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一章
春天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洒在方远山的脸上，他正在调试一段代码，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那种专注的神情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祈祷。二十年来，他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从早晨八点到晚上九点，偶尔会更晚一些。
"方总监，程总请你到他办公室一趟。"
助理小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方远山抬起头，看到小陈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不安。这个二十六岁的小伙子刚来公司两年，总是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
"知道什么事吗？"方远山问。
小陈摇摇头，但眼神闪烁："我也不清楚，不过...程总的脸色不太好。"
方远山保存了代码，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穿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已经穿了五年。
妻子苏雁总是说他应该买些新衣服，但他觉得舒服就好。
程总的办公室在二十八层，比方远山所在的技术部高了两层。
这两层楼的距离，在方远山看来，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坐吧。"程总头也不抬地说，他正在看一份文件。
方远山在沙发上坐下，这个办公室他来过很多次，但今天感觉有些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方远山，你在公司多少年了？"程总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很小，但很锐利。
"二十年。"
"二十年，不短了。"程总点点头，"公司这些年的发展，你功不可没。"
方远山心里一紧，他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在他的经验里，领导越是夸奖你，越是要对你下手。
"但是，"程总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淡，"公司现在面临转型，需要优化人员结构。"
"什么意思？"方远山问，虽然他心里已经明白了。
"意思就是，我们要和你解除劳动合同。"程总说得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当然，我们会给你一个体面的补偿。"
方远山愣了几秒钟，然后苦笑了一下："我被裁员了？"
"不是裁员，是优化。"程总纠正道，"公司会给你九十万的补偿，这个数字很诚意了。"
九十万。方远山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对于一个普通的中年人来说，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钱。但他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尊严的问题。
"我需要多长时间办理交接？"方远山问。
"今天就可以。"程总递给他一份文件，"签了这个，财务会立即给你转账。"
方远山接过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条款。他没有仔细看，因为他知道看了也没用。在这个游戏里，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签。"
程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种笑容很虚假，就像电视里的广告。
"方远山，我个人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但公司的决定我无法改变。希望你能理解。"
方远山点点头，他当然理解。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包括他自己。
签完字后，方远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整个技术部的同事都在忙碌着，但他能感觉到他们偷偷看他的目光。消息传得很快，可能整个公司都知道了。
"方哥，是真的吗？"小陈走到他身边，声音很轻。
"嗯。"方远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了。"
小陈的眼圈红了："方哥，我舍不得你走。"
"男人不要轻易掉眼泪。"方远山拍拍他的肩膀，"记住我教你的那些，好好干。"
老同事赵叔也走了过来，他今年五十八岁，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
"远山，想开点。"赵叔说，"这个年纪了，该享享福了。"
方远山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赵叔是在安慰他，但他也知道，五十四岁的中年人，在这个社会上想要重新开始，有多么困难。
整理东西的时候，方远山发现自己在公司的二十年里，竟然没有多少私人物品。一个水杯，几本技术书籍，还有一张和同事们的合影。照片上的他们都很年轻，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方总监，我帮你搬吧。"小陈说。
"不用，我自己来。"方远山拒绝了，他不想让这个年轻人看到自己的落寞。
下午四点，方远山拎着一个纸箱离开了公司。门口的保安老王跟他点了点头，那种眼神很复杂，有同情，也有解脱。
走出公司大楼的那一刻，方远山感觉自己的身体轻了很多，但心却沉得像石头。他在大楼下面站了很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就像他二十年来的每一天。
第二章
