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小梅在缝纫机前直起酸痛的腰,汗水顺着脖颈流进的确良衬衫领口。车间顶棚的铁皮在烈日下噼啪作响,三十台缝纫机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胀。她偷偷把右手伸到背后揉捏腰椎,左手仍按着滑溜溜的的确良布料——这是要出口东南亚的衬衫,走线误差不能超过两毫米。
"新来的!"背后突然炸响的吼声吓得她针头戳进食指。林小梅慌忙含住渗血的指尖,转头看见周国富的瘸腿正卡在她凳子边。副厂长今天穿着簇新的灰西装,领口别着镀金领袖像章,油光水滑的头发在电风扇吹动下纹丝不动。
"知道这车线值多少钱吗?"周国富弯腰时喷出的烟酒气喷在她后颈,粗糙的拇指蹭过她耳垂的朱砂痣,"抵得上你家三亩甘蔗地。"他的金牙在日光灯下闪了闪,腋下汗味混着发蜡的刺鼻味道让林小梅胃部翻涌。
她想起三天前进厂时的情形。招工处的水泥墙上还刷着"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褪色标语,王彩凤捏着她的初中毕业证冷笑:"虚岁十八?这细胳膊能搬动布匹?"宿舍管理员脸上的烫伤疤像条蜈蚣在扭动,最后是周国富拍板留下她,"就当照顾烈士家属"——她爹是修水库时被塌方压死的民工。
缝纫机突然被关停,林小梅的膝盖撞到金属踏板。周国富的瘸腿挨着她的大腿外侧,西装裤料摩擦发出沙沙声。"这批货赶着出关,晚上加个班。"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长着黑毛的手背蹭过她胸前第二颗纽扣,"干得好给你转正式工。"
车间西北角的吊扇突然停了,林小梅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三排之外的刘寡妇冲她使眼色,这个四十岁的女工昨天还教她怎么藏月经带——厂里上厕所要登记,超过五分钟扣工钱。此刻刘寡妇却低头猛踩踏板,缝纫针在蓝布上扎出歪扭的线脚。
暮色染红窗玻璃时,周国富又晃到她工位前。林小梅正用牙齿咬断线头,猝不及防被捏住手腕。"手这么凉,贫血吧?"副厂长的金表带硌得她生疼,"仓库有红糖,跟我去拿。"他的瘸腿在过道里拖出刺耳的摩擦声,三十台缝纫机同时安静下来。
穿过堆满碎布头的走廊时,林小梅数着墙上的裂缝。第七道裂缝对应着女厕所,王彩凤正在里面抽烟,猩红的烟头在磨砂玻璃后忽明忽暗。仓库铁门推开瞬间,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味扑面而来,成捆的确良布料在暮色中泛着青白的光。
"关门。"周国富的声音突然变调。林小梅转身时撞上他鼓胀的啤酒肚,后腰抵住冰凉的缝纫机台面。副厂长的金牙咬住她右耳垂,带着烟味的唾液沾湿朱砂痣,"别叫,你娘还等着寄钱买哮喘药。"
成匹的的确良布料轰然倒塌,林小梅看见天花板上摇晃的灯泡。周国富的假领子擦过她锁骨,金属拉链咬住她衬衫下摆。她想起离家那天,村长媳妇往她包袱里塞了两包卫生纸,"在城里被人欺负就忍忍,你弟还要念书。"
女工宿舍的霉斑在雨季疯长成狰狞的图案。林小梅盯着头顶的霉斑,听着王彩凤的铜钥匙串在走廊叮当作响。八人间的铁架床随着开门声震颤,周国富的瘸腿脚步声混着雨点击打石棉瓦的声响,像钝刀划过年猪的脊背。
"突击检查!"王彩凤的解放鞋踩在林小梅床尾,脸上的疤痕在闪电中泛紫。她掀开林小梅的枕头,两根用卫生纸包着的月经带掉出来,"207床违规私藏棉制品!"宿舍管理员尖利的嗓音刺破雨幕,其他女工蜷缩在蚊帐里装睡。
林小梅攥着发潮的床单解释:"劳保科三个月没发卫生棉......"
"还顶嘴?"周国富的茶渍牙咬碎烟头,金表链扫过她锁骨,"厂规第十条,顶撞领导扣三天工钱。"他的塑料雨衣贴着她胳膊,寒意透过的确良衬衫往骨头缝里钻。王彩凤突然扯开她领口,露出前天的淤青,"这伤哪来的?"
三十瓦灯泡在风雨中摇晃,林小梅看见刘寡妇躲在被窝里发抖。这个教她藏月经带的女人,此刻正用棉被堵住耳朵。她想起昨天午后在锅炉房,刘寡妇边补裤衩边哭:"当年我男人工伤死了,周瘸子说抚恤金在他抽屉里......"
