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她说我家已经被强拆了。妈妈抱着弟弟躲在废墟里哭了一夜,爸爸被打进了医院。我站在曾经是家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狼藉。
大学四年,我省吃俭用攒的钱本想给爸妈一个惊喜,如今却连个给他们安身的地方都没有。我拿起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那个号码,声音冰冷地说道:"李总,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帮我家重建家园。""
01:
我叫陈明远,今年已经是大四的学生了。四年前,我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成了村子里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爸妈为此骄傲得不行,村里人也都竖起大拇指。我记得临走那天,爸爸拍着我的肩膀说:"儿子,好好学习,别辜负了这个机会。"妈妈则偷偷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她攒了好久的两千块钱。
我家在山区的一个小村子,有一栋老旧但温馨的两层小楼,是爸爸和爷爷一砖一瓦盖起来的。弟弟小陈阳比我小十岁,是家里的开心果。爸妈年纪大了才得了这个小儿子,视若珍宝。我从小就懂事,明白家里条件不好,所以特别努力学习,希望将来能改变家里的生活。
大一那年,我听说村子附近要建开发区的消息,但没太在意。爸妈来电话时也只是说村里可能要拆迁,但具体什么时候还不清楚。随着学业越来越忙,我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每次回去都能感觉到村子在变化,推土机和挖掘机的声音越来越近。
大三那年暑假,我发现村口立起了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翠湖山庄——城市新贵的桃源仙境"。李志鹏的名字赫然印在开发商一栏。这个名字我太熟悉了,他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家里做建材生意,早早就辍学经商了。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已经成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那次回家,我注意到村里很多房子都贴上了拆迁公告,唯独我家没有。问起爸爸,他只是摇头说:"他们给的补偿太低,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不能就这么被赶走。"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点点头支持了爸爸的决定。
李志鹏找过我一次,约在村口的小店喝茶。他西装革履,手腕上戴着名贵手表,与记忆中的那个调皮少年判若两人。他直截了当地说:"明远,劝劝你爸妈签字吧,这个项目对我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阻碍。"我礼貌地拒绝了:"家里的事,我不好插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临走时说:"大学生活不容易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我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直到那天,我在图书馆收到妈妈的电话,声音哽咽:"儿子,村委会说再不签字就要强制执行了..."我安慰她不要担心,说寒假就回去帮他们想办法。那时我多么天真啊,以为法律会保护我们,以为时间还很充裕。
临近期末,李志鹏又来找我,这次他带来了一份实习合同:"毕业后直接来我公司上班,月薪一万起步。"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问他:"我家的拆迁怎么办?"他笑了笑:"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大家都好。"我没有接那份合同,但也没有直接拒绝。那时的我,还在幻想能找到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
这一切,成了我永远的噩梦开端。
02: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我收到了弟弟发来的语音信息。小家伙声音里带着哭腔:"哥哥,有很多叔叔来家里,爸爸和他们吵架了..."消息戛然而止。我立刻回拨电话,却无人接听。心急如焚的我连夜收拾行李,搭上了最早的一班车回家。
一路上,我不断拨打家人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我的喉咙。当公交车终于驶入村口,我看到的景象让我瞬间崩溃——原本熟悉的村庄已面目全非,到处是施工的机器和废墟。我拼命地奔跑,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终于,我站在了本应是我家的地方。然而眼前只有一片狼藉的废墟,我们家那栋承载了几代人记忆的小楼,已经变成了一堆毫无生气的砖瓦。我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拨开碎石,仿佛能从这些废墟中找回什么。
"明远!"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看到村里的张婶,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你妈妈带着弟弟在村委会,你爸爸...在县医院。"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腕往村委会方向走去。
村委会的简陋房间里,妈妈抱着弟弟蜷缩在角落。见到我,她哭着扑过来:"儿子,咱们家没了..."弟弟也扑到我怀里,小脸上还有惊恐的泪痕。我问清了事情经过:前天下午,几辆挖掘机突然开进村子,直接开始拆我家的房子。爸爸试图阻拦,被几个陌生男子推搡,在混乱中摔下了楼梯,头部受伤严重。
"李志鹏呢?"我咬牙切齿地问。
"他...他昨天来过,说是意外,会负责赔偿。"妈妈哽咽着说,"但他说拆迁已经是既定事实,不可能改变了。"
我立刻赶往县医院。爸爸躺在病床上,头部缠着厚厚的绷带,面色苍白。医生说他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看着爸爸虚弱的样子,我心如刀绞。他睁开眼看到我,艰难地抬起手:"儿子,别怪爸爸没保住咱家的房子..."
"爸,别说了,养好身体最重要。"我握住他的手,强忍泪水。
离开病房,我拨通了李志鹏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对方声音轻松:"哟,明远啊,回来了?"
"我要见你,现在。"我的声音冷得吓人。
"好啊,来开发区售楼处吧,我请你喝茶。"
售楼处装修得金碧辉煌,李志鹏西装革履地迎接我,仿佛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叙旧。看着他那张笑脸,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事情发生得有些遗憾,"他递给我一杯茶,语气轻松,"但拆迁是政府行为,我只是配合执行。你爸爸的医药费我会全部承担,补偿款比原定标准高出30%,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你管这叫让步?"我怒不可遏,"你们连拆迁令都没有,就私自强拆!我爸差点死在那里!"
