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淑华你脑子进水了?花那冤枉钱干啥,还不如买点好的吃喝!”
十三年前的这句话,至今还在我耳边回响...
当时她站在楼道里,声音大得整栋楼都能听见,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能想到,十三年后的今天,我每月能安安稳稳拿着退休金,而她却还在餐厅里弯着腰刷盘子。
每次看到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我心里都不是滋味。这世上最残酷的事情,不是贫富差距,而是明明可以避免的人生悲剧。
01
2011年深秋,我赵淑华刚过完45岁生日。在县城的红星纺织厂干了整整二十二年,从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熬成了中年妇女。厂子这几年效益江河日下,我的社保已经断缴三年了。
那时候大家对社保都没什么概念,觉得能有口饭吃就行了。厂里的老工人都说,咱们这些人啊,干到哪天算哪天,指望不上什么保障。
十月底的一个下午,车间主任老陈把我们几个老员工叫到办公室。他一脸愁容地告诉我们:“厂子要改制了,估计年底就得关门。你们几个都是老人了,趁早想想后路吧。”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二十多年的工作说没就没了。回到家,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公张建国下班回来,看我一脸愁容,就问怎么了。我把厂里的事告诉他,他沉思了半天才说:“淑华,要不咱们把断了的社保补上吧?我听老王说,这玩意儿以后挺重要的。”
“补社保?”我心里一紧,“那得花多少钱啊?”
建国放下手里的茶杯,认真地说:“我今天特意去打听了,咱们这种情况,需要补缴三年的,大概得两万块钱。”
两万块!那可是我们家全部的积蓄啊。我和建国都是工人,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也就三千多,这两万块是我们省吃俭用攒了好几年的。
“会不会太多了?”我有些犹豫,“万一以后用不上怎么办?”
建国想了想说:“淑华,你想想看,咱们现在四十多岁,还能干多少年?总得为以后做打算吧。再说了,这钱交给国家,总比放在家里强。”
我考虑了整整一个星期,最终还是决定去办。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社保局,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总算把手续办完了。
回到小区,正好碰到住在楼上的孙玉梅。她和我同岁,也在纺织厂上班,住在六楼。我们平时关系一般,她这个人嘴有点快,喜欢议论东家长西家短的。
“淑华,听说你今天去社保局了?”玉梅一脸好奇地凑过来。
“嗯,把断了的社保补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玉梅的眼睛瞪得溜圆:“你补了多少钱?”
“两万。”我小声说。
“什么?两万?!”玉梅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淑华,你这脑子是被驴踢了吧?两万块钱买那玩意儿干啥,还不如买金镯子呢!”
正好几个邻居从楼下经过,听到玉梅的喊声都围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住在一楼的刘大爷问。
玉梅兴奋地说:“淑华花两万块钱补社保!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傻?”
邻居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我有远见,有的说确实太贵了。
玉梅越说越来劲,声音越来越大:“我跟你们说,等她老了就知道了,那点退休金够干啥的?现在物价涨得这么快,等到退休的时候,那点钱还不够买两斤肉的!还不如现在潇洒点,买点好吃的好穿的,享受享受!”
