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建国，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李秀娟躺在病床上，声音虚弱得像秋天的落叶。
王建国放下手中的苹果，静静地看着相伴四十年的老伴。
他知道，这一刻终于要来了。二十五年来，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01
2020年的秋天，梧桐叶子正黄。
李秀娟躺在肿瘤科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胃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
王建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削了一半的苹果。
"老王，你歇会儿吧。"隔壁床的病友家属说道。
"不累。"王建国摇摇头，继续削苹果。
他的手很稳，苹果皮一圈圈地落下，从不断裂。
"你们老两口感情真好。"那人羡慕地说，"我老婆生病这么久，我都想逃了。"
王建国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了一眼李秀娟，她正闭着眼睛假寐。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输液瓶滴答滴答的声音。
李秀娟睁开眼睛，看着王建国。她的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不安。
"建国。"她轻声叫道。
"嗯？"
"谢谢你。"
王建国的手停了一下，继续削苹果。
"说什么谢谢。"他说，"我们是夫妻。"
李秀娟的眼中涌出泪水。
她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王建国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
"吃点吧。"
李秀娟接过苹果，咬了一小口。
苹果很甜，她的眼泪却更咸。
这一切，都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
02
1995年的春天，王建国四十五岁。
他在国营纺织厂当机修工，李秀娟在同一个厂里做会计。
那天下午，王建国突然胃疼得厉害。
"老王，你脸色不对，回家休息吧。"班长关心地说。
王建国请了假，骑着自行车回家。
家住在厂区宿舍的三楼，是分配的两室一厅。
他轻手轻脚地上楼，想给李秀娟一个惊喜。
钥匙插进锁孔，门开了。
客厅里传来说话声。
"秀娟，我们这样不好。"是男人的声音。
"建国他不会回来的。"李秀娟的声音很轻。
王建国愣在门口。
他认出那个男人的声音，是同厂的张志明，工程师，比他小三岁。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张志明说。
"不会的。"李秀娟说，"他很单纯，什么都不知道。"
王建国的心像被重锤击中。
他轻轻关上门，站在楼道里。
楼道里的灯坏了，一片昏暗。
王建国靠在墙上，胃疼得更厉害了。
十分钟后，他听到开门声。
张志明从楼上下来，经过他身边时，还跟他打招呼。
"老王，怎么在楼道里站着？"
"刚到家。"王建国强笑道，"肚子有点不舒服。"
"那快回去休息吧。"张志明拍拍他的肩膀，"嫂子在家呢。"
张志明走了。
王建国又在楼道里站了五分钟，整理好表情，才打开家门。
"建国？你怎么回来了？"李秀娟从厨房出来，脸上还有未散的红晕。
"胃疼。"王建国坐在沙发上。
"我给你煮点粥。"李秀娟走向厨房。
王建国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结婚二十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李秀娟。
她是个好妻子，会持家，人也漂亮。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
03
发现秘密后，王建国开始暗中观察。
他发现，李秀娟经常找借口外出。
"建国，我去菜市场。"
"建国，我去看我妈。"
"建国，单位有事，我得加班。"
每一个借口，王建国都默默记在心里。
他甚至跟踪过几次。
李秀娟并没有去菜市场，而是去了张志明家。
她也没有去看她妈，因为她妈早就去世了。
单位更不可能有事，因为那天是周末。
王建国想过摊牌，想过离婚，想过大闹一场。
最后，他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
他也说不清楚。
也许是因为还爱着李秀娟。
也许是因为不想让孩子知道。
也许是因为不想成为厂里的笑话。
1996年，张志明竟然主动来他们家做客。
"老王，我带了酒。"张志明举着一瓶茅台。
"志明来了。"李秀娟很自然地迎接。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喝酒。
王建国和张志明谈工作，谈孩子，谈生活。
李秀娟在厨房忙碌，不时出来添菜。
这画面看起来是如此和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王建国永远不会相信，这个跟自己推心置腹的朋友，正在背叛自己。
"老王，你人真好。"张志明喝得有些醉，"秀娟能嫁给你，真幸福。"
王建国笑了笑，举起酒杯。
"我们都是老朋友了。"
那一刻，王建国的心在滴血。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1998年，儿子考上了大学。
2000年，儿子毕业了，在外地工作。
2005年，儿子结婚了，在城里买了房。
2010年，孙子出生了。
生活看起来一切正常。
只有王建国知道，他的婚姻早就千疮百孔。
2015年，王建国和李秀娟都退休了。
退休后，李秀娟外出的频率更高了。
"建国，我去跳广场舞。"
"建国，我去同学聚会。"
"建国，我去旅游团，三天就回来。"
王建国开始写日记。
每一天，每一次谎言，他都详细记录。
日记本越来越厚。
二十年过去了，王建国的头发白了，李秀娟的脸上也有了皱纹。
张志明偶尔还会来家里做客。
三个人依然谈笑风生，像老朋友一样。
没有人知道这个家庭的真相。
04
2019年12月，李秀娟开始频繁胃疼。
"可能是吃坏了东西。"她不以为意。
王建国坚持带她去医院检查。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李秀娟拒绝。
"胃疼不是小事。"王建国温和但坚决，"我陪你去。"
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的表情很严肃。
"建议做进一步检查。"医生说，"可能不太好。"
李秀娟脸色苍白。
王建国握住她的手。
"没事的。"他说，"我陪着你。"
一个月后，确诊结果出来了。
胃癌晚期。
李秀娟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还能活多久？"她问医生。
"积极治疗的话，也许两年。"医生说。
走出医院，李秀娟瘫坐在台阶上。
"建国，我不想死。"她哭得像个孩子。
王建国抱住她。
"不会的。"他说，"我们一起治病。"
从那天开始，张志明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没有来电话，没有发信息，甚至没有探望过一次。
李秀娟等了一个月，才明白过来。
疾病面前，什么海誓山盟都是虚假的。
只有王建国，每天陪她化疗，陪她吃药，陪她散步。
"建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李秀娟问。
"因为你是我妻子。"王建国说。
李秀娟的眼中满含愧疚。
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化疗的日子很痛苦。
李秀娟头发掉光了，人瘦得不成样子。
王建国给她买假发，给她做营养餐，晚上给她按摩。
"建国，你累不累？"李秀娟问。
"不累。"王建国说。
他确实不累。
二十五年来，他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时刻。
等待李秀娟真正需要他的时刻。
等待证明自己还爱着她的时刻。
05
2020年10月，李秀娟的病情突然恶化。
医生说，时间不多了。
病房里，李秀娟握着王建国的手。
"建国，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王建国放下手中的苹果，看着她。
"你说。"
李秀娟深吸一口气，眼中满含泪水。
"我对不起你。"她说，"这些年来，我做了很多错事。"
王建国静静地听着。
"我和别人。"李秀娟说不下去了，"我背叛了你，背叛了这个家。"
她哭得很伤心。
"我知道我不配让你原谅，但是我想告诉你真相。"
王建国依然没有说话。
"从1995年开始，我就。"李秀娟想要坦白一切。
王建国平静地看着她，轻声说出那句话。
李秀娟瞬间愣住了。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说什么？"她颤抖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