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个小炮仗，双胞胎妹妹却是个病秧子。 妈妈说，这都怪我在子宫里抢走了属于她的营养。 所以在那场地震的二选一中，妈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妹妹。 “沈墨，这都是你欠沈雨的。” 我侥幸死里逃生，却又在慌乱中被六旬老汉掳走。 本该上京大的我被关在地窖里日夜折磨。 不肯向命运低头，我蛰伏五年，终于杀出一条生路。 当我满心欢喜找回家，却发现妹妹不仅改成我的名字，更嫁给了我的未婚夫。 我找到了知名节目组，叙述了我的经历，他们表示希望用直播的方式展现认亲这感人的一幕。 这一天，我带着隐藏摄像机，重新敲响了家门。
1
“咚咚——”
“墨墨，你这丫头丢三落四的，又没带钥匙，我饭还没做好呢。”
时隔五年，这扇家门终于再次为我打开。
“你、你……”
她瞠目结舌，下意识就想关门。
我先她一步伸手卡进门缝，厚重的实木门狠狠砸在我的指骨上。
“妈，我是沈墨，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面不改色地甩了甩手，直接朝屋内走去。
我被锁在地窖里不见天日，冬冷夏热，吃喝拉撒都在那十平方米里面。
她们倒是住上了这么大的房子。
妈妈吓得瘫软在地，一边向后爬，一边拿起手头的东西朝我砸。
“你不要胡说，她早就死了。”
“你要什么，元宝还是衣服，我这就去给你烧，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我要什么？
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家而已。
与此同时，等在楼下的节目组面面相觑。
这怎么和他们设想的相认画面不太一样。
“导演？”
导演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不要停，继续直播。”
看来这次让他搞得一个大的了！
直播画面中又出现一位老人。
奶奶听到动静，自己推着轮椅出了房门。
她颤巍巍地举起干枯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啊啊……墨墨……”
看着奶奶花白的头发，我瞬间红了眼眶。
妹妹从小体弱多病，夺走了父母所有的关爱。
五岁那年，父母又一次匆匆送她去医院，却忘了关门。
小偷闯进来时，我蜷缩在衣柜里躲了整整三天，直到奶奶发现奄奄一息的我。
父母甚至没发现我不见了。
那天起，我就被送到了乡下的奶奶家。
这一住，就是十年。
妈妈突然爆起，抄起拖鞋就朝奶奶脸上抽去。
“你这老糊涂怎么乱认人。”
“你孙女墨墨哪也没去，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呢。”
奶奶神情懵懂茫然。
一阵腥臊味传来。
“老不死的，又尿裤子了？”
大冬天的，妈妈要上手拽奶奶的裤子。
“住手！”
我一把钳住她的手腕。
“妈，你说什么呢？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
“我还活着，你难道不开心吗？”
“当时房子二次塌时，碎石反而砸开了压住我的石板。”
“也是，你们逃得那么快，当然不知道。”
妈妈的手腕在我掌心里发抖，眼珠乱转，就是不敢看我。
“小墨，当时情况紧急，救援人员说只能救一个，你妹妹情况危急，妈也没办法。”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妹妹沈雨娇嗔的声音传了进来。
“妈，中午吃什么呀？我都饿坏了。”
她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时风也太小题大做了，我就是怀个孕，又不是残废了，非要抱着我回来。”
叶时风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无奈地笑。
“妈，您评评理，上周她差点在平地上摔跤，要不是我眼疾手快……”
看见我，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2
我和从小就妹妹长得一模一样，旁人很难区分。
如今她仍旧面若桃花，一副被爱情滋润的模样，我却在非人的折磨中加速衰老。
叶时风仍如少时般风骨清致，只是眼中的人不再是我。
“这位是？”
妈妈赶紧把我拽进怀里，眼泪蹭在我的衣领上。
“是沈雨，你妹妹沈雨还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菩萨保佑。”
妈妈一番哭天喊地，沈雨也反应过来，拉着我开始假惺惺地哭。
弹幕疯狂滚动：
【刚才打老人的劲头呢？现在装什么母女情深】
【这眼泪是为活着的女儿流的，还是为死去的女儿】
【十年不闻不问，现在哭给谁看】
【到底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啊，搞不清了】
