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推开门，看着客厅里堆满的行李箱和正在整理衣物的苏晓芸。
"若菲回来了？快来尝尝嫂子做的红烧肉！"方志华从厨房探出头，一脸笑意。
我瞪大眼睛。三天前我和老公方志远刚拿到这套学区房的钥匙，今天过来收拾卫生准备搬家，结果小叔子一家三口已经住了进来。
"都是一家人，志华他们租的房子到期了，先住几天。"方母坐在沙发上，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几天？我看着苏晓芸已经把自己的化妆品摆满了梳妆台，方小宝正在我刚贴好的墙纸上用蜡笔画画。
为了买这套学区房，我和志远节衣缩食整整两年，每个月六千的房贷让我们连外卖都舍不得点。
现在他们却像主人一样住了进来。
01
我叫沈若菲，今年三十一岁，在市里的国企做财务工作。
两年前，当我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时，第一个念头不是兴奋，而是焦虑——孩子将来上学怎么办？
我和老公方志远都是普通的工薪族，他在事业单位上班，我在国企做财务，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勉强够维持小康生活。但是一想到孩子的教育问题，我们就愁得睡不着觉。
"若菲，要不我们咬咬牙买套学区房吧。"志远有天晚上躺在床上突然说道。
"学区房？你知道现在学区房多少钱一平米吗？"我翻个身，"咱们这点积蓄，连首付都不够。"
但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孩子出生后，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心里的母爱如潮水般涌出。我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环境。
于是，从孩子六个月大开始，我们就开始了疯狂的攒钱模式。我把每个月的开支精确到个位数，早餐从豆浆油条改成白粥咸菜，衣服从品牌店改成地摊货，就连孩子的奶粉都要等到打折时才买。
志远更是拼命加班，周末还兼职跑滴滴。有时候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疼得要命，但一想到孩子的未来，我们又咬牙坚持下来。
就这样熬了两年，我们终于攒够了首付。在中介的带领下，我们看中了现在这套房子——虽然房龄有些老，装修也不算精美，但胜在地段好，对口的小学是全市最好的。
"若菲，你真的决定要买这套吗？"志远站在这个七十平米的老房子里，神情有些复杂。
"买！"我斩钉截铁地说，"为了孩子，值得。"
签合同那天，我的手都在颤抖。这套房子总价一百八十万，首付六十万，剩下的一百二十万需要贷款二十年，每个月还款六千多。这意味着接下来二十年，我们的生活将被房贷彻底绑架。
但是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方母当时还专门从老家赶过来参加签约仪式，当着中介的面夸我有眼光，说这房子买得值，孙子将来一定有出息。她还主动提出要拿八万块钱帮我们应急，解决装修资金的燃眉之急。
"妈，这钱我们一定会还给您的。"我当时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还不还的。"方母摆摆手，"能为孙子做点事，我高兴着呢。"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忙着装修。为了省钱，很多活儿都是我和志远亲自上阵。我记得有天晚上我们刷墙刷到凌晨两点，累得直接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方母那段时间经常过来帮忙，她虽然年纪大了，但干起活来比年轻人还利索。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我心里对这个婆婆充满了感激。
"妈，您真是太辛苦了。"我给她倒了杯水。
"不辛苦，看着这个家一天天变样，我心里高兴。"方母笑眯眯地说，"等小宝大一点，他肯定喜欢这里。"
听她提到小宝，我心里有些复杂。方小宝是小叔子方志华的儿子，今年七岁，是个挺可爱的孩子。每次见面，他都会甜甜地叫我阿姨，很有礼貌。
装修期间，方志华也经常过来帮忙。这个比志远小三岁的弟弟，性格和志远截然不同。志远温和内敛，而志华更加活泼开朗，嘴巴也甜，总是"嫂子长嫂子短"地叫着。
"嫂子，这房子装修得真不错，以后小侄子在这里住，肯定特别舒服。"志华一边刷墙一边说道。
"是啊，环境好，孩子学习也能安心一些。"我随口回应。
苏晓芸也会偶尔过来，不过她主要是负责打扫卫生。这个小叔媳妇比我小四岁，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做销售，能说会道，很会察言观色。
"嫂子，你们这房子虽然老了点，但地段是真的好。"苏晓芸一边拖地一边说，"我听说这里对口的小学，每年都有好多孩子考上重点中学呢。"
"是的，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买的。"我点头说道。
"真羡慕你们，有这么好的学区房。"苏晓芸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情绪，"我们租的那个破房子，别说学区了，连个像样的小区都算不上。"
当时我只是笑笑，并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从那时候开始，苏晓芸心里就已经有了某种想法。
装修终于完工了，我站在焕然一新的房子里，心中满怀成就感。虽然简单朴素，但每一个角落都凝聚着我们的心血和汗水。
"老婆，我们成功了。"志远从背后抱住我，声音里带着颤抖。
"是啊，我们有家了，孩子有学上了。"我靠在他的胸膛上，眼眶有些湿润。
那一刻，我以为我们的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
02
然而，幸福总是来得那么短暂。
装修完工的第三天，我和志远商量着什么时候正式搬家，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开头的那一幕——小叔子一家三口已经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
