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花3万块承包池塘钓鱼,半年却钓不上一条,把水抽干后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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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你这是疯了!真要抽干啊?”

水泵的轰鸣声震得人心慌,婆姨秀芹的喊声尖利又带着一丝颤抖。

王建国回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干裂,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最后半根烟狠狠地吸完,扔在地上用脚碾碎。

烟灰和泥土混在一起,像是他这半年来压在心里的火。

01

王建国这辈子有两大爱好,一个是喝点小酒,另一个就是钓鱼。



尤其这钓鱼,简直是刻进了他的骨头里。

年轻时在工厂里上班,三班倒,累得像条狗。可只要一有空,哪怕是连着上两个大夜班,中间只歇那么几个钟头,他也能抄起那根用了十几年的旧鱼竿,跑到村东头的小河边,一坐就是大半天。

那时候,他图的不是能钓上多少鱼,就是图个清静。

耳朵里听着风声、水声,眼睛盯着那一起一伏的鱼漂,脑子里啥也不想,比睡大觉还解乏。

后来工厂效益不好,人到中年,不上不下的年纪,被“优化”了。王建国心里憋屈,又拉不下脸跟人说。那段时间,他更是把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河边。

一根烟,一根竿,一坐一天。

夕阳西下的时候,提着空空的鱼护回家,婆姨秀芹也不说啥,只是把饭菜端上桌,默默叹口气。

王建国知道她心疼钱,也心疼他这个人。

可他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自己坐在河边,不是为了鱼,是为了心里那点过不去的坎。

转机出现在去年开春。

村西头那片被人遗忘了好些年的“老龙潭”,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的主人家要急着出手,对外承包。

那片池塘,说是池塘,其实快赶上个小湖了。

面积大,水也深,村里老人都说,那底下连着暗河,邪乎得很。

早些年有人承包过,养鱼,结果赔了个底朝天,后来就一直荒着。

可王建过不这么想。

他去看过好几次,一个人,蹲在长满荒草的塘边,一看就是一下午。

水面开阔,泛着墨绿色的光,风一吹,波光粼粼。

他觉得,这么大一片水,这么深,里头要是没大鱼,那才叫见了鬼了。

别人都说那地方邪性,他偏不信。

他信的是自己的眼睛,还有自己这几十年的钓鱼经验。

他动了心。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春天土地里的草芽,疯狂地往上长,怎么按也按不住。

晚上,他喝了二两酒,壮着胆子跟秀芹提了这事。

“我想把老龙潭包下来。”

秀芹正在纳鞋底,针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她停住手,抬头看他,像看个陌生人。

“你说啥胡话?那地方一年三万块,咱家哪有那闲钱?”

“我算过了,”王建国脖子一梗,把早就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那池塘大,咱们不用喂太多饲料,就让它自然长。里头的鱼肯定不少,光是让人来钓鱼,收钓鱼费,一年下来也能回本。要是再捞点鱼卖卖,那就是净赚。”

他把这事说得天花乱坠,跟真能从水里捞出金子来似的。

秀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王建国被她看得心虚,声音也小了下去:“……再说了,我这天天闲着也不是个事儿……”

“钱呢?”秀芹一针见血。

“咱家不是还有点积蓄吗?那是给儿子小军攒着娶媳妇的……”

“你想都别想!”秀芹“啪”地一下把鞋底拍在桌上,站了起来,“王建国,你是不是在家闲出毛病了?那是儿子的血汗钱,你动一下试试!”

那天晚上,俩人吵了半宿。

最后,王建国梗着脖子,撂下一句狠话:“这事我定了!亏了算我的,我出去打工还!”

第二天,他就取了钱,揣在怀里,那钱烫得他心口发慌。

他找到了池塘的主家,一个叫李老根的精瘦男人。

签合同的时候,李老根笑得满脸褶子,一口一个“王哥有眼光”,拍着胸脯保证,说这池塘里全是好几年的大货,他亲眼见过脸盆大的青鱼翻花。

王建国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大笔一挥,按了手印。

三万块钱,换来了一纸三年的承包合同。



回家的路上,王建国捏着那张薄薄的合同,感觉像是捏着自己后半辈子的希望。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池塘边,一甩竿,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鲤鱼就跃出水面。人们排着队来他这儿钓鱼,每个人都对他竖起大拇指,喊他“王老板”。

从那天起,王建国就把家都搬到了池塘边。

他搭了个简易的棚子,风餐露宿,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眼睛就没离开过那片水。

他把最好的钓位留给了自己,用上了压箱底的鱼饵配方,那股子痴迷劲儿,比年轻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觉得,这回,他赌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和尊严,只许胜,不许败。

