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萱萱，你妈妈临走前就一直念叨着外婆……”
姑姑轻声说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攥紧了手中的纸条，那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窗外的雨滴不停敲打着玻璃，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庭无法言说的悲伤。
01
站在医院走廊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去年这个时候，母亲还在这里推着外婆做复健，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
谁能想到，这条走廊会成为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地方。
回想起三年前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我的心依然隐隐作痛。
那时我还在外地工作，每个月都会抽时间和母亲视频聊天。
电话里，她总说一切都好，让我安心工作。
可谁又能想到，她的笑容背后藏着多少无言的心酸。
记得那是个周五的深夜，我正准备休息，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萱萱，你外婆......"原来外婆因为突发脑梗住院了。
那一刻，我就想请假回去，但母亲说她能应付，让我不要担心。
"你外婆现在需要人照顾，我让你四个舅舅商量着轮流来。"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可是等来的，却是一个接一个的推诿。
大舅说他刚接了个大项目，走不开；二舅说他家里还有小孩要照顾；三舅干脆说他媳妇不同意；四舅更直接，说他工作忙，没时间。
最后，还是母亲一个人承担起了照顾外婆的责任。
母亲原本在一家地产公司做会计，工作稳定，生活也算安逸。
为了照顾外婆，她毅然辞去了工作。
我和姑姑都劝她三思，可她只是笑着说："外婆一个人把我们五个拉扯大，现在她需要照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那段时间，我经常会收到母亲发来的视频。
有时是外婆在病房里吃饭的画面，有时是母亲推着外婆在医院花园里散步。
母亲的镜头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可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去年春节，我好不容易请到假回家。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原本温馨的小屋变得凌乱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味。
母亲站在厨房里，背影比我记忆中清瘦了许多。
"妈，你又瘦了。"我心疼地说。
母亲转过身，脸上依然挂着那抹熟悉的笑容："哪有，可能是你太久没回来，记错了。"可我分明看到，她的白发又多了几根，脸色也比以前苍白了不少。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隔壁传来外婆的咳嗽声，还有母亲轻声安慰的话语。
我起身去倒水，经过客厅时，看到母亲正在给外婆按摩腿部，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
"囡囡，你按轻点！你是不是故意的？"外婆突然大声呵斥，"你就是嫌我麻烦，巴不得我早点死是不是？"
02
"妈，您别这么说。"母亲的声音依然温柔，"医生说要这样按摩才能促进血液循环。您忍着点，马上就好。"
我站在门口，看着母亲布满老茧的双手，心里一阵酸楚。
这双手曾经打理着一个温馨的家，如今却因为长期浸泡在洗涤剂中变得粗糙不堪。
每天清晨，母亲总是第一个起床。
我听见她在厨房忙碌的声音，熬粥、切菜、准备营养餐。
她总是细心地把食材打碎，生怕外婆吃着不方便。
可外婆却总是挑剔，说这粥太稀，那菜太咸，饭也不够软。
"你看看老张家的闺女，每天给他妈买的都是最好的补品。你呢？就给我吃这些？"外婆的抱怨声经常传遍整个屋子。
母亲只是默默地把饭菜倒掉，重新做过。
我心疼地看着她把自己的养老钱都拿出来给外婆买补品，可外婆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说是怕母亲买的都是假货。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外婆，妈妈已经很努力了，您为什么总是这样说她？"
外婆冷笑一声："你懂什么？你看看你四个舅舅，哪个不是有钱有地位的？就你妈，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还说照顾我？"
我看到母亲的肩膀微微颤抖，却仍然强颜欢笑："妈，您别这么说。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母亲的白发越来越多，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
我发现她经常躲在厨房的角落里偷偷吞药，问她怎么了，她总说只是有点感冒，让我不要担心。
外婆的情况时好时坏，可她的脾气却越来越大。
有时候半夜突然喊疼，母亲连忙起来给她按摩、倒水。
可等母亲忙完，外婆又说自己没事了，是母亲大惊小怪。
四个舅舅偶尔会来看看外婆，可每次来都是坐一会儿就走。
临走前还要指责母亲："你看看这家里，乱七八糟的，你就这么照顾妈？"
母亲总是低着头听着，然后默默地收拾得更加仔细。
可外婆却借机告状："你们是不知道，你们妹妹现在可厉害了，天天给我吃剩饭剩菜，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给我买......"