"妈，这是怎么回事？"我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颤抖。
"志华他们租的房子到期了，房东突然要涨价，涨得太离谱了。"方母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平静，"我就让他们先过来住几天，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走。"
几天？我看着苏晓芸正在厨房里熟练地切菜，方小宝在客厅里玩着玩具，志华在阳台上打电话，这哪里像是"暂住几天"的样子？
"嫂子，你们回来了？"苏晓芸从厨房里探出头，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我正在做饭呢，一起吃吧。"
我愣了一下。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厨房，现在却是她在做饭请我一起吃？
"晓芸，不用麻烦了。"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一会儿还要回去的。"
"别客气嘛，都是一家人。"苏晓芸继续忙活着，"我刚买了菜，做多了也吃不完。"
志远在一边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把气氛搞得太僵。我深吸一口气，勉强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志华特别热情，不停地给我和志远夹菜。
"哥，嫂子，这房子真的太棒了，采光好，通风也好。"志华一边吃饭一边夸赞，"小宝在这里住得特别开心，昨天晚上睡得可香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昨天晚上？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住了不止一天了？
"是啊，这里比我们之前租的房子强太多了。"苏晓芸接话道，"小宝昨天还说，以后要一直住在这里。"
方小宝听到妈妈提到自己，抬起头开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专心吃饭。这个孩子看起来很乖巧，吃饭也很香。
"小宝，喜欢这里吗？"我试着和他搭话。
小宝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喜欢，这里很好。"
看着孩子天真的样子，我心里的火气稍微平息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
饭后，方母主动提出要帮忙收拾碗筷。我本想拒绝，但她已经开始动手了。
"妈，您休息吧，我来收拾。"我走向厨房。
"没事，我习惯了。"方母一边洗碗一边说，"若菲啊，志华他们确实挺不容易的。你也知道，他就是个开货车的，工资不高，这次房东突然涨价，他们真的负担不起。"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方母说得也没错，志华确实不容易。他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这些年一直在物流公司开货车，工资微薄，除了基本生活开销，根本存不下什么钱。
"妈，我理解，但是..."我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但是咱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方母转过身看着我，"再说了，他们也不会住太久的，最多一个星期就搬走。"
一个星期？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一个星期的话，我还是可以忍受的。
"行吧，那就一个星期。"我点头同意了。
当天晚上回到老房子，我把这件事跟志远详细说了一遍。
"老婆，你做得对。"志远拉着我的手，"志华确实不容易，咱们帮他一把也是应该的。"
"我就是觉得有点憋屈。"我靠在他肩膀上，"咱们为了这套房子吃了那么多苦，现在还没正式住进去，就先让别人住了。"
"我理解你的感受。"志远轻抚着我的头发，"但是血浓于水，志华是我亲弟弟，他有困难，我不能不管。"
我知道志远说得对，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我也只能接受。
第二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想去新房子看看装修效果，顺便和他们聊聊搬家的具体时间。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懵了。
苏晓芸正在重新布置客厅，她把我精心挑选的淡雅窗帘换成了粉红色的蕾丝款，还在茶几上摆了一大束假花。
"嫂子，你来了？"苏晓芸回头看到我，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我觉得原来的窗帘颜色太素了，就换了一个，怎么样，是不是更温馨一些？"
我看着那个粉嫩得像芭比娃娃房间一样的客厅，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挺...挺好的。"我咬着牙说道。
"我就说嘛，女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苏晓芸得意地整理着假花，"对了，我还买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是Hello Kitty的图案，特别可爱。"
我走进卧室，看到我的大床上铺着一套粉红色的Hello Kitty四件套，瞬间感觉血压飙升。
这时候志华从厕所里走出来，看到我的表情，连忙解释："嫂子，你别介意，晓芸就是喜欢打扮房间，她没有恶意的。"
"没事。"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方小宝在一边小声说道："妈妈，这个不是我们的房子吗？为什么要跟阿姨说对不起？"
苏晓芸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捂住儿子的嘴："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
