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一万块?林岚,他就只给你一万块?”
丈夫王建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将那份遗嘱的复印件狠狠拍在桌上。
“我们照顾了他整整十一年!你辞了工作,没日没夜地伺候,就换来这个?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林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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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林岚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正在给病人换药。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喜气洋洋,说自己要再婚了,对方是一位退休的老教授,叫张国梁。
林岚愣了一下,手里的镊子差点掉在地上。
那一年,林岚二十五岁,刚从卫校毕业,在市立医院做护士,工资不高,但工作很稳定。
她的父亲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
对于母亲再婚,林岚心里说不上有多少反对,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她和那位叫张国梁的教授见过一面,是在一家小饭馆里。
张教授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身上有股淡淡的书卷气,人看着挺斯文,话不多。
他对林岚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母亲告诉她,张教授的妻子前几年也走了,他有一个亲生儿子,叫张伟,在外面做生意,很少回家。
两个孤独的老人,通过广场舞认识,一来二去,就决定搭伙过日子。
林岚对此没什么意见,只对母亲说了一句:“妈,只要您觉得幸福就行。”
母亲的婚礼办得很简单,就在家里摆了两桌,请了几个最亲的亲戚。
婚后,母亲搬去和张教授一起住,住在他那套单位分的福利房里,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林岚的生活似乎没有太大变化,她依旧每天医院和出租屋两点一线。
只是,每个周末,她都会提着水果和菜,去张教授家看望母亲。
张教授对她很客气,但总带着一丝疏离,像对待一个普通的晚辈亲戚。
林岚也不在意,她去看的是自己的母亲。
每次去,她都抢着干活,拖地、洗衣、做饭,把小屋收拾得井井有条。
母亲总是心疼地拉着她说:“岚岚,你上了一周班够累了,快歇歇。”
林岚总是笑着回答:“没事妈,我干惯了。”
张教授通常会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或者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偶尔出来,看到林岚在忙,也只是点点头,说一句:“辛苦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林岚也结了婚,丈夫王建是她同事介绍的,一个老实本分的IT男。
两人凑钱付了首付,买了一套七十平米的小两居,生活不算富裕,但很温馨。
就在他们刚还了一年房贷,准备要孩子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
林岚的母亲,因为突发脑溢血,没抢救过来,走了。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林岚和王建看着孤零零的张教授,心里都不是滋味。
张教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整个人都垮了。
林岚想起了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岚岚,你张叔……他一个人……你要……多照顾……”
她对王建说:“要不,我们把张叔接过来住吧。”
王建有些犹豫:“咱们这房子就这么大,孩子出生了怎么办?再说,他还有个亲儿子呢。”
林岚叹了口气:“他那个儿子张伟,你又不是没见过,妈生病住院,他就来了两次,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能指望他吗?妈最后都不放心他,我不能不管。”
王建看着妻子泛红的眼圈,心软了。
“行吧,听你的。”
就这样,六十多岁的退休教授张国梁,带着他简单的行李,住进了继女林岚的家。
这一住,就是十一年。
02
张教授搬来的第一天,林岚就把家里阳光最好的那间次卧收拾了出来。
她把自己的嫁妆,一套全新的被褥铺上,又去超市买了他喜欢喝的茶叶和常用的生活用品。
丈夫王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也默默地帮着把张教授的书架搬了进来,安顿好。
张教授的儿子张伟,开着一辆油光锃亮的黑色轿车,把他送到楼下,连门都没进。
他对林岚说:“林岚,我爸以后就麻烦你了,我生意忙,实在顾不上。他每个月有退休金,生活费肯定够了,不够你跟我说。”
说完,递给林岚一个信封,林岚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千块钱。
“这是一点心意,你拿着。”张伟的语气像是对一个保姆说话。
林岚把钱推了回去,淡淡地说:“钱就不用了,张叔的退休金他自己拿着花就行,我们家不缺这口饭。我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给他养老送终。”
张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收回了钱,说:“行,那你多费心。”
车子一溜烟就开走了。
张教授在林岚家的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水。
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练字,或者听收音机。
林岚每天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敲敲他的房门。
“张叔,我回来了,晚饭想吃点什么?”
