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011 年深秋，云南威信县扎西镇的雨接连下了半个月。老木屋的木质结构被雨水泡得发胀，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民警肖吉芬跟着社区医生走进张玲家时，这位 62 岁的老太正躺在堂屋的竹椅上，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脸色比屋外的阴雨天还要苍白。
“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肖吉芬注意到堂屋角落堆着两副碗筷，灶台上还温着两碗粥 —— 可张玲说自己独居，儿女都在外地打工。顺着张玲躲闪的目光，肖吉芬抬头看见通往阁楼的木梯：梯子扶手磨得发亮，梯阶缝隙里卡着新鲜的米粒，而阁楼的木板门，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发出 “吱呀” 的声响，像极了邻居们常说的 “风吹阁楼响”。
当肖吉芬踩着木梯爬上阁楼时，手电筒的光束里突然窜出一个 “鬼影”—— 那是个头发稀疏、牙齿脱落的老人，蜷缩在不足 10 平米的空间里，皮肤白得像常年不见光的纸，身上盖着的旧棉被散发出馊味。他看见民警的瞬间，身体剧烈颤抖，嘴里反复念叨：“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活着……”
这个 “阁楼幽灵”，正是消失了 24 年的毕占先。这场跨越近 30 年的婚外情，以最荒诞的方式曝光，背后藏着两个家庭的破碎与法律的无奈。
第一章 1987 年：供销社 “铁饭碗” 与卖米寡妇的相遇
1987 年的扎西镇，还带着计划经济的余温。镇中心的供销社是最热闹的地方，木质柜台后摆着盐巴、肥皂、布匹，柜台上的铁皮饼干盒里，装着孩子们最渴望的水果糖。35 岁的毕占先穿着的确良衬衫，胸前别着供销社的工作证，是镇上人人羡慕的 “公家人”。
那时的 “铁饭碗” 有多金贵？毕占先每月工资 30-50 元，而扎西镇周边的农民，一年到头种玉米、土豆，扣除口粮和农业税，纯收入不过 50 元。农忙时，毕占先去乡下收农产品，村民们会把家里最好的鸡蛋塞给他；逢年过节，供销社分的带鱼、白糖，他扛回家时，邻居们都会探出头羡慕。
毕占先的妻子王丽霞，是邻村的农民，性格温顺，婚后生了四个孩子 —— 最大的儿子 8 岁，最小的女儿才 1 岁。每天清晨，王丽霞天不亮就起床喂猪、做饭，送完孩子上学后，还要去地里种庄稼。她从不过问毕占先的工资，只知道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只要他按时回家，这个家就不会散。
而 29 岁的张玲，是扎西镇集市上的 “异类”。她刚离婚不久，丈夫因病去世，留下她和一间小米店。80 年代的小城，离婚寡妇是流言蜚语的焦点 —— 有人说她 “克夫”，有人说她 “不安分”，连买米的老主顾，都要在背后议论几句。张玲的米摊摆在集市角落，木板上堆着袋装的大米，她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低着头称重、收钱，遇到调皮的孩子扔石子，也只是默默把石子捡起来，扔进旁边的水沟。
两人的相遇，始于一袋大米。1987 年夏天，扎西镇下了场暴雨，集市的土路变成泥潭。张玲雇来的挑夫迟迟没来，她只能自己扛着 50 斤的米袋往米店挪，走两步就摔一跤，浑身是泥。路过的毕占先看到这一幕，没多想就上前帮忙：“我帮你扛吧，你一个女人家，哪扛得动这个？”
那袋大米压在毕占先肩上，他却走得很稳。张玲跟在后面，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突然红了眼 —— 自从丈夫去世后，再也没人这么主动帮过她。那天晚上，张玲特意煮了一碗鸡蛋面，端到供销社门口等毕占先下班。“谢谢您今天帮忙，这点心意您收下。” 她把面碗递过去时，手还在发抖。
毕占先接过面，看着张玲冻得发红的手指，心里突然软了。他知道张玲的处境，也知道自己已婚，但他没说 —— 那时的他，厌倦了家里柴米油盐的琐碎，厌倦了王丽霞永远聊不完的庄稼和孩子，而张玲的脆弱和依赖，让他找到了久违的 “被需要” 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毕占先成了张玲米店的常客。他会在下班后绕到米店，帮张玲搬米、整理货柜，有时还会带些供销社的肥皂、火柴，说 “单位发的，用不完”。张玲也会留他吃饭，炒两个家常菜，温一壶米酒。酒过三巡，毕占先开始编瞎话：“我妻子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回家，我一个人过惯了。” 张玲低着头，没说话 —— 她其实早就从邻居嘴里听说毕占先有家室，但她太渴望一个依靠了，哪怕这份依靠是假的。
