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王家与马家是北河镇青石村的邻居,两家的祖辈曾为一口水井的使用权争执不休。
虽然那口井早已干涸,两家的矛盾却像村中的老榕树一样,根深蒂固。
我叫王建,从记事起,就被母亲告诫不要和马家的孩子来往。
每当我放学回家经过马家门前,母亲总会紧张兮兮地把我拉到身边,低声叮嘱:"记住,不许跟马家的孩子玩,他们家的人心眼都不好。"
我虽然不明白大人们的恩怨,但母亲严肃的表情让我不敢违抗。
在村里的泥巴路上,遇到马家的孩子,我们都会绕道而行,仿佛对方身上带着什么可怕的病毒。
但命运总爱开玩笑。小学三年级开学那天,班主任李老师重新安排了座位。
当我看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站着马小芳时,心里既惊讶又害怕。
惊讶的是学校里那么多同学,偏偏让我和马小芳坐在一起;害怕的是若被母亲知道,不知会有多么生气。
第一天坐在一起,气氛颇为尴尬。
整个上午,我们谁都没说一句话。
她坐得端端正正,黑白相间的格子布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背挺得笔直,眼睛直视前方,仿佛我这个同桌根本不存在。
午饭时间,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去食堂,马小芳却独自一人留在教室。
我正要离开,却看见她从一个蓝色布袋里取出一个小饭盒,里面是简单的咸菜配米饭。她吃得很慢,似乎想把这顿简单的午餐延长一些。
不知为何,这一幕让我感到有些心酸。
虽然我家也算不上富裕,但父母总会保证我的饭盒里有一些肉菜。
看着马小芳专注而安静地吃着简单的饭菜,我第一次对这个"敌人家的孩子"产生了一丝同情。
下课后,走廊上同学们嬉闹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和马小芳却尴尬地坐在座位上,各自看书。终于,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你家还在用那口老井吗?"我问道,声音比预想的要大,显得有些突兀。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话题,虽然有些生硬,但总好过一直沉默。
马小芳转过头,警惕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圆圆的,带着一丝防备:"我们家早就通自来水了,那口井早就没人用了。"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要软,带着一点鼻音。
"我们家也是。"我笑了笑,突然觉得大人们的争执显得那么可笑,"那我们为什么还不能做朋友呢?"
马小芳眨了眨眼,明显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她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我话中有没有陷阱。
那一刻,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我看到她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片刻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谁说不能了?只要你不告诉大人。"她的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那种与平时在村里见到的拘谨完全不同。
就这样,我们在学校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却又不得不在放学路上假装互不相识。
我们约定好,一旦走出校门,就分道扬镳,谁也不理谁。
这种双重生活带着一种奇怪的刺激感,像是我们共同保守的秘密,让我们的友谊蒙上了一层特别的色彩。
02
不久后,我发现马小芳是个特别聪明的女孩。
她的字写得比班里大多数同学都好,算术题总能又快又准地解出答案。
每次考试,她都名列前茅,赢得老师的频频夸奖。
"你怎么这么聪明?"一次,我忍不住问她。
她抿嘴一笑:"我妈说,女孩子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坚定的光芒,是同龄人少有的成熟。
马小芳家境并不富裕,这一点在学校的各种细节中都能看出来。
她的校服总是洗得发白,但永远干净整洁;她的鞋子虽然款式老旧,但每天都一尘不染。
她的父亲在镇上的砖厂打工,常年风吹日晒,导致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
马小芳的母亲身体不好,只能在家做些简单的手工活贴补家用,比如给人缝补衣服或者包装一些小零件。
马小芳的书包是补了又补的旧书包,一侧还有一块明显的补丁,但她总是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的文具盒是用过年时的月饼盒改造的,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淡金色的花纹。
但她爱惜文具的方式让人感动,每支铅笔都用到只剩短短一截才舍得换新的。
与马小芳相比,我的家庭条件要好得多。
父亲在县城一家国企工作,虽然职位不高,但工资稳定,还有各种福利。
母亲在镇上的服装店当店员,经常能以优惠价格买到一些时髦的衣服。
我们家刚买了彩电,是村里第一批拥有彩电的家庭之一。
虽说不上富裕,但生活无忧,至少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
每次看到马小芳简陋的午餐,我都会感到一阵心疼。
有一天,母亲做了一些巧克力饼干,我偷偷装了几块带到学校。
午饭时,我假装不经意地将一块巧克力放在她的桌上。
"这是给你的。"我低声说,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的反应。
马小芳看了看那块巧克力,又看了看我,眼神复杂。
