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告,老子不怕!”
孙子魏子轩遭同学暴殴重伤,凶手狂言刺痛了退伍老兵魏解放的心。
他取出尘封的“一级战斗英雄”勋章,别在胸前,悲愤奔向军区大门:
“我今天,必须见到首长,为我孙子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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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会先吻上老槐树的梢头,然后才懒洋洋地照进魏解放和孙子魏子轩的小院。
魏解放醒得很早,这是部队里几十年如一日养成的习惯。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隔壁房间熟睡的孙子。
简单洗漱后,他便开始在小小的厨房里忙碌,熬一锅米粥,蒸两个馒头,再拌一碟爽口的小咸菜。
这些,是子轩最喜欢的早餐。
魏子轩十二岁,上小学六年级,是个眉清目秀,性格有些内向的孩子。
父母常年在南方打工,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次,是魏解放一手将他拉扯大。
爷孙俩的日子,过得清贫,却也温馨。
“爷爷,早上好。”子轩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厨房。
“醒啦?快去洗脸刷牙,早饭马上就好。”魏解放回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
吃过早饭,魏解放会牵着子轩的手,送他去离家不远的学校。
一路上,他会叮嘱孙子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和同学好好相处。
子轩总是乖巧地点头应着。
送走孙子,魏解放会去附近的菜市场转转,买些新鲜的蔬菜,偶尔也会奢侈地称上半斤肉。
下午,他会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看书,或者修理一些家里的小物件。
傍晚时分,子轩放学回来,小院里便又充满了生气。
爷孙俩会一起做晚饭,饭后,子轩在灯下写作业,魏解放则坐在一旁,戴上老花镜,静静地看着,偶尔会给孙子讲解一两道难题。
睡前,魏解放总会给子轩讲故事。
讲他年轻时当兵的经历,讲那些硝烟弥漫的战场,讲那些生死与共的战友。
子轩百听不厌,常常枕着爷爷的故事进入梦乡。
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魏解放觉得很满足,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孙子健康快乐地长大,将来能有出息。
02
然而,平静的生活湖面下,有时也会泛起不为人知的涟漪。
魏子轩在学校里,并不是所有时候都那么快乐。
他的性格偏于文静,不爱与人争执,这让他偶尔会成为班级里一些调皮捣蛋学生的欺负对象。
其中,一个名叫张豪的男生,尤其让子轩感到害怕。
张豪比同龄孩子长得高大壮实,是班里的小霸王,父亲是开公司的,母亲在教育系统有点不大不小的权力,这让他在学校里更加有恃无恐。
子轩曾几次被张豪故意撞倒,或者被抢走文具。
他不敢告诉爷爷,怕爷爷担心,也怕爷爷去找学校,把事情闹大,自己会遭到更厉害的报复。
他只是默默地忍受着,尽量躲着张豪走。
有一次,子轩的作业本被张豪撕烂了,回家后,他说是自己不小心弄坏的。
魏解放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看着孙子躲闪的眼神,也没有多问,只是重新给他买了个新本子。
还有一次,子轩放学回家,眼角带着一小块几乎看不见的淤青。
他说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魏解放抚摸着孙子的小脸,心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但他选择了相信孙子的话。
他以为,这只是孩子成长过程中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他并不知道,这些小小的阴影,正在慢慢汇聚,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依旧每天接送孙子,为他准备可口的饭菜,给他讲过去的故事。
他努力用自己全部的爱,为孙子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03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三下午,和往常一样,魏解放算着时间,准备去学校接子轩放学。
他刚锁好院门,口袋里的老人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电话是子轩的班主任打来的,声音急促而慌乱。
“是魏子轩的爷爷吗?子轩他……他在学校跟同学打架,受伤了,现在正在送往市中心医院的路上,您……您快过去看看吧!”
“打架?受伤?”魏解放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孙子,那个文静内向,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子轩,怎么会跟人打架,还受伤了?
