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是1988年春天，红星纺织厂的晨雾还没散去。
陈建华拿着一把钥匙，推开了一扇他以为是工具间的门。
门内，王秀娟正解开工作服的纽扣，白皙的肩膀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流氓！"她的尖叫声划破了宿舍区的宁静。
陈建华转身就跑，脚下踉跄，几乎摔倒。
"别跑，你得对我负责！"王秀娟在身后大喊，声音里带着愤怒和委屈。
这一幕被早起的工友们看得清清楚楚，很快传遍了整个工厂。
从那以后，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命运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
流言蜚语像春天的柳絮，飞舞在车间的每一个角落。
面对越来越多的误解，王秀娟终于忍不住了。
01
那年春天来得特别早，红星纺织厂院子里的槐花还没开，新分来的大学生和技校生就已经报到了。
陈建华提着一只人造革皮箱，站在厂门口，看着眼前这座建于五十年代的红砖厂房，心里有些忐忑。
厂门口的传达室里，老门卫探出头来："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吧？"
"是的，师傅。我叫陈建华，分配到设备维修班的。"
老门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嗯，看起来挺老实。进去吧，先找人事科报到。"
陈建华点点头，拖着皮箱走进了这座即将改变他命运的工厂。春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红砖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想起母亲送他出门时的叮嘱："建华，到了厂里要好好干，不要给家里丢脸。"
人事科在二楼，陈建华爬上木质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看起来很严肃。
"陈建华是吧？技校机械维修专业毕业？"科长翻看着他的档案。
"是的。"
"好，你被分到设备维修班，老马师傅带你。这是宿舍的钥匙，还有工具间的钥匙。"科长递给他两把钥匙，"明天正式上班。"
陈建华接过钥匙，仔细看了看标签。一把写着"男宿301"，另一把的标签有些模糊，只能看出"工具"两个字。
走出人事科，陈建华在厂区里转了一圈。红星纺织厂很大，有好几个车间，纺纱车间、织布车间、染色车间，还有食堂、医务室、幼儿园。工人们正在忙碌着，机器的轰鸣声从车间里传出来，混合着女工们的说笑声。
第二天一早，陈建华六点就起了床。宿舍里的室友还在睡觉，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拿着那把工具间的钥匙，准备去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春天的早晨，厂区里雾气朦胧。陈建华按着模糊的记忆，在一排平房前停下了脚步。这里应该就是工具间所在的区域了。他掏出钥匙，插入第一扇门的锁孔，竟然能够转动。
门开了。
屋内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光线。陈建华刚要按墙上的电灯开关，就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转过身，在昏暗中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女人正背对着他，正在脱工作服。白色的汗衫下，露出线条优美的背部曲线。晨光从小窗中斜斜射入，在她的肩膀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陈建华的心怦怦直跳，大脑一片空白。这不是工具间，这是女工的更衣室！
就在这时，女人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眉毛浓黑，眼睛很大，此刻正睁得滚圆，满脸惊愕。她看到陈建华的瞬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色涨得通红。
"流氓！"她的尖叫声刺破了晨雾的宁静。
陈建华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门外跑。匆忙中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在门槛上。
"别跑，你得对我负责！"女人在身后大喊，声音里带着愤怒和委屈。
这声音惊动了附近的工友。几个早起的女工从宿舍里探出头来，看到陈建华狼狈地从更衣室里跑出来，后面跟着王秀娟。
"这是怎么回事？"
"小王，发生什么事了？"
王秀娟披着外套追出来，指着陈建华的背影："这个流氓，偷看我换衣服！"
陈建华跑得飞快，一口气跑回了宿舍楼。室友们都已经起床，看到他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样子，都很奇怪。
"建华，你这是怎么了？跑得这么急？"室友小张问。
陈建华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床边，心还在怦怦直跳。他想起刚才那一幕，女人清秀的面容，白皙的肩膀，还有那声愤怒的尖叫。他拿错钥匙了，那不是工具间，是女更衣室！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工厂。工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新来的技术员是个流氓，有的说王秀娟运气不好，遇到这种事。
王秀娟是纺纱车间的老工人了，今年二十四岁，工作已经五年。她父亲早逝，和母亲相依为命，在厂里以能干出名。平时话不多，做事踏实，车间里的姐妹们都很尊敬她。
这天上午，她在车间里干活，几个工友围过来。
"小王，听说昨天早上有人偷看你换衣服？"工友张姐小声问。
王秀娟的脸刷地红了："别提了，真是倒霉！"
"是新来的那个技术员吧？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是个色狼。"另一个工友说。
"你们别乱说了。"王秀娟低着头，手里的活儿越干越快。
机器的声音很大，但王秀娟觉得所有的声音都是在议论她。她知道，这件事会在厂里传很久，她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在这个年代，女孩子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陈建华被分配给老马师傅带。老马师傅五十多岁，在厂里干了三十年，技术过硬，为人和善。
"建华，听说你昨天遇到点麻烦？"老马师傅一边检查机器，一边问。
陈建华涨红了脸："马师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拿错了钥匙。"
"我知道，我知道。"老马师傅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做事毛躁点很正常，以后小心就是了。"
