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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于东辉
编辑 | 张 剑
2012年,35岁的福建人余建军在上海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5次创业,他把这个移动音频的项目取名“喜马拉雅FM”。
余建军曾说过“创业就像爬山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山顶的风景有多美,但只要你不断攀登,就一定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也许这一次他打算爬一座最艰难的高山。但后来有人说,“喜马拉雅”的名字是向金庸名著《神雕侠侣》致敬,意在现实中击败自称“珠穆朗玛大师”的金轮法王——那些阻碍他事业发展的敌手。
这是一场拓荒之旅,也是一场“造山运动”。在随后的几年里,喜马拉雅迅速成为在线音频的代名词,巅峰时期拥有3.03亿月活用户。资本闻风而动——12轮融资、近百亿资金涌入,2020年E轮融资后估值高达314亿元。统计数据显示,喜马拉雅占据中国在线音频市场25%的份额,超过第二名近一倍。
然而这座“音频珠峰”始终未能在商业上找到稳定的登顶之路——4年间4次冲击IPO(2021年纽交所、三次港交所)全部折戟。接下来又遭遇一系列业务“滑坡”:2021-2023年裁员1705人,团队规模缩减40%;用户活跃度持续下滑;付费率持续走低,2023年移动端月活付费率仅11.9%……
2025年6月10日,腾讯音乐公告以90.5亿元现金加股票收购喜马拉雅。这个价格仅为其巅峰估值的三分之一,曾经梦想登顶“珠峰”,最终拜伏在不断扩张的企鹅脚下。
喜马拉雅的核心困境在于始终未能突破盈利魔咒。尽管2023年实现37亿元年内收益,但经调整后仅2.24亿元。其收入结构高度依赖订阅业务,为维持内容生态,每年需将三分之一收入投入版权采购和创作者分成,形成“烧钱-增长-再烧钱”的循环。
因此腾讯音乐递来的“橄榄枝”几乎成为它走出险境的唯一出口:腾讯音乐5.56亿月活用户中大量音乐爱好者,与喜马拉雅的有声书、知识付费用户形成场景互补,腾讯音乐42.3%的毛利率和81亿净利润,也能为喜马拉雅提供充足“弹药”。
而踩上这座音频的“珠峰”之后,腾讯音乐也将构建“音乐+长音频+知识付费”的全场景音频帝国。
尽管喜马拉雅承诺保持“四个不变”,但现实骨感。业内人士直言:“喜马拉雅的价值在于内容分发渠道,收购后将成为腾讯生态的流量入口。”腾讯音乐2024年在线音乐订阅收入增长25.9%,急需喜马拉雅的有声内容延长用户停留时间。
更深层的整合已在发生。腾讯音乐公告要求喜马拉雅“对现有业务进行重组”,这暗示着组织架构和成本结构的深度调整。中国企业资本联盟柏文喜警示:“尽管喜马拉雅承诺核心管理团队不变,但在实际整合过程中,双方在管理理念、决策机制等方面可能存在差异。需要加强沟通与协调,建立有效的管理协调机制。”
当腾讯音乐的交易公告发出时,不知余建军是否想起13年前那个为公司命名的时刻——山峰的轮廓停留在梦想的草稿纸上,而如今它成了企鹅帝国版图上的一个新坐标。
和当年的张树新、王志东们一样,互联网创业的理想主义再一次向商业本质低头。因为再高的理想也需要坚实的盈利基础支撑,否则只能成为资本版图上被标注收购价格的坐标点。当“改变世界”的豪言遇上季度财报的拷问,攀登者只能苦涩地止步于资本市场的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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