他要在这片水里,钓上自己的下半生。

02

日子一天天过去。

春天变成了夏天,棚子外面那棵老柳树的叶子,从嫩绿变成了深绿。

王建国也从一开始的意气风发,变得越来越沉默。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承包池塘的第一个月,他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他安慰自己,水至清则无鱼,可能是刚开春,鱼不爱开口。新环境,鱼也需要适应。

他换了十几种鱼饵,从腥香到甜香,从商品饵到自己拿粮食发的酵母饵,甚至把压箱底的蚯蚓、红虫都用上了。

没用。

鱼漂就像被焊死在水面上一样,纹丝不动。连个小杂鱼闹窝的迹象都没有。

第二个月,还是这样。

池塘静得像一潭死水。

偶尔有风吹过,吹皱一池春水,可王建国心里清楚,那只是风,不是鱼。

村里人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

“哎,看见没,老王又空军了。”

“花三万块钱买个座位,他也真有钱。”

“我早说了,那老龙潭邪乎得很,他非不信。”

这些话像针一样,一根一根扎在王建国心上。

他开始变得烦躁。

以前钓鱼,图的是心静。现在,他坐在池塘边,心里像着了一团火。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脚边落满了烟头。

他钓了三十年鱼,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水里有没有鱼腥味。

他把市面上能买到的饵料都试了个遍,就差自己跳下去给鱼吃了。

秀芹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提着饭盒,默默地看他一会儿,欲言又止。

“建国,要不……咱就算了吧?那合同看看能不能转出去?”

“转给谁?谁是傻子?”王建国吼了回去,吼完又后悔。他看着婆姨鬓角新添的白发,心里一阵发酸。

他把头埋得更低,死死盯着水面,好像要用眼神把鱼给逼出来。

“你放心,快了,天热了鱼就好钓了。”他嘴上这么说,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开始失眠。

半夜里,他会猛地从棚子里惊醒,抄起手电筒,绕着几百米长的池塘一圈一圈地走。

他怀疑有人偷鱼。

这池塘虽然偏,但也不是没人知道。万一是有人趁他睡着了,下网偷鱼呢?

他趴在草丛里,像个侦察兵一样,一守就是一整夜。蚊子咬得他满身是包,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可是一连守了半个月,别说是偷鱼的人,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池塘在月光下,静得让人心慌。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王建国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李老根当初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的。

03

王建国又想起了签合同那天。

那是一个灰蒙蒙的下午,天有点阴。

李老根把他领到自己家里,屋子不大,但收拾得还算利索。李老根的婆姨给他们倒了茶,笑呵呵地,透着一股精明。

李老根从一个掉漆的木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合同。

“王哥,你可是找对地方了。”李老根把茶杯往王建国面前推了推,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秘又真诚。

“不瞒你说,要不是我儿子在城里做生意赔了钱,急等钱用,这池塘我说啥也不包出去。”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我跟你交个实底,这塘里,我前年放了足足两万块钱的鱼苗!青鱼、草鱼、鲤鱼、鲫鱼,啥都有!养了两年,饲料都没断过,现在个头最小的都得有七八斤!”

李老根说得唾沫横飞,眼睛里放着光。

“上个礼拜,我亲眼看见一条大青鱼在水中间翻花,那背,好家伙,比锅盖还宽!我估摸着,少说也得有四五十斤!”

王建国听得心潮澎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掩饰自己的激动,手都有点抖。

他一辈子钓鱼,最大的也就钓上来一条十来斤的草鱼,那都够他在村里吹上半年了。

那简直就是鱼王了!

“真……真的?”王建国问。

“骗你我是你孙子!”李老根一拍大腿,“王哥,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还能坑你?

我跟你说,你包下来,光是把里头的鱼清出来卖,就够你赚个盆满钵满。你要是再搞个钓鱼场,那钱,哗哗地来!”

三万块钱的现金,用报纸包着,王建过从怀里掏出来,放在桌上。

那钱有点潮,带着他手心的汗。

李老根看到钱,眼睛都直了。他飞快地把钱拿过去,一张一张地点,点了三遍,那熟练的劲头,看得王建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合同你看看,没问题咱就签了。”李老根把钱收好,指了指桌上的合同。

王建国其实大字不识几个,合同上的字密密麻麻,他看得头晕。他就认得自己的名字和“三万”那两个字。

他犹豫了一下。

李老根的婆姨适时地又把他的茶杯续满了水,笑着说:“王大哥,你就放心吧。老根这人实诚,坑谁都不能坑乡亲啊。”

王建国想了想,也是。一个村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还能跑了不成?

