有一次，林志远在医院门口堵住了徐明华："徐明华！你给我站住！"
徐明华回头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林先生，你还是不能接受现实吗？"
"接受现实？"林志远冷笑："我老婆才29岁，她还有大好的人生，你凭什么剥夺她的生命？"
"我没有剥夺任何人的生命。"徐明华平静地说："作为医生，每一条生命对我来说都是珍贵的。你妻子的离世，我也很痛苦。"
"痛苦？你知道什么叫痛苦吗？"林志远情绪激动："我每天晚上都在想她，想她的声音，想她的笑容。我恨不得死的人是我！"
徐明华沉默了很久："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逝者已矣，你应该好好生活下去。"
"好好生活？"林志远的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我怎么可能好好生活？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徐明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林志远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偏执和暴躁。他开始酗酒，开始失眠，开始有暴力倾向。邻居们都说他变了，变得让人害怕。
有一天晚上，林志远又喝醉了酒，坐在苏慧的照片前自言自语："慧儿，你看到了吗？那个害死你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他每天还在给别的病人做手术，万一再害死别人怎么办？"
他越说越愤怒，最后砸了家里的很多东西。第二天醒来，看到满屋狼藉，他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既然法律无法制裁徐明华，那就让他亲自来报仇。
林志远在建筑工地上班，对各种工具都很熟悉。他选择了一根50厘米长的钢筋，放在包里，准备给徐明华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他打听到徐明华每周三上午都会有两台大手术，这是下手的好机会。
那个周三上午，林志远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假装成病人家属混进了医院。他对医院的布局很熟悉，轻松找到了手术区域。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几个护士在来回走动。林志远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等待机会。
上午10点，徐明华正在为一个8岁的小男孩做先天性心脏病手术。这是一台高难度的手术，需要极度的专注和精确。
林志远通过手术室的观察窗看到里面的情况，徐明华正全神贯注地进行手术，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危险。
"就是现在！"林志远心中咆哮着，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无菌手术室！"护士看到他闯进来，立即阻拦。
但林志远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推开护士，举起钢筋，对着正在做手术的徐明华砸了过去："还我妻子的命！你这个庸医！"
"啊！"护士们尖叫起来。
徐明华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钢筋砸向自己的双手时，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咔嚓"一声，钢筋重重砸在他的右手上，瞬间血肉模糊。
"徐医生！"助手们惊呼。
林志远还不解恨，又用钢筋砸向徐明华的左手："我让你再害人！我让你再做手术！"
徐明华的左手也被砸得粉碎性骨折，他痛得差点昏倒，但还是强忍着对助手说："快...快救孩子...别管我..."
手术台上的小男孩因为手术被中断，生命垂危。其他医生赶紧接手抢救。
保安终于赶到，几个人合力才把发狂的林志远制服。
"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该死！"林志远被按在地上还在咆哮。
徐明华被紧急送往抢救室，他的双手伤势极其严重，多处粉碎性骨折，手指关节错位，肌腱断裂。经过8小时的手术，虽然保住了双手，但精细的手指功能已经无法恢复。
这意味着，徐明华再也不能做精密的心脏手术了。
林志远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在法庭上，他没有任何悔意："我不后悔！他害死了我妻子，我只是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徐明华没有出庭，他正在医院接受康复治疗。医生告诉他，经过训练，他的手可以恢复一些基本功能，比如握笔、吃饭，但做手术是不可能了。
对于一个心外科医生来说，这无疑是最残酷的打击。
"徐医生，虽然不能做手术了，但你的知识和经验还在。医院可以安排你做管理工作或者带研究生。"院长安慰他。
徐明华苦笑着点点头："我明白，谢谢院长的安排。"
但是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会看着自己残缺的双手发呆。这双手曾经救过无数条生命，现在却连握稳筷子都困难。
徐明华的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儿子，别难过。虽然不能做手术了，但你还可以用其他方式帮助病人。"
"妈，我没事。"徐明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会重新开始的。"
在监狱里，林志远过得并不好。其他犯人知道他的罪名后，都觉得他太过分了。
"兄弟，医生也是人，也会犯错误。你老婆的死可能真的是意外，你这样做太冲动了。"一个狱友劝他。
"意外？"林志远固执地摇头："如果是你的妻子死了，你会说是意外吗？"
"可是你这样做，并不能让你妻子复活啊。"另一个狱友说："你毁了那个医生，也毁了自己，有什么意义呢？"
林志远沉默了。在安静的夜晚，他也会想，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苏慧如果知道他因为给她报仇而坐牢，她会高兴吗？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林志远出狱的时候，发现世界都变了。他的工作没了，房子被银行收回了，只能租住在城郊的一个小房间里。
更让他痛苦的是，照顾小女儿林小雅的岳母，在他坐牢期间因为过度劳累病倒了，不久后也去世了。
4岁的林小雅成了真正的孤儿，只能跟着爸爸相依为命。
"爸爸，奶奶去哪里了？"小雅天真地问。
林志远蹲下来，抱住女儿，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奶奶去找妈妈了，她们在天上看着我们。"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们...她们不会回来了，以后只有爸爸陪着小雅。"
