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活了一百二十年?”年轻记者盯着眼前的老人,手中的笔微微颤抖。
“孩子,时间对我来说,”老人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早就失去了意义。”
废弃庄园里,藤蔓爬满了曾经辉煌的白色立柱,只有这个神秘的老人,还在守护着什么秘密。
01
1865年初夏,路易斯安那州的骄阳依旧毒辣。
托马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着眼前这座荒废的种植园。曾经气派的三层白色楼房,如今爬满了常春藤,窗户破碎,大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战争结束已经两个月了,这里却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有人吗?”他朝着庄园深处喊道。
回应他的只有知了的聒噪声。
托马斯是《费城询问报》的记者,专门来南方采访战后的真实状况。听镇上的人说,威廉姆斯庄园里还住着一个老黑奴,据说已经一百二十岁了。起初他并不相信,世上哪有人能活这么久?可镇上几个老人都信誓旦旦地说,他们的祖父辈就见过这个老人。
穿过杂草丛生的前院,托马斯终于在庄园后面的一间小屋前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黑人老者,正坐在屋前的木凳上,手里拿着一块木头在雕刻。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手异常稳健,完全不像一个百岁老人该有的样子。
“请问,您是塞缪尔吗?”托马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人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他的脸上布满皱纹,每一道都像是岁月刻下的伤痕,可他的身板依然挺直,肩膀宽阔有力。
“是我。”老人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你是北方来的?”
“是的,我是记者,想了解一些...”
“想听故事?”塞缪尔放下手中的木头,那是一个女人的雕像,雕刻得极其精细,“坐吧,年轻人。我的故事很长,长到你可能不会相信。”
02
塞缪尔给托马斯倒了一杯水,那是用井水泡的薄荷茶,在炎热的午后格外清凉。
“那是1750年的事了。”老人开始述说,目光越过托马斯,仿佛在看着遥远的过去,“我还记得那艘船的味道,腐臭、血腥,还有绝望。”
那年,十六岁的塞缪尔被从西非贩卖到美洲。他原本是部落首领的儿子,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在奴隶市场上,他很快引起了老威廉姆斯的注意。
“老威廉姆斯走到我面前,像看牲口一样检查我的牙齿、肌肉。”塞缪尔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他对管事说,'这个不错,带回去。'”
刚到庄园时,塞缪尔以为自己会像其他奴隶一样在棉花地里劳作。威廉姆斯庄园有三百多英亩棉花地,需要大量人手。可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当其他奴隶被赶去田里时,管事却把他留了下来。
“跟我来。”管事是个叫杰克逊的白人,总是叼着烟斗。
他被带到庄园东北角的一处独立院落。那里有一间结实的木屋,比奴隶住的窝棚要好得多。屋里有床、桌子,甚至还有一扇真正的玻璃窗。
“从今天起,你就住这里。”杰克逊说,“老爷有特别的安排。”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古怪。每天早上,会有人送来丰盛的食物——肉、蛋、牛奶、新鲜蔬菜,这些都是普通奴隶想都不敢想的。下午,他被要求在院子里锻炼身体,举重物、跑步,就像在训练一匹赛马。
“为什么要这样?”塞缪尔曾经问过送饭的老妈妈露西。
露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奴隶,在庄园里待了大半辈子。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塞缪尔一眼,摇摇头:“孩子,有些事不要问,不要想,这样活得久一些。”
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塞缪尔终于明白了老威廉姆斯的用意。
那天晚上,管事杰克逊带来了一个年轻的女黑奴。她叫罗莎,刚满十八岁,长得很美。杰克逊把她推进屋里,对塞缪尔说:“老爷说了,她今晚留在这里。”
塞缪尔愣住了。罗莎低着头,浑身发抖。
“我不明白...”塞缪尔刚开口,杰克逊就打断了他。
“你不需要明白,照做就是。”杰克逊的语气冰冷,“记住,你们都是老爷的财产。”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两个年轻人。罗莎终于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他们...他们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把我卖到更远的地方去。”
那一刻,塞缪尔突然明白了一切。他不是奴隶,他是老威廉姆斯圈养的种马。他的强壮、他的健康,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为主人“生产”更多强壮的奴隶后代。
看到这个真相的那一刻,塞缪尔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屈辱。他像是被雷击中一样站在那里,浑身颤抖。原来,在主人眼里,他连人都不是,只是一头优良的种畜!
03
“那一夜,我们两个人抱头痛哭。”塞缪尔对托马斯说,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苦涩,“罗莎后来生了一个男孩,三岁时就被卖掉了。我甚至没能好好抱抱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塞缪尔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牢笼。庄园里有专人看守他,美其名曰“照顾”。他不能离开那个院落,不能和其他男奴隶接触,更不能参与任何可能受伤的劳动。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女奴被送来。有的年轻漂亮,有的强壮健康,她们都是老威廉姆斯精心挑选的。这些女人生下孩子后,很快就会被送走,孩子稍大一些也会被卖掉。
“我试过反抗。”塞缪尔说,“有一次,我拒绝吃饭,想要饿死自己。”
那次绝食持续了三天。第四天,老威廉姆斯亲自来了。他坐在塞缪尔床边,像个慈祥的长者。
“塞缪尔,你知道吗?你很特别。”老威廉姆斯说,“你的孩子们都很健康、强壮,能卖出好价钱。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种荣耀吗?”
“我是人,不是畜生!”塞缪尔怒吼。
老威廉姆斯笑了:“在上帝眼里,你们本来就是次等的存在。我给你好的生活,你应该感激。”
“如果你继续反抗,”老威廉姆斯站起身,语气变得冰冷,“我会找到你所有的孩子,让他们过得生不如死。相信我,我能做到。”
从那以后,塞缪尔不再反抗了。
直到1785年的春天,一个叫梅贝尔的女人走进了他的生活。
梅贝尔不同于之前的任何女人。她识字,这在奴隶中极其罕见。她的前主人是个寡妇,偷偷教过她读书写字。老威廉姆斯买她,是因为她聪明,生的孩子应该也聪明。
“你不恨吗?”第一个夜晚,梅贝尔问塞缪尔。
“恨又能怎样?”塞缪尔苦笑。
“我听说过一些事。”梅贝尔压低声音,“在海地,黑人奴隶正在反抗。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自由的。”
这是塞缪尔第一次听到“自由”这个词在这里被认真地提起。梅贝尔的眼睛里有光,那是希望的光。
他们相爱了。这份爱情在那个扭曲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珍贵。梅贝尔教塞缪尔认字,他们一起在深夜里低声讨论外面的世界。半年后,梅贝尔怀孕了。
“这个孩子,我想亲自养大。”梅贝尔抚摸着肚子说。
塞缪尔知道这不可能,可他还是抱紧了梅贝尔:“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叫希望如何?”梅贝尔说。
孩子出生那天,老威廉姆斯来了。他看着那个健康的女婴,满意地点头:“又是个好货。”
三个月后,梅贝尔被卖走了。临走前,她偷偷塞给塞缪尔一个小布包:“答应我,活下去,见证这一切。”
塞缪尔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奇怪的种子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几个配方,都是些非洲的草药名称。梅贝尔在下面写道:“我从老家的长辈那里学来的,能让人活得很久很久。活下去,为了我们的孩子们。”
看到这些种子的那一刻,塞缪尔震惊了——梅贝尔竟然懂得非洲古老的草药学!这些配方,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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