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二十八个人住我们家？陈浩然，你疯了吗？”我瞪着眼前这个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晓凡，过年嘛，一大家子在一起多热闹。”他搓着手，一脸兴奋。
我放下手中的菜刀，深深看了他一眼。
“好，那你们热闹吧，我出去旅游。”
十五天后，我拖着行李箱回到家门口，推开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愣住了...
01
我叫张若凡，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外贸公司做部门经理。
和老公陈浩然结婚六年了，住在上海一套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里。
每年春节对我来说都像打仗，而战场就是我们这个家。
腊月二十的晚上，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陈浩然突然从客厅冲过来，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晓凡，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大伯二伯他们全家都要来咱们这过年！”
陈浩然越说越激动。
“我爷爷奶奶、爸妈、大伯大婶、二伯二婶、三叔三婶，还有我那些堂弟堂妹们，加起来一共二十八个人！”
“二十八个人？”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陈浩然，你知道二十八个人是什么概念吗？”
“怎么了？咱家三个卧室，客厅也能睡人，挤挤就过去了。”
陈浩然理所当然地摆摆手。
“挤挤就过去了？”
我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去年就你爸妈和你弟弟一家三口来，我就累得半死。今年二十八个人，你让我怎么办？”
去年春节的情景立刻浮现在眼前。
婆婆一来就开始指挥我做这做那，嫌我买的菜不新鲜，嫌我做的饭不好吃。
弟媳妇当甩手掌柜，把两岁的孩子扔给我带。
公公在客厅抽烟，烟味熏得我直咳嗽。
“你妈让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买菜，说要买最新鲜的。”
我开始细数去年的种种委屈。
“你弟媳妇把脏衣服全扔给我洗，说什么我洗得干净。我又不是保姆！”
“你侄子把我的化妆品全打翻了，你们还说孩子小不懂事。那套化妆品好几千块呢！”
陈浩然听我说完，表情变得尴尬起来。
“那个...今年会不同的。”
“不同？去年三个人就这样，今年二十八个人，能好到哪里去？”
我冷笑着反问。
“二十八个人，每天三顿饭，光买菜做饭就能累死我。”
“还有你那些侄子侄女，一个个都是小魔王，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
“最重要的是，我上班怎么办？我总不能为了照顾你们家亲戚请假半个月吧？”
陈浩然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我看着他沮丧的样子，心情也很复杂。
“陈浩然，我不想和你们家人有矛盾。但是二十八个人来我们家过年，这真的太不现实了。”
02
“要不...”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出去旅游？”
陈浩然一愣。
“对，春节期间我去旅游，把家让给你们。这样你们可以尽情团聚，我也不用受累。”
“春节期间一个人出去旅游？这不合适吧？”
陈浩然皱着眉头。
“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很多人都选择春节出游，避开人流高峰，还能放松心情。”
“可是春节应该一家人在一起啊。”
“一家人？”
我冷笑一声。
“你觉得我在你们家人面前算一家人吗？”
这句话让陈浩然沉默了。
确实，每次他家人来，我都像个外人。
他们聊他们的家常，我在厨房忙前忙后。
偶尔我想插句话，要么被无视，要么被嫌话多。
“算了，不用说了。我去旅游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订机票。”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在网上查旅游信息。
我计划从除夕前一天出发，正月十五回来，正好避开整个春节假期。
路线我都想好了：先飞海南，然后去云南，接着去四川，最后去江南水乡。
十五天的行程，每个地方都订好了酒店，全程预算大概两万块。
“你真的要去旅游？”
陈浩然看着我在网上订机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机票我都订好了，明天就出发。”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婆婆的号码。
我看了一眼陈浩然，把手机递给他。
“你妈的电话，你接。”
“妈？”
陈浩然接起电话。
“浩然啊，我和你爸明天就过去了。你让若凡买点好菜，我们要好好招待亲戚们。”
婆婆在电话里说。
“妈，若凡明天要出差。”
陈浩然看了我一眼，小声说。
“出差？过年了还出什么差？让她推掉！”
婆婆的声音提高了。
“推不掉的，妈，很重要的工作。”
陈浩然撒谎道。
“什么工作比过年还重要？她一个女人，工作没那么重要，家庭才是第一位的。”
我听到这话，差点想抢过电话跟她理论。
什么叫女人工作没那么重要？我的工资比陈浩然还高呢！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很重要的项目。”
陈浩然继续撒谎。
电话那头传来了公公的声音。
“算了算了，年轻人工作要紧。若凡不在正好，我们爷们可以好好喝酒聊天。”
挂断电话后，陈浩然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你。”
我对他说。
虽然陈浩然软弱，但关键时刻还是会保护我的。
03
腊月二十四一早，我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那你路上小心。”
陈浩然帮我把行李箱搬下楼。
“嗯，你也是。”
我最后看了一眼我们的家，心情有些复杂。
“走了。”
我挥挥手，坐上了出租车。
第一站是海南三亚，飞行时间大概四个小时。
坐在飞机上，我看着窗外的白云，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好久没有这种自由的感觉了。
不用担心买菜做饭，不用担心洗衣服打扫卫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到了三亚，酒店环境非常好，面朝大海，椰林成片。
推开房门，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大海，蔚蓝的海水一望无际。
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陈浩然。
“到三亚了，酒店环境很棒！”
很快，陈浩然回复了：“好美！你好好享受吧。”
在三亚的几天过得很悠闲。
白天我会去海边散步、游泳，晚上就在房间里看海景。
每天都会和陈浩然视频通话，了解家里的情况。
“怎么样？累不累？”我问他。
“还好，就是人多了点。不过大家都挺开心的。”