"注意你的语气,明远。"他的笑容消失了,"强拆?谁能证明?你觉得在这个地方,你们一家能翻起什么浪花?"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签了吧,拿了钱,大家还能做朋友。"
我冷笑一声:"朋友?李志鹏,你还有资格说这个词?"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阴冷:"不想签也行。你爸的医药费谁来付?你妈和弟弟住哪?你马上要毕业了吧,找工作也不容易..."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力——没有房子,没有足够的钱,甚至连医药费都成问题。想到蜷缩在村委会角落的妈妈和弟弟,我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你到底想怎样?"我低声问。
李志鹏笑了:"很简单。除了这份补偿协议,我还有一份合同——来我公司工作,月薪一万,负责一个小项目。前提是你要帮我搞定村里最后几户钉子户。你大学学的是法律,应该知道怎么说服他们。"
"你让我去做说客?"
"不,我让你做聪明人。"他向前倾身,"明远,这个项目对我很重要,成了我就能进入省里的圈子。帮我这一次,我可以给你的家人安排一套新房,市中心,90平米。"
我沉默了。这个提议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看看现实:爸爸受伤住院,家里一贫如洗,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的大学梦,改变家庭命运的梦,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
"给我三天时间考虑。"最终,我说。
走出售楼处,天已经黑了。我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名字——林雨晴,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法律系的高材生,她父亲是省里有名的律师。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雨晴,我需要你帮忙..."
03:
林雨晴比我想象中回应得更快。第二天中午,她就出现在了县医院,带着她父亲林律师和一位助手。看到她干练的样子,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林律师翻看着我收集的证据——几张拆迁现场的照片、邻居的证言、爸爸的诊断书,以及村委会的会议记录,"这明显是违法强拆,而且你爸爸的伤情可以认定为故意伤害。"
"那我们能起诉他们吗?"我急切地问。
林律师沉吟片刻:"理论上可以,但实际操作有难度。当地政府和开发商明显有利益关联,证据收集和案件推进都会面临阻力。"他顿了顿,"不过,我们可以先发一封律师函,同时准备向上级部门举报。"
林雨晴握住我的手:"别担心,我们会帮你的。"她温暖的眼神给了我继续战斗的勇气。
就在我们讨论对策时,病房门被推开,李志鹏带着两个保镖走了进来。看到林雨晴和林律师,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哟,明远,你这是请了律师啊?"他语气轻松,但眼神凌厉。
林律师站起身:"李先生,我是林建国律师。关于陈家的强拆事件,我们正准备向有关部门反映。希望你能配合调查,并对受害人进行合理赔偿。"
李志鹏冷笑一声:"林律师大名我早有耳闻。只是,这种小事也值得您亲自出马?"他转向我,"明远,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什么都没答应你。"我直视他的眼睛,"我要为我父亲讨回公道。"
"公道?"他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床头柜上,"这是五万块,你爸的医药费。至于所谓的公道..."他看了眼林律师,"希望你们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靠法律能解决的。"
他转身欲走,我却叫住了他:"李志鹏,你真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他回头,眼神阴冷:"不是我为所欲为,而是你太天真。"他指了指病床上的爸爸,"看看你家现在的样子,还有你那刚考上大学的弟弟,你确定要和我作对?"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刺我的软肋。是的,弟弟今年刚考上县重点中学,正是需要安心学习的时候。而爸妈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李志鹏见我沉默,满意地笑了:"明远,我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带着答案来找我。"
他离开后,病房里一片沉默。林律师沉思片刻,说:"这个李志鹏背景不简单,我刚才注意到他的保镖之一是县公安局刑侦队的。他提到的'弟弟上大学',应该是在暗示他能影响录取结果。"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绝望地问。
林雨晴坚定地说:"继续收集证据,我已经联系了几家媒体,准备曝光这件事。我们可以向省里的信访部门反映。"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她声音颤抖:"儿子,快回来...村委会说要给我们安排临时住处,但条件是今天必须签字..."
我挂了电话,心如刀绞。林律师拍拍我的肩膀:"去吧,先安顿好家人。记住,不管他们说什么,今天不要签任何文件。"
回到村委会,我看到妈妈和弟弟的行李已经被打包好,堆在门口。村主任满脸歉意地说:"明远啊,村里也是为难...上面催得紧,再不拆完,我这个主任也做不成了。"
"我家已经被拆了,你们还想怎样?"我冷冷地问。
"是这样的..."他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补偿协议,只要签了字,马上可以拿到一部分钱,还有临时安置房。否则..."他看了眼妈妈和弟弟,"我们也不好安排啊。"
我翻开协议,金额比李志鹏之前承诺的少了一半。这摆明是在趁火打劫!我正要发作,妈妈却拉住了我:"儿子,签了吧,咱们先有个地方住..."
看着妈妈疲惫的脸和弟弟惊恐的眼神,我的心如同被撕裂。就在我犹豫不决时,弟弟突然站了出来:"不行!哥哥,不能签!爸爸还在医院呢,他们这是欺负人!"
小小年纪的弟弟,竟比我更有骨气。我深吸一口气,把协议还给村主任:"我需要和我爸商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那...那临时安置的事..."
"我自己想办法。"我冷冷地说。
带着妈妈和弟弟,我来到县城唯一的经济型酒店。用学校勤工俭学的钱开了一间房,安顿好他们后,我独自来到医院。爸爸已经醒了,虽然还很虚弱,但神志清醒。
"爸,我把妈和弟弟安顿在酒店了。"我握住他的手,"家的事,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爸爸微微点头,眼里含着泪水:"儿子,爸爸对不起你们..."
"爸,别这么说。"我哽咽道,"是他们违法强拆,我已经请了律师,会讨回公道的。"
爸爸却摇摇头:"明远,爸爸活了大半辈子,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那个李志鹏不简单,他背后有人撑腰。你还年轻,别把前途都搭进去..."
看着爸爸憔悴的面容,我突然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即使再不公平,普通人也只能选择忍受。但我不甘心,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爸,您放心养病。家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我轻声说,心里却已经有了决定。
当晚,我辗转难眠。凌晨两点,我拨通了李志鹏的电话:"我答应你,但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