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博士证书到手了，爸，这都是你的功劳。"我握着证书，眼眶湿润。
"这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继父憨厚地笑着，粗糙的大手轻拍我肩膀。
正当我想带继父去见导师时，王教授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看见我继父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01
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南京大学物理系博士录取通知书上。
我，李梦琪，盯着那张薄薄的纸，心情复杂。
"考上了吗？"继父陈志明推开房门，手里还拿着刚从街上扫完垃圾回来的扫帚。
他的工作服上满是灰尘，脸上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一张饱经风霜却又充满希望的脸。
"考上了，南京大学物理系博士。"我声音有些发颤。
"真的？太好了！"继父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我就知道你能行！"
他激动地在原地转了个圈，甚至忘记放下手中的扫帚。
那一刻，他眼中的光芒比夏日的阳光还要耀眼。
"可是..."我咬了咬嘴唇，"四年下来至少要十五万。"
话一出口，空气似乎凝固了。
我看到继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他把扫帚靠在墙角，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呢？"
"爸，我知道家里的情况。"我低下头，"我可以先工作几年，攒够钱再读。"
"不行！"他少有的提高了声音，随即又放柔。
"梦琪，机会不等人。你妈在世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有出息。现在机会来了，我们不能放弃。"
提起母亲，我的眼眶湿润了。
李兰，我的生母，在我上高中时因病离世。
临终前，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学业。
而陈志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父，却像亲生父亲一样照顾我和母亲多年。
"可是学费和生活费..."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继父打断我，眼中满是坚定，"你只要答应我，好好学习，不要辜负自己的天赋，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我知道，继父的工资微薄，这些年来省吃俭用，家里却没有多少积蓄。
母亲的医药费已经让家庭负债累累。
十五万对我们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爸..."
"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
他不容我拒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下个月开学，我陪你去报到。"
晚上，我辗转难眠。
透过薄薄的墙壁，我听到客厅里继父小声打电话的声音。
"老张，能不能借我两万块钱...是的，梦琪考上博士了...四年下来至少要十五万...我知道很多，但这是她的未来啊..."
电话那头似乎拒绝了，继父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老李，记得我上次帮你家搬家吗？能不能帮个忙..."
一个又一个电话，一次又一次的恳求。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泪水打湿了枕巾。
第二天早上，我决定放弃博士资格。
可当我刚要开口，继父就兴高采烈地告诉我："钱的事解决了，你安心去读书吧！"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嘴角的皱纹里藏着一夜的辛劳。
那一刻，我知道，我不能辜负这个男人的期望和付出。
"谢谢爸，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紧紧拥抱了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清晨的露水气息。
邻居张阿姨来访时，悄悄对我说：
"你继父为了你，昨晚几乎求遍了所有能借钱的人。你可要争气啊。"
"我会的，张阿姨。"
我握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
02
八月底的南京，骄阳似火。
陈志明穿着他最体面的一套衣服——一件深蓝色的短袖衬衫和一条洗得发白的西裤，陪我走进南京大学的校门。
他的衣服虽然干净整洁，但明显已经穿了很多年，袖口和领子都有些发旧。
在衣着光鲜的其他家长中，他显得格格不入。
但他昂首挺胸的样子，仿佛是这校园中最骄傲的父亲。
"爸，你看，那就是物理学院的大楼。"我指着远处一栋宏伟的建筑。
"真气派啊！"继父仰头看着，眼中满是赞叹，"我女儿以后就在这里学习了。"
报到处的工作人员递给我一沓表格和收费单。
看到学费数字时，我感到一阵心悸。
"第一年学费和住宿费一共是三万二。"我小声对继父说。
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我：
"这里有四万，剩下的钱你留着做生活费。"
我接过信封，感觉沉甸甸的，不仅是钱的重量，更是继父的心血和期望。
"爸，这钱你是怎么凑齐的？"我忍不住问。
"这你别管，安心读书就是了。"他笑着拍拍我的肩，"等你博士毕业，找个好工作，日子就好过了。"
阳光下，我看清了他额头上的皱纹和眼角的鱼尾纹，比去年又深了许多。
办完手续后，继父帮我把行李搬到宿舍。四人间的宿舍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
"条件还不错，"他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比我当年住的工棚强多了。"
收拾妥当后，该道别了。
在宿舍楼下，继父显得有些不舍。
"爸，你回去路上小心。"我说。
"嗯，你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
他叮嘱道，"记得按时吃饭，冬天多穿点。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转身朝校门口走去。