他拿起笔,在合同末尾,一笔一划地写下了“王建国”三个字,歪歪扭扭,像是三个站不稳的人。

然后,他按下了红色的手印。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这红手印一样,尘埃落定,要开始红火起来了。

04

时间走到了第六个月。

盛夏的太阳,毒得像个火球,把地面烤得直冒白烟。

池塘里的水,因为长时间没有活水注入,又被太阳暴晒,开始泛出一种不健康的绿色,还隐隐飘着一股腥臭味。

王建国的棚子,热得像个蒸笼。

他整个人,也像是被晒干了一样,黑了,瘦了,眼神里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固执。



他已经不指望钓上什么四五十斤的大青鱼了。

他现在就想钓上一条鱼,哪怕是一条巴掌大的小鲫鱼也行。

他需要一条鱼来证明,这池塘里,是有活物的。

他需要一条鱼来堵住村里人的嘴。

他更需要一条鱼,来给自己这半年的坚持,一个交代。

可鱼,就是不上钩。

这天下午,日头最毒的时候,王建国又一次把鱼竿甩了出去。

铅坠带着鱼线,“嗖”地一声飞出去,落在池塘中央,激起一小圈涟漪,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他死死地盯着鱼漂。

汗水从他额头滑下来,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他眨了眨眼,视线都有点模糊了。

他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朝他走过来。

是秀芹。

她撑着一把伞,手里还是那个熟悉的饭盒。

“建国,吃饭了。天太热,别中暑了。”

王建国没回头,声音嘶哑:“不饿。”

秀芹把饭盒放在他旁边的石头上,没走。她就站在他身后,伞的阴影罩住了他大半个身子。

俩人谁也不说话。

只有水泵的轰鸣和知了不知疲倦的叫声。

过了很久,秀芹轻轻地说:“建国,咱……回家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小军昨天打电话回来了,问咱家那钱……他说他处了个对象,想年底带回来看看……”

王建国握着鱼竿的手,猛地一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儿子。

娶媳妇。

三万块钱。

这几个词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天灵盖上。

他这半年来,刻意不去想这件事。他把自己埋在池塘边,就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以为只要不看不想,那份责任和亏欠就不存在。

可现在,他躲不掉了。

“我知道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秀芹叹了口气,把伞轻轻放在他身边,转身走了。

她的背影,在毒辣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单薄。

王建国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这片死水。

一股无法形容的怒火和绝望,从他胸腔里喷涌而出。

他猛地站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里的鱼竿狠狠地朝水中央扔了过去!

那根陪伴了他多年的鱼竿,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噗通”一声,消失在浑浊的水里。

直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转过身,迈开步子,朝着村里的方向走去。

他不是回家。

他是去租水泵。

05

“老王疯了!要抽干老龙潭!”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当王建国开着租来的拖拉机,后面拉着一台柴油水泵,“突突突”地来到池塘边时,这里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男女老少,里三层外三层。

有的人是纯粹好奇,有的人是幸灾乐祸,还有的人,是真心替王建国捏把汗。

“建国啊,别犯傻!这水抽干了,要是里头真没鱼,你那三万块钱可就真打水漂了!”村里的老支书拄着拐杖,语重心长地劝他。

王建国没理他。

他跳下车,把粗大的抽水管一头扔进池塘,另一头架在通往旁边干涸水渠的田埂上。

他检查了一下柴油,拉动了启动绳。

“突突突……嗡——”

水泵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黑烟冒起,然后开始有节奏地工作起来。

浑浊的塘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进水管,然后像一条黄色的瀑布,哗哗地冲进干涸的水渠里。

秀芹也闻讯赶来了。

她挤进人群,看到眼前这一幕,脸都白了。

王建国不为所动。他像一头犟牛,认准了死理,谁也拉不回来。

水泵不知疲倦地轰鸣着。

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

一开始,人们还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猜测着水里到底有没有鱼。

慢慢地,随着塘边黑色的淤泥一点点裸露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不断缩小的水面上。

王建国站在池塘边,一动不动。

他的拳头紧紧地攥着,指甲陷进了肉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水面,不放过任何一丝波澜。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暗了下来。

有人打开了手电筒,几道光柱射向池塘中央。

池塘,被抽干了。

黑色的淤泥,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块巨大的伤疤。

王建国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一样,踩着湿滑的淤泥,一步一步,朝着池塘中央走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走到了池塘最中心,那片最后的积水也已经渗进了淤泥里。

他低下头,借着众人手电筒的光,看向脚下的淤泥。

然后,他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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