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
01
我叫陈瑶，今年32岁，初中毕业，来自一个小县城的农村家庭。
家境普通，父亲早年去世，母亲一个人靠着种地和在镇上的小饭馆打零工把我和弟弟拉扯大。
因为弟弟身体不好，家里一直重男轻女，我初中毕业后就没再念书，早早出来打工。
我现在在县城的一家美容院做前台，工资不高，一个月三千来块钱，但工作相对轻松。
婚姻状况嘛，说不上已婚也说不上未婚。
我和男朋友张磊谈了三年，去年年末订了婚，彩礼八万八，婚房是他父母出的，小两室，在县郊的新楼盘。
当时我妈还挺满意的，说他家虽然不富，但张磊人老实，工作也稳定——在县里的高速收费站上班，是临聘人员，每月四千多块，五险一金倒是齐，起码比我稳定。
可谁知道，这段看似安稳的姻缘，竟然在我怀孕之后，变了味。
02
我怀孕是在今年春节后查出来的。其实我们订婚那晚就没避孕，后来也没多在意。张磊知道我怀孕之后，脸色是复杂的。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那就生吧，反正也都订婚了。”
我其实是高兴的，虽然这个孩子来得突然，但我想，孩子是我们的纽带，有了孩子，他父母肯定会更重视我。
可没想到，孩子还没满三个月，他家就变卦了。
先是彩礼的事。张磊的妈妈，也就是我未来的婆婆，突然跟我妈妈打电话，说他们家这八万八只是“走个形式”，现在孩子有了，婚也要结了，钱是不是可以退回来一半，算是“共同生活的启动资金”。
我妈气得够呛，说：“你们家说好的是彩礼，不是借款！我女儿是嫁人，又不是卖身！”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妈把电话一挂，眼圈就红了。她说：“瑶瑶，你看清楚了，这家人啊，没把你当回事。”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我想着，结了婚就好，可能是他们家手头紧，老人家舍不得钱，这种事多了去了。
可是没过几天，又出了事。
张磊突然告诉我：“房子要改名，原本是写我爸名字的，现在我爸说，得写我弟名字上。”
我当时就愣住了：“你弟弟？那我呢？咱以后住哪？”
张磊皱着眉头说：“我弟还小，爸说以后房产留给他，我俩可以以后再买。”
“可你不是说房子是咱们婚房吗？你爸妈当时可没说这房只是借我们住。”
“我也没办法啊。”他低头点烟，不敢看我。
我那一刻真的心凉了。他家还有个弟弟，比他小五岁，在读技校。他爸妈一直偏心弟弟我早知道，可没想到会偏心到这种程度。
我怀的是他们张家的孙子，他们却连个落脚的房子都不给我留。
我回到家里哭了整整一夜。我妈劝我说：“要不回来算了，咱不嫁了，宁愿不生这个孩子。”
可我犹豫了。我是真的喜欢张磊，三年感情不是说断就断的。
就在我反复挣扎的时候，婆婆突然来找我，说：“瑶啊，听说你要把孩子打掉？那可不行，这是我们张家的种，我们家可不能没有孙子。”
我苦笑：“那你们家打算怎么办？”
她沉了脸：“孩子你得生，婚还是要结的，等你生完孩子，房子的事我们再商量。”
“那彩礼呢？”
“都说了，是个形式，咱们是一家人了，你还计较这点钱？”
我忍着眼泪点点头。可转身，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这一连几天，我都在想，我到底该不该生下这个孩子？
就在我陷入崩溃的时候，我的闺蜜林娜来了。
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市里做文员，比我早结婚一年，也刚生完孩子。
她一见我就说：“你瘦成啥样了？你这怀的不是孩子，是气吧？”
我苦笑着没说话。
她看着我说：“我问你四个问题，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生。”
我点头。
第一个问题，她问我：“你现在有没有自己的房子？”
我摇头：“没有，我名下什么都没有。”
第二个问题：“张磊有没有把你当一家人？你们的未来规划里，你占几分？”
我想了很久，说：“他说以后再买房，等条件好点。”
她叹气：“以后？你信他吗？”
我不说话。
第三个问题：“你妈为你付出了一辈子，你现在是不打算再管她了吗？”
我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是啊，我妈为我操碎了心，我要是嫁过去受气，她该多伤心。
第四个问题：“如果孩子长大后问你，妈妈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我出生在一个不爱你的家庭，你怎么回答？”
我彻底崩溃了，抱着她痛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一晚，我和林娜聊到很晚。她说她不是逼我做决定，但她希望我为自己活一次，不要再被“感情”绑定。
第二天，我一个人去了医院，挂了妇产科的号。
医生问我：“你确定了吗？”
我点点头：“确定了。”
走出医院，我的肚子还空着，但心里反而轻松了。
那天晚上，张磊打电话给我，我没接。
他后来发了微信：“你真狠心，把我儿子打掉了。”
我只回了六个字：“我也曾犹豫过。”
03
现在是四月初，天气刚刚暖起来。我辞去了美容院的工作，在家休养。妈妈每天给我做饭，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脸上的担忧少了许多。
我没有后悔。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但我知道，如果我继续下去，我会失去更多。
张磊后来来找过我一次，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说：“我爸妈确实做得过分，可我是真的想跟你过日子。”
我看着他，轻声说：“可你没为我争取过一次。”
他低下头，转身走了。
这件事过去一个月了。林娜说，人生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但有时候，放弃比坚持更难，更有力量。
我现在不想那么多了，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会为自己而活。
每一个女人都值得被善待，不是因为她怀了谁的孩子，而是因为她本身，就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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