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纹了只鹰。”
江念琳沉默了一瞬,仿佛陷入了回忆。
在这窒息的安静里,我还有什么不明白。
于是我平静地收拾好行李,起身往外走去时。
江念琳再次上前抱住了我,她轻轻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
“我跟他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我也早就不喜欢他了,至于文身,我都忘了,既然你不喜欢,明天我就去洗掉,好吗?”
我身体颤抖着,脑里思绪万千。
手机发出一声震动,是妈妈给我发来的嘱咐,她身体不好,但还是处处为我着想。
终于,在满屋窒息的寂静中,我缓缓点了头。
睡觉时,江念琳依旧靠得我很近。
可我却忍不住离她远一些,再远一些。
等到终于睡意渐浓时,手机在黑夜中突然发出一声震动。
我心有所感,点开一看,果然是周旭鹰的信息。
“序安,江念琳没有骂你吧,如果有问题,我帮你解释啊。”
如果他真的为我好,根本不可能在我的新婚之夜和我的妻子聊了一个小时。
我看了两秒,心里突然涌起好胜心。
拍了一张她依偎着我的睡颜照发了过去。
“没有的,谢谢关心,我们都好累先睡了,毕竟明天还要去洗文身。”
信息发去,一向秒回的周旭鹰却没有再发来一个字。
在憋屈了一整晚的深夜,我终于畅快地舒了口气。
我和周旭鹰九岁相识,那时他过得很不好。
周父抛弃他和他母亲跑了,周母一个人拉扯他长大。
因生活拮据,周旭鹰的物质生活很匮乏。
可他却十分的仗义,在我被小混混围攻时,势单力薄地帮我一起打架。
于是我们成了朋友,后来我看他瘦巴巴的,常常把家里的牛奶和零食塞给他。
周旭鹰总是大大方方地接受,拍拍我的肩膀说谢谢。
久而久之,他习惯了。
习惯了我的食物,习惯了我的衣服,甚至习惯了我的女人。
漫长的黑夜里,回忆像把刀一般凌迟着我的心。
我睁着眼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眼泪不断地在眼角滑落。
再醒来,我和江念琳一起去了文身店。
像往常一样,她一路紧扣我的手,和我叽叽喳喳地说着趣事。
“一会就洗完,看会电视我们就去吃饭。”
说完后,她进了隔间。
我看着她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呼完,江念琳便慌张地跑了出来。
我心脏瞬间漏了一拍,赶忙拦住她。
“怎么了?”
“旭鹰出车祸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愣在了原地。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个巧合。
于是拦住她:“我去吧,你继续洗文——”
可没等我说完,便被江念琳打断。
“什么你啊我啊的,赶紧一起走吧。”
若是以前,我肯定比她还急,但现在,我纹丝不动。
只是盯着她眼睛固执道:
“他是我兄弟,我去还不够吗?”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江念琳转头看向我时,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厌恶。
“你还是不是人啊,就因为一个破文身?我把这块肉割了行吧?”
说着,她快步拿过一把小刀,朝着自己的心脏就要刺去。
“你去吧。”
在尖刀离她心脏几厘米时,我突然松了口。
她愣了一瞬,转身便走了。
转身拿东西时,文身师面露尴尬,我反倒面色如常地朝文身师点了点头,推门而出。
只是没几分钟,外面突然打闪,天空下起了暴雨。
我躲避不及,淋了个正着,只能半路打车。
回到家后,连打了三个喷嚏,胃里还一股恶心。
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湿透的衣服,手机便连续发来消息。
点开一看,是周旭鹰发来一张江念琳躺在病床上的睡颜。
“辛苦她了,替我跑上跑下,现在累坏啦。”
“对了,她的文身是不是没来得及洗啊?”
在这一刻,我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
屏幕上倒映着我平静得近乎冷淡的表情。
在这场关系的角逐中,我彻底变成了小丑。
可那又怎么样?起码我解脱了。
我躺在浴缸里,迷迷糊糊地泡澡。
突然,一道急促的铃声骤然响起。
我猛然惊醒,缓了两秒后伸手将手机摸了过来。
是周旭鹰的电话。
我点了接通,刚想开口说话时。
里面传来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周旭鹰素来低沉的声音带了丝诱哄。
“念琳,就这一次好吗?魏序安不会知道的。”
江念琳嘤咛一声,带着挣扎的抗拒:“阿旭,不行,我已经结婚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微微一怔。
家里的鹦鹉两年前突然学会了说话,时不时地说:“阿序我爱你。”
我原本还奇怪,江念琳天性内敛,从不对我说这几个字。
况且家人和她只叫我序安,从不叫阿序。
我还好奇它是从哪里学来的。
现在有了答案,原来此阿序非彼阿旭啊。
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得超乎我的想象。
电话那头传来江念琳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似欢愉,似痛快。
可我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平静地录了会音后,挂断了电话。
然后开始找律师咨询。
到了半夜,我有些饿,在厨房摸出半根肠后。
刚咬了两口,一股直冲喉咙的呕吐感袭来。
我狼狈地在马桶边吐了个昏天黑地,等站起来时,我找了根温度计一量,三十九度。
于是扣了两颗药,塞进嘴里后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江念琳已经回了家。
她熟练地把我弄乱的客厅归整回了原位,又给我盖好了被子。
现在正在厨房做饭。
这些年来,她一直像这样照顾着我。
我们青梅竹马,家庭背景相仿。
没有轰轰烈烈,却也如胶似漆。
我却不知道她和周旭鹰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我十八岁时介绍他们认识时,还是更早。
但相同的是,他们默契地隐瞒了我。
像是察觉到我的视线,背对着我的江念琳缓缓开了口。
“你什么都有,可周旭鹰太可怜了,他处处让着你,为什么你非要和他过不去,你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吗。”
我喝水的动作一停,她话里的指责意味太重。
就好像我是那种见不得人好的坏人一样。
可我没什么反应,只是回屋默默收拾行李。
这栋房子双方父母共同出资,到时候一分为二。
家具什么的直接卖了,六十万的彩礼我要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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