我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几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钱都交了,说什么都晚了。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刘大爷看我难堪,帮忙打圆场,“每个人想法不一样,没必要争这个。”
从那以后,玉梅见到我总是阴阳怪气的。有时候在楼道里碰面,她会故意大声说话:“哎呀,有些人就是钱多没地方花,咱们可不敢学啊。”
我心里憋屈,但也不想和她争论。钱都交了,总不能退回来。而且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02
2012年春天,红星纺织厂正式宣布破产倒闭。我和玉梅,还有其他一百多个工人,一夜之间都成了下岗职工。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找工作。县城里的工厂不多,适合我们这个年龄的工作更少。跑了一个多月,我才在城东的大润发超市找到了收银员的工作。
工资不高,一个月1500块,但是包五险一金。虽然交社保要从工资里扣钱,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玉梅没有找正式工作,而是在小区门口租了个二十平米的小门脸,开了家小卖部。她跟我说:“淑华,你看我多聪明,自己当老板,不用看别人脸色,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歇着。”
确实,开小卖部自由一些,但收入不稳定。有时候一天能挣一百多,有时候只有几十块。而且要从早上六点开到晚上十点,比上班还累。
2013年,我慢慢适应了超市的工作。虽然每天站八个小时很累,但同事们都挺好相处,工作也算稳定。
玉梅的小卖部生意还行,她经常跟我炫耀:“我昨天卖了二百多呢,比你一个月工资的零头都多。”
我只是笑笑,没和她争论。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没必要比较。
2014年,我们小区开始有人议论社保的事。有个邻居的老公在银行工作,他说社保以后会越来越重要,现在不交以后会后悔的。
玉梅听了不以为然:“那都是忽悠人的,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指望不上那些虚的。还是实实在在赚钱要紧。”
2015年,对我和玉梅来说都是关键的一年。
先是我老公建国体检查出了糖尿病。医生说要长期服药控制,还要定期检查。我算了算,每个月的药费加检查费要四五百块。
还好我有医保,能报销一大部分。否则光是药费就能把我们拖垮。
就在我为老公的病发愁时,楼上传来了哭声。那天晚上十一点多,我听到玉梅在楼道里大哭,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我赶紧上楼去看,才知道玉梅的儿子小强出车祸了。小强才二十三岁,刚从技校毕业没多久,在一家汽修厂上班。那天晚上下班回家,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撞了。
小强被送到市里的医院,在重症监护室躺了整整三个星期。玉梅每天都在医院守着,人瘦了一大圈。
我去医院看她,她坐在走廊里,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哭得红肿。
“玉梅,小强怎么样?”我轻声问。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声音哑得像破锣:“医生说脑震荡,还有多处骨折。得观察一段时间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医药费够不够?要不要我帮忙?”我问。
玉梅赶紧摆手:“够的够的,我这些年开小卖部攒了点钱。再说小强单位也有保险,能报销一些。”
我知道她是在逞强,但也不好多问。
三个星期后,小强总算脱离了危险,但医药费花了二十多万。玉梅把小卖部盘给了别人,又把家里的积蓄全拿了出来,才勉强够用。
2016年,小强康复得不错,基本没有后遗症,但智力受了一些影响,不能再干技术活了。玉梅重新租了个门面,又开起了小卖部。
我的生活相对平稳一些。老公的病情控制得还好,我在超市的工作也算顺利,每个月按时交着社保。
2017年,我们小区附近开了家大型超市,玉梅的小卖部生意受到了很大冲击。以前一天能卖一百多,现在只有五六十。
“淑华,”有一次玉梅跟我说,“我现在真是后悔开这个小卖部了。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
“那为什么不关了呢?”我问。
“关了干啥去?我这个年纪,谁要啊?”玉梅苦笑着说。
03
2018年春天,我的人生遭遇了重大变故。建国在上班路上突然心梗,送到医院就没救过来。
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前一天晚上我们还在商量暑假去哪里旅游,第二天他就这样走了。
丧事办完后,我一个人坐在家里,感觉天塌了一半。还好社保有丧葬费和抚恤金,解决了不少经济压力。
玉梅来参加了葬礼,那天她握着我的手说:“淑华,以后有啥困难就说话,咱们是老邻居了。”
那一刻,我忘记了以前的所有不愉快,只觉得有人理解和关心我就够了。
2019年,玉梅家又有了大事。小强要结婚了,对象是个外地姑娘,要求在县城买房子。
玉梅为了给儿子凑首付,把小卖部转让了,加上这些年攒的钱,勉强凑够了十万块。
“淑华,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玉梅跟我说,“小强这个样子,找个对象不容易。人家姑娘要求不高,就要个房子,我总不能不给他娶媳妇吧。”
2020年,小强结婚了,玉梅也正式失业了。五十多岁的她开始四处找工作,但哪有人要这个年纪的?