沈雨拉着我寒暄，却绝口不问我这五年的遭遇。
到了饭点，桌上摆上了满满一大桌子海鲜。
妹妹喜欢吃海鲜，而我一闻海鲜就会呕吐。
小时候妈妈总会抱着给妹妹，给她一口一口喂饭。
“爱吃不吃，我辛辛苦苦做了一上午的菜，你就是塞，也要塞进肚子里。”
当时的我一边流着泪，一边扒完了饭，只希望妈妈能够夸奖我一句。
过敏发作时，我浑身滚烫地蜷缩在急诊室，而妈妈在隔壁病房哄着感冒的妹妹打点滴。
我一听要进行洗胃，害怕地四处乱窜。
护士按不住挣扎的我，妈妈闻声冲进来就是一巴掌。
“你妹妹发烧到39度都没闹，你洗个胃要死要活？”
“我已经够累了，你怎么不让我省点心。”
我硬生生止住了眼泪。
从那天起，我没在她面前哭过。
看我不动筷子，妈妈这才反应过来，讪讪一笑。
“忘了小墨……小雨不吃海鲜了。”
“要不我给你下碗泡面？”
“不用了。”
我用黄瓜就着白米饭吃。
这五年，我在地窖里吃的都是猪食，连白米饭都是奢望。
饭桌上，妈妈开始讲述她这几年的不容易。
讲着讲着，妈妈用手拍打着桌子号啕大哭。
“女儿啊，妈妈不知道你还活着，要不然肯定会回去找你的。”
“当时情况危急，救援队在旁边一直催，当时救援队说只能救一个，你妹妹那么小，石板压在她身上。”
“手心手背都是肉，非要我选一个。”
“你爸知道你没了，非要闹着跟我离婚，我宁愿用我这条烂命来换你们的命啊！”
妹妹立刻抱住妈妈，用纸巾轻轻擦拭她的脸。
“小雨她还肯回来，就说明她不怨你，你放心吧。”
直播间的弹幕一下子炸开了锅。
【好家伙，这妈把道德绑架玩明白了】
【现在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了】
【妹妹这劝和的样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平静地注视着她们母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我是手心，还是手背？”
3
妈妈的哭声戛然而止。
“妈，你刚才问我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我告诉你，不好。”
“我当时哭着喊妈妈，却一直找不到你们，我被一个疯老头抓了起来，扒了衣服关到了地窖里！”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包括一直给沈雨专心削虾的叶时风。
“三天没吃没喝，然后他走了进来，像个发情的狗骑在我身上，还用烧红的铁钳在我肩上烙下他的姓。”
妹妹突然捂着胸口大喘起来，叶时风赶紧去帮她拿药。
妈妈一把抱住她，尖声打断我。
“你先别说了，墨墨身体不好，听不了这些。”
我冷笑。
“只是听听就受不了了？那我要经受这些整整五年！不是吃饭睡觉，就是被那老头欺辱……”
“这五年，你们过得很好吧，还住进了这么大的房子。”
“而我每天就指望着小窗户缝里漏出的一点光活着，我做梦都在喊妈妈，但从来没有人来救我。”
“我每次想跑，那老头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总是能把我逮回去，把我腿给打断，再用链子拴起来。”
“骨头打断了愈合，愈合了再打断。”
我撸起裤脚，里面是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疤。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在线人数飞快飙升，一下子就突破了五万人。
大家都被这段非人的经历给震惊到了。
【不会吧，这也太惨了，听着就毛骨悚然】
【可能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在包庇，所以她才逃不出去的】
【这一家人也太极品了，竟然反过来指责她】
沈雨眼中含泪：“妹妹，我知道你委屈，但是你也不能把这些强加到我和妈妈身上！”
妈妈捂住妹妹的眼睛：“你还怀着孕呢，不能看这些，受惊了对孩子不好。”
多可笑啊，连我的苦难，都要为妹妹的健康让路。
“小姨子，擦擦血。”
这时，叶时风帮我拢起裤脚，又递过来一条手帕。
扫过我脚踝上那个红色胎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我接过手帕。
叶时风飞快地收回手，没有和我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小姨子。
多么讽刺的称呼。
沈雨已经抢了我这么多东西，凭什么把你也给抢走。
“时风，其实我……”
4
妈妈表情惊慌，出声打断。
“时风，你好好看着墨墨。”
“我来，我来给她包扎一下伤口。”
她拉着我去了最偏僻的阳台。
刚把门给锁上，妈妈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墨墨，妈知道你这么多年受了委屈，有什么怨恨，都冲着我来，我用我的下半生补偿你。”
“但是小雨是无辜的。”
