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张程，你疯了？”
“你买什么不好，非要买一套凶宅？”
2012年，浙江某小区，张程刚搬进新家，还未来得及庆祝，前妻就怒气冲冲的进门，她看着眼前的房子，虽然各方面装修都非常不错，但一想起这里死过人，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影。
张程努力维持平静：“不是你说的么？‘只要能让小玲有个稳定的家，就让我多陪她点时间。’我找了半年，只有这套价格合适。”
“价格合适？”她冷笑，声音发颤，“凶宅你都敢碰，你是不知道这里死过多少人吗？你有没有脑子？”
“我不是随便买的。”张程低声说，“我看过，屋里整洁，光线好，采光通透，物业也还行。我们这条件，还怕什么凶宅。”
“你…你你自己住吧，别指望我们过去。”
说完，她摔门而去，楼道里传来高跟鞋咔咔的声音，像是在他心口上敲。
张程没追。他站在那栋楼前，看着灰扑扑的水泥墙面，肩膀像垮了一样。
张程，时年35岁，干了快十年装修，从贴瓷砖起家，到后来能独立包活。他不是没技术，也不是不勤快，可一没文凭二没人脉，干得再好，也就是个“临时工头”。
他跟前妻结婚时，两家都穷，租着城中村的老房子，窗户一开就是隔壁人家晾的内裤。他每天五点出门，晚上干到八九点，有时候浑身是水泥粉尘，进门连孩子都不敢抱。
妻子不是坏人，只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她带着女儿搬回娘家，两人为了抚养权也争了很长一段时间，一位朋友跟他说，只要他能买下一套房，有稳定的住所，就能争取到抚养权。
张程时时刻刻关注着房源，东奔西跑，无意中打听到了一套房子，一共是128平，花园小区，但特价急售，比市场价还低一半，这种好事，他也凑了一个热闹。
但在一番打听下，意识到这是一套凶宅。
公开的信息是业主家中疑似煤气泄漏致死！
但小区里的人却知道详情，这是一位毒贩的藏毒窝点，毒贩不仅用来藏毒，甚至在房间里面动用过“私刑”，直到一人腐烂发臭，邻居们这才意识到死了人。
又是毒贩、又是凶宅，人人都怕被报复，没人敢住，价格一跌在跌。
张程紧紧的握着仅有的15万存款，以他的积蓄，想要在这么好的一个小区买下一套房，简直是痴心妄想，但这种“好事”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反正是孤家寡人，还能怕谁？
他取出了存款，又办理了30多万的贷款，邻居们看着他搬了进来，一个个眼神怪异，生怕触霉头，纷纷绕着走。
张程买下那套凶宅不到一周，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在他那一圈工地人里传开了。
那天收工，他还没脱反光背心，就在板房茶水间听到有人低声说话。
“你们听说没？张程买房了，还是六楼，两室一厅，居然只花了不到市场价一半。”
“这么便宜，走了大运啊！”
“你傻啊？那是凶宅……三年前出过事，死的还是一个毒贩！”
“真的假的？张程怎么敢买那种房？”
说话的人笑了一声，“听说是要给女儿争探视权，买套房装面子……可笑不？用死人屋换孩子来亲近你？”
张程站在门口，一只脚还没迈进去，汗水顺着后背一寸寸地流下。
他没有进去。悄悄转身，假装接了个电话，绕到了工地另一头，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套房带给他的远远不止这些。
晚上六点多，天刚擦黑，门铃突然响了。
他还以为是物业，结果一开门，前妻和她母亲、父亲还有一些亲戚就站在外面，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架势。
“小玲在学校哭，同学都笑她爸爸买了鬼屋，还要她过去住，你说你是怎么当父亲的？”
张程一愣，想解释：“我从没说马上接她过去，我只是……”
“闭嘴！”丈母娘一拍门框，眼神恨不得把人扒皮，“你良心呢？！你知道我闺女一个人带孩子多辛苦？结果你不争气也就罢了，还敢买这种倒霉房？”