回到家的时候，苏雁正在厨房做饭。她今年四十九岁，是个很普通的家庭主妇，但在方远山眼里，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苏雁从厨房探出头问。
"有点事。"方远山把纸箱放在茶几上，"我被公司解聘了。"
苏雁愣了一下，然后关掉炉子走了出来。
"什么意思？"
"就是被裁员了。"方远山坐在沙发上，突然感觉很累，"不过公司给了九十万补偿。"
苏雁沉默了一会，然后坐到他身边："也好，你这些年太累了。"
"你不怪我？"方远山问。
"怪你什么？"苏雁握住了他的手，"我们又不是没钱花，九十万够咱们生活很久了。"
方远山心里一暖，这就是苏雁，永远都是这样支持他。二十五年的婚姻，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哪怕是他最困难的时候。
"我觉得我是个失败者。"方远山说。
"别胡说。"苏雁的声音有些严厉，"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
吃晚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苏雁做了方远山最喜欢的红烧肉，但他几乎没有动筷子。
"明天我们去银行看看，把钱存起来。"苏雁说。
"嗯。"方远山点点头，"然后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想想以后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都行，我支持你。"
晚上十点，方远山拿出了手机。他的微信里有很多群，工作群、同事群、朋友群，每个群里都有很多人，但此刻他觉得这些人都变得陌生了。
他先是看了看工作群，里面还在讨论白天的项目。他想发个告别信息，但又觉得没必要。既然已经离开了，就彻底断了吧。
方远山开始删除微信好友。
第一个删的是程总。虽然程总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但方远山还是毫不犹豫地删了。
然后是一些不太熟悉的同事，那些平时见面只是点头打招呼的人。方远山发现，自己在公司二十年，真正的朋友其实很少。
删到小陈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删了。他不想让这个年轻人看到自己的落寞。
删到赵叔的时候，方远山停下了手。这个老同事跟他一起工作了十五年，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关系还不错。方远山想了想，还是保留了。
一个一个删除微信好友的过程，就像是在清理自己的过去。每删除一个人，方远山就感觉自己与那个世界的联系断了一根线。
最后，他的微信好友从二百多个减少到了不到二十个。剩下的都是真正的朋友和亲人。
删完微信好友后，方远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但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他关掉手机，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
苏雁已经睡着了，她的睡相很安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方远山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暖流。无论发生什么，至少他还有她。
这一夜，方远山睡得很沉，没有做梦。
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方远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睡到自然醒。
苏雁已经起床了，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他出来，她笑了笑："睡得好吗？"
"很好。"方远山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
"我去给你热牛奶。"苏雁站起身，"今天我们去银行？"
"嗯，先去看看钱到账了没有。"
洗漱完毕后，方远山坐在餐桌前喝牛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他突然感觉生活变得很美好。没有了工作的压力，没有了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有简单的生活。
"我昨天晚上想了想，"方远山说，"要不我们去旅游一趟？"
"好啊。"苏雁眼睛一亮，"去哪里？"
"西藏怎么样？我们一直说要去，但都没有时间。"
"西藏？"苏雁有些担心，"你身体受得了吗？"
"没问题，我才五十四岁，还不算老。"方远山笑了笑，"趁着还能走动，多看看这个世界。"
苏雁点点头："那我们先去银行，然后去旅行社看看。"
两个人吃完早餐，准备出门。方远山换了一身休闲装，这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正要出门的时候，方远山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方总监，我是小陈。"
"小陈？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我从人事部要的。"小陈的声音有些紧张，"方总监，公司出问题了。"
方远山心里一紧："什么问题？"
"昨天晚上，服务器崩溃了。技术部的人弄了一夜都没搞定。"
"什么？"方远山愣了一下，"具体什么情况？"
"好像是核心系统出了问题，所有的客户数据都访问不了。现在客户都在投诉，程总急得要死。"
方远山心里有些幸灾乐祸，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
"可是，只有你知道那个系统的架构啊。"小陈说，"程总一直在找你，但打你电话打不通。"
方远山想起来，自己昨晚把程总的微信删了，可能电话也被拉黑了。
"小陈，我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方远山说，"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可是..."
