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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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外出遇险后带回一名军妓之子荀南,要嫁他为妻,与我退亲。
皇帝气急,当即命我毒酒一杯,赐死荀南。
我表面答应,实则调换酒水将荀南救走。
后来公主弑父称帝,扬言登基遇险的罪魁祸首是我的父亲,当即下令灭我满门。
举家上下两百余人,无一幸免。
新帝恨我怨我,不信我救下了荀南,要剜我的心剔我的骨。
她双眸带火,犹如修罗。
「这是你欠我们的,如果没有你,荀南早就成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了!」
再睁眼,我回到了公主和荀南偷跑出城那日。
1、
「宰相大人,得罪了。」
刑房里,新帝身边的李公公一声令下,四名狱卒手握刀片朝我走来。
我惊恐万分,身子却被皮绳牢牢固定在枷板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片划开皮肉。
我顿时惨叫出声。
吴清兰居然要凌迟处死我!
「吴清兰,我为你不顾纲常,你怎么敢如此对我!」
她靠着我的全力扶持,一改女子不能称帝的命运不过五日,就用一封伪造的密函指认我的父亲伙同叛党,意图在其登基之时杀掉新帝。
一道圣旨,宰相府全家几百口人全部打入诏狱。
入狱以来,牢房里的惨叫声便没停过片刻。
家里的妇孺经不住日夜不断的严刑拷打,纷纷咬舌自尽。
我的父亲虽铁骨铮铮,却也在刑具的折磨下变得痴傻,签下了认罪书。
宰相府百年清誉,至此终结。
我至今都不明白,迎娶公主清兰、位极宰相的我,怎么就落入如此凄惨的境地。
在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时,吴清兰来了。
她提着丞儿的头颅走到我跟前,将它狠狠砸到我身上。
看着昔日软萌可爱的儿子如今身首异处,我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吴清兰的眼睛。
「他可是我们的孩子啊!你连他也不放过吗!」
「为什么,吴清兰你究竟为什么对我们下如此狠手!」
看着我痛不欲生的模样,吴清兰突然笑起来,抬起手猛地拽起我的头发:「这才过去多久啊,你就忘了荀南了吗?他可是死在你手上的啊!」
「朕就是要你得到这世间的一切,再一一夺去。」
「朕还要让你感受被自己的挚爱灭掉至亲的痛苦!」
原来是因为他。
因为一个军妓之子,她竟颠倒黑白、虐杀亲夫和自己的孩子。
「可我没有杀荀南……」
没等我说完,吴清兰将我的头狠狠撞回枷板上。
「你以为朕还会信你吗?父皇递你酒杯之时,朕就在门外被父皇的人按着脑袋,亲眼看着你端走毒酒去了里屋,拿着空杯回来复命。」
吴清兰越说越气,音调也不受控的拔高:「如果不是你,荀南早就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了。」
「你本就该死!」
说完,她从狱卒手中接过浸满我鲜血的刀片,缓缓刺入我的心脏。
「成婚时,你说你会将一颗心都献给朕,只爱朕一人。现在,是你践行诺言的时候了。」
我早已没了反抗的气力,既然她要我死,那我便成全她。
只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荀南的下落了,如此我倒也畅快起来。
杀了我又如何呢,她还不是要孤独终老,永生得不到所爱……
2、
「汪大人,陛下在问您话呢。」
袖子被旁边的人扯动,我疑惑抬眼,对上了渊帝审视的眼神。
立在一旁的徐公公手中端着一盏做工精致的酒杯,用眼神示意我赶紧回话。
我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我重生了。
重生在公主和荀南私奔出城,被禁卫军追回的那天。
此时我还没有领皇命,将毒酒送给荀南。
没有迎娶公主,倾宰相府全族之力助她登基。
父亲、府中众人都还安在,我也拥有着改变前世凄惨下场的机会。
既若如此,今生的这盘棋我定要做真正的执棋人。
渊帝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兰儿已经被这个贱民迷得三魂丢了七魄,你还要继续放任他勾引兰儿吗!」
闻言,我立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陛下息怒,臣昨日想了许久,公主之所以爱慕荀南,是因荀南在公主深陷险境时舍命相救,这份情自然令公主动容。」
「由此可见,公主是结草衔环的真性情。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臣愿说服父亲,将荀南收为相府门客,依旧以相府名义迎娶公主。」
「放肆!」
渊帝脸色差到极点,瞥了眼门外才堪堪忍下怒火,对我苦口婆心起来:「汪铭,朕是心疼你啊,堂堂御史大夫被一个军妓之子抢了名分,这是置宰相府的脸面于何处!」
我则将身子伏地更低,磕头的力度也愈发的大。
「臣的脸面同公主一生的幸福相比,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纵使被他人耻笑,臣也心甘情愿,只要公主能得偿所愿,臣就心满意足了。」
渊帝气急,猛地抄起桌案上的奏折扔到地上。
「汪铭!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那声音里夹杂着对事态失控的恼怒。
渊帝原本的计划里,只要我杀掉荀南,便能同公主喜结连理,日后诞下皇嗣继承大统。
同时他又不会落得个残暴冷酷的骂名,还能继续做吴清兰的好父亲。