他顾不上多问,扔下电话,踉踉跄跄地冲出小巷,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医院。
一路风驰电掣,魏解放的心却像是被扔进了冰窖,冷得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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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想象孙子会伤成什么样,也不敢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赶到医院急诊室,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子轩躺在一张移动病床上,浑身是血,校服被撕得破破烂烂,脸上、胳膊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和擦伤。
他的眼睛紧闭着,小脸苍白如纸,嘴唇微微哆嗦着,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几位老师和医生正围在他身边,紧张地进行着初步的检查和处理。
“子轩!我的孙子!”魏解放发出一声悲怆的呼喊,扑到病床前。
“医生,求求你们,快救救我的孙子!”他抓着一位医生的胳膊,老泪纵横。
医生面色凝重地告诉他,子轩的伤势非常严重。
“初步诊断,孩子被殴打导致重伤,头部受到多次猛烈撞击,有严重脑震荡,左臂尺骨骨折,胸腔肋骨也可能有裂痕,身上多处软组织大面积挫伤,并且出现了失血性休克的早期症状,需要立刻进行抢救和手术!”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剜在魏解放的心上。
他一辈子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都未曾像此刻这般绝望和无助。
04
在子轩被推进手术室抢救的同时,魏解放也从班主任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结束后,张豪又一次无缘无故地挑衅子轩。
子轩没有理他,想尽快离开操场。
但张豪却不依不饶,带着几个平时跟他混在一起的男生,将子轩堵在了操场偏僻的角落里。
随后,便是长达十几分钟的,毫无人性的殴打。
张豪他们用拳头、用脚,甚至用操场边捡来的木棍,疯狂地击打着子轩的身体。
直到有其他班级的学生路过,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声呼救,才有老师闻讯赶来,制止了这场暴行。
“那个张豪呢?还有那些打人的孩子呢?学校打算怎么处理?”魏解放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沙哑。
班主任低下头,不敢看魏解放的眼睛。
“张豪的家长已经来过了……他们……他们说会负责医药费,但……但态度很强硬。”
旁边一位年轻的体育老师,实在看不下去,气愤地说道:“何止是强硬!那个张豪,被我们老师拉开的时候,还指着倒在地上的魏子轩骂骂咧咧,说什么‘不服气就去告我,随便告!看谁怕谁!’他爸妈来了以后,也是一个鼻孔出气,说小孩子之间打闹,下手没轻没重很正常,还说什么魏子轩自己不经打,以后要多锻炼锻炼!”
“随便告!”
这三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再次深深地刺痛了魏解放。
这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无法无天!
学校方面随后也派了一位副校长过来,向魏解放表达了“歉意”和“慰问”。
但当魏解放提出要严惩施暴者,追究其法律责任,并要求对方家长公开道歉、赔偿所有损失时,副校长的态度就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他先是说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对张豪进行“深刻的批评教育”。
然后又话锋一转,开始劝说魏解放“要冷静”,“要从大局出发”,“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两个孩子的未来”。
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种息事宁人,甚至偏袒张豪一家的意味。
魏解放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他看着手术室上方那盏刺眼的红灯,感受着校方那冰冷而虚伪的态度,一股从未有过的悲愤,在他衰老的胸膛里剧烈地翻涌。
05
子轩的手术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
魏解放一直守在手术室外,不曾合眼,也不曾喝过一口水。
当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疲惫地走出来,告诉他手术基本成功,子轩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需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治疗时,魏解放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了一点,整个人几乎虚脱在地。
然而,短暂的欣慰过后,更大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高昂的手术费、后续的治疗费、康复费,对于他这个仅靠微薄退休金度日的老人来说,无异于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他第一时间报了警。
两位民警来到医院,详细询问了案情,并做了笔录。
他们表示,这属于故意伤害案件,会依法进行调查处理。
但当魏解放提到施暴者张豪的家庭背景,以及学校方面有些暧昧的态度时,两位民警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耐心等待调查结果。
接下来的几天,魏解放像一个陀螺一样,在医院、派出所、学校之间来回奔波。
他试图联系张豪的父母,但对方要么拒接电话,要么就是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可以“出于人道主义”支付一部分医药费,但对于道歉和承担全部责任,则绝口不提。
他去学校找校长理论,希望能给对方施加压力。
但校长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诿,甚至暗示他,如果把事情闹得太大,对魏子轩本人也没有好处。
他去派出所询问案件进展,得到的答复永远是“正在调查中,请耐心等待”。
时间一天天过去,子轩的病情虽然逐渐稳定,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医院的催款单,也一张张地送到了魏解放的手中。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这个曾经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的老兵,如今却为了给孙子讨一个公道,为了筹集救命的医药费,而处处碰壁,求告无门。
难道,这个他曾经用生命捍卫过的国家,这个他曾经无比热爱的社会,真的就容不下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公道吗?