"没有可是。"方远山挂断了电话。
苏雁看着他："公司的事？"
"服务器出问题了。"方远山耸耸肩，"不过跟我们没关系。"
"走吧，去银行。"
银行里人不多，方远山很快就查到了账户余额。九十万，一分不少。
"这么多钱，我们要怎么花？"苏雁笑着说。
"慢慢花。"方远山也笑了，"先去旅行社看看西藏的线路。"
从银行出来，两个人走在街上，感觉很轻松。方远山突然觉得，被裁员也许不是坏事。
正走着，方远山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看，还是陌生号码。
"喂？"
"方总监，我是赵叔。"
"赵叔？"
"公司现在乱成一锅粥了，程总到处找你。"赵叔的声音很低，"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我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方远山说。
"我知道，但是现在只有你能解决问题。"赵叔说，"程总说，只要你肯回来，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方远山冷笑了一下："昨天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远山，我理解你的心情。"赵叔说，"但是公司真的很困难，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可能会倒闭。"
"那又怎么样？"方远山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公司倒闭？"
方远山沉默了一会，然后说："赵叔，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已经决定了。"
"那好吧。"赵叔叹了口气，"我理解你。"
挂断电话后，苏雁问："还是公司的事？"
"嗯。"方远山点点头，"他们想让我回去帮忙。"
"你想回去吗？"
"不想。"方远山摇摇头，"我已经受够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但方远山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知道，如果公司真的倒闭了，很多无辜的员工会失业。但他也知道，这不是他的责任。
第四章
旅行社里很热闹，墙上贴着各种旅游线路的广告。方远山和苏雁正在咨询西藏的行程。
"这个线路不错，"服务员指着一张地图说，"拉萨、林芝、日喀则，十天的行程，风景很美。"
"价格呢？"苏雁问。
"两个人一共八千块。"
"不算贵。"方远山点点头，"那我们就..."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方远山看了看，又是陌生号码。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方远山走到一边，"喂？"
"方远山，我是程总。"
程总的声音很急躁，和昨天判若两人。
"程总，有什么事吗？"方远山的语气很平静。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把我的微信删了？我找了你一夜。"程总说，"公司服务器出问题了，你必须回来。"
"我必须？"方远山冷笑了一下，"程总，我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
"我知道，但是现在只有你能解决问题。"程总的语气变得恳求，"你开个价，多少钱都行。"
"多少钱都行？"方远山重复了一遍，"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程总说，"现在情况不同了。"
"怎么个不同法？"
"服务器崩溃了，所有的客户数据都访问不了。"程总说，"如果今天解决不了，公司就完了。"
方远山心里有些得意，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那很遗憾。"
"方远山，我求你了。"程总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只要你肯回来，我可以让你做技术副总。"
"技术副总？"方远山笑了，"程总，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这次是真的。"程总说，"我可以立刻签合同。"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方远山说，"还有别的事吗？"
"你不能这样！"程总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不能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方远山的语气也变得冷淡，"程总，你搞错了。我没有救任何人的义务。"
"你..."程总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好，我再给你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了。"方远山说，"我的答案不会变。"
挂断电话后，方远山回到苏雁身边。
"还是公司的事？"苏雁问。
"程总亲自打电话了。"方远山说，"想让我回去救急。"
"你想回去吗？"
"不想。"方远山摇摇头，"我们继续看线路。"
但是，电话铃声又响了。方远山看了看，还是程总的号码。
"他怎么又打来了？"苏雁皱了皱眉。
方远山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关了机。
"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两个人离开了旅行社，走在街上。但是没走多远，方远山的手机又响了。
"我不是关机了吗？"方远山看了看手机，发现是开机状态。
"可能是刚才没关好。"苏雁说。
方远山接起电话，还是程总。
"方远山，你为什么挂我电话？"程总的语气很愤怒。
"程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方远山说，"请你不要再打电话了。"
"我不会放弃的。"程总说，"我会一直打到你答应为止。"
"那你就打吧。"方远山挂断了电话。
但是，电话真的一直在响。每隔几分钟就响一次，都是程总的号码。
方远山索性关了机，但是苏雁的电话也响了。
"喂？"苏雁接起电话。