那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那么坚定。
回到宿舍，我打开行李箱整理物品，突然在衣服下面发现了一个信封和一张纸条。
信封里装着两千元钱，纸条上是继父歪歪扭扭的字迹：
"梦琪： 这是我单独给你准备的零花钱，别舍不得花。冷了买件衣服，饿了加个菜。学习虽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爱你的爸爸"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知道，这些钱对他来说意味着多少个清晨的寒冷，多少个深夜的疲惫。
那一刻，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辜负继父的期望和付出。
03
南京大学的博士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忙碌。
王德海教授是物理学院的知名教授，也是我的博士导师。
他学识渊博，要求严格，常常在深夜还催促我们完成实验和论文。
"李梦琪，你的数据分析还不够深入。"
王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修改后的报告。"
"是，王教授。"我点点头，虽然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二个小时，眼睛酸痛得几乎睁不开。
回到宿舍已是凌晨一点。
刚准备休息，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家邻居张阿姨的电话。
"梦琪啊，你爸病了。"张阿姨的声音充满担忧，"这几天天气冷，他还是一大早出去扫街，结果关节炎犯了，现在连路都走不了。"
"什么？"我一下子清醒了，"严重吗？去医院了吗？"
"去了，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但他不听，说还要工作，挣钱给你交学费。"
张阿姨叹了口气，"你有空回来看看吧，他一个人在家，我们也照顾不过来。"
挂了电话，我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王教授请假。
"教授，我家里有急事，需要请一周假。"我站在他办公室门口，忐忑不安。
王教授皱起眉头："什么急事这么重要，比你的研究还重要？"
"我父亲生病了，没人照顾。"我低声回答。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点点头："去吧，但一周后必须回来。你的实验不能耽误太久。"
"谢谢教授。"我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我被继父的状况吓了一跳。他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膝盖和手肘都肿得厉害。
"爸，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心疼地问。
"没事，小毛病。"他试图坐起来，却疼得直冒冷汗，"你怎么回来了？学习要紧，不该回来的。"
"您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回来？"我帮他掖好被角，"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问题，休息几天就好。"他避开我的视线，"你别担心，我很快就能恢复。"
我去找了主治医生，才知道继父的关节炎已经很严重，需要长期治疗和休息。
医生告诉我，这是长期在寒冷天气里工作，又缺乏营养导致的。
"你父亲需要休息和良好的营养，不能再这样高强度工作了。"医生严肃地说。
回家的路上，我在药店买了一大堆药和营养品。
家中冰箱空空如也，柜子里只有几包方便面。
我去超市采购了一周的食材，回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爸，你不能再这样了。"吃饭时，我劝他，"身体要紧，工作可以慢慢来。"
"梦琪，爸没事，你别担心。"
他夹了一块肉放在我碗里，"你在学校学习怎么样？教授严格吗？"
"挺好的，就是忙了点。"我敷衍道，不想让他担心。
"辛苦了。"他欣慰地笑了，"爸爸以你为荣。"
那一周，我每天照顾继父，做饭、打扫、按时给他吃药。
闲暇时，我偷偷检查了家里的账本和欠条。
结果让我心惊。
为了我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继父几乎向所有认识的人借了钱，共计近八万元。
而他的月工资只有三千多元，除去生活必需品，几乎所剩无几。
"爸，我不能再读博了。"
临走前一天晚上，我下定决心，"我要休学，找工作帮你还债。"
"胡说什么呢？"继父急了，"你已经坚持了这么久，怎么能半途而废？"
"可是钱..."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他打断我，"我这不是已经好多了吗？再过两天就能上班了。"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和坚定的眼神，我知道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回校前，我留下了大部分生活费，只带走必要的钱用于学业。
临行那天，继父坚持送我到车站，尽管走路还有些跛。
"好好学习，别惦记家里。"他在站台上叮嘱我，"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爸，你也要保重身体。"我忍着泪，"答应我，不要太拼命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他笑着挥手道别。
列车缓缓启动，我透过车窗，看到继父瘦弱的身影在站台上渐渐远去。
他依然挺直腰板，向我挥手告别。
那一刻，我感到心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疼痛不已。
04
回到学校后，我比以前更加努力。白天在实验室做实验，晚上在宿舍写论文，常常工作到深夜。
但家里的情况始终是我心头的重担。
一个月后，我接到张阿姨的电话。
"梦琪，你爸更拼了。"张阿姨担忧地说。
"白天扫街，晚上在小饭馆洗碗，周末还去社区做保洁。我劝他注意身体，他就说挣钱要紧，你的学费不能断。"
听完这些，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晚上，我给继父打电话。
"爸，张阿姨说你在饭馆打工？你的关节炎怎么样了？"
"好多了，没事。"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极力掩饰着，"饭馆就是帮忙洗洗碗，不累。"
