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市场的“天花板”不能替代总量

今年春节，电影《哪吒之魔童闹海》（以下简称《哪吒2》）创造了中国电影的票房记录，截至到4月20日，《哪吒2》全球票房（含预售及海外）已破156亿，暂列全球影史票房榜前5。猫眼数据显示，截至到4月20日，中国2025年度票房（含预售实时）破253亿！

近日，在北京电影节期间的论坛上，北京电影家协会主席、导演黄建新谈到今年春节档期的电影《哪吒2》，分享了自己带家人观看的经历。由于第一天未能预订到票，第二天才成功购票。他意识到，对于中国人而言，观看一场IMAX电影的费用相当高昂，加上全家人的餐饮费用，他这一趟全家人的观影之旅大约花费了1500元。然而，即便票价不菲，电影上映的首场依然座无虚席。

黄建新认为，《哪吒2》是一部具有世界性的电影。在艺术领域中，艺术载体主要分为世界性和地区性两类。例如，戏曲和西方歌剧等属于地区性载体，而电影则是一种世界性载体。饺子导演通过讲述哪吒成长的故事，其中蕴含的叛逆、正义、追求和理想等元素，触动了全人类的共情。因此，《哪吒2》之所以能够在全球范围内放映，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部世界性电影，而非仅仅是一部中国电影被全世界所理解。这表明，中国电影在走出去的过程中，需要努力使内容和载体具有世界性，而非仅仅依赖于让不同国度的观众通过文化了解来理解电影。

但是，在春节档之后，中国电影市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缺乏过亿票房的电影，截至目前，国产电影仅清明档的《向阳·花》和《不说话的爱》突破1亿，进口片也仅《美国队长4》和《我的世界大电影》票房突破1亿。‍‍‍

对此，他认为有两点需要考虑。其一，中国电影仅有120年历史，相较于世界电影的130年历史，仍然非常年轻。与音乐、美术、舞蹈等拥有数千年历史的艺术形式相比，电影更如一个充满活力的孩子。因此，我们无需担忧电影的未来发展，它一定能够走出一条更加有趣的新路。

其二，我们可以用建筑来形容今年的电影市场状态。过去，中国电影市场就像上海有许多30层、50层的高楼，甚至还有100层的高楼。然而，今年却突然出现了一座200米的高楼，而原本的三五十层的楼却降到了10层，这使得地平线呈现出一种曲线。

黄建新认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两点：一是“产业总量”的概念。以美国电影市场为例，从2008年到去年，其年度票房基本维持在90亿美元左右。这表明电影产业在一定市场范围内存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总量，上下波动幅度较小。因此，我们不能指望所谓的“天花板”来替代总量的概念。中国电影人应对此保持信心，相信电影市场在经历疫情后的曲折后，仍会继续攀升。

其二，随着短视频等新媒体的兴起，碎片化信息对观众时间和注意力的争夺愈发激烈。例如，网络上出现了5分钟讲解电影的现象，这可能会导致观众不再愿意观看完整的电影原版。此外，在大城市中，观看一场电影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包括往返路程等，这使得观众在选择观影时更加谨慎。电影需要考虑如何在院线保证有效时间，让观众觉得物有所值。否则，电影院可能会面临进一步缩减的风险，如上个月就关闭了47家电影院。

“这就是短视频应运而生的社会因素，因为人们对情感表达的诉求一直存在，（因为没有时间）就去看短的（内容），很多电影院在关门，电影真的还需要两个多小时吗？”

尽管如此，当一部优秀的电影出现时，观众仍会蜂拥而至，创造票房纪录，这类似于当年刘翔在110米栏中创造的辉煌成就，激发了全民的振奋之情。

黄建新强调，我们需要维持电影生产的常态，确保电影整体工业与观众情绪之间的稳定关系。如果我们能够解决当前面临的问题，便无需过度焦虑。

总体而言，中国电影的产业总量一定会维持在世界前列。美国电影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们目前遇到的问题主要在于总量、时间、院线之间的匹配度等，但这也为我们提供了巨大的动力。我们需要借助这股动力，找到问题的根源，进行艺术形式的探索和时间长度的调整，以维持电影作为最年轻且完整艺术形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