张教授通常会回答:“随便,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
但他口味清淡,不吃辣,喜欢吃软烂的东西。
林岚就专门为他另做一份饭菜。
王建有时候会开玩笑说:“咱家现在是‘一国两制’,两种伙食标准。”
林岚白他一眼:“老人牙口不好,你以后老了也这样。”
家里的开销不知不觉大了起来,尤其是张教授身体不好,三天两头要往医院跑。
他有医保,但很多药不在报销范围内。
林岚从来没主动问他要过钱,都是自己先垫上。
张教授的退休金卡在他自己手里,他偶尔会取点钱,买些自己喜欢吃的点心,或者给外孙买个玩具,但对于家里的日常开销,他似乎觉得理所应当。
王建对此颇有微词。
有一次,他跟林岚小声抱怨:“老婆,咱们这个月房贷又快到了,孩子的兴趣班也该交钱了,咱爸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他那退休金一个月好几千呢。”
林岚正在厨房给张教授熬粥,闻言动作顿了一下。
“他一个老人,手里有点钱才有安全感,咱们还能撑得住,别去跟他提钱的事,伤感情。”
王建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这十一年里,张教授的亲儿子张伟,回来看他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每次来,都是坐一会就走,带来的水果篮永远是同一个牌子。
他会象征性地问一下父亲的身体,然后话题很快就转到张教授名下的那几套房产上。
“爸,您那几套老房子,现在可值钱了,地段好,又是学区房。”
“爸,现在政策多变,您要不要考虑提前把资产规划一下?”
张教授每次都闭着眼睛,不搭理他。
张伟就悻悻地离开。
反倒是林岚,像亲女儿一样,照顾着张教授的饮食起居,风雨无阻。
张教授半夜犯了心脏病,是林岚和王建连夜把他背下六楼,送到医院抢救。
他住院期间,是林岚每天下了班就去陪护,喂饭擦身,端屎端尿。
同病房的病友都以为林岚是他的亲闺女。
有个大妈羡慕地说:“老张,你这闺女真孝顺,比我那亲儿子都强。”
张教授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解释。
林岚听在耳朵里,心里也有一丝暖意,觉得自己的付出,总归是有人看在眼里的。
她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十一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03
时间推移到第十一个年头,张教授的身体彻底垮了。
先是轻微中风,导致半身不遂,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林岚毅然辞去了医院的工作,专心在家照顾他。
每天给他翻身、按摩、擦洗,还要用料理机把食物打成流食,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王建的公司那段时间正好在裁员,他压力巨大,回家看到这番景象,心情更加沉重。
“老婆,你真的想好了?工作说辞就辞了,以后怎么办?”
林岚一边给张教授擦拭嘴角,一边平静地说:“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请个护工太贵了,而且我不放心。”
王建看着消瘦了一圈的妻子,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
“辛苦你了。”
这期间,张伟又来了一次。
看到躺在床上的父亲,他只是皱了皱眉头。
“怎么搞成这样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心疼,更多的是一种不耐烦。
他待了不到十分钟,临走时,把林岚拉到一边。
“林岚,我爸他……有没有跟你们提过他财产的事?”
林岚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关心的还是这个。
“没有,张叔现在话都说不清楚了。”
张伟眼神闪烁了一下,说:“我就是问问,他名下有三套别墅,是他以前单位奖励和自己投资的,价值不菲。我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些理应是我的。你们照顾他辛苦了,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他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林岚的心里。
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这十一年的付出,不过是一场可以用钱来衡量的交易。
她冷冷地回答:“我们照顾张叔,不是为了图他的钱。”
张伟走后,林岚看着床上无知无觉的张教授,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求什么回报,只求一份心安,一份对得起自己去世母亲的嘱托。
几个月后,张教授的情况越来越糟,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弥留之际,他忽然有了一丝清醒。
他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对守在床边的林岚说:“律……律师……”
林岚赶紧联系了张伟,也找来了社区公证处的律师。
律师来的时候,张伟也赶到了。
他一进病房,就紧张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仿佛怕他下一秒就断气。
张教授在律师的见证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口述了他的遗嘱。
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林岚和王建站在病房的角落,静静地听着。
王建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他能感觉到林岚的手心冰凉。
他低声说:“老婆,别想太多,咱们尽到心意就行了。”
林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张教授那张苍老的脸。
她想,这十一年,像一场漫长的梦。
如今,梦该醒了。
三天后,张教授在睡梦中平静地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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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张教授的葬礼办得很体面。
出钱的是张伟,但跑前跑后,操持一切的,还是林岚和王建。
葬礼结束后,按照约定,律师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了张国梁教授的正式遗嘱。
地点就在张教授生前住的那间次卧里,如今已经空了出来,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林岚、王建、张伟和他浓妆艳抹的妻子,四个人,加上一个神情严肃的律师。
气氛有些凝重。
张伟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身体微微前倾。
律师清了清嗓子,打开了文件袋,一字一句地念道:
“遗嘱。本人张国梁,在意识清醒状态下,决定将本人名下所有财产做如下分配……”
律师顿了顿,看了一眼众人。
“本人名下位于城东‘香榭里’小区A栋的别墅一栋,位于城南‘绿水湾’小区8号的别墅一栋,以及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商业区的联排别墅一栋,共计三套别墅,全部由我的唯一合法继承人,我的亲生儿子,张伟继承。”
听到这里,张伟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他瞥了一眼林岚,眼神里带着一丝炫耀和轻蔑。
王建的拳头瞬间就攥紧了,脸色变得铁青。
林岚的心,则像被一块巨石猛地砸中,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三套别墅,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上千万,甚至数千万的资产。
律师没有停,继续念了下去。
“另……”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伟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他想知道,父亲会留给这个照顾了他十一年的继女多少,是十万,还是二十万?