"你不能这样拼命啊，身体要紧。"我心疼地说。
"我身体好着呢。"他笑着说，电话那头传来餐具碰撞的声音，"对了，下个学期的学费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安心学习就行。"
挂了电话，我辗转难眠。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申请休学，回家工作。
我鼓起勇气，去找王教授谈这件事。
"王教授，我想休学一年。"我站在他办公室里，声音有些发抖。
"为什么？"王教授抬起头，表情严肃，"你的研究正在关键阶段。"
"家里有困难，我需要工作赚钱。"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泪水。
王教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经济问题吗？"
我点点头，不愿多说。
"坐下吧，把情况详细告诉我。"他的语气软化了一些。
在他的鼓励下，我讲述了家里的经济状况和继父的身体问题。
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就为了我的学费。他的关节炎越来越严重，但他从不抱怨......"我哽咽着说。
王教授递给我一张纸巾，表情变得柔和：
"你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但休学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研究中断后再回来很难找回状态。"
他思考片刻，说："这样吧，我帮你申请学校的困难补助，同时安排你做些助研工作，每月有一千多元补贴。这样你既能继续学业，又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真的可以吗？"我抬起头，眼中燃起希望。
"当然，你的研究能力很强，做我的助手正合适。"
王教授微笑着说，"但前提是，你要保证研究质量不下滑。"
"谢谢您，王教授！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激动地说。
从那以后，我每天除了做自己的研究，还协助王教授整理资料、分析数据。
虽然更加忙碌，但每月能寄回家一千多元，总算能减轻一些继父的负担。
博士二年级的冬天特别冷。
一次深夜实验后，我感冒发烧到38度。
宿舍的室友帮我买了药，但我还是坚持第二天去实验室。
王教授见我脸色苍白，立即皱起眉头："你生病了？"
"没事，小感冒。"我勉强笑了笑。
"胡闹！"他严厉地说，"立刻回去休息，今天的实验取消。"
看我不动，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梦琪，你爸爸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你好好学习，有个好前途吗？如果你把身体搞垮了，他的付出不就白费了？"
这句话触动了我。
是啊，我不能辜负继父的期望，也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谢谢您，王教授，我去休息。"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宿舍路上，我给继父打了电话，只说学校一切都好，没提生病的事。
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咳嗽，我心里一阵刺痛。
"爸，你感冒了？"
"没事，这两天天气变化大，有点小咳嗽。"他轻描淡写地说。
"记得多喝水，按时吃药。"我叮嘱道，心里却很明白，他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那个冬天，我和继父都在各自的城市里咳嗽着，努力掩饰着彼此的不安和心疼。
二年级结束时，我的论文有了初步成果，受到了王教授的肯定。
他甚至推荐我的论文参加了一个小型学术会议。
"你的潜力很大，"王教授说，"坚持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继父，他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女儿最棒！"他的欣慰和骄傲透过电话线传来，让我眼眶湿润。
那一刻，所有的辛苦和疲惫都值得了。
05
进入博士第三年，研究压力越来越大。
我开始尝试申请各种奖学金和科研项目资助，希望能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
一天深夜，我正在实验室加班，手机突然响了。是张阿姨打来的。
"梦琪，不好了，你爸晕倒了！"张阿姨急促的声音让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回事？他现在在哪里？"我的手开始发抖。
"在市医院，是在街上扫地时晕倒的，路人送去的医院。"
张阿姨说，"医生说是长期劳累和营养不良导致的。"
"我马上回去。"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收拾了几件必要的物品就往火车站赶。
一路上，我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火车慢得让人发疯，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到达医院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继父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手臂上插着点滴。
看到我，他勉强笑了笑。
"你怎么回来了？学习要紧啊。"
"学习重要，您更重要。"我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骨节分明，皮肤粗糙得像砂纸。
医生告诉我，继父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加上老化的关节炎，身体状况已经亮起红灯。
"他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再这样高强度工作了。"医生严肃地说，"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点点头，心如刀绞。
"爸，您必须停下来休息。"我坐在病床边，坚决地说。
"不行，你的学费..."
"我不读了。"我打断他，"我申请休学，回来照顾您。"
"不行！"他激动地想坐起来，却被点滴管牵制。
"你已经坚持了三年，只剩最后一年了，怎么能前功尽弃？"
"可是您的身体..."