"可是现在全厂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传言这东西，过几天就没人说了。你好好干活，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陈建华点点头，心里对老马师傅充满了感激。
这天下午，纺纱车间的一台织机出了故障。车间主任找到设备维修班，要求派人去修理。
"建华，你跟我去看看。"老马师傅说。
02
陈建华心里有些紧张。纺纱车间，那不是王秀娟工作的地方吗？
走进纺纱车间，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女工们都在忙着干活，偶尔有人抬头看看他们。陈建华低着头跟在老马师傅身后，不敢四处张望。
故障的机器在车间的角落里。老马师傅蹲下身子检查，陈建华递工具。
"这个轴承坏了，需要更换。"老马师傅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师傅，修好了吗？这台机器耽误了我们一上午的活儿。"
陈建华抬头一看，正是王秀娟。她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头发用头巾包着，露出清秀的面庞。看到陈建华，她的表情立刻变得冷淡。
"马上就好。"老马师傅回答。
王秀娟瞪了陈建华一眼，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某些人手脚不干净，希望技术也别太差。"
这话说得很轻，但陈建华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脸红得像火烧一样，手里的扳手都握不稳了。
老马师傅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年轻人的事，总是复杂。
修好机器，两人往回走。路过车间办公室时，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王秀娟，你这个月的出勤记录有问题。"车间主任的声音。
"什么问题？我每天都按时上班。"王秀娟的声音有些急。
"有工友反映，你经常请假。"
"我什么时候请过假？"
"还有，关于那件事，厂里的领导很重视。你的个人作风问题，会影响到你的工作评价。"
陈建华停下了脚步。他知道主任说的是什么事。
王秀娟的声音有些颤抖："主任，我没有作风问题。那天是个误会。"
"误会？大庭广众之下，你追着一个男人喊'你得对我负责'，这叫误会？"
"我……我当时太气了，说话没经过大脑。"
"王秀娟，你是老员工了，应该知道厂里的规定。私人生活要检点，不能影响工作。"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王秀娟说："主任，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希望如此。最近厂里效益不好，可能要精简人员。你自己好好想想。"
陈建华听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王秀娟因为那件事受到了影响，而这都是他的错。
从车间出来，老马师傅对陈建华说："建华，你听到了吧？"
"师傅，我想去跟王秀娟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越解释越乱。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工作，少惹事。"
"可是她因为我受到了影响。"
老马师傅摇摇头："年轻人，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解决就能解决的。"
那天晚上，陈建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王秀娟在办公室里颤抖的声音，心里很难受。这个女人因为他的疏忽，名声受损，工作也受到影响。
第二天是星期六，厂里只有值班的工人。陈建华一个人在维修间里整理工具，心情很沉重。
中午时分，他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抬头一看，王秀娟站在门口。
她还是穿着那身蓝色工作服，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有淡淡的红丝。
"你……你有事吗？"陈建华站起来，有些紧张。
王秀娟走进来，关上了门。维修间里顿时变得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想问你一件事。"她的声音很轻，"那天早上，你是真的走错了，还是故意的？"
陈建华连忙摇头："我真的是走错了！我拿错了钥匙，以为那是工具间。"
王秀娟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说："我相信你。"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对你态度不好？"王秀娟苦笑一下，"因为我气，气自己运气不好，也气你为什么不早点解释。"
陈建华低下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王秀娟的声音有些哽咽，"厂里的人都在议论我，说我和你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车间主任也找我谈话了，说我个人作风有问题。"
"我可以去跟主任解释。"
"解释？你觉得有用吗？"王秀娟摇摇头，"流言这种东西，越解释越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维修间里很闷，春日的阳光从小窗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
"我听说厂里要裁员？"陈建华小心地问。
王秀娟点点头："效益不好，要精简人员。我可能在被考虑的名单里。"
"为什么？你的技术那么好。"
"技术好有什么用？名声不好就什么都没有了。"王秀娟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一个人拉扯着我妈，如果丢了这份工作，我们娘俩怎么活？"
看到她哭，陈建华心里很难受。他想安慰她，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秀娟擦干眼泪，重新站起来："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走了。"
"等等。"陈建华叫住她，"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澄清这件事的。"
王秀娟回头看了看他，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感："你帮我？你一个新来的技术员，能有什么办法？"
"我……我会想到办法的。"
王秀娟摇摇头，推门走了。
从那以后，陈建华更加努力地工作。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也要为王秀娟做些什么。