张程低声道：“凶宅是凶宅，但是拍卖房，法院过户，有手续。”
“手续？死人屋还能洗干净？”丈母娘一拍茶几，声音拔高，“你是不是存心克我们一家？啊？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一家好过？”
张程神情僵住，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下去。
他望向前妻，想从她那找到一丝理解。
“我知道你是想争取女儿探视权。”前妻的语气缓一些，但眼神依旧冷，“可你得用对方法，而不是把她带进这种屋子。你想过她会不会做噩梦？想过她在学校会被人说什么？”
张程顿了顿说：“你放心吧，我暂时不会接女儿过来，等我几年，等房价涨了我在卖掉，这也算一种投资。”
岳母像被点着了导火索，猛地朝前一步，“投资？你知道投资俩字怎么写吗？”
小姨子也笑着说：“你以为自己演电视剧呢？捡漏翻身？你想得真美！”
张程的手指紧紧攥着，关节发白，半天没说话。
前妻对他失望至极，低声说：“妈，我们走吧。”
丈母娘还不罢休，“我再说最后一句——小霞离开你，是她这辈子最清醒的一次。否则现在陪你啃死人屋的，就是她！”
说完，她一把拉住女儿头也不回地走了，鞋跟踩在地板上“咔咔”响，仿佛在屋里钉下声声判决。
门“砰”地一声关上。
张程坐回破旧沙发，低头一动不动，半天才干笑一声，自言自语：“我就不信了，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出什么事？”
张程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窗外只剩几盏昏黄的老路灯，一只猫走过楼下垃圾桶边，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咬咬牙站起身，从角落搬出工具箱，戴上口罩、手套，开始清洁整套房子。
他不是个爱干净的人，但他知道，这房子不干净。
不是风水上的“晦气”，而是实实在在的污垢、腐败、压抑的油烟和潮湿霉味，墙角泛黄，卫生间吊顶破裂，厨房瓷砖脱落，阳台窗框的铝合金边缘都起了黑色的锈。
他一点点擦、刷、铲，连门后那道血迹都试图用消毒液盖住。虽然他心里知道，那不是血，是掉色的老油漆——可谁又能说得清？
夜里十一点，屋里热气腾腾，全是清洁剂和水混合的味道。
张程脱了上衣，背心湿得像刚从水池里捞出来。他站在卧室里，准备拆掉靠墙那组陈年老衣柜。
那是唯一一个没动的家具。
一扇门早掉了，另一扇也生锈发黑。他拿起铁撬子，从侧边一点点拆开。
“咔哒”一声，柜底某一块松动了。
他俯身往下一看，竟发现柜底原本是空的，但某一侧角落，卡着一个不大的灰布包，像是被人故意塞进去的，刚好卡在木板缝之间，不仔细根本看不见。
张程顿了顿，伸手去取，手指刚碰到布包，心里就一紧——冰凉，透着一股莫名的冷意。
他想起是毒贩的房子，那个布包里面不会是枪、毒品吧？
他轻轻拉出来，把布包摊开，一块巴掌大小、黝黑发亮的石头滚落在地板上。
那石头形状不规则，却有某种天然的对称感，通体深黑，在灯光下隐隐泛着一圈青紫色的微光，表面纹路密布，像水波荡漾，又像某种动物皮肤上的脉络。
张程蹲下来，捡起它，刚一上手就察觉不对——
石头是冰的。
可屋里热得他背上都挂汗了，这东西居然凉得像从冰箱里刚拿出来一样。
他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石头“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拎起来对着灯光照，石头表面依旧没有明显凹槽或刻字，但有一处角落竟然微微透光——内部仿佛藏着什么微微发亮的结晶。
他看不出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初步来看，应该只是一块矿石，他用力砸了几下，发出了“砰砰”的沉闷声，看起来确实是一块石头。
他没把那块东西当“宝贝”看待，也没再翻出来摆弄，只是用布包起来放进了抽屉中。
