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鲁迅先生的这句话,哪怕是到了如今,也还是不免让人动容。今天,咱们就一起走进近代历史,认识一位“埋头苦干”的好干部,孙健。
如今说到这个名字,可能许多人都会感到有些陌生,不过,他的人生经历,那可是十分传奇。
1936年,孙健出生在河北定兴的一个庄稼院。那会儿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日本人的炮声隔三差五就能听见,家里的日子更是过得紧巴巴的,别说吃饱饭,家里能不断粮就不错了。
从小,孙健就跟着爹娘下地,割草、拾柴、喂牲口,啥苦活都干过,也在这样的苦日子里练就了一副能扛事的身板和踏实劲儿。
直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在党的领导下,孙健家的日子才算有了盼头。1951年,刚满15岁的他听说天津内燃机厂招学徒,揣着娘给的几块干粮就上了路。
那时候的火车慢得很,晃悠了大半天才到天津,出了车站,看着满街的厂房和机器,他心里又紧张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老家,也是第一次离“工人”这个光荣的身份这么近。
进了厂,孙健被分到了翻砂组。翻砂可不是轻松活,整天跟黄泥、铁水打交道,手上、脸上总沾着黑黢黢的泥巴,工友们也常常开玩笑叫他“泥巴手”,他也不恼,嘿嘿一笑就埋头苦干。那时候学徒工的工资低,他省吃俭用,大部分都寄回家里给爹娘,自己就靠着窝头咸菜过日子。
别人下班了要么去看电影,要么凑在一起聊天,孙健却总留在车间里。老师傅们干活,他就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记笔记,遇到不懂的就问,有时候问得多了,老师傅们脾气上来说他两句,他也不生气,道了歉就接着看。
有回厂里赶制一批零件,炉口温度太高,没人愿意守着,还是孙健主动站出来:“我年轻,有精神,我来!”他守在炉边整整一夜,眼睛盯着炉火不敢眨,直到零件顺利浇铸完成,他的脸被烤得通红,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就凭着这股子老老实实的“笨”劲儿,孙健的技术进步飞快。7年时间里,他的工资也涨了些,虽然不算多,但他负责的铸型交验合格率,年年都是全车间第一。
1958年,厂里要攻关万吨压缩机,这在当时是个大难题,又是孙健主动请缨加入攻关小组,熬夜画图、反复试验,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砸在土纸上,他嘴里还乐呵呵地说:“炉火翻花就像在唱戏,多热闹!”
1960年,厂里要调人去技术科,领导最先想到的就是孙健。有人说他文化水平不高,去技术科不合适,可厂长平日里早就把他的努力看在眼里,只说:“孙健脑子活,肯钻研,比那些只会啃书本的强!”到了技术科,孙健就更拼了,白天跟着工程师学设计,晚上就抱着专业书啃,有时候看到半夜,宿舍的灯总亮到最晚。
没过多久,他又被破格提拔为车间主任。那时候车间里老工人多,有人不服气,觉得一个“毛头小子”凭啥管他们。孙健也不跟他们争,每天总是第一个到车间,最后一个走,脏活累活抢着干,遇到问题就跟大家一起商量。
有回车间的机器坏了,维修师傅一时修不好,孙健蹲在机器旁琢磨了半天,靠着平时积累的经验,竟然真让他找到了毛病,很快就修好了。从那以后,车间里的人都服了他,知道这人不光踏实,还有真本事。
后来,孙健又当上了厂里的党委书记。有人问老工段长,孙健没读过多少书,也不会写漂亮材料,为啥能当书记?老工段长笑着摇头:“他写的字不像别人那样花里胡哨,就像他浇铸的铸件,一笔一划都实在,办事也一样,让人放心。”
1966年以后,特殊时期开始了,不少知识分子和老干部受到冲击,工人出身的干部却成了“香饽饽”。孙健根正苗红,又有能力,很快被调到了天津市生产指挥部。
那时候他家里的情况还很困难,父亲病重,老家的房子漏雨,妻子带着孩子在乡下受苦。调查组去他家考察,看了之后心里不是滋味,当场说要给他解决家属就业,还分套新房。可孙健却拒绝了:“政策照顾我是好事,但我不能让老乡们觉得我当了官就沾光。”
最后,他把新房名额让给了家里更困难的老会计,自己还是让妻子在乡下待着。