最后她在一家小餐厅找到了工作,洗碗、刷盘子、拖地,什么都干。一个月工资一千八,还经常被拖欠。
2021年,我满55岁,正式退休了。退休金不多,一个月2800块,但总算有了稳定收入。
那天我去社保局办退休手续,心里五味杂陈。十年前那个看似冲动的决定,现在终于有了回报。
2024年,我们都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但现实却给了我们截然不同的答案。
那天早上,我刚在小区花园散完步,准备去菜市场买菜。走到小区门口,正好碰到玉梅匆匆往外赶。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头发随便扎了个马尾,脸色有些苍白。
“玉梅,这么早就出门啊?”我主动打招呼。
她回头看了看我,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嗯,要赶早班公交,晚了老板要扣钱的。”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冷馒头。“这是早餐?”
“在车上吃,节省时间。”她说话时有些躲闪我的眼神。
正说着,40路公交车进站了。玉梅匆忙跟我摆摆手:“我先走了,不能迟到。”
看着她挤上拥挤的公交车,我心里不是滋味。同样的早晨,我可以悠闲地散步,从容地准备早餐,而她却要赶早班车去上班。
中午十一点多,我正在厨房做午饭,听到楼上传来争吵声。
“妈,你看看你这样子,58岁了还在外面刷盘子,丢不丢人啊?”
那是小强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
“我这不是为了减轻你们的负担吗?”玉梅的声音有些委屈。
“减轻负担?你一个月挣那点钱够干啥的?还不如在家带孩子,让媳妇出去工作。”
“我不会带小孩,再说了...”
“你就是闲不住,非要出去丢人现眼。别人家的妈妈都在家享福,就你还在外面当服务员。”
我听不下去了,关上了厨房的窗户。但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原来玉梅在家里还要承受这样的压力。
下午三点,我去楼下取快递,碰到正在打扫楼道卫生的物业阿姨。
“淑华姐,你真是有福气啊,”物业阿姨羡慕地说,“天天看你悠悠闲闲的,多好啊。”
“还行吧,退休了就是这样。”我笑着说。
“不像楼上的玉梅,可怜见的,”物业阿姨压低声音,“前几天我看到她在垃圾桶里捡塑料瓶,说是能卖几块钱。58岁的人了,还为了几块钱...”
我心里一沉,没想到玉梅的日子过得这么紧巴。
晚上九点半,我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声。透过窗户,我看到玉梅佝偻着身子从楼下走过。她的步子很慢,明显是累坏了。
我想下楼去关心一下她,但又怕她觉得尴尬。毕竟我现在的生活和她差距太大,说什么都可能让她难堪。
第二天傍晚,我在小区遇到了刘大爷。他告诉我:“玉梅昨天在餐厅里摔了一跤,腰扭了。但今天又去上班了,说不敢请假。”
“伤得重吗?”我担心地问。
“能不重吗?她那个腰本来就有毛病。可是没办法啊,她这个年纪找个工作不容易,丢了就再找不到了。”刘大爷叹气道。
听了这话,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我因为有退休金,生活虽然不算富裕,但至少有保障。生病了可以去医院,买菜可以挑挑拣拣,想买什么基本都买得起。而玉梅呢?连生病都不敢,为了几块钱要去捡瓶子。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十三年前的一个决定,竟然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差距。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出身,我们的晚年生活却如此不同。
我想起儿子上次打电话说的话:“妈,你当年补缴社保真是明智。现在我在外面工作,最不担心的就是你的生活。有退休金托底,我们都安心。”
而玉梅呢?
这就是现实,残酷得让人心痛。
04
2024年春天,小区里的老邻居李大妈突然生病了,住进了县医院。李大妈平时对我们都挺好,是个热心肠的人,我决定去看看她。
医院的内科病房里,李大妈躺在靠窗的床位上。她看到我来很高兴,拉着我的手说个不停。
“淑华啊,你这些年过得真不错,”李大妈看起来精神还可以,“自从退休后,气色都好了不少。”
“还行吧,就是一个人有点孤单。”我在床边坐下,“您这是怎么了?”
“老毛病了,胆囊炎又犯了。医生说要住几天院观察观察。”李大妈摆摆手,“不过比楼上的玉梅强多了,那孩子真是命苦啊。”
“玉梅怎么了?”我有些好奇。
李大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后,压低声音说:“淑华,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别往外传啊。”
“您说,我不会乱说的。”我也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吗?当年玉梅其实也想补缴社保的。”李大妈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她不是说那是浪费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