但是那句话已经深深刺痛了我的心。在一个七岁孩子的眼里，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家了。
我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03
一个星期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但是小叔子一家丝毫没有要搬走的迹象。
我再次来到房子里，发现情况变得更加过分了。苏晓芸不仅重新装饰了客厅和卧室，连厨房都被她改造了一番。我的橱柜里放满了她的锅碗瓢盆，冰箱里塞满了她买的食材。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她竟然邀请了几个朋友来家里聚会。
"晓芸姐，你这新家真漂亮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坐在我的沙发上，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夸赞。
"还行吧，刚装修完没多久。"苏晓芸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客人，"来来来，尝尝我做的红烧肉。"
我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这里明明是我的家，但现在却成了她的社交场所。
"若菲回来了？"方母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我的表情，连忙走过来，"晓芸她们公司的同事来串门，我让她们在这里吃个饭。"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妈，咱们能聊聊吗？"
方母跟我走到阳台上。
"妈，您之前说他们住一个星期，现在已经超过时间了。"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哎呀，若菲，你也看到了，他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方母有些无奈地说，"现在房租这么贵，志华那点工资哪里租得起好房子？"
"可是妈，这里是我和志远的家。"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还没正式搬进来呢。"
"我知道你委屈，但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总不能看着志华他们流落街头吧？"方母拍拍我的肩膀，"再宽限几天，我保证他们很快就搬走。"
几天又是几天，我真的快要崩溃了。
但是当着方母的面，我不能表现得太过分。毕竟她是长辈，而且买房时确实帮了我们大忙。
"好吧，那就再等几天。"我咬牙答应了。
然而，"几天"又变成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又变成了两个星期。小叔子一家不仅没有搬走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像这里的主人。
苏晓芸开始在朋友圈里炫耀"新家"，发了无数张在房子里拍的照片，配文都是"终于有个像样的家了"、"孩子也有好的学习环境了"之类的话。
方志华则开始打听附近的小学情况，甚至去学校咨询转学手续。
最过分的是，他们竟然开始讨论房产证的问题。
那天我刚好听到苏晓芸在和她妈妈打电话："妈，我跟你说，这房子是婆婆帮忙买的，房产证上说不定能加上小宝的名字呢。到时候小宝就是这里的户主了，上学就更方便了。"
我当时就想冲进去跟她理论，但是被刚好路过的志华拦住了。
"嫂子，晓芸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志华笑眯眯地说，"我们知道这是你们的房子，不会乱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狡黠。
当天晚上，我再也忍不住了，跟志远大吵了一架。
"志远，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我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他们现在完全把我们的房子当成了自己的家，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老婆，你冷静一点。"志远试图安抚我，"我也觉得有些过分了，明天我就去跟志华谈谈。"
"谈什么谈？他们根本就没想搬走！"我越说越激动，"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就是想赖在那里不走！"
"不会的，志华不是那种人。"志远摇头说道。
"你就是太善良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愤怒地推了他一把，"我告诉你，如果他们再不搬走，我就直接报警！"
"报警？你疯了吗？"志远瞪大眼睛，"那是我的亲弟弟！"
"亲弟弟就可以抢我们的房子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志远，我们为了这套房子付出了多少？现在却被别人鸠占鹊巢，你心里就一点都不难受吗？"
志远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我明天就去找他们谈，一定要他们给出一个明确的搬家时间。"
第二天，志远确实去找了志华，但是结果让我彻底绝望了。
"若菲，志华说他们已经在积极找房子了，但是一时半会儿确实找不到合适的。"志远一脸为难地说，"他还说，妈当初拿钱帮我们买房，他们住在这里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八万块钱是借给我们的，不是投资！"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志华说妈没有要求我们写借条，也没有说什么时候还钱，所以..."志远的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可以住在那里？"我感觉天旋地转，"志远，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临时借住，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鸠占鹊巢"。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搬走。
