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篇于大唐宪宗年间,天下太平已久,兵甲生尘,刑具不用。礼部尚书张建封因做官年久,恐妨贤路,遂奏请辞官归田养老。宪宗念其功绩,未准其辞,而是敕封他为武宁军节度使。建封欣然接受,到任后,他爱才好客,拣选才能之士,礼置门下,后房歌姬舞妓,非知书识礼者不用。
武宁有位歌妓名叫关盼盼,是徐州的绝色佳人,不仅歌喉清亮,舞姿优美,还擅长琴棋书画,赋诗琢句,才情出众。张建封闻其才色无双,但初到任时,无暇召见。一日,中书舍人白居易,乃建封之故友,因宣谕充剩路过徐府。建封设宴款待,席间,关盼盼抱胡琴独奏一曲,其才情美貌令在座众人惊叹不已,白居易亦大赞其美。建封遂请白居易赠诗于盼盼,白居易欣然应允,赋诗一首,赞其美貌与才艺。盼盼感激涕零,表示愿以此诗传扬后世。
然而,好景不长,张建封不幸染病去世。子孙护持灵柩归葬北邙,独留关盼盼于燕子楼中。盼盼悲痛欲绝,焚香指天发誓,愿落发为尼,诵佛经以资建封冥福,尽此一世,誓不再嫁。她闭户独居,凡十载春秋,无人见面。乡党中有好事君子,慕其才貌,怜其孤苦,暗暗通书,以窥其意。盼盼以诗代柬答,前后积三百余首,编缀成集,名曰《燕子楼集》,流传于世。
一日,金风送爽,玉露生凉,盼盼倚栏长叹,独言:“我作之诗,皆诉愁苦,未知他人能晓我意否?”沉吟良久,忽想白居易必能察其心意,遂作诗三绝,寄呈白居易,诉其衷肠。白居易看罢,叹赏良久,亦和三章以嘉其意。盼盼接得和诗,虽获骊珠和璧,未足比此诗之美,笑谓侍女曰:“自此之后,方表我一点真心。”然而,白居易在诗末又添一首,讽刺盼盼未能随建封而死。盼盼一见此诗,愁锁双眉,泪盈满脸,悲泣哽咽,告侍女曰:“向日尚书身死,我恨不能自缢相随,恐人言张公有随死之妾,使尚书有好色之名,是玷公之清德也。我今苟活以度朝昏,乐天不晓,故作诗相讽。我今不死,谤语未息。”遂和韵一章,书罢掷笔于地,掩面长吁。
自此之后,盼盼唯食素饮,闭阁焚香,坐诵佛经,虽比屋未尝见面。久之,鬓云懒掠,眉黛慵描,倦理宝瑟瑶琴,厌对鸳衾凤枕。不施朱粉,似春归欲谢庾岭梅花;瘦损腰肢,如秋后消疏隋堤杨柳。每遇花辰月夕,感旧悲哀,寝食失常。不幸寝疾,伏枕月余,遽尔不起。老母遂卜吉葬于燕子楼后。
盼盼既死,不二十年间,张建封子孙亦散荡消索。盼盼所居燕子楼,遂为官司所占。至皇宋二叶之时,有中书舍人钱易(字希白),乃吴越王钱镠之后裔,文行诗词,独步朝野。钱易久住京城,意欲一历外任,遂奏请节制武宁军。一日,钱易闲游圃中,忽见危楼飞槛,映远横空,基址孤高,规模壮丽,上书“燕子楼”三字。钱易登楼凭栏长叹,感慨昔日张公清歌对酒,妙舞邀宾,百岁既终,云消雨散。他尤为怜惜关盼盼本烟花女子,而能甘心就死,报建封厚遇之恩,虽烈丈夫何以加此。钱易遂作古调长篇,书于素屏之上,以褒扬盼盼之贞烈。
故事中的关盼盼,是一位才貌双全、忠贞不渝的女子。她不仅拥有绝世的美貌与才艺,更有一颗知恩图报、坚贞不屈的心。在建封病逝后,她选择守节不嫁,以诵佛经资其冥福,这份深情与忠诚,令人动容。而白居易与钱易两位文人,则分别代表了古代文人的风雅情怀与正义感。白居易虽在诗中讽刺盼盼未能随建封而死,但这也反映出他对于女性贞烈的某种期待与审视。而钱易则更为直接地表达了对盼盼贞烈的赞赏与褒扬,他的题诗不仅是对盼盼的纪念,更是对古代女性忠诚与贞烈精神的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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