一个漫长的、看不到希望的夜晚,笼罩着魏解放。
06
在无尽的焦虑和奔波中,魏解放的身心都已疲惫到了极点。
这天深夜,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医院回到自己那空荡荡的小屋。
看着孙子空着的小床,摸着孙子用过的旧书包,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他走到床头,颤抖着双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积满了灰尘的旧木箱。
这是他从部队带回来的,里面装着他所有的军旅记忆。
他打开箱盖,一股淡淡的樟脑丸气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整齐地叠放着几套他穿过的旧军装,还有一些泛黄的证书和信件。
在箱子的最底层,用一块红布包裹着的,是他最珍视的东西——一枚枚大小不一,却都闪耀着光辉的军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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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红布,将那些勋章一枚枚地拿出来,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每一枚勋章,都承载着一段血与火的记忆。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枚金光闪闪,造型庄严的勋章上。
那是他获得的最高荣誉——“一级战斗英雄”勋章。
是为了表彰他在几十年前那场惨烈的边境防御战中,带领一个班的战士,坚守一个重要高地七天七夜,打退敌人十几次疯狂进攻,最终为大部队争取到宝贵时间的英勇事迹。
那场战斗,他失去了所有的战友,自己也身负重伤,九死一生。
这枚勋章,是用无数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它代表着忠诚、勇敢、牺牲和奉献。
它代表着一个军人最高的荣誉和尊严。
魏解放紧紧地握着这枚沉甸甸的勋章,冰凉的金属触感,却仿佛在他心中点燃了一团火。
他想起了牺牲的战友,想起了自己在军旗下立下的誓言——为人民服务,捍卫国家尊严,维护社会正义。
他不能倒下!
他不能让孙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受了委屈!
他不能让那些仗势欺人的恶徒逍遥法外!
如果世俗的法律和人情都无法给予他公道,那么,他就用这枚代表着国家和军队最高荣誉的勋章,去叩响那扇或许能带来最后希望的大门!
一个大胆而决绝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形。
他要用一个老兵最后的呐喊,去唤醒那些可能已经沉睡的正义!
07
第二天天一亮,魏解放就做出了决定。
他找出自己保存得最好的一套旧军装,虽然有些褪色,但依旧干净整洁。
他仔仔细细地刮了胡子,梳理了花白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精神一些。
然后,他神情庄重地,将那枚“一级战斗英雄”勋章,端端正正地佩戴在了左胸前最显眼的位置。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向。
只是在去医院探望了依旧昏迷的孙子后,他便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省城的公交车。
他要去的地方,是省军区司令部。
那里,是他曾经战斗过、奉献过的英雄部队的最高领导机关。
也是他心中,能够为他主持公道的最后希望所在。
一路辗转,当他风尘仆仆地站在戒备森严的省军区大门前时,已是下午时分。
高大的门楼,威武的哨兵,紧闭的铁门,无不显示着这里的庄严与肃穆。
魏解放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胸前的勋章,迈着一个军人特有的、虽然年迈却依旧稳健的步伐,朝着大门走去。
“老同志,请您止步!这里是军事管理区,非请勿入!”一名年轻的哨兵上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例行公事地拦住了他。
魏解放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位年轻的战士。
“我叫魏解放,是原XX部队的退伍军人。我有万分紧急的事情,必须要面见军区首长。”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
年轻的哨兵显然没有预料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打量着眼前这位身着旧军装,胸前佩戴着一枚极其耀眼勋章的老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敬意。
“老前辈,如果您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反映的问题,按照规定,应该向地方政府或者退役军人事务部门……”
“我的事情,他们管不了。”魏解放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你们的首长。事情关乎到一个战斗英雄的最后尊严,关乎到一个无辜孩子的生命安危,更关乎到我们军队的荣誉!”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年轻的哨兵不由得心头一震。
08
年轻的哨兵不敢怠慢,立刻通过内部通讯,向上级汇报了情况。
很快,一位肩佩上尉军衔的警卫干事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仔细询问了魏解放的来意,并查看了他随身携带的退伍证件和医院出具的关于孙子伤情的诊断证明。
当看到魏解放胸前那枚“一级战斗英雄”勋章时,上尉的脸上也露出了肃然起敬的神情。
但他依旧表示,按照规定,普通民众不能随意进入军区,更不能直接面见军区首长。
“老英雄,我们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也对您孙子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军区有严格的纪律和程序。您看这样好不好,您把您的诉求和相关材料留下来,我们会尽快向上级汇报,并转交有关部门处理。”上尉的语气十分客气。
魏解放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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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的时间不多,我孙子的情况也等不及。我今天,必须亲口把事情向首长汇报清楚。”
他的执着,让上尉也感到有些为难。
劝说无效,魏解放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军区大门外,顶着午后炽热的阳光,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胸前那枚金光闪闪的勋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
渐渐地,他这异乎寻常的举动,开始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
一些进出军区大院的军官和车辆,也注意到了这位佩戴着一级战斗英雄勋章,却固执地站在大门外的老人。
人们开始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好奇地观望着,小声地议论着。
不知道是谁,认出了那枚勋章的分量,发出了低低的惊叹声。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小范围内迅速传开。
军区大门前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水泄不通。
“都让一让!”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军区内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位身着军装的将军大步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