就这样，在无尽的指责和委屈中，一年过去了。
那天深夜，我正在外地加班，突然接到大舅的电话。
他说母亲在照顾外婆时突发心梗，倒在了地上。
等救护车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03
赶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和母亲的最后一次通话。
那天她说要去医院做个检查，我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她却笑着说："没事，就是例行体检。你要好好工作，别为我操心。"
谁能想到，这竟是永别。
在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我在她的包里发现了一叠医院的检查单。
最早的一张是半年前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患者有明显的心肌缺血症状，建议立即住院治疗。"可是母亲却一直拖着，从不提起。
后来我才知道，母亲早就查出了心脏问题。
医生说她需要立即住院治疗，可她却一直放心不下外婆，硬是拖着不肯去。
她总说："等过段时间吧，等外婆的病好一点......"
可她等不到那一天了。
母亲走后，四个舅舅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商量着要轮流照顾外婆，可没过几天，就又把外婆转移到下一家。
直到最后，他们打电话让我回老家照顾外婆。
我提前请了假，回到那个充满回忆的老房子。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房子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墙角堆满了灰尘。
外婆独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我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
走进母亲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简陋的行军床。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旧闹钟，还有几瓶过期的药物。墙上贴着一张发黄的全家福，那是外婆六十大寿时拍的，照片里的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
在收拾母亲的遗物时，我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尘封的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本日记本。
我的手微微发抖，翻开第一本，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今天外婆又发脾气了，说我给她熬的粥太稀。其实是医生说她不能吃太稠的东西，怕噎着。我知道她是想吃平时爱吃的饭菜，可是现在不行啊......"
"大哥来看外婆，看到家里简陋的样子，说我不会持家。我不敢说所有钱都用在外婆的药品上了，也不敢说我晚上都睡在客厅的地板上，把唯一的床让给外婆......"
"今天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我的心脏情况不太好，需要住院治疗。可是外婆现在这个样子，我哪里能放心住院？算了，等过段时间吧......"
读着母亲的日记，我终于明白了这三年她经历的一切。
那些不被理解的付出，那些无声的忍耐，那些深夜的哭泣，都记录在这些泛黄的纸页上。
翻到最后一页，我看到母亲颤抖的笔迹："我好累，真的好累。可是我不能倒下，外婆还需要我......"
就在这时，外婆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萱萱，我饿了，给我做饭！"
04
那声音和记忆中呵斥母亲的语气如出一辙。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厨房，只给外婆煮了一碗泡面。
看着碗里飘着的几片干菜，我想起母亲曾经精心准备的营养餐，心里一阵酸楚。
外婆看着碗里的泡面，脸色阴沉："你这是什么意思？想饿死我吗？"
我冷冷地看着她："外婆，您不是一直说我妈妈虐待您吗？您看，我现在给您泡面吃，这才叫虐待呢。我妈每天变着花样给您做饭，您不也一样嫌弃？"
外婆气得浑身发抖，抓起碗就要往我身上泼。
滚烫的汤汁溅在我的胳膊上，火辣辣的疼。我忍着痛，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你这个不孝女，和你妈妈一样没良心！"外婆的咒骂声在身后响起。
我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外婆："是啊，我和我妈一样没良心。可是外婆，您扪心自问，这些年到底是谁真正在乎您？是那些有钱有地位的儿子们，还是我那个'没良心'的妈妈？"
临走前，我给四个舅舅都发了消息，告诉他们外婆的情况。
依然没有人回应。我知道，他们和以前一样，只会找借口推脱。
在医院处理烫伤的时候，护士看着我的伤问起原因。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她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你妈妈经常来这里买药，每次都是自己扛着。有一次我看她脸色不好，劝她做个检查，她说没时间，外婆还在家等着......"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母亲最后的选择。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选择了默默承受。
她用生命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孝道，什么是无私的爱。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回过老家。
但我时常会想起母亲日记中的那句话："即使这样，我也不后悔照顾外婆。因为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不能像你们舅舅一样......"
外婆独自在老房子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她的身体状况迅速恶化。
没有人照顾的日子里，她终于体会到了孤独和无助的滋味。
那些曾经对母亲的苛刻和不公，如今都变成了深深的懊悔。
一个雨夜，外婆突然高烧不退。
四个舅舅被迫轮流照顾她，终于亲身体会到了当年母亲的辛苦。
大舅照顾了一周就累得腰酸背痛，整夜睡不着觉。
他问我："你妈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没有回答，只是递给他一本母亲的日记。
二舅的妻子照顾了三天就开始抱怨连连："这也不行，那也不对，真不知道你妹妹是怎么忍过来的。"
她的话让二舅沉默了很久，那天晚上，我看到他一个人在院子里抽烟，眼睛红红的。
05
三舅干脆把外婆送去养老院，可养老院没几天就打电话说照顾不了。
"老人家情绪太不稳定了，"院长说，"总是念叨着她女儿，说自己做错了，后悔了......"
最小的四舅原本对母亲指责最多，如今亲自照顾外婆后，他常常在夜里偷偷抹眼泪。
有一次，他整理外婆的衣柜，发现了一个布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