就算是五十万,对他继承的庞大资产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律师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对于我的继女林岚女士,在过去的十一年里,她对我付出了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深表感谢。为表心意,我决定,将我个人银行存款中的一万元人民币,赠予林岚女士。”
一万元。
当这三个字从律师口中说出来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王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张伟怒吼:“一万块?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吗?我老婆辞了工作,十一年!没日没夜地伺候他,就换来一万块?这是人干的事吗?”
张伟的妻子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又没求着她照顾,再说了,她住我们家房子,吃我们家饭,这些年难道没占便宜?爸愿意给一万,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说到底,她又不是亲生的,一个外人而已。”
“你!”王建气得浑身发抖。
张伟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西装,慢条斯理地说:“律师,遗嘱没问题吧?是合法有效的吧?”
律师点了点头:“张先生,这份遗嘱手续齐全,有公证,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
“那就好。”张伟看-向林岚,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林岚,我知道你辛苦了。这一万块钱,是我爸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以后咱们,也算两清了。”
两清了。
这三个字,像三把尖刀,狠狠地插进了林岚的心脏。
她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她感觉不到愤怒,也感觉不到委屈,只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冷和荒谬。
十一年的青春,十一年的付出,原来只值一万块钱。
原来,所有的情分,所有的照顾,在他和他儿子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05
律师走了,张伟和他妻子也心满意足地走了。
临走前,张伟把一个装着一万块现金的信封放在了桌子上,像是某种施舍。
“林岚,钱你收好。这间屋子里的东西,你们尽快处理一下吧,这房子我准备卖了。”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林岚和王建两个人,还有那个刺眼的信封。
王建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墙上。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老婆,我们去告他!这遗嘱不公平,我们去法院告他!”
他气得眼睛通红,为妻子感到不值。
林岚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丈夫,眼神空洞。
她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告什么呢?遗嘱是合法的,我们凭什么告?”
“就凭你这十一年的付出!这根本就是道德绑架和无偿剥削!法律不外乎人情,法官也不是瞎子!”王建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林岚没有说话,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这间屋子,张教授住了十一年。
书架上还摆着他的书,桌子上还有他用过的笔墨,墙上还挂着他亲手绣的十字绣。
一切都好像昨天一样。
她想起了母亲临终时的嘱托,想起了自己当初把张教授接回家时的决心。
她不后悔自己的付出,她只是想不明白,人心,怎么可以冷硬到这种地步。
那一万块钱,像一个巨大的耳光,火辣辣地打在她的脸上,嘲笑着她十一年的天真和善良。
王建看着妻子的背影,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她。
“老婆,别难过了。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就当是花钱认清了一个人,以后我们跟他们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林岚靠在丈夫的怀里,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她不是为钱,是为了那被践踏得一文不值的情分和真心。
那一夜,林岚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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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强打精神起床,给孩子做早餐。
生活还要继续,她不能倒下。
她把那个装着一万块钱的信封,扔进了抽屉的最深处,眼不见为净。
她决定,今天就把张教授的遗物整理出来,联系张伟,让他全部拉走。
从此以后,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就在她刚把张教授的书籍打包好,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
咚,咚,咚。
这敲门声,不像邻居,也不像收快递的。
林岚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看。
门外站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
林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打开了门。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警察,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请问,是林岚女士吗?”
林岚点了点头,手心开始冒汗。
“是的,我是。”
警察的目光锐利,在她和屋里扫了一眼。
林岚的心跳得飞快,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用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警察同志,请问……是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