这一世,我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呢。
冤有源头,债有苦主。
我不会再替他成为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3、
我不停地磕着头,直到地上见了血也不停下。
门外突然传来公主的惨叫声,渊帝急忙从椅上起身,未至门口,吴清兰已经闯了进来。
「父皇,想不到您竟如此狠心!连汪铭都能为儿臣做到如此地步,您却要夺儿臣所爱之人的性命,您怎能如此冷血!」
听着公主的控诉,我的嘴角微微勾起。
第一步棋成功落下。
渊帝自继位以来,虽后宫佳丽无数,却只有一个皇子。
因一次意外,这唯一的皇子落水身亡,至今寻不到尸首。
后来新皇后生下公主吴清兰,皇帝便将希望寄托在未来的驸马身上。
因我家世代为相,且这一世我舅舅又战功赫赫做了镇北侯,皇帝便早早地为我和公主定下了婚约。
只是一向听他话的我一反常态,没有按他的计划走,这如意算盘眼见要落空,皇帝自然坐不住了。
最后公主与皇帝闹了个不欢而散,我则在殿中跪了整整一夜。
还是皇后次日闻讯赶来,才将我带离宫中。
我一瘸一拐地回到府中,却见家中人都在院中等着我。
我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前世他们在牢里的凄惨模样,我始终无法忘怀。
如今看着他们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关切地看着我,怎能叫人不感怀、流泪。
娘亲端来一早就做好的驱寒汤,我没有伸手去接,反将她一把拥进怀中。
能再次见到家人,真的太好了。
父亲不解地望向我。
待家人散去,他将我喊到书房。
我知我的异常瞒不过向来心细的父亲,便将前世的经历,当作算卦之果一五一十告知了父亲。
渊帝是个不信道学的皇帝,继位后便严禁皇城有任何卜算之类的迷信之事出现。
但我家祖上便是诸葛家的一个分支,所以很是擅长命盘推演。
父亲不疑有他,良久的沉默后,他没有再多问,只说道:「既然如此,你有何打算?」
「公主既非儿子的良配,也不配成为母仪天下的人选。为了您和府中众人的安危,我必须择良木而栖。」
父亲眸光一暗,我心知这是他怒火要起的表现。
毕竟对于他这样一个忠君护主爱国情切的人来说,我刚才的话实在大逆不道。
按下心中失落,我起身行礼转身欲走。
父亲却突然开口:「既已做了决定,为父便信你的眼光。」
4、
半月后的皇家祭祖大典上,吴清兰不顾众侍卫阻拦,拉着荀南一起冲到祭台,跪在皇帝面前。
「父皇,儿臣有事要昭告天下。」
「儿臣心悦荀南,已与他私定终身,特请您下旨退了儿臣同宰相府的婚约。儿臣此生非荀南不嫁。」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渊帝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口出狂言的女儿,和那个他见都不想再见一眼的贱民,一口气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那日吴清兰被皇帝关了禁闭,整整三日滴食未进,逼得她迫不得已改口不再提退婚之事。
渊帝为此特意亲自送去吃食,搂着吴清兰说了一宿掏心窝子的话。
可谁承想这不过是吴清兰的缓兵之计,她等的便是今日。
唯有这样的大场合,她才能让所有人都知晓自己的心意与决定,将事情推向无可转圜的境地。
而这,也是我要的结果。
渊帝颤抖着伸出手,指着这个不争气的女儿道:「你知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汪铭自幼便与你交好,伴着你长大,你们的感情是那样深厚,区区一个荀南哪里比得过!」
或许是想起来曾经我们美好的日子,吴青兰脸上闪过一丝歉意,随即又直起身:「遇见荀南前儿臣也以为自己是喜欢汪铭的,可是荀南教会了儿臣什么是爱,什么是情。」
我站在台下看着吴清兰为爱发声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先前她可是扬言非我不嫁的,短短几年光景,她便爱上了别人。
若非因为渊帝身体抱恙,再不能房事,其他几个小公主又死于非命,她怎会这般肆无忌惮?
荀南跪在吴清兰身旁,始终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身为军妓之子,登台时众人已看清了他的样貌,真真是貌若潘安,我见犹怜。
眼见渊帝将目光挪向荀南,吴清兰慌忙起身,将他护在身后。
「父皇,此事是儿臣一人决定的,与荀南无关,您要是想罚就罚儿臣好了。」
「吴清兰!」
渊帝明显被气得不行,却又碍于文武百官在场无法发作。
恰在此时,一直沉默的父亲撩袍跪地。
「公主如此作为,是当真不将宰相府的颜面放在眼里吗!难道我堂堂宰相府培养出的儿子还比不过一个军妓之子吗?」
面对渊帝的怒吼和父亲的责问,吴清兰脸上的血色淡去,不待她反应,一直不吭声的荀南拉开公主,伏地不停道歉。
「皇上恕罪,宰相赎罪,是贱民该死,贱民有罪,贱民只愿陪在公主身份做个下人……」
吴清兰看着眼前不停表明心意的人,鼻头酸酸的。
她紧紧抱住荀南,不再让他继续磕下去。
「父皇,您不要再逼儿臣了,这辈子我只会同荀南在一起。」
看着他们紧密相拥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什么苦命鸳鸯呢。
台下众人看着这荒诞又戏剧的一幕,震惊之余各怀心思。
而我要再添一把火。
趁着他们二人不说话的空档,我适时地开口道:「公主和荀南的感情真叫人艳羡。」
话音刚落,四下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