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年 12 月 18 日,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遵照最高人民法院下达的执行死刑命令,对劳荣枝执行了死刑。这个消息让曾经震惊全国的劳荣枝案再次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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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1996 年到 1999 年,短短四年间,劳荣枝与其情人法子英在多个城市犯下了令人发指的罪行,共夺走 7 条生命。此后,劳荣枝开始了长达 20 多年的逃亡生涯,她隐姓埋名,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如今,随着她被执行死刑,这段横跨世纪的罪恶终于画上了句号,但其中的种种细节,依然值得我们深入探究。
劳荣枝的早年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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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 年,劳荣枝出生在江西省九江市的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国营石油公司的工人,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她是最小的那一个。从小,劳荣枝就乖巧听话,成绩也十分优秀。在那个师范生毕业后能分配工作的年代,为了能早日减轻家庭负担,1989 年,劳荣枝考入了九江师范学校的幼师专业。
1992 年,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劳荣枝,被顺利分配到当地一家石油分公司子弟学校,担任小学语文老师。对于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来说,这份工作稳定又体面,未来的生活似乎已经被规划得井井有条。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在任教期间,劳荣枝参加了副校长儿子的婚礼,在这场婚礼上,她结识了法子英。法子英比劳荣枝大了整整十岁,彼时的他,身上带着一种江湖气息,这对于涉世未深、没有感情经历的劳荣枝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宴会当晚,法子英骑摩托车送劳荣枝回家,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劳荣枝对他产生了好感。后来,当劳荣枝得知法子英曾经坐过牢,不仅没有对他敬而远之,反而心中涌起了一股 “崇拜之情”。
在这种情感的驱使下,1992 年,劳荣枝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她办理了停薪留职,决定跟着法子英离开九江,外出 “闯荡江湖”,殊不知,这一决定,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也让她一步步走向了罪恶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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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灭门案:罪恶的开端
1996 年 5 月,劳荣枝和法子英为了躲避仇家,来到了南昌。6 月,两人在南京市西上渝亭 131 号 8 单元 417 室租下了一间房子,开始谋划他们的罪恶勾当。
劳荣枝化名 “陈佳”,到南昌市某夜总会做起了陪侍小姐,她的任务是诱惑那些有钱的男人,将他们带到宾馆房间或者出租屋。而法子英则会在合适的时机,以丈夫的身份闯入,然后以捉奸的名义索要钱财。
得手后,他们并不满足于此,为了不留痕迹,法子英会用铁丝和绳索将被害人残忍杀害并分尸。
1996 年 7 月 28 日,他们盯上了熊某。劳荣枝将熊某诱骗至租住处,事先躲藏在室内的法子英持刀出现,威胁熊某,两人共同将熊某手脚捆绑,抢走了他身上的金项链、手表以及家房门钥匙等财物,并威逼他说出家庭住址。在这过程中,法子英残忍地将熊某杀害。
当日晚上,法子英带着劳荣枝前往熊某家。他们用抢来的钥匙打开家门,法子英持刀控制住熊某的妻子和女儿,劳荣枝则在房间里四处搜找首饰、债券等钱财。为了逼迫熊某的妻子交出更多财物,法子英甚至将装在袋子中的熊某尸块倒在她面前。
即便如此,残忍的法子英为了灭口,还是分别勒死了熊某的妻子和年仅 2 岁的女儿,熊家惨遭灭门。劳荣枝后来还多次供述,她担心在熊家留下指纹,因此向法子英提议放火烧掉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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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 29 日晚上,熊家一家三口的尸体被人发现。南昌公安迅速展开调查,从夜总会获得了 “陈佳” 的身份证复印件。
然而,警方调查得知,“陈佳” 一直在深圳生活,从未离开过,只是曾经丢失过身份证。紧接着,警方根据开房记录确定了法子英的身份,并于 1996 年 8 月 18 日,发布了附有照片的通缉令,通缉劳荣枝和法子英。
而此时,法子英和劳荣枝已经带着抢劫来的钱,逃回了九江。两人与家人匆匆见过一面后,便害怕被抓,乘船逃往上海。劳荣枝交代,自己在上海还曾接到家人的电话,这时,她才知道自己被通缉了。但此时的他们,并没有停止犯罪的脚步,而是继续隐藏身份,四处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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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窜多地,罪行累累
1997 年 10 月初,法子英和劳荣枝逃窜到了温州。为了不暴露身份,两人分住在两个招待所,继续着他们的恶行。劳荣枝在 KTV 做陪侍小姐,物色作案对象,并确定了同为 “坐台女” 的梁某为目标。
10 月 10 日,法子英带着新买的尖刀,和劳荣枝一起来到梁某的住处。进入房间后,法子英持刀威胁梁某,劳荣枝用电线、布条等物将梁某手脚捆绑,抢得手表一块及手机等财物。
之后,他们又用同样的手段,逼迫梁某打电话将 KTV 领班刘某清骗至现场。刘某清来到后,也被法子英控制,他们从她身上搜出几千元现金,并逼迫她交出 2.5 万的存折。得到消息后,法子英将梁某和刘某清活活勒死,并抢走了两人身上的两块手表、一部手机、一部传呼机。
1998 年夏天,两人又来到了江苏省常州市。某晚,劳荣枝诱骗被害人刘某至其租住地,事先躲藏在室内的法子英持刀威胁刘某,并刺破刘某胸口。劳荣枝用事先准备好的铁丝将刘某捆绑在扶手椅上,二人对刘某进行人身控制并以剥夺生命相威胁向其勒索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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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法子英离开现场欲将刘某停在楼下的汽车挪走,劳荣枝在单独看管刘某期间,再次对其威胁。在取得刘某放在汽车内的 5000 元之后,二人逼迫刘某打电话给其妻子索要财物。
