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胶东老八路 没打过仗的菜鸟，第一次就击毙小鬼子

【１９３８年２月初，日寇侵占了烟台，第三军司令部即决定，立即组织打击牟平之敌，以振胶东人民抗日声势】

１９３８年２月初，日寇侵占了烟台。
我第三军军政委员会决定部队即向烟台方向靠拢，相机打击烟台之敌，以提高军民抗战情绪，２月初，部队来至昆俞山东侧文牟交界之崔家口一带。某日，烟敌进占牟平城！带来伪县长、公安局长、秘书之类。国民党县长蒋建璋就让了位，日寇建立了维持会、伪警队等，他们便跑回烟台。

第三军司令部即决定，立即组织打击牟平之敌，以振胶东人民抗日救国声势。２月１２日下午，理琪同志向第一大队全体作了动员，他分析了牟平形势，敌人刚刚建立的伪政权，立足未稳，人心愤恨，伪军和伪商团多是乌合之众，没有战斗力，而且一部分并不甘心当汉奸，我们的胜利是有把握的，并说，牟平有一个友军，还愿配合我们一下，最后说：“为了打击胶东的日寇，提高胶东广大民抗战的信心，我们决定首先攻打牟平城，为了使敌人不发觉，决定长途奔袭”。

【理琪同志向第一大队全体作了动员，他分析了牟平形势】

部队接着进行了紧张的准备，擦枪、擦子弹的同志还用布把枪反光的部分包起来，各队还发了联络旗。四时许，部队出发了，部队由理琪司令员、林一山同志（政治部主任，现为临时参谋长）亲自率领，并决定留吕志恒、曹漫之、孙德润同志及第三军第二大队在崔家口，继续开展工作。一大队四个中队，每中队三个小队，每小队只五人，加上大队部的工作人员，包括黄在、夏来、李锦辉三位女同志，总共近百人，生龙活虎地前进了，行进中，老兵同志讲解怎样打枪，传令兵前后检查有无掉队的。

夜半，在牟平赤坎村小憩，大队同志作了新的传达，主要要求要急行军。２３日清晨，薄雾笼罩着牟平城，部队在距城二、三里处稍停，从城里出来的便衣王子善（此人后委为十一大队大队长，但不久即带队逃走）向理琪等领导同志汇报城内情况，说敌人毫无发觉，正适合我部队进攻，理琪、林一山同志遂决定，由理琪、林一山带一中队及特务队进攻东门伪商团，二中队（出发前调昆俞山游击队老队员，现一中队长柏永升指挥）进攻南门，三中队即奔赴城西破坏由烟台来的公路并监视阻击烟台来援之敌，分派已毕，部队立即展开行动。

我二中队至城南城墙下，只听柏中队长一声“进”，全中队“唰”地向前奔跑起来，这时城上向城下打枪，我们也向城上打枪，并疾趋南门，至南门时，却见几个穿黑衣服的伪军，臂上带着白袖箍，把枪放在一旁呆呆地站着，我们拿起他们的枪支，继续向城内冲击，部队按着指挥命令，分靠于道两旁墙根下疾进，我们至伪县政府时，一中队、特务队已解决了东门的伪商团，部份人已进入县政府后宅，我们至大堂前，但听理琪同志在里面喊：“不要害怕，出来谈谈，外面不要打枪了。

”我们进至后宅前院，已见三个只穿着衬衣短裤的家伙并立站在宅前阶下，面无人色索索地发抖，原来这是伪县长宋健吾等被从被窝里拉出来了，同志们立即打开监狱，放出里面的“囚犯”，砸开他们的手铐脚镣，让他们出走。我和特务队长杜梓林同志走出大堂，挥着指挥旗高喊：“同志们，我们喊口号！”，立时“中华民族解放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声音震撼着全城，黄在、夏来、李锦辉几个女同志等，也都在张贴红绿标语：“打倒汉奸卖国贼！”、“组织起来武装保卫家乡！”、“第三军是老百姓的队伍！”有的同志还爬到城墙上观望，县政府门旁贴着的大红纸的“胶东善后委员会”委任宋健吾为县长的大布告，被一个同志用枪上的刺刀一刺两开：“你妈的皮！”街上关着门的老百姓都开门出来了，他们把门前被迫悬挂的五色旗都扯下来，有的还抛在地上踏上几脚！