"我答应你，我会减少工作量，不再接夜班。"他握住我的手，眼神恳切，"但你必须完成学业，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那您必须答应我，严格遵医嘱，好好保重身体。"我红着眼睛说。
"我答应你。"他点点头。
我在家陪他住了一周院，办理了出院手续，又置办了一些营养品和药物。
临走前，我跪在继父面前，苦苦哀求他答应减少工作量。
"爸，求您了，您的身体撑不住了。"
我声音哽咽，"我在学校有助研工作，每月能挣一千多，生活费完全够用。您只要管最后一年的学费就行，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看着我哭红的眼睛，继父终于松口："好，我答应你，不再做夜班和周末工作。但你要答应我，好好学习，不要为家里的事分心。"
"我答应您。"我擦干眼泪，握住他的手。
回到学校后，我比以前更加拼命。
白天做实验，晚上写论文，凌晨还要处理助研工作的数据分析。
常常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但我从不喊累。
我知道，比起继父的付出，我的辛苦不值一提。
这段时间，我的论文取得了重大突破，受到了学术界的关注。
王教授对我的评价也越来越高。
"梦琪，你的研究方向很有前景。"
王教授有一天对我说，"如果最后一年能保持这个势头，毕业后我推荐你留校任教。"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留校任教是多少博士生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好消息接踵而至。
我的论文获得了校级优秀论文奖，奖金一万元。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我立刻给继父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爸，我的论文获奖了，有一万元奖金！"我兴奋地说。
"真的？太好了！我女儿真棒！"电话那头，继父的声音充满了骄傲。
"这钱我存起来，明年交最后一年的学费。"我说。
"嗯，好。"他欣慰地说，"你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了。"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第一次感到无比轻松。
终于，我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为家里减轻些负担了。
那天晚上，我梦见了母亲。
她站在阳光下，微笑着看着我和继父。
梦里，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幸福而满足。
醒来时，枕头上有泪痕，但心里却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博士最后一年，我全身心投入到论文写作中。
王教授对我的要求越来越高，但也给了我很多指导和支持。
"你的潜力远不止于此，"他经常这样鼓励我，"你可以成为物理学界的新星。"
在他的帮助下，我的博士论文获得了优秀评价，甚至有机会发表在国际知名期刊上。
四年的辛苦没有白费，所有的汗水和泪水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当我把论文完成的好消息告诉继父时，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我听到了他压抑的啜泣声。
"爸，您怎么了？"我担心地问。
"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他的声音透着满满的骄傲和欣慰，"梦琪，你做到了。"
"是我们一起做到的，爸。"我哽咽着说，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四年来第一次，我感到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因为这不仅是我的成就，更是我和继父共同的胜利。
06
毕业典礼定在六月的第一个周六。
蓝天白云下，南京大学的校园显得格外美丽。
我穿上学校发的学士服，戴上方帽，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四年的博士生活，让我的眼神更加坚定，也多了几分成熟与自信。
继父前一天就从老家赶来了。
他特意买了一套西装，虽然不太合身，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他穿着它，挺直腰板，眼里满是自豪。
"爸，您今天真帅。"我由衷地赞美道。
"哈哈，是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伸手整理了一下领带，"这衣服穿着不太舒服，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得体面点。"
看着他的手，我心里一阵酸楚。
那双手粗糙不堪，手背上布满了老茧和伤痕，指甲缝里似乎还有挥洗不去的黑色，是长期劳作留下的印记。
典礼在大礼堂举行。
我站在毕业生队伍里，不停地向观众席张望，终于在靠后的位置找到了继父。
他坐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环节。
当我的名字被叫到，走上领奖台时，我听到了观众席上一声响亮的欢呼。
那是继父的声音，穿透了整个礼堂，直达我的心房。
接过博士学位证书，我向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躬，是向我的继父致敬，感谢他四年来的无私付出和支持。
典礼结束后，我迫不及待地跑向继父。
"爸！"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拥抱着他，"我做到了！"
"我就知道你能行！"他拍着我的背，声音有些哽咽，"你妈妈在天上一定很为你骄傲。"
提起母亲，我们俩都红了眼眶。
"走，我带您去见我的导师，王教授。"我拉着继父的手，向人群中走去。
王教授正在和其他教授交谈。
看到我们走近，他微笑着转过身。
"王教授，这是我父亲。"我骄傲地介绍道。
王教授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见了鬼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