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暮色像块浸透墨汁的绒布，缓缓覆盖住汴京城。沈砚蜷缩在锦华楼后巷的阴影里，看着二楼临窗的雅间。那里亮着盏琉璃灯，隐约能看见崔应秋举杯的身影，对面坐着个穿胡服的男子，正是耶律洪。
后背的箭伤经池水浸泡，已开始发炎。沈砚咬着牙撕下衣角，蘸着偷来的烈酒消毒，疼得浑身发抖。他摸出张烈给的腰牌，上面刻着的 “殿前司” 三个字被汗水浸得发亮 —— 这是此刻唯一能让他混入楼内的凭证。
“新来的杂役？” 守在后门的壮汉拦住他。沈砚低着头，将腰牌亮了亮：“张虞候让我来传话。” 壮汉眯着眼打量片刻，侧身让他进去。穿过喧闹的大堂时，沈砚听见酒客们在议论北伐的事，有人说陛下已定下七月出兵，也有人说辽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楼梯吱呀作响。沈砚端着托盘走上二楼，眼角的余光瞥见雅间里的情形：耶律洪正将卷羊皮纸推到崔应秋面前，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手指不时在纸上点画。当他路过门口时，突然听见 “高粱河” 三个字，脚步顿了顿。
“…… 铁鹞传来消息，宋军先锋会在七月初七抵达那里。” 崔应秋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要在那设下埋伏，定能活捉潘美。” 耶律洪冷笑一声：“萧太后已派三万铁骑增援，到时定要让赵光义尝尝兵败的滋味。”
沈砚端着托盘的手猛地一颤，酒壶险些摔落在地。他强作镇定地往前走，耳后却传来崔应秋的声音：“站住。”
转过身时，沈砚看见崔应秋正盯着他的后背：“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他慌忙低下头：“方才不小心打翻了酒坛。” 耶律洪突然拔出弯刀，沈砚只觉寒光一闪，襕衫的后襟已被割开，露出渗血的伤口。
“这箭伤……” 耶律洪的眼神变得锐利，“是皮室军的‘狼牙箭’留下的。” 崔应秋突然大笑：“原来是沈丞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拍了拍手，两名劲装汉子立刻堵住楼梯口。
沈砚猛地将托盘砸向耶律洪，趁乱撞开窗户。夜风灌入雅间，吹得羊皮纸簌簌作响，他瞥见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记号，正是高粱河一带的地形图。当他跃出窗外时，听见崔应秋在身后高喊：“抓住他！密图不能落入禁军手中！”
楼外的街道上，巡夜的金吾卫正策马而来。沈砚落地时崴了脚踝，踉跄着往暗处奔去。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突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 是慧能和尚！他穿着俗家衣服，手里提着个食盒，正往这边跑来。
“施主！” 慧能将食盒塞给他，“苏大人让我送的，里面有您要的东西。” 沈砚打开一看，竟是套禁军的甲胄和柄长剑。他迅速换上，刚系好腰带，就看见崔应秋带着人追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