04
既然软的不行，那我就来硬的。
我决定直接去找小叔子一家摊牌。如果他们还不搬走，我就去找律师，用法律手段解决这个问题。
那天下午，我气冲冲地来到房子里，推门就看到苏晓芸正在客厅里做指甲，方小宝在一边看动画片，而志华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让我更加愤怒。
"我们需要谈谈。"我直接走到客厅中央，冷冷地看着他们。
"嫂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晓芸抬起头，假装关心地问道。
"别装了！"我再也忍不住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搬走？"
苏晓芸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慢慢放下手里的指甲油，站了起来。
"搬走？为什么要搬走？"她理直气壮地反问道，"这房子又不是你们买的。"
"什么意思？"我被她的话惊到了。
"这房子是妈妈买的，妈妈让我们住在这里，我们为什么要搬走？"苏晓芸双手抱胸，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这房子明明是我和志远买的！"
"是吗？"苏晓芸冷笑一声，"那你们拿出房产证来看看啊。"
我愣了一下。房产证确实还在办理中，因为是贷款买房，需要等银行那边的手续完成才能拿到。
"房产证还在办理中，但是购房合同上明明写着我和志远的名字！"我急忙辩解。
"购房合同？"志华这时候从沙发上坐起来，慢悠悠地说道，"嫂子，你要搞清楚啊，这房子的首付是我妈出的，后续的装修费用也是我妈出的，严格来说，我妈才是这套房子的真正主人。"
"你胡说八道！"我气得浑身发抖，"那八万块钱是你妈借给我们的，不是投资！"
"借？"苏晓芸讥讽地笑了，"有借条吗？有约定还款时间吗？没有的话，谁知道是借的还是给的？"
我瞬间被她们的无耻震惊了。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故意不让方母要借条，就是为了今天的这一刻。
"而且，"志华继续说道，"我妈年纪大了，需要有人照顾。我们住在这里，既能照顾她，又能让小宝有个好的学习环境，一举两得。"
"照顾？"我差点被气笑了，"你妈明明住在老家，哪里需要你们照顾？"
"那可说不定，"苏晓芸阴阳怪气地说道，"万一妈妈哪天想搬到城里来住呢？到时候这里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我看着这两个人，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临时借住，没想到人家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你们这是强盗行为！"我指着他们，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强盗？"苏晓芸冷哼一声，"我们花钱买的房子，凭什么不能住？"
"这房子明明是我们买的！"
"是啊，你们买的，但是钱是我妈出的。"志华站起来，逼近我，"嫂子，做人要有良心，我妈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现在就要赶我们走？"
我被他们的强词夺理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候，方母从外面回来了。她提着菜篮子，看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妈，嫂子要赶我们走。"苏晓芸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委屈巴巴地说道。
"若菲，你们不是说好了让志华他们住一段时间吗？"方母放下菜篮子，语气有些不悦。
"妈，已经超过一个月了！"我据理力争，"而且他们现在说这房子是您买的，我们没有权利让他们搬走。"
方母的脸色变了变，看了看志华和苏晓芸，又看了看我。
"若菲啊，我确实帮你们出了不少钱，但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但是什么？"我追问道。
方母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算了，都是一家人，不要吵了。"
她这句话等于默认了志华他们的说法，我的心彻底凉了。
"好，很好。"我冷笑着点头，"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会找律师的，到时候法庭上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
"嫂子，你别这样啊，有话好好说嘛。"志华在后面假惺惺地挽留。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门。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05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志远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弟弟抢我们的房子？"我冷冷地看着他。
"老婆，我也很为难啊。"志远一脸痛苦，"那是我亲弟弟，我总不能真的把他们赶出去吧？"
"那我呢？我就不是你老婆了吗？"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志远，我们为了这套房子付出了多少？现在却被你的好弟弟一家占了，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志远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要不我们再找他们谈谈，让他们至少付一部分房租？"
"房租？"我简直不敢相信，"志远，你听听你在说什么？我们自己的房子，为什么要收他们房租？"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对簿公堂吧？"志远也有些急了，"到时候亲情没了，面子也没了，值得吗？"