她轻轻将巧克力推回到我面前:"我不能要你的东西。"她固执地说,声音虽轻但很坚决,"我们家穷不代表我没有尊严。"
我被她的话噎住了,不知如何回应。
在我的认知里,朋友之间分享食物是很正常的事,但马小芳的反应让我意识到,对她来说,这可能意味着某种施舍或怜悯。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些慌乱地解释,"我只是想和你分享。"
马小芳看了我一会儿,最终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能接受。"
从那以后,我不再试图用物质上的施舍来表达关心,而是用更平等的方式与她相处。
我们一起做作业,我教她英语,她教我数学;我们一起在学校的操场上踢毽子,她的技术比我好得多,能连续踢上几十个不落地;
我们一起讨论喜欢的动画片,尽管她家没有电视,但她总能从别人的谈话中了解情节,并给出独到的见解。
我们的友谊在这种简单而纯粹的互动中不断加深。
有时候,我会故意在作业中犯一些小错误,好让马小芳帮我纠正,看着她认真讲解的样子,我心里会涌起一种莫名的喜悦。
03
五年级那年冬天,一场流感席卷了整个青石村。
许多家庭都有人病倒,学校的出勤率也大幅下降。某个周一,我发现马小芳的座位空着,老师说她请假了。
第二天,第三天,马小芳依然没有来上学。
我心里惦记着她,担心她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却不敢去她家看望。
毕竟,在大人们眼中,我们是"水火不容"的两家人。
第四天,马小芳终于来了,但整个人无精打采,脸色苍白。
她平时总是红润的脸颊此刻毫无血色,黑色的眼圈更加明显。
她拖着脚步走进教室,连往日爽朗的笑容也没有了。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我小声问道。我注意到她手指冰凉,连校服都穿得不整齐。
"没事,就是有点感冒。"她强撑着笑了笑,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嗽声干涩刺耳,引得附近的同学都转过头来看她。
她慌忙用手捂住嘴,脸因为咳嗽而涨得通红。
"你该去看医生。"我担忧地说。
这样的咳嗽听起来可不像是普通的感冒。我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水壶,倒了些水给她。
马小芳摇摇头:"我没事,我妈妈才是真的病了,咳嗽好几天了,还发高烧。"她手指紧紧攥着水杯,指节发白。
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忧虑。
"那你妈妈去看医生了吗?"我问道,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
"没有。"马小芳低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我爸说再等等看,家里现在没钱。"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泪水。
我心里一沉。
虽然年纪小,但我知道大人生病不去看医生是很危险的。
尤其是像马小芳妈妈这样的情况,高烧不退,咳嗽连连,肯定不是小事。
我想起我生病时,爸妈总是第一时间带我去诊所。
那天放学后,我在学校门口远远地看着马小芳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下的田野里,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酸楚。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书包在背后一晃一晃的。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同学们打闹,而是一个人默默地走着,肩膀微微耸起,像是扛着看不见的重担。
接下来的几天,马小芳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课间休息时,她不再和大家一起跳皮筋。
上课时,她总是心不在焉,老师提问她时,她常常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午饭时间,她总是匆匆扒几口饭,然后就坐在教室角落里发呆。
04
一天中午,我在教室里偷偷写作业时,听到角落里有抽泣声。
轻微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像是极力压抑着的。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同学,大部分人都在操场上玩耍。
循声望去,马小芳独自坐在那里,肩膀微微颤抖。她的脸埋在臂弯里,只能看到她的黑发随着抽泣微微晃动。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背上,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
"小芳,怎么了?"我走到她身边,小声问道。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觉到她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妈妈病得更厉害了。"她抬起头,眼睛红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昨晚咳得厉害,还咳出血了。我爸急了,说要带她去医院,但家里只有五十块钱,不够交挂号费和检查费。"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夹杂着抽泣声。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咳血?那不是很严重的症状吗?我想起电视上的医疗节目,咳血往往意味着肺部有严重问题。
马小芳的妈妈总是对我笑眯眯的,每次在村口偶遇,她都会偷偷塞给我一颗糖果,嘱咐我别告诉大人。
她的手粗糙却温暖,脸上的皱纹里藏着真诚的笑意。