"请问是方远山的夫人吗？我是程总。"
苏雁看了看方远山，然后说："是的，您有什么事吗？"
"我需要找方远山，他不接我电话。"程总说，"公司现在很困难，需要他回来帮忙。"
"他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苏雁说。
"我知道，但是现在只有他能解决问题。"程总说，"请您帮忙劝劝他。"
苏雁看了看方远山，然后说："我会转达的。"
挂断电话后，苏雁说："程总很着急的样子。"
"让他着急吧。"方远山说，"我们回家。"
回到家里，方远山以为可以安静一会了。但是没想到，家里的座机也响了。
"喂？"苏雁接起电话。
"我是程总，请问方远山在家吗？"
苏雁看了看方远山，方远山摇了摇头。
"他不在家。"苏雁说。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好，我等一会再打。"
挂断电话后，苏雁说："他说等一会再打。"
"让他打吧。"方远山坐在沙发上，"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但是，座机真的一直在响。每隔十分钟就响一次，都是程总的声音。
"方远山回来了吗？"
"还没有。"
"那我再等等。"
如此反复了七八次，苏雁有些烦躁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想让我回去救急。"方远山说，"但是我不会去的。"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说清楚不就行了？"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方远山说，"是他自己不死心。"
到了下午两点，座机已经响了二十多次。方远山数了数，加上手机，程总已经打了将近五十个电话。
"他疯了吗？"苏雁说。
"可能是吧。"方远山说，"公司如果真的倒闭了，他也完了。"
"那你就不能帮帮忙？"苏雁问。
"为什么要帮？"方远山反问，"昨天他是怎么对我的？"
苏雁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理解你的心情。"
下午三点，座机又响了。苏雁懒得接了，任由它响着。
下午四点，座机还在响。
下午五点，座机依然在响。
方远山开始怀疑程总是不是真的疯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打这么多电话？
"他不会真的要打到你接为止吧？"苏雁说。
"有可能。"方远山说，"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晚上七点，座机依然在响。方远山和苏雁正在吃晚饭，但都没有胃口。
"要不你接一次，听听他要说什么？"苏雁建议。
"不用。"方远山说，"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晚上八点，座机还在响。方远山开始感到一种奇怪的满足感。二十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
晚上九点，座机终于停了。方远山和苏雁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消停了。"苏雁说。
"可能是他放弃了。"方远山说。
但是，十分钟后，座机又响了。
"他还不放弃？"苏雁说。
方远山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分："快结束了。"
果然，座机又响了几次后，就彻底安静了。
方远山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五十分。他大概估计了一下程总应该打了一百五十个电话。
"这个人真的疯了。"苏雁说。
"可能吧。"方远山说，"但是我不会心软的。"
两个人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但是刚躺下，门铃就响了。
"这么晚了，谁会来？"苏雁问。
方远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穿上衣服，走到门口。
"谁？"
"方远山，我是程总。"
方远山愣了一下，然后透过猫眼看去。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是程总。
第五章
程总找到林志强家里，神情慌张，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精神劲。他不停地按门铃，声音都有些颤抖。
"方远山，我知道你在家！"程总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我们必须谈谈！"
方远山站在门后，没有开门。苏雁走过来，小声问："你开门吗？"
"等等。"方远山透过猫眼看着门外的程总，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领导，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落的普通人。
"方远山，我知道你能听到！"程总继续敲门，"公司现在真的很困难，只有你能救我们！"
方远山心里有些好笑，昨天的时候，程总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告诉他要"优化"掉他。现在却在他家门口求他。
"他怎么知道我们家地址的？"苏雁问。
"人事部有员工档案。"方远山说，"他应该是从那里查到的。"
"方远山，我知道昨天的事情让你很不舒服。"程总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但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苏雁看了看方远山，轻声说："要不你听听他说什么？"
方远山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门。
程总看到门开了，眼睛一亮，但当他看到方远山冷淡的表情时，又有些忐忑。
"方远山，我..."程总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请问，程总，这么晚了，你来找前员工干什么？"方远山的语气很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