我看着这个和我结婚五年的男人，突然觉得很陌生。
"志远，如果你不能为我们的家挺身而出，那这个婚我们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我冷静地说道。
志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老婆，你不要这样，我们慢慢想办法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我冷笑，"你的好弟弟好弟媳现在正在那里过着舒适的生活，而我们却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住在这个破旧的老房子里。"
确实，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尴尬。新房子被小叔子一家占着，老房子因为太破旧，我们原本打算卖掉的，现在只能继续住着。
每天看着这个简陋的环境，再想到小叔子一家在我们精心装修的新房子里享受生活，我就气得睡不着觉。
更让我愤怒的是，苏晓芸还在朋友圈里各种炫耀。她发的照片越来越多，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肆无忌惮，仿佛那里真的是她的家一样。
最过分的一次，她竟然发了一张和方小宝在房子里拍的温馨照片，配文是："母子俩在新家的第一个月，感谢生活的美好安排。"
看到这条朋友圈，我差点把手机砸了。
"新家？第一个月？"我把手机丢给志远看，"你看看你弟媳妇有多过分！"
志远看完之后，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我去找他们谈。"
"不用了。"我摆摆手，"我已经找了律师，下周就去法院起诉他们非法占有我们的房屋。"
"老婆，你认真的？"志远瞪大眼睛。
"当然认真。"我冷冷地说，"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那个周末，我真的去找了律师。律师听完我的叙述后，告诉我这种情况确实可以起诉，但是有一定的难度。
"主要问题在于你婆婆确实出了钱，而且没有明确的借贷凭证。"律师分析道，"虽然购房合同和贷款都是你们的名字，但对方很可能会以'家庭共同投资'为由进行辩护。"
"那怎么办？"我有些焦急。
"建议你们先协商解决，实在不行再考虑诉讼。"律师建议道，"毕竟是家庭内部矛盾，闹到法庭上对谁都不好。"
我离开律师事务所后，心情更加沉重了。看来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更加愤怒的事。
那天我路过小区门口，正好遇到了物业管理员。
"沈女士，你们家最近挺热闹的啊。"管理员笑着跟我打招呼。
"热闹？"我有些疑惑。
"就是你们新搬来的邻居啊，那个小伙子昨天还来问我关于孩子入学的事情呢。"管理员继续说道，"他说要给孩子办转学手续，问需要什么材料。"
我瞬间血涌上头。志华竟然真的在办转学手续，这说明他们是真的打算长期住在那里了。
我立刻给志远打电话："志远，你弟弟在给小宝办转学手续，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志远才说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冷笑，"你的好弟弟现在不仅要占我们的房子，还要让他儿子在我们买的学区房里上学，而我们的孩子却只能在普通学校上学。志远，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我...我去找他们谈。"志远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
"不用了，我自己去。"我挂断电话，直接冲向了房子。
这次，我下定决心要和他们彻底摊牌。
我推开门，发现志华正在客厅里整理一些文件，苏晓芸在厨房里哼着歌做饭，方小宝在房间里写作业，一副其乐融融的家庭景象。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了。
"志华！"我大声喊道。
志华抬起头，看到我愤怒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嫂子，你怎么了？"
"你在给小宝办转学手续？"我直接质问。
志华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是啊，小宝也到了上学的年龄，总不能耽误他的学习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我们买的学区房，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孩子准备的？"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嫂子，学校又不是你们家开的，凭什么只有你们的孩子能上，我们的孩子就不能上？"苏晓芸从厨房里走出来，理直气壮地说道。
"因为这是我们花钱买的学区房！"我大声回应。
"可是这房子现在是我们住的啊。"苏晓芸冷笑，"按照政策，只要有居住证明，孩子就能在这里上学。"
我简直要被她们的无耻气疯了。她们不仅要占我们的房子，还要抢我们孩子的学位。
就在我和苏晓芸争执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方小宝虽然在房间里写作业，但他一直在偷偷观察我们的争吵，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困惑。
这个七岁的孩子，可能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要吵架。
但是当时的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心情照顾孩子的感受。
离开房子后，我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志华要给小宝办转学，苏晓芸理直气壮地占我们的房子，方母明显偏向小叔子一家，而志远还在那里做老好人。
我受够了！