对他来说，它更像个提醒——这房子，确实藏过人命，也藏过秘密。
但他不怕。
他怕的，从来不是鬼神，也不是传闻，而是现实：饭钱、学费、房贷、被看不起。
清洁工作持续了整整三天。
厨房的瓷砖都被他一块块撬掉，换上地摊买来的新砖；卫生间里原本发霉的水管被他自己动手重新封胶，马桶盖换了新的，地漏也换了。
墙皮铲了重刷，柜子拆了只留下框架，用旧纱布擦了再擦，连阳台角落爬满铁锈的铝窗轨都被他一点点打磨，用防锈漆补上。
晚上，他趴在地上用手电筒一寸一寸照地板缝，翻遍了橱柜后背、吊顶天花、床板下空槽，甚至还借了根探针查了抽油烟机和排风口。
但除了那块黑石，他什么也没再找到。
没有现金、没有毒品、没有奇怪的纸条或密码。
一切仿佛只是虚惊一场。
第三天打扫完，他坐在阳台的小塑料凳上，看着外头旧楼之间的风景——两栋大楼夹着一块生锈的晒衣场，几个老人围在楼下打太极，小孩骑着脚踏车绕圈，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傍晚空气里飘荡。
这座“晦气”的屋子，除了破旧、潮湿、闷之外，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
张程也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不过凶宅终究是凶宅，邻居们也经常会议论：
“听说了吗？楼上那户新搬来的男的，买的就是那套凶宅。”
“天哪，他不怕啊？”
“有些人啊，命苦了，连风水都不信了。”
张程不仅在习惯新生活，也在习惯这些冷嘲热讽，他住在这里关注最多的还是房价，小区是花园小区，均价是每平米6200元，这几年房价一直都在上涨。
他看过一则新闻，说市里要新修一条地铁线，规划图离他们这边很近，只要有了地铁，房价必然会大涨。
不知不觉，过了一年。
张程在这栋楼里，过得不算好，但也没比别人差多少。
他还是每天早出晚归，工地活多时能连干十几个小时，晚上回家倒头就睡，有时候洗个澡都能睡着在凳子上。
石头被他放在书桌抽屉里，早已成了某种“沉默的陪伴”。偶尔闲下来，他会把它拿出来擦一擦，但也从未再对它抱有什么幻想。
他更关注的，是房价，但这这一年的涨势中，却有些差强人意。
周边几条街的老破小都涨了。
原本4200一平的片区，如今均价已冲上了5300。
再往北两站的小区，传出“规划学校落地”的传闻，直接飙到6800。
整个市区在涨，可只有张程自己知道——他的那套，一点没涨。
他咨询中介时，但被对方敷衍了回去。
张程不甘心，又问一句：“可周边都涨了啊，这小区位置也不差。”
中介也有些不耐烦：“说句不好听的，就这个单元，就你那套房的事，整个街坊都知道，传得邪乎着呢。”
地铁三号线也没有规划到他这里，整个区域都被划为了“郊区”，相关开发工作，并没有向这边开发的苗头。
他无奈的叹气，只能继续关注，一年又一年，新房的房价都已经飙升到1万一平米，但他这一套，也只微涨的一点，就算脱手还不足以抵扣这些年利息，投资虽然失败，但住了这么多年，至少可以认定不是“凶宅”，女儿也能过来多住一段时间。
刚想起女儿，前妻突然打来了电话：：“张程，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小玲检查出了问题。”
他心头一紧：“怎么了？”
“医生说她最近脸色发白，头晕乏力，我原本以为是贫血……但检查出来，白细胞异常，要进一步排查。”她语速快得几乎打颤，“怀疑是白血病。”
张程脑子“嗡”的一下，瞬间空白。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在哪家医院？我马上到。”
半小时后，他赶到市儿童医院的血液科病房。
小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眼圈发黑，小小的人缩在棉被下，只剩下鼻翼在微微动。
前妻坐在一旁，红着眼睛没说话。丈母娘靠在窗边，一见张程就炸了。
“你还来干什么？！”
张程一下怔住。
“我来看看孩子……”他低声说。