老马师傅看在眼里，很欣慰。这个年轻人虽然做事有些毛躁，但人品不错，技术也确实过硬。
03
一个月过去了，陈建华已经能够独立处理一些简单的设备故障。厂里的工人们对他的看法也有所改变，不再把他当成是个色狼，而是认为他是个老实能干的技术员。
只有王秀娟，对他的态度依旧冷淡。每次陈建华到纺纱车间修机器，她总是躲得远远的，或者冷嘲热讽几句。
"某些人倒是挺能干，就是人品有问题。"
"技术好有什么用，做人不行还不是白搭。"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陈建华心上，但他从来不反驳，只是默默地干活。
春天过去了，夏天来了。厂里的槐花开了又谢，车间里更加闷热。工人们的脾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一天夜里，纺纱车间突然停电了。值班的工人打电话给维修班，说机器全部停了，损失很大。
陈建华被叫起来查看电路。他拿着手电筒，在黑暗中检查配电箱。
走到纺纱车间门口，他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推门进去一看，车间里黑漆漆的，只有一个人影在机器旁边摸索。
"谁在那里？"陈建华用手电筒照过去。
光束中，王秀娟正蹲在一台机器旁边，试图用手摸索着什么。她穿着工作服，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渗着汗珠。
"是我。"王秀娟站起来，"我在检查机器，怕停电时间太长损坏设备。"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还是等来电了再说吧。"
"不行，这批订单很急，不能出问题。"王秀娟摇头，继续蹲下检查机器。
陈建华走过去，用手电筒为她照明。两人在黑暗中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突然，王秀娟的脚下一滑，身子往后倒去。陈建华连忙去扶她，两人的身体撞在一起，一起摔倒在地上。
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束胡乱地照着天花板。黑暗中，两人紧紧贴着，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王秀娟的头发散落在陈建华的脸上，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清晰。
"你……你快起来。"王秀娟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建华也意识到了姿势的暧昧，连忙想要起身。但就在这时，车间的门被推开了，几个工人拿着手电筒走了进来。
"停电了，我们来看看……"工人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地上，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清晰可见。陈建华压在王秀娟身上，王秀娟的头发散乱，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这……这是怎么回事？"工人们都愣住了。
王秀娟的脸刷地红了，用力推开陈建华，站起来整理衣服。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是在检查机器，停电了……"她想解释，但话说得很乱。
工人们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着暧昧的笑意。
"哦，检查机器。"其中一个工人说，"检查机器需要躺在地上吗？"
"你们别乱说！"王秀娟的声音有些尖锐。
陈建华也站了起来，想要解释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件事很快又传遍了全厂。这次比上次传得更快，也更加有鼻子有眼。
"听说王秀娟和那个技术员在车间里搞对象。"
"大晚上的，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还抱在一起，肯定有情况。"
"王秀娟平时看起来挺正经，没想到也是这种人。"
"那个技术员倒是有福气，厂里的厂花被他拿下了。"
流言传到了厂领导那里。厂长刘建国找来车间主任，严肃地说："厂里的纪律不能松懈。工人的私生活要检点，不能影响工作。"
车间主任点头："我会找王秀娟谈话的。"
"还有那个技术员，也要教育一下。年轻人血气方刚可以理解，但不能在厂里搞这些事情。"
于是，王秀娟和陈建华都被叫去谈话了。
王秀娟坐在主任办公室里，脸色苍白，眼神里有些绝望。
"王秀娟，你这是怎么搞的？"主任的语气很严厉，"上次的事情还没过去，你又来这一出。"
"主任，我真的没有和他谈恋爱。那天晚上是个意外。"
"意外？"主任冷笑，"大晚上的，你们两个人单独在车间里，抱在一起，这叫意外？"
"我们没有抱在一起，是我摔倒了，他扶我，然后……"王秀娟的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什么？然后你们就躺在地上了？"
王秀娟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显得无力。
"王秀娟，我告诉你实话吧。"主任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厂里确实要精简人员，你的名字已经在考虑名单上了。本来还想看看你的表现，但是现在……"
王秀娟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
"主任，我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她恳求道。
"保证？你已经保证过一次了。"主任摇摇头，"王秀娟，你技术确实好，工作也认真，但是个人作风问题太严重了。厂里不能要这样的员工。"
王秀娟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想起家里的老母亲，想起生活的压力，心里充满了绝望。
与此同时，陈建华也在接受老马师傅的教育。
"建华，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老马师傅语重心长地说，"王秀娟是个好姑娘，你不能这样害她。"
"师傅，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那天晚上是个误会。"
"误会？"老马师傅叹了口气，"就算是误会，但是影响已经造成了。现在全厂的人都在议论你们，王秀娟的名声彻底毁了。"
04
陈建华低下头，心里充满了愧疚。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走错了房间，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去车间，王秀娟就不会遇到这些麻烦。
"师傅，我该怎么办？"
"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老马师傅摇摇头，"建华，我问你一句实话，你对王秀娟到底是什么想法？"