那天晚上，我对志远下了最后通牒："志远，明天我就去收回我们的房子。如果你再不站在我这边，我们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志远看到我坚决的态度，知道这次我是认真的，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们明天还不搬走，我就直接采取强硬措施。这套房子是我和志远花光积蓄买的，凭什么让别人鸠占鹊巢？
06
就在我准备执行这个"强硬措施"的那天晚上，一个意外的发现彻底改变了一切。
按照计划，第二天我就要去正式收回房子。如果他们还不搬走，我就直接报警，说他们非法侵占他人住宅。
回到家后，我和志远又大吵了一架。
"志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能让你弟弟搬走，我们就离婚！"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老婆，你冷静一点，事情还有转机的。"志远试图安抚我。
"转机？什么转机？"我冷笑，"你弟弟都要给他儿子办转学了，还有什么转机？"
志远沉默了，他知道我说得对。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凌晨时分，我实在受不了了，起身去厨房倒水喝。突然想到家里的安眠药用完了，我记得新房子那边的医药箱里还有一些，就决定过去拿。
我悄悄出门，用钥匙打开了房子的门。客厅里很安静，看来他们都睡了。我蹑手蹑脚地走向卫生间，打算从医药箱里拿安眠药。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阳台上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我愣了一下，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谁还在阳台上说话？
好奇心驱使着我悄悄走近，发现是方母在打电话。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哭腔。在深夜的寂静中，我能清楚地听到她的每一个字。
"老头子，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若菲...她是个好孩子，为了买这房子受了那么多苦..."方母的声音颤抖着，"可是咱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仔细听。
"小宝他...上个月检查的时候，医生又下了病危通知书..."方母的哭声更重了，"医生说如果再不改善生活环境，加强营养和护理，孩子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小宝生病了？而且还很严重？
"你说我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我们方家的血脉就这么没了吗？"方母在电话里痛哭，"志华那孩子死要面子，说什么也不肯让若菲他们知道小宝的病情，怕人家嫌弃..."
"可是若菲她又不是外人，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瞒的？但是志华就是不同意，说要靠自己的本事治好小宝的病..."
我震惊地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老头子，这房子环境好，空气清新，离医院也近，对小宝的恢复有好处..."方母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若菲和志远，但是为了救小宝的命，我只能这么做了..."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我每天看着若菲生气的样子，心里也难受得很...可是我又不能说实话，志华不让说，晓芸也不让说...他们怕若菲知道了会有心理负担..."
方母的哭声越来越重："我这个当奶奶的，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可是为了小宝，我只能装作偏心的样子..."
我靠在墙上，感觉腿都软了。
"医生说小宝得的是免疫系统疾病，需要在相对洁净的环境中生活，而且要定期去医院治疗...志华他们原来租的那个房子又潮又破，根本不适合病人居住..."
"这套学区房刚装修完，没有细菌和霉菌，而且通风好，阳光充足，是最适合小宝养病的地方..."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方小宝总是那么安静，为什么他的脸色总是很苍白，为什么苏晓芸眼神里总有恐惧，为什么志华每天晚上都要打很久的电话...
原来，他们一家人都在为一个七岁孩子的生命而努力着。
而我，却一直以为他们是在故意占我们的便宜。
"老头子，我真的很愧疚...若菲是个好孩子，她为了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可是我又不能看着小宝等死..."方母哽咽着说，"我只希望小宝的病能好起来，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向若菲道歉，把钱还给她们..."
听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就在这时候，方母挂断了电话，在黑暗中无声地抽泣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佝偻的身影上，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总是在我面前逞强的老太太，原来如此无助和痛苦。
我悄悄退回到门口，但心情已经完全无法平静。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像重锤一样一遍遍敲击着我的心。
等我完全理解了方母电话里的内容后，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原来这半个月来，我所有的愤怒和指责，都是建立在误解的基础上。
小叔子一家并不是故意要占我们的房子，而是为了救一个孩子的命。
方母也不是偏心护短，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家里最脆弱的成员。
那一刻，我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