1968年,天津市革委会缺个副主任,要求既懂生产又有群众基础,孙健又成了最佳人选。他到任后,从没搞过什么“形式主义”,天天往工厂跑,了解生产情况,解决实际问题。
1971年,周总理到天津调研,孙健负责汇报工业生产情况。他没念稿子,张口就来,每个工厂的产量、每个车间的问题都记得清清楚楚,数字也都准确得很。周总理听完,对身边的人说:“这小伙子不错,是个干实事的料。”
1973年,第四届全国人大召开,孙健和陈永贵一起被提名为国务院副总理。消息传到天津,厂里的老工友们都不敢相信,当年那个“泥巴手”,竟然当上副总理了!可孙健自己却没觉得有多风光,到了北京,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朴实:“我就是个学徒,在国务院顶多算个实习生。”
他住的是旧招待所,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吃饭常常都是自带的馒头咸菜。有回同楼的人看到他在小院里拎着铲子种地,忍不住问:“孙副总理,要不要帮忙?”孙健抹了把汗,笑着说:“别叫我副总理,听着别扭,叫我老孙就行,我就是种点青菜,给大伙添点伙食。”
那时候他负责工业和交通,经常下基层调研。每次到基层调研的时候,从不搞前呼后拥,有时候就骑着自行车去工厂,跟工人一起在食堂吃饭,听他们说心里话。
1976年,“四人帮”被粉碎,全国开始整顿干部队伍。
1978年春天,孙健正在外地考察工业生产,突然就接到了中央的通知:停职检查,随后下放回天津机械厂劳动锻炼。
接到通知的那天,孙健很平静,没有抱怨,也没有慌乱。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见妻子一面。那天晚上,北京火车站的候车室里,人来人往,嘈杂得很。夫妻俩面对面说话,妻子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说什么却又迟迟不张口。
孙健明白,这是怕他想不开。他紧紧握着妻子的手,语气还是那么平稳:“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绝不糊涂。我向你保证,第一,我不会自杀,我还得看着孩子长大;第二,你要相信现在的政策,别听外面的闲言碎语;第三,你好好管好孩子,等我稳定了就接你们过来。”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几百块钱,塞进妻子手里,那是他当时所有的生活费。
回到天津机械厂,孙健穿上了熟悉的蓝色工装,拿起了久违的工具,被安排在大型车床旁学习镗孔。刚开始,工友们都很拘谨,不敢跟他说话,有人偷偷打量他,想看看这个“前副总理”会不会摆架子。
可没过几天,大家就发现,孙健还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依旧干活麻利,不挑肥拣瘦,遇到年轻人不会操作,还主动上前指点一二。
有回车间里的机床出了故障,几个老工人琢磨了半天也没修好,孙健走过去,围着机床转了两圈,又仔细看了看图纸,然后拿起扳手拧了几下,机床竟然又转了起来。工友们都惊呆了,孙健却笑着说:“以前在厂里学过点,不算啥。”
重新当工人的日子,孙健过得更踏实了。每天早上按时上班,晚上按时下班,累了一天,倒头就能睡着,以前在国务院当副总理时,他总担心工作出问题,经常失眠,现在这个毛病反倒好了。有工友问他会不会觉得可惜,他还打趣:“人一累,觉就甜,再不用熬夜批文件喽!”
那时候机械厂的工资不高,孙健的工资条跟普通工人差不多,就多了点车贴。有人问他:“您以前是副总理,现在拿这么点工资,不觉得亏吗?”孙健笑着说:“同样流汗,同样拿钱,这样讲话才有底气。我本来就是工人,现在回来,挺好。”
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孙健真的将自己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依旧任劳任怨、埋头苦干。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
“我是人民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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