她虽然是个农村妇女,却有着特别柔和的眼神。
想到她病得咳血,我感到一阵恐惧。
我不敢想象那个总是笑着的阿姨,现在躺在床上痛苦的样子。
"医院要多少钱?"我问道。我的零花钱不多,但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医生说最少要两百五十块。"马小芳擦了擦眼泪,"我爸今天去镇上找人借钱了,但不知道能不能借到。"她的指尖绞着衣角,手上有几道细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划破的。
我沉默了。
两百五十块在农村并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在冬天,家家户户都紧巴巴的。
这个数字对于我们这些小学生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想起自己的零花钱,一个月才十块,攒了半年才五六十。
05
放学回家后,我心不在焉地做着作业,脑海中不断浮现马小芳哭泣的样子。
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却写不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一场冬雨。
吃晚饭时,母亲说起最近买了一件新大衣,花了三百八十块钱。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喜悦,手指不时抚摸着挂在一旁的那件深红色大衣。
"这件大衣质量好,能穿好几年。"母亲满意地说,"比上次那件实惠多了。"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眼睛亮晶晶的。
听到这个数字,我心里一动。
三百八十块,比马小芳妈妈看病需要的钱还多出一百多。
如果母亲能花三百多买一件大衣,那么拿出两百多救人应该也不是问题吧?
我想着马小芳妈妈咳血的情景,又看看母亲新买的大衣,心里既纠结又急切。
"妈,我们能不能帮马家一把?马阿姨病得很厉害,需要去医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的声音有些发抖,害怕触碰到大人们的禁区。
母亲的脸色立刻变了,原本柔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冰冷。
她放下碗筷,眉头紧锁:"我们家和马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一个小孩子,怎么知道别人家的事?"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是小芳告诉我的,她妈妈咳血了,很严重——"我急忙解释,想让父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够了!"父亲打断我,"别人家的事,不用我们操心。你好好读书就行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银色的光斑。
那光斑让我想起马小芳含泪的眼睛,明亮而悲伤。
我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
母亲的钱包就放在电视柜上,里面通常会有一些现金。
我的手微微发抖,心脏剧烈跳动。
我知道拿父母的钱是不对的,但想到马阿姨病重的样子,我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钱包。
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张百元大钞。
我犹豫了一下,抽出了两张,又迅速合上钱包,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两百块钱在我手中沉甸甸的,仿佛带着某种罪恶感。
06
第二天一早,我急匆匆地赶到学校,在教室门口等着马小芳。
当看到她拖着疲惫的身影出现时,我立刻迎了上去。
"王建,你要去哪个医院?我带你去。"马小芳看到我递过来的钱,满脸惊讶,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犹豫片刻,叹了口气:"这是我家里的钱,你拿去吧,阿姨的病不能再拖了。"
马小芳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钱,郑重地放进口袋里,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那天下午,马小芳请假回家了。
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既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忐忑,又为马阿姨担心。
放学后,我故意绕道经过马家,远远地看到院子里亮着灯,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三天后,马小芳回到学校,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妈妈好多了!"她兴奋地告诉我,"医生说幸亏及时治疗,不然就要转成肺炎了。谢谢你,王建。"
我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欣慰。
但这种欣慰很快被恐惧所取代——母亲发现钱包里少了钱,家里闹翻了天。
"是不是你拿的?"晚饭时,母亲直接质问我。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是我拿的。"
"拿去做什么了?"父亲的声音异常严厉。
"给...给马阿姨看病。"我几乎是用气声回答的。
餐桌上一片寂静。我能感觉到父母震惊的目光。
紧接着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关于尊重他人财产、不能擅自做主、马家和我们的矛盾等等。
最后,母亲气呼呼地说:"明天你就跟我去马家要回钱来!"