次日上午,刘某打电话给妻子要求其将家中所有现金带到指定地点。二人商议由劳荣枝到指定地点将刘某妻子带回出租房,如劳荣枝未按时归来,法子英则将刘某杀害。随后,劳荣枝将刘某妻子带回,并索得 7 万元。
取得财物后,劳荣枝和法子英将刘某妻子捆绑,二人先后离开现场。这起案件是检察机关认定的四起犯罪事实中唯一一起被害人幸存的案件,公诉人在庭审时介绍,这起犯罪事实中,被害人之所以幸存,是因为在刘某妻子苦苦哀求下,法子英放弃了加害行为,而当时的劳荣枝已经携带财物逃离作案现场。
1999 年 6 月,法子英和劳荣枝窜至安徽合肥。他们盯上了个体老板殷某。1999 年 7 月 22 日上午,劳荣枝将殷某诱骗至租住处,法子英持刀威胁殷某,劳荣枝则用绳子将殷某手脚捆绑。为逼迫殷某尽快交付财物,法子英当场威胁殷某要杀一个人给他看。
当日中午,为存放尸体,劳荣枝购买了一台旧冰柜放于租住处客厅。随后,劳荣枝看守殷某,法子英外出将正在找活干的木匠陆某骗至租住处并残忍杀害,割下其头颅展示给殷某,后将陆某的尸体放入冰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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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 21 时许,殷某给妻子打电话要求其准备钱与法子英见面,并按劳荣枝和法子英要求写了两张字条,劳荣枝在字条上添加了 “少一分钱我就没命了”“他的同伙一定会让我死的比刚才那个人还快” 等内容。
殷某妻子以筹钱为由让法子英在家中等待,随后外出报警。接到报警后,合肥警方迅速集合武装部队赶往现场。警方先切断了殷家的电话线,随后,全副武装的警察把守在楼内的走廊、楼下,将法子英牢牢困在房间,并向法子英喊话让他投降。
但嚣张的法子英不仅不从,还劝现场的警察靠边站,以免被自己打死。警方往法子英所在房间发射了催泪弹,不到两分钟,法子英就忍受不住往外冲,他边往外跑,边向警察开枪,枪战持续了十分钟。
由于不确定殷建华的生死,不能直接将法子英打死,这增加了抓捕难度。这时,一位警察击中了法子英的右腿,随即将枪口抵在法子英的头上,将其抓获。很快,殷某和小木匠陆某的尸体在法、劳租住的地方被警方发现,而劳荣枝早已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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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生涯:20 年的隐姓埋名
1999 年 7 月,法子英被公安机关抓获后,劳荣枝开始了她长达 20 多年的逃亡生涯。为了防止被抓,她先是去了河南,通过办理假身份证,依靠虚构的身份生活。
2000 年时,她在央视《今日说法》上看到过法子英被抓、自己被通缉的消息,但只看了前面的几分钟,便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2009 年,劳荣枝被查出罹患宫颈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据她自己声称,逃亡期间,她一直在厦门生活。从已披露的信息来看,劳荣枝在厦门的生活轨迹最早可以追溯到 2016 年。
她在厦门的一些商场里从事销售工作,平时深居简出,尽量不与他人过多交往,生怕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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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11 月 28 日,厦门警方在湖里区东百蔡塘广场将隐姓埋名 20 年的劳荣枝抓获。面对警方的询问,劳荣枝拒绝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声称自己是一名孤儿,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籍贯、父母。
警方只好采集了她的血样,与劳荣枝亲属的 DNA 对比,鉴定结果最终攻破了她最后的防线。
审判:正义终将到来
2020 年 12 月 21 日,劳荣枝案在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在庭审中,劳荣枝却从头至尾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她表示对指控罪名 “不认可”,称自己也是受害者,参与作案是遭到法子英的胁迫,并将许多事情推到已经被处决的法子英头上。
劳荣枝描述自己是一个 “心智停留在 21 岁的人”,极其简单、依赖别人。她形容法子英是 “扭曲”“残暴” 的人,回忆法子英强迫她发生关系,即使在她打胎、小产当天也不顾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别的男人对她好,多说几句话就要被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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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庆时,法子英出去打麻将时会把她锁在家里,还经常对她施暴,大喊大叫,掐她的脖子,用拳头打她的头,以至于她的头骨都凹陷一块,腿上也常年是淤青的。
然而,结合劳荣枝多份在侦查机关的供述和其当庭供述来看,她对自己受胁迫的辩解逻辑充满了矛盾。检方一一指出,她一方面称法子英对她没有人道,饱受折磨,另一方面又说法子英接她上下班,家里洗衣、做饭的活都是法子英干,自己不会做饭;
在多起案件中,她积极参与犯罪行为,如在南昌案中提议放火灭迹,在合肥案中购买冰柜存放尸体,在勒索字条上添加威胁性字句等,这些行为都表明她并非是一个完全受胁迫的受害者。
2021 年 9 月 9 日上午,一审法院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以劳荣枝犯故意杀人罪、抢劫罪、绑架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劳荣枝当庭提出上诉。2022 年 8 月 18 日上午,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劳荣枝案二审,2022 年 11 月 30 日二审公开宣判,驳回其上诉,维持原判。2023 年 12 月 18 日,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遵照最高人民法院下达的执行死刑命令,对劳荣枝执行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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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荣枝的 20 年逃亡生涯,虽然让她暂时逃避了法律的制裁,但最终正义还是降临。她身负 7 条人命,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这起案件也给社会敲响了警钟,无论犯罪者如何逃避,都无法逃脱法律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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