“看看？你现在还有脸说‘看看’？”丈母娘眼里全是火，“早说这孩子不能靠你，这几年你干了什么？买凶宅、住死人屋、传得整个镇上都知道！”
她指着病床，“你知道小玲为这事在学校被人笑过几次吗？她天天憋着不说，压力大、抵抗力低，才病成这样！”
前妻闭着眼说了一句：“医生说，要马上准备住院化疗，第一期治疗费用至少十五万。”
张程喉头一哽：“我去想办法，我一定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丈母娘冷笑，“你那套房，谁要？卖都卖不出去！你现在说话还有用？”
张程嘴唇抖了一下，却一句话也没回。
那一刻，他确实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他看了眼小玲，孩子睫毛轻颤，嘴唇干裂，那种“病中的沉默”比所有哭闹更让人心碎。
他取出了全部的积蓄，又联系了中介，降价处理，但他这一套房还没有还完贷款，处理起来会非常麻烦。
张程不得不另想办法，他骑着那辆老电动车在城市的水泥森林里穿行，脸上没有表情，像个开着导航的机器，奔赴一站又一站。
他口袋里有一个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条，上面全是人名和电话——都是他这几年干活认识的工友、客户、师傅、材料商……能想到的，全写上了。
只要有人能借钱，他就不会放弃。
他先去了工友刘小龙那儿。
“你是说，十五万？！”刘小龙在听完他说完小玲的病情后，倒吸一口凉气，连声叹气，“哥，我是真想帮，可你知道我刚贷款买了辆新车，每个月供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先借五万也行。”张程试着说。
刘小龙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回头问问老婆吧。”
他又去了以前一起包工程的老张头家。
老张头是个老手艺人，张程在他手下干了几年。
“白血病？哎呀孩子太苦了……”老张头叹着气，从屋里翻出个装烟的铁盒，“实话说啊张程，我家那几个儿子也是指着我这点老本过年，真要借出来，我老婆非跟我急。”
他奔走了一趟又一趟，就连一些亲戚都不愿意借钱，特别是妻子那边的亲戚，一个个说他“克妻”、“克女儿”。
他在浑浑噩噩中回到了家中，准备将值钱的东西全部卖掉，一位上门收货的男人突然看到了他抽屉里面的石头：“你这是老物件吧，什么年代的古董，我出五百，能不能卖给我。”
张程愣了一下，前些年他找人鉴定过，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可能值钱点，他又出价五百，难不成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他也只能抱着一丝希望，带着石头前往了古玩城。
他问了一家又一家店，但没人认识，直到走进了一栋牌楼式建筑，掌柜的债看了他的石头后，领着他上了二楼，进行更详细的鉴定
张程坐下，从工具袋底部取出饭盒，打开毛巾包，把那块石头放在桌面上。
一位老专家本来只是平静地看着，可当那块石头落地那一刻，他的神情明显变了。
他迅速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石头拿起，在灯下来回翻看，指尖摩挲着那些青黑交错的纹路，眼神越看越凝重。
他什么话也没说，先把石头放在秤上——
1.47公斤，比普通石英密度高出许多。
然后又用放大镜看内部纹理，翻查着石头底部那块略显透明的晶体断层，眉头紧锁。
“你这块……是在哪儿发现的？”
“这是我加祖传的东西，我也不太清楚。”
他撒了一个小谎，想要抬高身价，看着老专家不断的端详，他也紧张了起来：“这东西值不值钱？”
专家抬起头来，眼神从炙热变成了狂热。
因过于激动，脸上浮现出一层红晕，见他只关心价格，似乎有些嫌弃，声音骤然提高了八个度：
“你懂什么，这块石头不简单啊，里面的秘密要是被揭开，足以让整个古玩界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