此次共俘虏了伪县长、伪公安局长、伪商会副主席以下伪商团百余人外，还俘获国民党前县长蒋建璋及前公安局长苗占奎等。相约的那个友军没有到达，我们完成了克服牟平城的任务。十时许，我们队伍押着主要俘虏（其余的都教育释放）背着缴获的枪支弹药，开到牟平城南三里的雷神庙休息，准备新的行动，并指定柏永升带一中队部分人员在雷神庙北边二里许地方进行警戒。

【半小时后，敌机又回来了，这次在雷神庙上空转的圈子很多，飞得又低，大约十五分钟左右】

雷神庙是一个不很大的四合院，有正殿、东西厢、南大厅、全是砖石墙，庙外东、西、南三面是一片平地，没有树，一片白茫茫的积雪未融化，正殿后面，紧连着村庄，村后便是通向牟平城的大路，我们在庙门口放了岗，部队就在庙内?休息。

十二时左右，附近的老百姓陆续给我们送了饭来，还是过年的大饽饽片哩，大家一面吃着，一面谈论着战斗的经过，理琪、林一山同志同大队的领导同志则在南大厅开会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嗡！”鬼子的飞机来了，盘旋在牟平城的上空，不久，又转了一个大圈子，飞到雷神庙上空，低飞着向下窥视，同志们都在庙内隐蔽，理琪同志和另外几个同志，则在庙门檐下观察敌机的动向，不多一会，敌机飞去了。

半小时后，敌机又回来了，这次在雷神庙上空转的圈子很多，飞得又低，大约十五分钟左右，才向庙西北的烟台方向飞去，这次敌机去后，大家有些警觉，一部分战士带上战利品，押着俘虏，开始向山上转移，庙里剩下一些领导干部，他们是理琪、林一山和大队长孙端夫，政委宋澄，副大队长司绍基，以及大队部和中队的袁志刚、赵冶民、田野、张玉华、宋干卿、姜克，女同志黄在、夏来、李锦辉等，另有一部分特务队员，其中有昆俞山红军游击队的李启明“大老黑”及老军伍胡老头子等几个神枪手，总共有二十几个人。

下午一点钟左右，敌机第三次飞来，“嗡嗡”作响，而且久不离去，这时，我正换站岗的同志回来吃饭，突然看见由庙东南角转过来三个穿兰黑呢军装，头戴钢盔、手持大枪、身材矮小的日本军士兵，我立即转向院内高喊：“敌人来了！”外面的枪声也响了，原来是敌人已乘汽车在飞机掩护声中，开到雷神庙来了，庙外日本鬼子“底里瓜啦”叫喊声也都听得清楚了，我们的同志马上占住了各个屋子，向外打枪，

【庙外日本鬼子“底里瓜啦”叫喊声也都听得清楚了，我们的同志马上占住了各个屋子，向外打枪，】

我开始转到院内西南角的一个厕所围墙内，见杜梓林和张玉华同志也蹲在那里，张玉华同志说：“准备流最后一滴血吧！”我默默地应着，心里也立时暗自唱起抗敌歌中"为国流血国不亡"的歌词，突见杜梓林同志从腰间抽出全大队仅有的一枚底部带撞针的手榴弹，起身向墙外一扔，可是因墙外是雪地，撞针竟未撞响手榴弹，而杜梓林同志的头上，却中了敌人一发子弹，鲜血由头上流下军衣，直流到他的腿上，杜梓林同志光荣牺牲了，政委宋澄同志爬到西南墙上向外了解情况和射击，不久他转到南大厅，张玉华同志也转了出去，我也转到西厢里去。