感情在谎言里悄然滋生。毕占先开始晚归，有时甚至彻夜不回。王丽霞问起时，他总说 “供销社加班”“去乡下收粮”。直到有一天，王丽霞去镇上买布，看到毕占先和张玲在米店里说笑，他帮张玲捋开额前的碎发，动作亲昵得像夫妻。王丽霞手里的布掉在地上，她没捡，转身就往家跑 —— 那一天，她第一次发现，丈夫的 “铁饭碗” 里，装着她看不懂的谎言。
第二章 私奔与原配的绝境：衣冠冢里藏着的破碎
1987 年冬天，扎西镇下了场罕见的大雪。王丽霞带着四个孩子，踩着积雪找到张玲的米店时，里面正传来笑声。她推开门，看见毕占先坐在火炉边，手里拿着张玲递过来的烤红薯，而张玲正帮他拍掉肩上的雪花。
“毕占先，你跟我回家！” 王丽霞的声音在发抖，最小的女儿被她抱在怀里，冻得哇哇大哭。毕占先看到她，脸色瞬间变了，起身想走，却被张玲拉住：“你不是说你妻子在外地吗？”
场面瞬间失控。王丽霞冲上去和张玲撕扯，米店里的米袋被推倒，大米撒了一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劝王丽霞 “想开点”，有人骂张玲 “狐狸精”。毕占先看着混乱的场面，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 —— 他甩开王丽霞的手，拉着张玲，从后门跑了。
“我会回来的。” 这是毕占先留给王丽霞的最后一句话。可王丽霞知道，他不会回来了。那天晚上，她抱着四个孩子坐在冰冷的炕上，最大的儿子问：“爹去哪了？” 她没说话，只是把孩子搂得更紧 —— 从那天起，她成了 “丈夫跑了的女人”，四个孩子成了 “没爹的娃”。
毕占先带着张玲，在扎西镇边缘租了间小木屋，过起了 “夫妻” 生活。他不敢去供销社上班，怕被人认出来；张玲的米店被王丽霞砸了，只能推着小车走街串巷卖米。起初，毕占先还想着回家看看孩子，但每次走到村口，都能听到村民的议论：“那就是毕占先，抛妻弃子的东西！” 他只能转身离开，心里的愧疚，慢慢被逃避取代。
而王丽霞的日子，陷入了绝境。毕占先走后，家里没了收入，四个孩子要吃饭、要上学。她白天去地里种庄稼，晚上帮人缝补衣服，常常忙到后半夜。有一次，小女儿发高烧，她没钱买药，只能抱着孩子在雪地里跑，求村医先治病。村医看着她冻裂的手，叹了口气：“你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更让她崩溃的是 “户口” 问题。毕占先跑了之后，户口还在村里，但他长期不露面，村里要注销 “失踪人口”。王丽霞去派出所求情，说 “他肯定会回来的”，可民警告诉她：“超过两年不露面，按规定要注销户口，不然影响村里的统计。”
1990 年，毕占先 “失踪” 满三年后，王丽霞在亲戚的劝说下，给毕占先办了 “衣冠冢”。没有尸体，就用他穿过的旧衣服代替；没有墓碑，就立了块木牌，上面写着 “毕占先之墓”。下葬那天，四个孩子跪在坟前，最大的儿子问：“娘，爹真的死了吗？” 王丽霞摸着儿子的头，眼泪掉在雪地里：“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注销户口的那天，王丽霞拿着派出所的证明，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她想起刚结婚时，毕占先把工资交给她，说 “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想起孩子出生时，他抱着孩子笑得像个傻子。可现在，那个曾经承诺要撑起家的男人，成了 “死人”，而她，成了带着四个 “孤儿” 的寡妇。
日子就这样熬着。王丽霞省吃俭用，把四个孩子送进学校。孩子们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背着旧书包，常常被同学嘲笑：“你爹跑了，你是野孩子！” 有一次，大儿子和同学打架，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王丽霞去学校时，看到儿子脸上的伤痕，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她拉着儿子的手，说：“别跟他们吵，咱们好好读书，以后让他们看得起。”
可她不知道，此时的毕占先，正躲在张玲家的阁楼里，过着 “不见天日” 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