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乡下开车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烦恼:路上突然冒出来的野鸡。
野鸡们不紧不慢地走过马路,有时还会停在车前“赖着不走”。据当地交管部门统计,2024年因野鸡引发的交通事故已超过1.2万起。
而在中国,这种羽毛漂亮的鸟儿却是国家保护动物,别说吃了,就连碰一下都可能违法。同样是野鸡,怎么在两个国家的待遇差得这么远?
英国贵族引发的生态灾难
说起野鸡在英国的泛滥,得从800多年前的贵族游戏开始讲。11世纪时,英国王室和贵族特别热衷狩猎活动,他们从亚洲引进了野鸡这种"完美猎物"。为啥说完美呢?因为野鸡体型适中,飞得不高,跑得又快,正好能考验贵族们的射击技术,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为了让这种娱乐活动能持续下去,聪明的英国人想出了"养殖-放生-狩猎"的循环模式。庄园主们专门圈地养野鸡,到了狩猎季就往森林里放,供贵族们"练手"。据史料记载,13世纪时光是伦敦周边的庄园,每年就要放生超过10万只野鸡。
这种模式慢慢从皇室普及到富人圈子,甚至出现了专门的"野鸡狩猎俱乐部",想参加得交不少会费。当时谁也没想到,这些被当作"活靶子"的野鸡,会在几百年后变成让英国政府头疼的大麻烦。
问题就出在野鸡的适应能力太强了。英国温带海洋性气候,全年气温在2到20度之间,正好适合野鸡生存。这些家伙什么都吃:谷物、草籽、昆虫,甚至小爬虫都不放过。而英国本土那些能威胁野鸡的天敌,比如狐狸、猛禽,因为栖息地被破坏数量大减,野鸡繁殖几乎没了天然制约。
结果可想而知:1970年英国野鸡大约400万只,到2020年已经暴增到6000万只,比英国人口还多。在诺福克郡,农民们眼睁睁看着一群野鸡一天毁掉半亩麦田;在萨塞克斯自然保护区,本土的云雀、知更鸟因为食物被抢,十年间数量下降了40%。
面对这6000万只"不速之客",英国政府可没少花心思。2013年开始鼓励民众猎杀野鸡,甚至在某些地区把奖金从1英镑提高到20英镑。政府还推出"野鸡管理计划",要求庄园主减少放生数量,在高速公路旁装防鸟网,甚至尝试用无人机驱赶。
可这些办法效果都不咋样。主要问题是现在愿意打猎的英国人太少了,而且成本太高。一位农民算过账:打一只野鸡要用3发子弹,成本约15英镑,加上油费和时间,根本不划算。
更搞笑的是,调查发现超过三分之二的射手连距离都判断不准,很多野鸡只是受伤没死,继续在野外繁衍。结果2024年野鸡数量不减反增,比上年还多了5%。
从"美味佳肴"到"保护动物"
跟英国野鸡"外来户"的身份不同,中国的野鸡可是正宗的"本地居民"。它们古代叫"雉鸡",羽毛五彩斑斓,经常出现在古诗画作里。《诗经》里"雄雉于飞,泄泄其羽"说的就是它们。不过到了汉代,因为汉高祖的皇后叫吕雉,为了避讳才改叫"野鸡",这名字一直用到现在。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野鸡肉可是难得的美味。《本草纲目》记载野鸡肉"性温,补中益气",特别适合冬天滋补。民间更有"一雉胜三鸡"的说法,认为野鸡肉营养价值远超家禽。
正是这种认知催生了疯狂的捕猎潮。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地区流行"设套""张网",有人甚至用自制土枪进山猎杀。过度捕猎的恶果很快显现。到1980年代,南方山林里基本见不到野鸡踪迹,北方的数量也锐减了80%。
眼看着这种美丽的鸟类要消失,政府赶紧出手:1989年野鸡被正式列入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名录,法律明确规定非法猎捕、杀害、食用野鸡属违法行为。
严格的保护措施让野鸡种群逐渐恢复。2010年以来,河南、山东、东北等地频繁出现野鸡"进村"的新闻:它们飞到院子里啄食晒谷,甚至钻进鸡舍跟家鸡抢食。在黑龙江大豆主产区,2024年有农户反映野鸡啄食豆种导致出苗率下降15%,损失超过万元。
但法律约束依然严格。虽然最新调整中野鸡从"二级保护"降为"三有动物"(有重要生态、科学、社会价值),但猎捕20只以上仍构成"危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
云南就有案例:一男子在菜市场售卖野鸡肉被举报,最终被判有期徒刑10个月,并处罚金5000元。现在的农民只能用稻草人、驱鸟器赶野鸡,看着它们毁庄稼也只能干着急。
野鸡的不同命运
为什么同样是野鸡,在英国成了"没人要的麻烦",在中国却曾是"餐桌上的稀罕物"?关键就在饮食文化的差异。
野鸡肉其实并不受英国人欢迎。翻看英国传统食谱,主要肉类就是牛肉、羊肉、鸡肉,烹饪方式也多是烤、煮,讲究"原汁原味"。野鸡肉纤维粗、腥味重,完全不符合英国人的口味。
但在中国就完全不同了。野鸡的烹饪方式简直是"百科全书":东北有"野鸡炖蘑菇"用松蘑提鲜,南方有"香炒野鸡丁"配辣椒去腥,还有人把野鸡肉剁成馅包饺子。但也正是这种"充分利用",让野鸡差点在中国消失。
好在随着保护意识提升和疫情警示,"拒食野味"逐渐成为共识。现在不仅猎捕野鸡违法,食用、交易野生动物及其制品也被明确禁止。从"想吃却不能吃"到"能吃却不想吃",这种观念转变正是中国生态保护进步的体现。
人与自然的平衡之道
面对野鸡带来的不同难题,中英两国都在寻找解决方案,虽然思路大相径庭,但目标都是找到人与自然的平衡点。
英国方面,除了继续鼓励狩猎,生态学家还提出"引入天敌"的方案,比如引进青鼬这种小型食肉动物。但反对者担心青鼬可能攻击本土鸣禽和啮齿类动物,引发新的生态失衡。目前英国仍以"奖励狩猎"和"减少放生"为主要手段,但效果有限。
中国则在探索"保护"与"控量"的平衡。东北部分地区开始根据种群监测数据适当调节野鸡数量,既不让它们泛滥成灾,也不让数量过度减少。同时推广"生态补偿"政策,农田被野生动物损毁可获得相应补贴。
野鸡在中英两国的不同命运,其实反映的是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复杂性。英国因贵族娱乐需求引入外来物种,最终被生态反噬。中国因舌尖欲望过度索取自然资源,不得不花大力气保护濒危物种。
两者的教训都在提醒我们:对待自然,任何轻率的决定都可能付出沉重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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