“小雨和时风在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你现在想插，也插不进去的。”
我不可置信。
“大学？”
“沈雨代替我上的京大？”
当年和叶时风在老家分别时，他用易拉罐戒指向我求婚，我们相约一起在京大重新见面。
为了这个目标，我高三的时候剪了头发，一心扑在学习上。
每天硬逼着自己学十几个小时，学到呕吐，才考上的京大。
沈雨当年只考上了三本，爸妈怕她伤心，连升学宴都没给我办。
我考了最好的大学，却被命令不许在家里面大声笑。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
“考都考上了，总不能浪费吧，我就让你妹妹替你上了。”
“总之，现在木已成舟，你不能把时风给抢走，她的身子受不了的。”
什么叫抢，叶时风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
“听话，妈再给你找一个，你现在身子被弄得不好了，好人家是找不到了，妈帮你打听有没有二婚的。”
见我不为所动，她急得开始给我磕头。
我嗤笑一声，就在她面前也跪了下来。
“不就是跪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能跪。”
妈妈的泪和哭声一起戛然而止，颇为滑稽。
随着阳台门“吱呀”一声响，沈雨的身影出现在阳台。
“妈，你起来吧，我来跟她说。”
“不行。”
我们双双起身。
妈妈像母鸡护鸡仔一样把她护在身后。
“我相信姐姐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被她劝着，妈妈两步三回头地走了。
阳台只剩下我们两人，沈雨脸上笑容顷刻消失。
“姐姐，没想到你还能回来。”
“我回来了，你很失望吗？”
她笑着点头，撕破了伪装。
“沈墨，其实我一直很讨厌你，因为自从你来了，爸妈的目光就要分走一点。”
“你消失的这五年，我终于成了全家唯一的焦点。”
“你就一直待在穷乡僻壤多好，那也不用遭后面的罪了。”
我假装气得发抖，却在不断调整着摄像机的位置，以便更加清晰地展现她丑恶的嘴脸。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二十万，打破了这档节目的最高在线人数，弹幕的数量也在不断翻倍着。
【什么情况，这是妹妹顶替了姐姐的身份】
【不但抢了大学，还抢了老公】
【这妹妹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吧】
而这一切沈雨毫无所知，反而嚣张地笑了起来。
我突然发现，她现在笑起来的模样，和当初的我一模一样。
原来在我消失之后，她一直在模仿我。
“爸妈的宠爱，时风的温柔，京大的录取通知书——这些本来就该是我的！”
“我还没见过姐夫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而且他到现在还以为，当年救他溺水的人是我呢。”
我蹙眉：“沈雨，你不怕我把这一切都说出去？”
沈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去啊，尽管去说，看时风信你还是信我！”
“我可不像你，不管手上有多烂的牌，都能打出王炸来。”
说完，沈雨突然后退两步，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抱起那个足有半人高的花盆。
“你想干什么？”
她猛地将花盆砸向自己隆起的腹部。
花盆碎裂，鲜血瞬间从她裙下涌出。
“老婆！”
“小雨！”
两道声音从身后炸响。
叶时风撞倒我，小心抱起沈雨。
“老婆，你坚持住，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沈雨瘫软在叶时风怀里，气若游丝。
“姐姐她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怪她。”
妈妈转手给了两巴掌。
第一巴掌打得我耳内嗡鸣，第二巴掌直接让我尝到了血腥味。
她歇斯底里地揪住我的头发。
“你怎么能对你亲妹妹下手，她肚子里是你的亲外甥啊！”
“要是她出了三头两短，我要你赔命！”
从小开始，沈雨这招就用得很熟练。
可惜，这次是全程直播。
她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沈雨，这下你满意了？”
闻言，叶时风动作一顿。
为什么喊她沈雨？
刚才岳母喊的好像也是沈雨？
沈雨，沈墨，双胞胎，还有胎记。
今天一切的不对劲，好像要在脑中连成一条线来。
沈雨突然哀嚎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不了这么多，叶时风抱起她就往屋外冲。
开了门，妈妈的叫骂声响起。
“你们是谁？举着手机堵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