陈建华愣了一下。对王秀娟是什么想法？他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从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到后来的冷淡相处，再到现在的流言蜚语，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很复杂。愧疚是有的，同情也是有的，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我……我也不知道。"陈建华老实地回答。
"不知道？"老马师傅瞪了他一眼，"你都把人家姑娘害成这样了，还不知道？"
"师傅，我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老马师傅长长地叹了口气："建华，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应该负什么责任的问题。"
陈建华听了这话，心里更加沉重了。
接下来的几天，厂里的气氛变得很微妙。工人们见到王秀娟和陈建华，都会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同情，有的好奇，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王秀娟变得更加沉默了，埋头干活，不与任何人说话。她的工作效率比以前更高了，仿佛想用工作来证明自己。
陈建华也是埋头苦干，但心里总是惦记着王秀娟的情况。他想找机会和她谈谈，但每次看到她冷漠的表情，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星期过去了，厂里突然传来消息：技术改造项目要启动了，需要选拔技术骨干组成改造小组。
这个消息在厂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技术改造意味着工厂要上新设备，提高生产效率，这对工厂的发展是件大事。
老马师傅找到陈建华："建华，厂里要搞技术改造，需要技术人员。我推荐了你。"
"我？"陈建华有些意外，"我刚来不久，经验还不够。"
"经验是可以积累的，但是技术能力和学习能力是天生的。你有这个天赋。"老马师傅拍拍他的肩膀，"这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陈建华点点头，心里有些兴奋。如果能参与技术改造项目，不仅对他的职业发展有好处，也能证明自己的能力。
但同时，他也想到了王秀娟。如果她因为流言蜚语被厂里辞退，那他再有成就也没有意义了。
技术改造的消息传开后，工人们都在议论这件事。有人说这是厂里的发展机遇，有人说这可能会导致更多的人失业。
王秀娟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五味杂陈。技术改造通常意味着用机器代替人工，会有一部分工人失业。而她，很可能就在被淘汰的名单上。
这天下午，车间主任又找她谈话了。
"王秀娟，厂里的技术改造项目启动了，需要一部分技术骨干参与培训。"主任说。
王秀娟的心里涌起一丝希望："主任，我可以参加吗？"
"你？"主任摇摇头，"你现在的情况，厂里怎么敢用你？"
希望瞬间破灭了。王秀娟知道，她是真的没希望了。
"不过……"主任话锋一转，"如果你能解决个人作风问题，厂里还是可以考虑的。"
"什么叫解决个人作风问题？"
"很简单，要么你和那个技术员公开恋爱关系，要么你们彻底断绝往来。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状态，厂里不能容忍。"
王秀娟愣住了。主任的意思很清楚：要么承认和陈建华有关系，要么彻底撇清关系。但是，她和陈建华本来就没有关系，怎么承认？而想要撇清关系，在现在的情况下也很难。
"主任，我需要时间考虑。"
"时间不多了，技术改造项目下星期就要开始。你好好想想吧。"
走出主任办公室，王秀娟的心情很复杂。她想起这几个月来的遭遇，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委屈，再到现在的绝望，一切都因为那个男人而改变。
那天晚上，她失眠了。躺在宿舍的床上，想起母亲的话："娟儿，在厂里要好好干，不要招惹是非。"她没有招惹是非，但是是非却找上了她。
第二天是星期天，厂里很安静。王秀娟一个人在宿舍里待了一上午，心里越想越憋屈。下午时分，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要找陈建华谈一谈，把事情说清楚。
陈建华正在维修间里整理工具，准备明天参加技术改造项目的会议。听到脚步声，他抬头一看，王秀娟站在门口。
"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她的声音很平静，但陈建华能感觉到其中的决绝。
"当然。"陈建华放下手里的工具，"你说。"
王秀娟走进来，关上了门。维修间里很安静，只有时钟滴答声。
"陈建华，你知道厂里要搞技术改造吗？"
"知道，我可能会参加。"
"那你知道我的情况吗？"
陈建华点点头，心里有些沉重："我听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王秀娟的声音有些激动，"这几个月来，因为你，我遭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错？"王秀娟冷笑，"如果只是错的话，为什么不改正？你有没有想过要为这些错误承担责任？"
陈建华抬起头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05
王秀娟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陈建华，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厂里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有关系，如果我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你会怎么办？"
"我……"陈建华想说他会帮她找工作，会照顾她，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说太轻率了。
"你什么？"王秀娟紧盯着他的眼睛。
陈建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会对你负责。"
"对我负责？"王秀娟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什么叫对我负责？"
"如果……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我会……"陈建华的话说得很慢，仿佛在认真思考每一个字，"我会娶你。"
这句话说出来，维修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王秀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