第二天是周末,母亲拉着我直奔马家。
推开院子的木栅栏门,就看到马小芳和她父母正在院子里晾晒被褥。
"李大姐。"马妈妈看到我母亲,连忙迎上来,脸上带着歉意,"我正打算去你家呢。昨天小芳告诉我钱的事,我们已经筹到了,这就还给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双手递给我母亲。
看得出,这是他们特意换的新钱。
"小芳不应该接受王建的钱,这是我们的不对。"马爸爸也走过来,诚恳地说,"但多亏了这笔钱,孩他妈才能及时看上病。李大姐,谢谢你们家王建。"
我惊讶地看着父母的表情从愤怒渐渐软化。母亲接过钱,欲言又止。
"王建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马妈妈微笑着看向我,"你们要为他骄傲才是。"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奇迹般地缓和了。
母亲甚至接受了马妈妈的邀请,进屋喝了一杯茶。
两家人坐在一起,谈起了各自的生活、孩子的学习,竟然相谈甚欢。
07
回家路上,母亲没有再提偷钱的事。
她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以后想帮助别人,可以直接告诉妈妈。"
这件事后,王家和马家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不能说完全和解,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
我和马小芳也不必再偷偷摸摸地做朋友,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上学、放学。
童年的时光就这样在欢笑与友谊中流淌而过。
小学毕业那年,我向马小芳许下承诺:"我们一定要一直做好朋友,永远不分开。"
马小芳笑着点头:"嗯,永远的好朋友。"
但生活从来不会按照孩子们的期望发展。
初中毕业后,我按照父母的意愿,选择了县城的重点高中;而马小芳因为家庭条件的限制,不得不选择了技校,学习幼师专业。
分别的那天,我们站在村口的老榕树下,谁都没说太多话。
"好好学习。"马小芳淡淡地说。
"你也是。"我回答。
就这样,我们的人生轨迹开始渐行渐远。
刚开始,我们还有书信往来,后来随着各自生活的忙碌,联系变得越来越少。
再后来,手机普及了,可我们却找不到再联系的理由。
曾经那个形影不离的小伙伴,渐渐变成了记忆中模糊的影子。
十年过去,我大学毕业后回到北河镇,在父亲的帮助下开了一家电器修理店。
生意虽不大,但胜在稳定,镇上人几乎都认识我。
这天是周六,店里的顾客比平时多。
我正忙着修一台老式电视机,母亲突然推门而入。
"建子,放下手上的活,跟我回家一趟。"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刘阿姨介绍了个姑娘,说是县医院的护士,条件不错。我跟你爸约了今晚六点在悦来饭店见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我二十五岁生日过后,父母就开始热衷于给我安排相亲。在他们看来,我这个年龄早该成家立业了。
"妈,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不想相亲。"
"胡闹!你都快二十八了,再不抓紧,好姑娘都被人挑走了。"母亲不满地说,"刘阿姨说这姑娘人品好,工作稳定,长得也清秀,多好的条件!"
看着母亲坚决的表情,我知道推脱不过,只好点头答应。
08
匆匆收拾好店铺,回家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我和父母准时来到了悦来饭店。
这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像样的酒店,装修略显陈旧,但在当地已算高档。
还没进包厢,我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站在走廊上,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没太在意,跟着父母继续往前走。
"王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急切的女声。
我回头,看到那位中年妇女正快步走来。
她约莫四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和蔼,眼睛里有一种令人熟悉的温柔。
"您是......"我困惑地看着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我是马小芳的妈妈,你还记得吗?"她激动地说,眼圈微微发红。
我愣住了。马阿姨!十几年不见,她的头发已经染上了霜白,脸上也多了些皱纹,但那双眼睛却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马阿姨,好久不见。"我惊讶地问候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母亲走过来,好奇地问:"你们认识?"
"李大姐,你忘了?这是王建小时候的同学,马小芳的妈妈。"马阿姨微笑着对我母亲说。
母亲恍然大悟:"哦,是马家啊。好久不见了,您丈夫身体还好吗?"
两位母亲寒暄了几句,我却注意到马阿姨的神情有些异样,眼神不断地瞟向我,似乎有话要说。
"王建,能借一步说话吗?"趁着父母交谈的空档,马阿姨小声对我说。
我点点头,跟着她走到走廊的拐角处。
"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好奇地问。
马阿姨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泛黄的信封:"王建,我知道你今天是来相亲的。但是......"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请你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进去。"
她颤抖着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看清楚后我瞬间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