陈浩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第四天，我按计划飞往云南大理。
我住在古城里的一家客栈，老板是一对从北京来定居的夫妇。
在大理的几天，我游览了洱海、苍山，还去了双廊古镇。
除夕这天，我在大理古城过的。
晚上，我找了一家餐厅吃年夜饭。
虽然是一个人，但心情很平静。
晚上八点，我收到了陈浩然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他们家的年夜饭，满满一大桌子菜，围坐着二十多个人。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起来其乐融融。
“年夜饭开始了！好想你在身边。”
陈浩然发来消息。
我看着照片，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为他们感到高兴，毕竟春节就应该团团圆圆。
另一方面，我又庆幸自己没有参与，否则现在肯定在厨房忙前忙后。
“看起来很热闹，你们好好吃。”
我回复道。
04
初一到初三，我在大理度过了一个安静的春节。
每天都会和陈浩然通电话，了解家里的情况。
但从初四开始，陈浩然的电话变少了。
以前每天至少通话两次，现在一天能通一次都不错。
而且，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奇怪，总是匆匆忙忙地就挂了。
“怎么这么快就挂了？”
我有些不满。
“家里人多，有点忙。”
陈浩然解释道。
“忙什么？”
“就是...就是一些琐事。”
陈浩然支支吾吾的。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
初七这天，我在丽江的一家茶馆里休息。
正准备给陈浩然打电话，却发现他的朋友圈更新了。
照片是他们一家人在我们家客厅里合影，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但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客厅里的布置和我离开时不一样了。
沙发的位置变了，茶几也换了个地方，连墙上的装饰画都重新挂过了。
“怎么布置都变了？”
我心里有些疑惑。
我仔细看了看照片，发现不仅仅是布置变了，连家具都有些不同。
原来的茶几是玻璃的，现在变成了木头的。
原来的装饰画是抽象的，现在变成了山水画。
就连沙发的颜色都不一样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越看越觉得奇怪。
我赶紧给陈浩然打电话，但是没人接。
发微信也没有回复。
我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又仔细看了看他发的照片，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突然，我注意到照片右下角有个人的脚，穿着拖鞋。
那双拖鞋我认识，是我买的，放在主卧室里。
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客厅？
而且，那双脚明显是女人的，应该是他们家某个女性亲戚的。
“她怎么会穿我的拖鞋？”
我心里更加不安了。
我继续观察照片，发现了更多异常的地方。
沙发上的抱枕是我没见过的款式，颜色很鲜艳。
茶几上摆着一盆我从来没买过的花。
就连窗帘都好像换了新的。
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几个行李箱堆在角落里，明显有人在那里长期居住。
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陈浩然终于接了。
“晓凡？”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
“陈浩然，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有些生气。
“刚才在忙，手机静音了。”
“我看你朋友圈的照片，家里怎么变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什么变样了？”
陈浩然装傻。
“别装了！客厅的布置完全不一样了，沙发茶几都换了，这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是我妈觉得原来的布置不太好看，就稍微调整了一下。”
陈浩然的声音更加慌张。
“调整？陈浩然，那些明显是新家具！你们买新家具了？”
“没有没有，就是换了个位置。”
“陈浩然！你当我是瞎子吗？茶几都从玻璃的变成木头的了，这叫换位置？”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陈浩然，我要你老实告诉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真的。”
陈浩然还在坚持。
“那好，你现在就拍个视频给我看，让我看看家里现在是什么样。”
“现在不方便，大家都在客厅里。”
“那你去卧室拍。”
“卧室也有人住...”
陈浩然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卧室有人住？我们的主卧室？”
“不是主卧室，是客卧室。”
陈浩然赶紧澄清。
“陈浩然，你老实告诉我，现在家里住了多少人？”
“大概...大概十几个吧...”
陈浩然终于承认了。
“十几个人住我们家？陈浩然，你疯了吗？”
“晓凡，你听我解释...”
“不用等我回来！”
我愤怒地说。
“陈浩然，我现在就买机票回去！”
“我玩不下去了！”
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05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开始查航班信息。
从丽江到上海的直飞航班不多，最早的一班要到明天下午。
我订了票，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整个晚上我都没睡好，脑子里反复想着陈浩然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
我的家，被那么多人占据着，被随意改变着。
最让我愤怒的是，陈浩然居然瞒着我，还试图蒙混过关。
下午六点，飞机降落在上海浦东机场。
我没有告诉陈浩然我回来了，想给他一个“惊喜”。
打车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越来越紧张。
我不知道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但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七点半，出租车停在我们小区楼下。
我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向电梯。
电梯到了我们家所在的十二楼，我深吸一口气，走向家门。
还没到门口，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热闹声音。
有说话声，有笑声，还有电视的声音。
我拿出钥匙，轻轻插入锁孔，然后推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震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