"问你话呢!"王彩凤的指甲掐进她肩胛骨,"是不是跟男工钻草垛了?"周国富的瘸腿突然挤进她两膝之间,雨衣上的樟脑味呛得她咳嗽。走廊传来布鞋跑过水洼的声音,随后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有人从二楼跳窗逃了。
周国富掏出牡丹牌手帕擦她额头的汗,"年轻人犯错误要改嘛。"他的金牙咬着手帕角,突然塞进她嘴里,"咬住,省得查完禁品乱说话。"林小梅尝到浓烈的头油味,听见王彩凤在翻她搪瓷盆里的物件。
"啪嗒",铁皮饼干盒被撬开,全家福照片掉在积水的地面。周国富的瘸腿碾过照片上弟弟的笑脸,"烈士家属更要注意作风。"他的塑料雨衣擦着她大腿内侧,"下月转正名额......"窗外炸响的惊雷淹没了后半句。
林小梅数着王彩凤没收的物品:半块硫磺皂、三张澡票、印着红双喜的搪瓷缸。当周国富的手伸向铁架床第三根横梁时,她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那里藏着母亲手缝的碎花内裤。
"按住她!"王彩凤的解放鞋踩住她脚踝。周国富的瘸腿膝盖顶住她胃部,金表带刮破她手腕。铁架床在纠缠中移位,露出墙缝里塞着的黄草纸,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七个正字——每个笔画代表被扣的工钱。
碎花内裤被甩到窗边时,林小梅听见布料撕裂声。周国富的雨衣扣子崩开,露出里面的确良汗衫,心口处印着"先进生产者"的红字。他突然抓起内裤嗅了嗅,"茉莉香?"金牙在闪电中寒光凛凛,"比刘寡妇的雪花膏味正。"
瓢泼大雨冲刷着石棉瓦,林小梅数着王彩凤的钥匙串响了几声。当第八声"咔嗒"响起时,周国富突然抽走她嘴里的手帕,"厂里要培养你当质检员。"他的瘸腿蹭着她小腿肚,"明天夜班来仓库考试。"
宿舍铁门重重关上时,林小梅摸到床缝里的半截铅笔。刘寡妇颤抖着递来皱巴巴的草纸,上面是她偷偷摹写的《劳动法》条文。雨水顺着墙缝淌成细流,冲散了"同工同酬"四个字。
凌晨三点,林小梅在厕所隔间冲洗身体。王彩凤的铜钥匙串在门外晃荡,"三分钟。"管理员用鞋跟敲击水泥地。林小梅盯着手腕上的表带印,突然发现周国富的金表链缺了两节——那截带着"上海"刻字的链节,此刻正卡在她床板的裂缝里。
暴雨把仓库铁皮屋顶砸出千万个鼓点。林小梅数着配电箱跳闸的次数,第三次黑暗降临时,周国富的瘸腿已经卡在她两膝之间。成卷的确良布料在闪电中泛着青白的光,像极了母亲咳在搪瓷盆里的痰。
"考你认料子。"周国富的塑料雨衣擦着她后背,金牙咬开她衬衫第三颗纽扣。潮湿的的确良布料贴住皮肤时,林小梅想起招工体检那天,王彩凤用冰凉的听诊器压住她胸口:"肺活量不足啊。"
她的后腰撞上缝纫机台面,周国富的假领子蹭过锁骨。停电前半小时,刘寡妇塞给她半块桃酥,油纸里包着仓库钥匙,"他说考过就给转正。"老女工浮肿的眼皮下藏着淤青,工装裤膝盖处沾着墙灰。
雷声碾过屋顶时,周国富的瘸腿突然发力。林小梅的太阳穴磕到缝纫机头,血珠渗进鬓角的碎发。副厂长喉咙里滚出浑浊的笑,金表链缠住她手腕,"这是上海牌机械表,比你爹的命值钱。"他的金牙咬开她胸罩搭扣,的确良衬衫在挣扎中裂成两半。
林小梅的指甲抠进缝纫机油槽,摸到半截断针。周国富的瘸腿压住她脚踝,塑料雨衣蒙住她整张脸,"敢叫就送你弟去少管所。"他的威胁混着雨腥味灌进鼻腔,"王彩凤可看见你偷劳保棉。"
闪电劈开仓库天窗的瞬间,林小梅看见周国富缺损的表链。那截刻着"1988"的链节,此刻正卡在他手腕结痂的抓痕里。成匹的出口布料轰然倒塌,周国富的假牙滑到她锁骨处,口水在茉莉香皂味皮肤上留下粘稠的痕迹。
"刘秀兰!」他突然冲着黑暗吼叫。仓库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刘寡妇举着马灯的身影在暴雨中摇晃。老女工的马尾辫散了半边,的确良工装湿漉漉贴在身上,露出腰间紫红的掐痕。
林小梅的哭喊被雷声淹没。周国富的瘸腿压住她手腕,金表链在缝纫机台面刮出刺耳声响,"看着!"他命令刘寡妇,"学学怎么当质检员。"老女工手里的马灯突然倾斜,煤油滴在林小梅挣扎的小腿上。
的确良布料缠住脚踝时,林小梅想起离家那天的场景。村长媳妇往她包袱里塞卫生纸的手在发抖,"你娘咳血的事别跟厂里说。"此刻周国富的指甲正掐进她大腿内侧,"烈士家属该报效厂子......"
刘寡妇突然跪倒在碎布堆里,马灯玻璃罩摔成碎片。周国富的瘸腿踢开碍事的灯架,金牙咬住林小梅右耳垂的朱砂痣,"王彩凤在宿舍等你弟的照片。"他的威胁混着血腥味,"那小崽子偷厂里铜扣子。"
暴雨冲刷着仓库外墙的"安全生产"标语。林小梅的指尖碰到缝纫机下的断针,扎破周国富手背的瞬间,刘寡妇突然扑上来按住她胳膊。老女工浮肿的乳房压住她脸颊,带着樟脑丸味的眼泪滴进她耳朵:"忍忍......抚恤金......"
周国富的假领子浸满汗水,确良布料在摩擦中发出窸窣声响。他解皮带时金属扣划破林小梅小腹,林小梅看见王彩凤的解放鞋出现在仓库门口。管理员脸上的疤痕在闪电中蠕动,"完事把考勤表签了。"