西厢里“大老黑”正持枪从东南窗对着大门口，他把窗上的玻璃用枪托打碎，紧盯着要进门的日寇，已有两三个敌尸躺在大门口了，宋干卿同志正在西厢门内用一把小方凳架着匣枪，端坐凳后，也紧瞄着大门口，正殿和东厢的同志也都紧紧盯住大门口，并对准爬上屋顶的敌人。西厢的屋瓦，正哗啦哗啦作响 ，原来是敌人想从屋脊背后扒开屋瓦，向里射击或投弹，但机警的“大老黑”向上面“砰”的一枪，“哗啦”的声音没有了，想是他在上面安息了，或滚了下去，东厢顶上露出敌人头顶，西厢的枪弹便把他打了下去。

【庙内同志除从窗口、大门等处射击敌人，并在墙上能够向外射击的地方挖枪眼，增加了火力】

不知何时，理琪同志已经倒在院中了，孙端夫同志说，他已吐饭了，是肠子被打断了，但他还艰难地说:“节约子弹，坚持到黄昏！ ”他为胶东的解放事业献出了坚强的生命。林一山同志也负伤多处，并被打断了右手，但仍在东厢指挥战斗，东厢外窗上的马口铁“雨搭子”上，插进几把刺刀，敌人想撬开“雨搭”向里进攻，林一山同志指挥一排枪打出去，刺刀立即不见了。

庙内同志除从窗口、大门等处射击敌人，并在墙上能够向外射击的地方挖枪眼，增加了火力，渐渐的，敌人都被击出离开庙墙四、五十步的雪地上，“砰砰”的向庙里打枪。“呜—呜—”的汽车声来往，“哒哒哒！哒哒哒”的机枪声增加了。“同志们，节省子弹，支持到天黑，我们的队伍会来增援的！”宋澄政委也负伤了，伤在后背，但他还积极地指挥战斗，有力地鼓舞同志们。

【大队长孙端夫、大队副司绍基，有时到各屋从窗口向外观察，适时地鼓励和指挥同志们】

大队长孙端夫、大队副司绍基，有时到各屋从窗口向外观察，适时地鼓励和指挥同志们。神枪手"大老黑"的右臂也“贴金”了，我们为他包扎起来，他仍顽强地战斗，坚持不肯换下来，我帮他向枪里压子弹，而他是弹不虚发的。一个新战士负伤了，?但还伏在枪眼处，扳着他的枪机。

南大厅被敌人打着火了，火烧进了屋里，大厅里的同志立即转移到西厢里，不多久“哗”一声震响，南大厅屋顶塌了，但我们已坚持到有利时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忽然，南面敌人的枪声由稀疏转为沉寂，从西厢的窗口，仿佛看到敌人的黑影向北乱窜，从敌人的后面传来一阵枪声。“我们的同志来了！敌人动摇了！”宋澄政委兴奋地高喊起来。“同志们，冲出去呵！”大队领导同志命令着。

于是大家收起打坏的枪支，扶着受伤的战友，张玉华同志背起理琪同志的遗体，一齐从大门和西边的破墙处冲了出去，大家边走边喊着：“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为了全世界的人类，最后胜利是我们的！”“为我们的同志复仇！”。

北边敌人的枪打来，掩护的同志把枪打过去，在我们从雪中走上东山的时候，回头看看雷神庙全是火光了，这火光照耀着胶东的大地。

【第二、三天，听说雷神庙战斗，日寇死了四十多人，都用麻袋装回烟台，这次战斗大大鼓舞了胶东人民信心】

第二、三天，听说雷神庙战斗，日寇死了四十多人，都用麻袋装回烟台，这次战斗大大鼓舞了胶东人民抗战胜利的信心，第三军的队伍通过发展扩大起来，胶东新生了。此次战斗的胜利，得力于党的领导坚定指挥和部队老战士的骨干作用，得力于威海起义得来的军事装备，得力于全国抗战形势和抗日宣传教育的深入人心，坚强的信念，争取来决定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