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 | 简析四明银行风雨历程 一度沦为官僚资本附庸

首席收藏讯 民国四明银行作为"小四行"的重要成员，其兴衰轨迹折射出民族金融资本在时代洪流中的挣扎与沉浮。从1908年由宁波帮商人创办的商办银行，到1935年后被四大家族官僚资本控制的"官商合办"银行，再到1949年后实现公私合营，四明银行近半个世纪的历程，是中国近代金融业发展的一个典型缩影。本篇就与大家分享和四明银行相关的历史信息和精彩拍品：

1908年8月，在上海宁波路江西路口，一家名为"四明商业银行"的华资银行正式开业。"四明"是宁波的别称，这家银行由袁鎏、朱葆三、吴传基、李厚垣、方舜年、严义彬等一批沪上知名的宁波帮人士创办，虞洽卿、周晋镳等也参与其中。当时的上海，外商银行和旧式钱庄林立，华资新式银行寥寥无几，四明银行的创办，成为中国第三家商办银行。

上海四明银行大楼旧照(图片来源：网络) 宁波帮自清代中叶以来就是活跃于上海的重要商人群体，在工矿航运及公用事业等领域颇具实力。1906年，虞洽卿曾组织上海工商业人士赴日考察，深受资本主义经营方式的影响，回国后便积极倡议筹办四明银行。经过两年筹备，终于促成银行开业。

四明银行开业后，分设商业部和储蓄部：商业部经营存款、放款、贴现、汇兑及发行银洋各票；储蓄部收存零星款项。其经营方式仿效钱庄，但又有创新，开业不久就向清政府申请到钞票发行权，发行了壹元、贰元、伍元、拾元四种兑换券，其中贰元券为它行所无，颇具特色。

宣统元年四明银行商务版拾圆 图片来源：首席数据中心-上海泓盛2024春拍-颜乐堂珍藏中国纸钞 然而，四明银行的钞票发行之初就遭到外商银行的挤兑打压。外商银行攒集四明钞票集中兑现，企图扼杀这家华资银行。幸得宁波帮同乡支持，各大商店、钱庄争相代兑，才渡过难关，四明钞票由此获得信任，发行额从最初的20万元逐年增加，在上海、汉口、宁波等沿海沿江城市广泛流通，有"中四通"之美称。

1910年，上海爆发举世震惊的"橡皮风潮"，四明银行险些遭致灭顶之灾。当时的不少钱庄因参与橡皮股票投机大量倒闭，而四明银行与这些钱庄有大量拆放关系，仅谦余、正元、兆康三钱庄就倒欠庄票22万两，导致四明股票大跌，营业衰退，总、协理被迫于1911年辞职。浙江银行上海分行经理孙衡甫乘机盘进该行，出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宣统元年上海四明银行伍圆样票 图片来源：首席数据中心-中国嘉德2015春拍-李伟先 王士平收藏纸钞 孙衡甫接手后，采取一系列措施振兴业务，例如停发股东红利，积累资金还债；利用上海拆除城垣、填平城壕之机，变卖银行此前押没的城壕基地，获利甚丰。到1916年银行业务有了起色，1918年成为上海银行公会12家发起人之一，1919年增设汉口分行，1921年迁入北京路240号新大厦，1926年长源户积存达168万余两，1930年设南京分行和总行房地部，大规模开展房地产业务，1933年改资本为国币225万元，设立四明储蓄会，1934年设立上海西区、城区支行，发展为上海金融界的重要力量。民国九年四明银行改中央银行伍圆 图片来源：首席数据中心-上海泓盛2024春拍-纸钞 20世纪30年代，世界经济危机波及中国，加上九一八事变、一二八事变、白银风潮接连发生，中国经济极度恶化，房地产业萧条，四明银行因大量资金投入房地产和有价证券，导致资金周转不灵。此时，官僚资本为扩张金融垄断势力，将四明银行列为掠夺对象。

1935年6月，在财政部长孔祥熙指使下，中央银行派人持四明钞票进行挤兑，四明银行无力支撑，只得请求财政部维持。孔祥熙趁机逼迫孙衡甫退出，1936年6月，孙以病为由辞去总经理职务。1936年10月，中央银行南京分行经理李嘉隆担任总经理，清查后发现四明实际亏损2469万元，资不抵债。于是，原有商股折减为33.75万元，财政部拨复兴公债366.25万元作为"官股"，合成400万元。1937年2月，财政部批准改组，指派吴启鼎为董事长，四明银行正式成为"官商合办"银行，纳入"小四行"体系。

民国14年四明银行德国版伍圆 图片来源：首席数据中心-上海泓盛2023年春拍-纸钞 抗日战争爆发后，四明银行位于沿江、沿海战区的分支机构迭遭重创，纷纷裁撤。上海"孤岛时期"，该行增设外汇部，在香港设立营业处买卖外币。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总行迁往重庆，在大后方设立分支机构，留沪银行在日军操纵下于1943年改组。战后，虽然四明银行总行迁回上海，但已成为官僚资本的囊中之物，大量资产被亏损或中饱私囊，1947年，吴启鼎因渎职舞弊被撤职。1948年币制改革后，四明银行调整资本，"官股"已占95%以上，经营状况极端恶化，解放前夕又撤逃了不少资金。民国23年四明银行拾圆样票 图片来源：首席数据中心-Trigo2023年10月吉隆坡-世界钱币及邮品 1949年5月上海解放后，人民政府接管了四明银行"官股"部分，1949年10月增资为人民币8亿元，政府股占94.73%，1950年6月再度增资达20亿元，后改组为公私合营银行。1952年12月，与其他行庄合并组成公私合营银行，完成了历史性的转变。

四明银行的发展历程，是中国近代民族金融资本命运的真实写照。从宁波帮商人创办的商办银行，到被官僚资本控制的"官商合办"银行，再到新中国成立后的公私合营银行，可以说，四明银行的每一次转变都深深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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