小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擦掉爸爸的眼泪："爸爸别哭，小雅会乖的。"
林志远紧紧抱住女儿，心中五味杂陈。为了给妻子报仇，他失去了两年的自由，也失去了照顾女儿的时间。这一切都值得吗？
重新融入社会对林志远来说并不容易。很多用人单位一看到他的犯罪记录就直接拒绝了。最后，他在一个小建筑公司找到了工作，工资很微薄，但总算能维持基本的生活。
林小雅很懂事，从来不向爸爸要任何东西。她知道家里没钱，所以看到别的小朋友有新玩具、新衣服时，从不吵着要买。
"爸爸，我不要新书包，这个还能用。"小雅指着已经破了好几个洞的书包说。
林志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小雅，等爸爸发工资了，就给你买新书包。"
"不用啦，老师说要勤俭节约。"小雅乖巧地说。
每天晚上，林志远都会陪女儿做作业，给她讲故事。看着女儿专注学习的样子，他想起了苏慧。小雅的眉眼之间越来越像妈妈了。
"小雅，你想妈妈吗？"有一次，林志远忍不住问。
小雅点点头："想。但是妈妈不在了，我只能想想。爸爸，你也很想妈妈吧？"
林志远红了眼圈："是的，爸爸很想很想妈妈。"
"那我们一起想妈妈吧。"小雅天真地说："这样妈妈就不会孤单了。"
就这样，父女俩相依为命地过了4年。林志远的脾气逐渐平和了一些，他开始反思当年的行为。也许那些狱友说得对，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更多的人受伤。
但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就在林志远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地继续下去时，灾难再次降临了。
8岁的林小雅在学校突然晕倒，被紧急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给出了一个让林志远绝望的诊断：先天性复杂心脏病。
"这...这不可能！"林志远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妈妈得的是心脏病，难道这病还会遗传吗？"
"先天性心脏病确实有一定的遗传倾向。"医生解释道："孩子的情况比较复杂，需要尽快手术，否则..."
医生没有说完，但林志远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林志远抱着女儿跑遍了全市的医院。每个医生看了检查报告后，给出的答复都大同小异：病情复杂，手术风险极大，成功率不超过30%。
"这种手术难度很高，我们医院没有把握。"
"孩子的心脏畸形太严重了，建议去更大的医院。"
"实话实说，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很低，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一次次的拒绝，一次次的失望，林志远感觉天都要塌了。难道历史要重演吗？难道他要失去女儿，就像当年失去妻子一样？
在第五家医院，一个年轻医生无意中提到了一个名字："如果徐明华医生还能做手术就好了，他是心脏病治疗方面的权威，尤其擅长这种复杂的先天性心脏病手术。可惜..."
年轻医生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他突然想起面前这个人的表情有些奇怪。
林志远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僵住了。徐明华，那个被他亲手毁掉的医生，竟然是女儿疾病的治疗权威？
回到家里，林志远抱着虚弱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
"爸爸，我是不是要死了？"小雅虚弱地问。
"不会的！"林志远强忍着眼泪："爸爸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一定会的！"
但是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医生的话在耳边回响：如果徐明华医生还能做手术就好了...
他亲手毁掉了女儿唯一的希望。
那一夜，林志远一夜未眠。他坐在女儿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如刀绞。
天快亮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求徐明华。
哪怕跪在他面前，哪怕承受任何羞辱，只要能救女儿，他什么都愿意做。
第二天一早，林志远抱着女儿来到了市第一医院。8年了，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他打听到徐明华现在是医院的医疗管理部主任，办公室在行政楼五楼。
站在电梯里，林志远的心跳得很快。8年了，他即将再次面对那个被他毁掉的人。
电梯缓缓上升，5楼到了。
走廊里很安静，林志远抱着女儿，一步步向徐明华的办公室走去。
"爸爸，我们来医院干什么？"小雅虚弱地问。
"找一个医生，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林志远的声音有些颤抖。
走到办公室门口，林志远停住了脚步。透过半开的门，他看到徐明华正坐在办公桌前，用那双残缺的手艰难地翻阅着病历。
8年的时间在徐明华脸上留下了痕迹，他的头发白了很多，眼角也有了皱纹。但最显眼的还是那双手，钢钉和疤痕清晰可见，手指明显变形。
林志远想起8年前那个血腥的下午，想起徐明华痛苦的惨叫，想起那双曾经挽救无数生命的手被自己彻底毁掉...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
但是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儿，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林志远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林志远跪在医院走廊里，紧紧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儿。"徐医生，我知道我没资格求您...但小雅她...她和她妈妈得的是一样的病..."
徐明华看着怀中那张酷似苏慧的小脸，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曾经毁掉他人生的男人，此刻正用最卑微的姿态跪在自己面前。
"您恨我，这我理解...当年是我鬼迷心窍...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林志远的眼泪滴在女儿苍白的脸颊上。
8年的仇怨、8年的痛苦、8年的煎熬，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
徐明华看着自己残缺的双手，又看看那个生命垂危的孩子。
沉默了很久，他终于开口，说出了那五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