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节大反转：漩涡中的济州航空空难中期报告

有些事儿查来查去就反转了，但反转归反转，引发的质疑更多。去年12月30日发生在韩国瓮安机场的济州航空空难调查如今出了中期报告，与最初的判断相比，几乎整个180度反转。当时那架波音737-800在降落时遭遇鸟撞，飞行员发出紧急遇险信号，接着以机腹在跑道上迫降，最终冲出跑道撞上了远处一个水泥墩子（安装引导设备的基座），解体起火，机上181人中仅2人生还。最初人们以为鸟撞导致两台发动机失效，电力和液压无法工作，起落架无法放下，飞行员只能这样迫降。但中期报告却提出，飞机被鸟撞之后，右侧发动机受损严重，动力丧失，但左侧发动机尚能工作——这意味着飞机仍有成功降落的可能。此时飞行员应该做的是关闭右侧损毁发动机，利用左侧发动机剩余推力完成降落，左侧发动机有动力，意味着飞机仍能维持一定的升力，液压系统仍能工作，起落架能够放下，迫降风险将会降低很多，但是——飞行员关错了发动机，他们恰恰关闭了这台仍能工作的左侧发动机，这样一来飞机就彻底没了动力，于是就发生了人们在现场视频中看到的惨烈一幕。

这份中期报告肯定不是胡乱做的，其中说的应该是基于残骸调查证据的，但还是引发了遇难者家属和济州航空飞行员工会强烈不满，他们指出这份报告把全部责任推卸给飞行员，有失偏颇。初期调查中已经指出，残骸调查发现两台发动机都有鸟类羽毛和血迹残留，说明两台发动机都遭遇撞击，中期报告并未对两台发动机损坏程度给出详细说明，难以服众。此外，即便是飞行员犯错，飞机毕竟已经落到了跑道上，开始滑行减速，即便是冲出跑道，要不是那个水泥墩子横亘前方，也不会酿成如此惨祸。飞行事故是诸多因素联合作用的结果，现在中期报告只说是飞行员错误，而没有涉及跑道远处障碍物问题，是不负责任的。虽然未必够得上全面，报告的事实部分我觉得应该是靠谱的，关于单发故障失效模式，还是值得一说的。一般来说，装两台发动机的民用客机出现单发故障，飞机还是有救的，飞行员需要阻止故障发动机损害扩展，说白了就是关闭故障发动机，然后悉心维持剩余发动机的工作，求得最大安全处置空间。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搞错左和右，一旦选错了，后面啥都白忙活了。在紧急情况下，尤其要冷静，想一想自己的操作和判断是否一致。记得有位老飞行员说过，单发失效，飞机不会立即掉下去，你冷静几秒钟想清楚再行动都来得及，千万不能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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